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 （五）

第五章：快乐的外婆

这天放学，刚到二楼楼梯口，就听到一阵嘻嘻哈哈的说笑声，原来是二舅、二舅母、还有外婆来了。小秋惊喜的抱着外婆的脖子喊：“外婆，想死我了。”
二舅母说：“秋儿，就不想我了？”
小秋忙又拉着二舅母的衣袖说：“谁说不想了？二舅母，我梅表姐咋不来呢？”
二舅母说：“家里一大堆活哩，她走不开。”
小秋又问外婆道：“我外公怎么没来呢？”
外婆说：“他到县上你二姨家去了。”
过了两天，二舅和二舅母走了，外婆没有走，妈妈要让外婆在这里住一阵子。
外婆快八十岁了，眼不花，耳不聋，还特别爱热闹，也很有趣，在家里是孙子孙女们的开心果，无论她走到哪里，哪里就笑声不断。咋猛里来到这里，很不习惯，白天妈妈上班一走，小秋和小军也上学去了，剩下外婆一个人呆在家里，十分难熬。用她的话说“像坐监一样，快把我的尾巴急掉了。”
可是日子久了，外婆自创了一套对付寂寞的办法，就是每天当剩下她一个人时，爬在临街的窗台上，看大街上的形形色色，自寻其乐。
这天大家又走了，她嘟哝了一句：“望望风吧。”
就又爬到窗台上了，她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可能是小儿麻痹后遗症，双脚外翻，上身大下身小，两手撑地向前爬。爬一段，就双手抱拳向过往行人乞求：“叔叔、大妈行行好给点钱吧，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有的人看一眼像没看见一样照直走了，有的人扔上三毛两毛。有的说：“不定又是个骗子。”外婆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耳朵却不聋，听到了十分气愤，说：“看看都成啥样子了，还说是骗子，搁到你身上试试。”
从身上摸出两元钱，包在一个小土豆上，用一根断毛线缠住，照着小男孩扔了下去。没扔准，落在一个小女孩身边。小女孩拾起来向上看了看，知道是外婆给那个小男孩的，向外婆挥挥手，把钱送给小男孩。小男孩说：“谢谢！”
小女孩红着脸说：“不是我给的，是楼上的婆婆给的。”
说完跑到一个中年妇女身边，说：“妈妈，咱也给点钱吧。”
那个中年妇女说：“咱哪有钱给他。”
拉上小女孩走了，走了几步小女孩又回过头来看看，很想哭的样子。
外婆不忍再看，回到沙发上坐下，支起耳朵听，盼着小秋快点回来。
过了一会儿，听到楼梯上“扑嗵”“扑嗵”蓝球响，是小军回来了。一进门把蓝球往桌子底下一扔，倒在沙发上说：“外婆，饭好了没有？快点让我吃。”
外婆说：“慌啥哩，急着吃了娶花媳妇哩？”
小军说：“哪里，吃了饭去参加蓝球比赛哩。”
这时小秋也回来了，外婆已滚好了大糁子汤馏馍，小秋炒了个白菜炖豆腐，又凉拌了个秋黄瓜。
刚做好，妈妈回来了，因为有一个手术，妈妈匆匆吃了饭上班走了。
小秋、小军和外婆祖孙三个边吃边聊,外婆说：“秋儿，我算着明天该星期天了吧？”
小秋说：“是。”
外婆说：“你不是说星期天带我出去玩哩吗？”
小秋说：“是呀，外婆，今天是星期六，下午不去学，我把脏衣服洗洗，明天带你去药王阁玩吧，你愿不愿意？”
外婆说：“愿意愿意，秋儿，你好好带我去玩，我烧香的时候向菩萨许个愿，让菩萨给你预备个好女婿。让他出门把你带上，在家把你抱上，睡觉把你搂上，出门弄个绳子把你拴在裤腰带上。”
说完哈哈笑了。
小秋火了：“唉呀，外婆老没正经，明天我不带你去玩了。”
外婆假意哀求：“哎唷秋儿，我不求这个了还不行吗？我再烧香的时候求菩萨给你预备个大蛤蟆，出门把你驮上，在家睡觉让你当枕头枕上，急了变个小伙子给你……”
“啊呀外婆，别说了，再说我就恼了。”
可是外婆不理她，只管往下说：“急了变个小伙子给你说话解闷哩。”
小秋松了一口气，外婆终于没说出什么难听的来。
小军吃完饭，对着小秋做个鬼脸，拿着蓝球出去了。
这时有人“嘭嘭嘭”敲门，小秋把门打开，没人。刚把门关上，“嘭嘭嘭”又有人敲门，连忙开门，怪了，还是没人。
小秋说：“哼，不是小军才怪呢，看我这次给你开门。”
“啪！”一声把门锁上了。
“哈哈哈哈，小秋，是我了，真不耐逗，快开门吧。”
原来是同学人称女张飞张菲菲是也。
小秋开门让她进来，说：“一点正经也没有，菲菲，你刚才在哪里藏着？”
菲菲手舞足蹈地说：“我一敲门，就赶快悄悄地、悄悄地上到楼上去了。小秋，我刚才听到你和外婆说得那么热闹，说什么来着？”
小秋说：“外婆说她能掐会算，算着你马上就要到了，并且还要交桃花运。所以呢，先向菩萨许个愿，让菩萨给你预备个好女婿。出门把你带上，在家把你抱上，睡觉把你……” 不等小秋说完，菲菲说：“呸，给你預备的吧。”
说着就要伸手打她，小秋一边躲，一边继续说着：“睡觉把你搂上，出门用个绳子把你拴在裤腰带上。”
菲菲瞪她一眼，生气地说：“人家是来和你商量去药王阁照相的事呢，你却想法骂人，不理你了。”
小秋说：“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也正想带外婆药王阁一游呢。”
菲菲说：“太好了。那，咱现在就去。”
小秋说：“现在不行，我还有很多脏衣服要洗呢。”
菲菲说：“那现在就洗吧，我帮你。明天吃过早饭就去。我奶奶去世了，轮椅闲着，我明天把轮椅推来，让外婆坐上，咱们俩推上，我再把我爸的相机带上，把咱们的风彩照上，哈哈哈……”
不等说完，菲菲先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比我还逗呢。”外婆也笑了。别看她人瘦小瘦小的，笑起来声音可满洪亮的。
她们说干就干，菲菲往洗衣机里放水，小秋把脏衣服往洗衣机里放，小秋说：“呀，盛不下，得两次呢。”
菲菲说：“两次就两次，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们手脚麻利，不一会洗衣机就隆隆地响起来。有了点空闲，菲菲安排明天的日程：“明天早上七点，我准时把轮椅推到楼下，七点半准时出发，八点半到达目的地。稍息片刻，八点四十分让外婆开眼，十点拍照，十一点逛药王阁，十二点回家吃饭，然后……”
小秋说：“唉呀，可真啰嗦，十二点以后，再以后呢？”
菲菲噘了嘴说：“人家不是在给外婆解闷嘛。”
外婆说：“啧啧，看我菲菲多好，我明天烧香的时候，给你求个好女婿，出门把你……” “哦，打住打住，外婆，我可什么也不要。”菲菲忙打断。
“那你想要什么？明天我给你求。”外婆问。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想吃你上次烙的酥饼，酥酥的、脆脆的，好吃。”
“好，不难，外婆现在就去给你烙。”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拧着小脚到伙房去了。
洗衣机里的衣服洗净了，小秋把它取出来，拿到楼下院子里晾去了。
菲菲把剩下的衣服全部放到洗衣机里，放上水，洗衣机重新转动起来。
小秋晾好衣服，回来的时候是和腊梅一块回来的。她一手拿着脸盆，一手和腊梅抬着一个大羽巾袋，那是二舅母给她们捎来的土特产。
腊梅比以前又长高了许多，已经出落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一进门小秋就喊：“外婆，快看谁来了。”
腊梅忙使眼色，她想给奶奶一个惊喜。可是外婆已经接腔了：“谁来了，给你求的女婿来了？”小秋说：“不是，是腊梅表姐来了。”
外婆从厨房里出来说：“唉唷，小祖宗，你怎么来了。”
腊梅说：“奶，我妈让我接你来了。”
外婆说：“献殷勤，我在这儿住得好好的，我不回。再说明天菲菲她们还要带我去游游哩。”腊梅说：“你去哪里游游呀？”
小秋说：“我们正商量着明天去逛药王阁呢，正好一块去。”
菲菲更是个爱热闹的，马上说：“对，一块去，队伍越庞大越好。”
这时洗衣机里的衣服已经洗净了，小秋去晾衣服，菲菲、腊梅帮外婆炒菜、摆饭。小秋晾衣服回来，饭已上齐了：一大盘酥饼，一大盘土豆丝，一大盘腊梅刚带来的腊肉炖粉条。还有一盘是从肉里捞出来的粉条，再用蒜泥、醋、辣椒油等搅拌后，别有一番风味。
还有一大铝锅绿豆汤熘馍，满满摆了一桌子，小军也回来了，已经迫不及待地吃上了。 腊梅说：“我大姑怎么还没回来？”
小秋说：“她不定又加班呢，不用等。”
菲菲说：“这个腊肉真好吃，虽然有点烟味，吃起来上瘾，咸筋筋的越吃越想吃。外婆，咋做的，告诉我，我也让我妈做。”
腊梅说：“这个我知道，先把肉用盐、花椒淹几天，淹好后用铁丝串上，再挂到长竹杆上，再把竹杆挂到灶火上边的楼顶上，让烟熏着，吃时取一块就行了。”
外婆说：“这都是乡下离街远，人来客去买肉不方便，想出的土办法。”
菲菲说：“我回去也让我妈给我做。”
小秋说：“咱们这儿都烧煤火，没有烟，想做都做不来。”
“哦，倒霉。”菲菲失望地伸一下舌头。
吃过饭，菲菲要走，外婆把吃剩的酥饼包了一包，让她带回去吃。又把腊肉拣了一大块，用报纸包上，递给菲菲说：“回去让你妈尝尝。”
菲菲说：“哦，对了，我还想问问酥饼是怎么烙的，我也让我妈烙。”
外婆说：“这好弄，先用温水把盐和苏打粉化开，和面时再往面里打两个鸡蛋，再倒点油，把面和好后醒一会儿，把面擀成圆饦。再把锅烧热后少倒点油，把面饦放上，一面炕黄，再炕另一面，最后火小一点，盖上盖稍焐一会就行了。”
菲菲点着头说：“噢，知道了，原来这么简单，我也会。”
菲菲走后，天也黑了，外婆说：“念一段书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哩。”
小秋说：“你先说个笑话，我把书翻开。”
外婆有个习惯，每天晚上睡觉前要小秋给她念一段书，要不她睡不着觉。
但小秋也有一个交换条件，就是外婆每晚给她讲一个笑话。
外婆说：“给你唱个曲儿吧。豌豆角，骨爪爪，我和我姐一时嫁，我姐嫁个好女婿，我去嫁个老母鸡。我姐骑的好骡马，我去骑个树柯杈。我姐抱的好娃娃，我去抱个泥疙瘩，我姐的娃娃长大了，我的娃娃摔烂了。我姐睡的好热炕，我去睡的锅壳廊。（锅壳廊——添柴烧火的地方。）完了，念吧。”
小秋说：“这不是笑话，不算。一会儿你还得给我讲。现在别说话，给你念《高玉宝》中‘我要读书’这一段。”
外婆说：“行。”
小秋刚要读，外婆说：“等一会儿，我想问问你。秋儿，那书上的字一块板似的，你是咋给它分开的？”
小秋不耐烦地说：“唉呀，外婆事真多，你看这字一个一个的，还有标点符号，咋分不开呢。别打岔，我给你念。”
外婆还不明白，也不敢再问，静静地听小秋念。听着听着，忍不住插嘴：“你妈小时候也像高，高啥宝似的，那时候家里孩子多，日子过的紧巴，上不起学。你妈是老大，得帮我带孩子、做家务，还得背上孩子放牛。有一次天黑了，还不见你妈回来，你外公就到村头去等。等了一会儿，只见牛自己回来了，不见你妈回来，查查少了一只大花牛，你外公想一定是丢了牛，你妈在找。当时你妈还背着你小姨，黑灯瞎火的，可咋着哩，可把人急坏了。你外公，还有村里的人都去帮忙找，后来在五道洼才找到你妈。
原来你妈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念书，也很想念书，又知道家里没钱，不敢张嘴。就每天把牛吆到坡上吃草，她又背着孩子到学校，站在窗子外偷听老师讲课，放学再到坡上吆牛。
那天放学去吆牛，发现少了一头大花牛，赶忙去找，找了几架山，后来才在黄坡岭的一个人家的牛圈里找到。
原来那只牛贪吃，掉了群，就随着别人家的牛进了人家的牛圈。当时你小姨才四岁，你妈背着她，吆着牛，那牛天黑了死活吆不走。你小姨还哭着要妈妈，哭累了就趴在你妈背上睡着了。唉，当时你妈受的那个罪呀……”
外婆忍不住伤心，唔唔地哭了。小秋哄着她说：“别哭别哭，再哭以后不给你念书了。” 其实小秋心里也觉得酸溜溜的不好受。
“那后来呢？”腊梅问。
“后来你姑姑还那样，她拾来别人不用的废笔废本子，趴在窗台上认认真真地写老师布置的作业，比正经学生写得还好。
后来被老师发现了，老师也是个好心人，看你姑姑成器，就找了个桌子放到教室后边，不要钱让你姑上学。你姑就每天边带孩子边放牛边上学，直到小学毕业。”
小秋说：“我听我奶说，我妈和我伯结了婚还在五里桥上学，是真的吗？”
外婆说：“你妈总觉得边带孩子边上学，还得放牛，没正经上过学，和你伯结婚后，还想上学。当时你伯已经当兵回来，参加了工作，就让你妈在五里桥又上了几年中学。”
小秋说：“哦唔，我妈真伟大。”
腊梅也说：“唔哦，姑姑真伟大。”
小秋被妈妈的精神鼓舞着、激动着，她只知道妈妈平时对工作、对同志、对别人的求助极端热情、负责，没想到妈妈小时候还那么凄凉。
看外婆还坐在那里抹眼泪，为了缓和一下悲伤气氛，小秋说：“外婆你还得给我讲笑话哩，快讲。”
外婆说：“谁有心思讲笑话，睡吧。”
看外婆还高兴不起来，小秋说：“那，我给你讲一个吧。我听说从前呀，有一次你的一个朋友来看你，坐了一会儿，人家要走，你撵到院子里，非拉着人家吃了饭再走。人家看你实意，心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吃了饭再走也行，就跟着你往回走。
你一看让脱把了，（脱把——豫西方言，形容把虚情假意当真情。）就一只手轻轻地往回拉，一只手用力地向外推，嘴里还不住地说：‘唉呀，太外气了，又没什么好的招待，一顿便饭也不吃。真是的，真是的，那你走了？不送，拜拜！欢迎下次再来！’就松了手，还差点给人家弄个蹾股子。”（蹾股子——豫西方言，形容坐到地上。）
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腊梅笑的泪都流出来了，连声问着：“奶，真的吗？真的吗？”
气得外婆在床那头用三寸金莲狠踹小秋屁股，嘴里说：“没有那事，没有那事，叫你编排我，叫你编排我。”含着眼泪笑了。
看外婆笑了，小秋说：“外婆，该你讲了吧。”
外婆这时也来了兴致，说：“好，我就给你们讲一个真事，可不是编的。很早很早以前，在你舅爷家，有一个人是城里人，是个货郎担，叫刘发财，每天中午总赶到你舅爷家吃饭。山里人待人实在，每次总是有什么好吃的总紧住客人吃。每次吃完饭他总是千恩万谢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到我家走走，我家就在西关桥头，门前有棵大柳树的便是，可好找了，啥时去了，我一定好好招待你，报答你对我的恩情。
有一天，你舅爷有事要去趟县城，心想刘老弟总说让我去他家，怪实意的，今天就去认认门吧。还特意给他背去了一大袋子核桃，办完事很容易就找到他家。
刘发财见到你舅爷，热情的不得了，又是让坐又是倒水。到了吃饭的时候，他老婆早把饭做好了，就是不上饭。
他家有个小男孩，放学吵着要吃饭，他就打孩子一巴掌说：‘死不要脸的，咱家有个规矩，吃饭要爬到锅边把一锅饭吃完，吃不完就别家什。’（别家什——豫西方言，别想吃的意思。）孩子哭着走了。你舅爷一听气坏了，站起身就走。
又有一天，刘发财又担着货郎担到你舅爷家吃饭，你舅奶奶烙了一个大锅盔，就是不拿上来让客人吃。
你舅爷家也有一个小男孩，放了学也闹着要吃饭。你舅奶奶打他一巴掌说，‘死娃子，咱家有个规矩，要吃就得把一个大锅盔吃完，吃不完就别家什。’小男孩也哭着走了。不过你舅奶奶可不傻，她撵出去悄悄给小男孩塞了五个煮鸡蛋。刘发财看看吃饭没想，担起货担走了，从此再不去了。”
小秋和腊梅都哈哈笑了，外婆却绷着脸说声：“睡吧。”就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外婆就做好饭喊大家起来吃，妈妈又加夜班还没回来。
吃过饭，小秋淘了点绿豆滚到锅里，把午饭准备上。
这时菲菲在楼下扯着喉咙喊：“小秋小秋，快点下楼，外婆外婆，快缠臭脚。”
外婆正在缠脚，听到菲菲喊，拖着长裹脚布趴到窗台上，对楼下还击：“菲菲菲菲，磨人才会，嘿嘿哈哈，光爱吃屁。”
说完又拖着长裹脚布坐到沙发上缠脚，催着小秋快点收拾。
小秋洗了几个苹果，装到包里让腊梅拿上。这时外婆已经缠好脚，腊梅先扶着外婆下楼。
小军找同学打球去了，小秋锁好门也下了楼。到了楼下，只见一辆半新不旧的轮椅停在那里，外婆已经坐上去了。
菲菲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身边还多了个清秀姑娘，她叫聪芬，也是她们的同学。小秋有点意外，因为聪芬的妈妈前年有病去世了，留下她还有两个弟妹，全靠她照顾。她爸又给她找了个后妈，并且还生了个小弟弟，对她十分苛刻，一切家务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一般她是不能随便出门的，更不用说去玩了。
小秋轻打聪芬一拳说：“你也能来真是太好了，今天你妈怎么肯给你开绿灯了？”
菲菲说：“还不是我的功劳，一大早我就去泡上了，我说我来例假肚子痛，衣服脏了急等着穿，让她帮忙洗，她妈才勉强放行。”
聪芬伸开双手说：“噢，我自由了，我解放了，出发！早去早回。”
菲菲说：“真是贱命，没去就想着回来当奴隶，没劲。出发！”
推上轮椅就走，腊梅也扶住轮椅慢慢往前推，小秋跟在后边。她们一行数人说说笑笑向东城药王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