第五章 夜色温柔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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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梦醒笑而不答。一种潜意识告诉她，谢燕妮异常的性格和自卑心理，说明她受过伤害。曹普臣在环海市赫赫有名，可她从不提起他，并不像有的人，因为有如此显贵的亲戚而炫耀。不，她对曹普臣的名字很敏感。今天好像感知到了其中的秘密。谢燕妮会不会吃过苦头，才改变了青春少女的心性？如果是，那么曹普臣真危险，如果不是，那么谢燕妮的复杂心态说明了什么？
　　突然，他像是从梦中惊醒，追了上来。“别走，我有话说。”曹普臣的五官都涌挤在一起了。脸上的肉绷紧了，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有意思的是，他再也不敢愤怒了。
　　他用那温和的话语安慰欧阳梦醒“如果你不需要我的话，我将继续关注你，”欧阳梦醒说，“你能找到比我更优秀的女孩子。我不会离你太远。只要你愿意，
　　“你帮忙我，我热情欢迎。”她微笑着，她不想得罪他。
　　“一个女人想做事而有做成，不能太封闭了，你那所能接触的世界，面对的是男人，无论你怎么想，也不能解除男人那道屏障。”
　　曹普臣看到她的犹豫不决之后，在欧阳梦醒耳边低声说。他以为她是随便拥有的一个性伙伴。那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服从他。欧阳梦醒总是委婉地告诉他，这样做并不合适他，就仿佛真的躺在一张床上，而他们想的一样，欧阳梦醒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却不知道她直分反感他，但是，欧阳梦醒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在利益面前因为他手中的权力而无法挣脱。
　　“说心里话，当你来以我面前的时候，我会想很多问题，你会喜欢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你可以同我一起在这个城市打拼，而你我共同分享的不仅仅是利益，还应该有体贴入微的表现，只要你愿意。”
　　欧阳梦醒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那里有着梦幻泡影般的新世界，是那种特有的富丽堂皇。欧阳梦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那里离我很远。那是你的花园，那里有你的老窝，那些贵重的树木围绕着他的别墅，比街上的居民楼要气派，而且所有的窗户都朝阳。欧阳梦醒是多么喜欢那样的房间，那像古建筑的别墅。整个房间都散发着春天的气息，而这种像梦幻般让人神迷的环境不属于她。
　　欧阳梦醒知道，是啊，她太喜欢沐浴其中的奇特感觉了，是的，她几乎成了快乐的天使。只要你愿意，就到那里住吧。如果晚上去，那么我是欢迎的。
　　欧阳梦醒没有答应他晚上去还是不去。欧阳梦醒并不想刺激她，她自己却感受到了莫明其妙的刺激。不贪污受贿几辈子也盖不起如此豪华的别墅呀！
　　即使只是看上一眼，也会终身难忘，别说长期居住了。当然他许给了她，希望成为地下主人。也是说你得随时随地提供优质性服务。
　　但是，她已经看够了他那副苍老的面孔。她委婉地离开了那里。
　　曹普臣大胆地望着她，在片刻间问她感觉如何？欧阳梦醒克服了自卑心理，她在这个煤矿局局长面前，心里咒诅他，还要报以羞涩的微笑，享受着他凝望她的那种感觉。他道貌岸然吗？是无耻之徒吗？
　　在这个美丽城市，他身着笔挺的服装，弥勒佛似的微笑，他佩带着时髦的一架老花镜，使用着应酬俗气的话语。他的车子超豪华型的宝马，穿过广场的时候，或者行驶在公路上，总会引得所有路人回头瞩目。
　　他知道欧阳梦醒孤身一人。即便有司徒立昌也不能满足欧阳梦醒的欲望，他觉得他比司徒立昌更体贴她，也许司徒立昌不再需要她欧阳梦醒了，是不是？他心里一直这样盘算着，你不可能不需要我。他也不是真正需要欧阳梦醒。也许在他看来他感觉新鲜刺激，当然他不后悔破费，钱是铺路的，不是束缚本身的，更不是专门为欧阳梦醒提供方便的。欧阳梦醒的心灵因为受到伤害，没有直接的利益达到一致而无法零距离地完全彻底地沟通，他担心她会误解了他的意思。
　　“漂亮的孩子，我需要你。”他微笑着说，“但是我能够等待，我希望你重新考虑？”
　　欧阳梦醒明白他的意思，需要只是一种性关系，在一起的时候，欧阳梦醒曾经听到他说过同样的话。那么，他又说了一遍。
　　他能够坦白，而欧阳梦醒不能够向他坦白自己的目的，现在正是欧阳梦醒寻找有能力的人帮忙的时候，欧阳梦醒是多么渴望成就一番事业。
　　沉重阴郁而不可抗拒的悲伤再次袭击了欧阳梦醒，就像欧阳梦醒在那个空旷的夜晚被司徒立昌强奸，感受到刻骨铭心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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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梦醒没有忘记，刘培林是她一生一世所爱恋的人，她非常喜欢的一个诗人。如今面对那么多色情的男人，她庆幸把贞操给了自己心爱的人。现在她要脱胎换骨，迎接挑战，周旋于男人与男人之间，最好的方法是如鱼得水。
　　那天他被曹普臣带到了别墅，窗帘四围，点燃了蜡烛，具有西洋情调。他刚从香港回来，从那儿给她带来了礼物。他没有直接回家，她也不问，很快从屏风后面换了衣服，衣饰是华丽的，崭新的紧身胸衣和长长的真丝绸长裙，是那种鲜艳如春的淡绿色，上面用闪光的丝线刺绣了一朵淡淡的花儿，使她看上去完全像一个公主。
　　曹普臣从身后抱住了她，“梦醒，梦醒，梦醒——”他反复地呼唤着，没有提什么要求，但是她懂得他是展示自己的欲望。过了很久，他放开双手，提议喝茶，品尝红酒。
　　举起杯时，他说，“你们那位知道后会说什么？”
　　欧阳梦醒笑眯眯地说，“他不在乎我，他有女孩子。”
　　“那你在乎我吗？”
　　“你是大局长啊，谁敢不在乎。”
　　“你把我想象错了。我可不是以权谋私，以权压人的人。说心里话，这个城市漂亮女人多了，我看不上眼，是你的突然出现，让我为之一震，你不但美貌而且特别有气质。”
　　“你别这样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说你叫我来只是想送我一件昂贵的衣裙吗？”
　　“我们朋友，哦，应该说是忘年之交，我们随便聊聊天，我是一会儿见不到你心里孤独呀！”
　　令欧阳梦醒没想到的是，曹普臣起走到她面前，单腿跪下了，当她发现他那么肥胖的身子瘫在她面前时，求婚？欧阳梦醒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他是拿我开玩笑还是自己昏了头？
　　欧阳梦醒站起来，抱住他的脸吻了起来，往后一推，曹普臣倒在了地上，来了个仰面八叉。
　　于是两个人大笑起来，笑声过后，化解了彼此的——
　　欧阳梦醒说曹普臣在开国际玩笑，向西方人学的吧？去过香港就这样了，如果到了英国你会叛国投敌吧？
　　“一种文明，虽然我们存在着交换关系，但是我喜欢直截了当，我不想骗你，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你已经骗过我了。”
　　“将功折罪，重新做人。”
　　欧阳梦醒温文尔雅，仪态万方地坐了下来，梳理她秀美的长发。她并没有化妆，因此素颜真容更加动人。
　　曹普臣低声赞叹，“你宛如画中人，具有古典美又有现代气质。”
　　欧阳梦醒常常听他这样对她说，因为她确实是个美人。事实上，见到过她的男人也都是这样想的。那些色情的目光如炬追逐着她的身影。她为此骄傲也为此叹息，红颜薄命啊！
　　欧阳梦醒继续思考着，想起心中的刘培林，仿佛置身地理想的世界，他似乎忘记了她，没有能力接受她，还是他另有所爱？这是她们直纠结的心病。
　　欧阳梦醒继续思考着，想起心中的刘培林，仿佛置身于理想的世界，他似乎忘记了她，没有能力接受她，还是他另有所爱？这是她一直纠结的心病。
　　那些往事那些情爱，一直在欧阳梦醒耳边回响。那个时候，欧阳梦醒曾看见刘培林双膝跪倒，匍匐在她面前，那被他精诚之爱的感动她才勇敢地献出了自己。
　　两个相亲相爱的人，感到彼此的心灵达到了顶峰。在那个时候，欧阳梦醒没有拒绝，而是深情地呼唤着他的侵犯。情爱所创造的东西，把欧阳梦醒心中混乱狂躁的情绪稳定下来，只感受到阵阵情绪的波动，渐渐构成巨大的一股热流。欧阳梦醒凝望着他自己抱紧，挺拔的乳房暴露无遗，扔掉胸衣，欧阳梦醒简直是疯狂地承接了他。
　　梦醒啊，你为什么这么美丽呢？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她的挚爱。他让欧阳梦醒学习了应当知道的事情。他俯下身来亲吻了欧阳梦醒。
　　欧阳梦醒为什么要害怕曹普臣呢？司徒立昌告诉过她，不要激怒他，也不要冒犯他，更不要拒绝他的要求。
　　“你怎么了？”
　　“哦，我，没什么。”
　　“没有什么？那么让我来告诉你？”
　　“真的没什么。”
　　欧阳梦醒觉得他已成为她的一个目标，现在被孤零零地抛弃在这个世界上，渴望着能够重温旧梦。这样的一个男人影响你的一切，能够成就一切。她视线之外，没有真爱一切事物都毫无价值。面对野兽所以你别无选择，只有离开，要么同流合污！
　　欧阳梦醒头脑发沉，不一会儿入睡了，欧阳梦醒和曹普臣共进帐围，整个白天都和他在一起。曹普臣又用了什么方法？领略她容光焕发的魅力。不管她如何拒绝，他眼中只有她，她的芬芳让他着迷，以及她的私处疼痛。她无力支撑自己了。
　　欧阳梦醒永远不会忘记。永远记得自己一步步走向了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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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梦醒的这一手并不高明，算不上煞费苦心，甚至铤而走险。近君子者未必是君子，但跟小人打交道必须比小人还要有手段。无小人不养君子，你有手腕，我有对策，你如虎似狼，我柔中有刚。
　　最近司徒立昌对她似乎失去了兴趣，她想他跟曹秋红有了感情吧？她尽力不去惹恼他，尽量百依百顺，可他的驴脾气，总是反复无常，她不应该迁就他了。出于目的考虑，她要让他做，让曹秋红痛苦一下。对于他俩的情感发展，她既不反对也不能冷眼旁观，她得学会克制。
　　欧阳梦醒笑了笑，心里涌出一股苦涩，现在她还掌握着财政大权，任你司徒立昌怎么闹，她不放弃手中的权力，她要利用这个权力击败他。她知道司徒立昌的性格，喜怒无常，两句好话就上天，一句冷言就像死了爹。他让人反感，像有什么预感似的，终归要独立，抛弃他，不能和他萎缩下去。
　　起风了，雨下大了，乌云乱滚，傍晚的时候雨才停下，天上的阴云依然厚重，混浊，欧阳梦醒的情绪仿佛受到了天气的感染，她凝视着窗外，焦虑的不知所往。心神不安，情绪紊乱，陷入了孤独。
　　欧阳梦醒知道积极行动起来，改变自己的梦境，改变自己的颜色，她一定要把精神和生活分开，精神是一回事，生活又是一回事。为了精神不至于窒息，她要证实自己的才智，想到过去和现在，她既高兴又心酸，她不能对司徒立昌保持责任和仁慈了，她希望有一天获得自由。
　　为了自由，她对生活采取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也把自己的人格打得支离破碎，可她不是一个坏女人，必须做一回坏女人。想哭的日子该结束了。这样想过多少次了，也该决定一下自己的命运了，不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碎了。似乎头一下子撞到了墙上，拼命想从自欺欺人之中挣脱出来，欺骗别人可以得到一时的安宁，那么欺骗自己呢？她觉得那样非常危险。凉意沉沉的秋雨秋风呀，我无处倾诉，我如何倾诉呀。
　　司徒立昌回来了。他进来时，一脸的得意之色。发现她的情绪阴郁，他愣了愣，“又咋了，我的太太，你呀多愁善感，无病呻吟，神经过敏。”
　　司徒立昌一身猎装，背着一杆双筒猎枪，他又跟曹秋红进山打猎去了吧？怎么没淋了雨？其实山上没有什么野兽，也没有狼，他们是赶时髦，玩浪漫，也就打个野鸡什么的。
　　司徒立昌拿着猎枪瞄着欧阳梦醒，那情景令她害怕，一阵惊慌。
　　“你干什么，怪吓人的。”
　　“没啥，没装子弹。”
　　司徒立昌不以为然地笑了，她却吓出一身冷汗，“你不到吃饭的时候不回来？”
　　“我不是忙吗。为了咱们更加幸福。”司徒立昌说。
　　“别说了，我够幸福的了。再加个更字我受不了了，她呢？”
　　“她？你问谁呀？”司徒立昌惊异地望着她，“哦，她回家了。这不，她给你送来了一身小衣服，让你早点生个大胖儿子。”说着，司徒立昌把一个塑料包东西扔在了床上。
　　“一提她你就精神得要命？”
　　“别那么爱吃醋，咱眼下办事离不了人家。”
　　“离不了，也不能在人家面前摇尾乞怜呀。”
　　“你呀，胡说啥？我可告诉你，曹普臣答应给我贷款增添设备。扩大生产，我在自由市场上买了十斤对虾给了曹秋红，花了好几千，你是没看见，你要是看见了还得气死？”
　　“我才不生气哩，只要办正事。”
　　“对，绝对是正事，我想借曹普臣的力量成全我，工程一完活，我就能飞黄腾达了。有了一方真正的天地我就是爷。你看曹冬梅，曹普臣的大女儿，那是百万富婆的风姿，真撩人呀。”
　　“你要注意点儿，别上了他们父女的圈套，曹冬梅比曹秋红更有手段，她是见一个贴一个，谁不知道环海市数她风流。”
　　“这你就错了，曹冬梅不是人们传说的那种人，她很有钱，她不向男人要钱，她就是潇洒走一回。”司徒立昌说。
　　“你有了体会？”
　　“瞎说什么呀？我到她的办公室喝过茶，随便开个玩笑，自从有了你，我不会沾花惹草了，天地良心。”
　　“良心？我还不知道你，见了漂亮女人没话找话，眉开眼笑的。”
　　“那是自然，谁都喜欢浪声浪气的女人，说真格的，你别总让我靠边站了，偶尔也得照顾照顾我的情绪。不来一回半回的，我会……”
　　“你身边有的是女人，你别给我装孙子了。”
　　“怪不得你整天价给我摔脸子，归齐你担心我呀？”
　　“为了这个家，你想贷款的事怎么不跟我商量呢？你想干什么？”
　　“这是曹普臣的意思，我想抓住这个机会，打铁要趁热吗。要不然他一转眼就不认账，甚至给你来个哼哼哈哈，或者说研究研究，我非跑断了腿不可。”
　　“你行吗？不行，我去试试。省得你像个无家可归的狗。”
　　“算啦，你还是安下心来给我生儿子吧，我想过了，你安全生产后再帮我掌握一摊子事，夫唱妇随，以后有你施展才华的机会。”
　　欧阳梦醒没吭声，只是盯着他，然后她扭过脸去，他的话带有明显的浪漫色彩。果然不出她所料，曹普臣把个消息透露给他，曹普臣是想一箭双雕？她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