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六）

第六章：酣游药王阁

初升的太阳像一个桔黄色的大气球，悬挂在半空，发出刺眼的光芒，耀得行人不敢把脸仰得太高。
街上的行人还不太多，夏日的天明的早，还不到八点，就象冬日的大中午似的。街两边开商店的人们纷纷在收拾铺面，有的在打扫货架，有的在往门口摆货。早上清新的空气还没有把人们倒在街边下水道里的小便的臊味冲刷干净，发出难闻的气味。
隔不远就是早餐店，刚冲入鼻中的臊气还没溶化呢，早餐店里的香气又钻入鼻中，压住了小便的臊味，菲菲说这叫邪不压正。不过早餐店的生意倒是满火爆的，上早班的人们图省事，不断地进进出出。
邮电局楼下的胖妞服装店，在播放着轻快的舞曲，使人不由得跟着音乐的节奏起步，心情也格外轻快起来。
街两边的店房有新有旧，有高有矮，有楼房有老式瓦房。不过，人们的精神面貌满不错的，毕竟在邓小平改革开放的春风里，人们在逐渐走向富强。
街上的行人逐渐多起来，有骑车的，有步行的来去匆匆。他们大多都是赶去上早班的。 她们一行数人边走边看，边说边笑，这时只听后边有人喊：“小秋、张飞，你们去哪里？”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她们班有名的‘万事通’孙强。他一边大步追来，一边说：“你们这是去哪里呀，浩浩荡荡的？”
菲菲说:“我们去药王阁照相，你去不去？”
“哦，好雅兴，谁的主意？”孙强问。一边又望着聪芬说：“你今天怎么也有空？”
聪芬还没回答，菲菲迫不及待地说：“快说，去是不去？”
“去，当然去。呵，还有个小傻瓜呢。咦，这谁家的老寿星？多福相啊。”
孙强走到外婆跟前夸张地上下打量，指着小秋说：“是你家的？”不等回答，又指着菲菲说：“你家的？”
小秋说：“是我外婆。”
孙强这才走到外婆跟前恭恭敬敬地鞠一躬道：“外婆你好，在下孙强，小秋的同班可拉撕。”
他的一句洋腔把外婆搞糊涂了：“你要拉屎？”
菲菲拍一下孙强脊背：“死吧去，一点正经也没有。”
孙强又指着腊梅说：“那，这位谁家的小姑娘？”
小秋说：“是我表姐。”
孙强又鞠了一躬，走到外婆背后把菲菲和腊梅拨拉到一边说：“外婆，愿为你效劳。”推着车说声：“革命尚未成功，大家尚需努力，同志们，冲啊！”
话音没落，推着车向前猛跑，急得小秋在后边大声吆喝：“疯子，把我外婆蹾散架了。”
外婆是个老小孩，坐在车上左摇右晃地说：“我哪有那么娇贵哩，哈哈，真逗。”
她被颠得声音都颤颤的，咧开镶着假牙的嘴，笑得开心石榴似的。
小秋、菲菲、腊梅小跑着撵上来。小秋说：“你推慢点，外婆年纪大了，受不了你这样。” 孙强把车速减了下来。
外婆说：“没事没事，我就爱和你们年轻人在一起，痛快。小子，叫个啥？”
孙强说：“叫孙强。”
外婆说：“好，孙子比爷爷强，干脆叫代超算了，代代超过老辈子。”
“哈哈哈……”大家都被逗笑了。
外婆又扭头看看孙强说：“有媳妇没？”
孙强羞答答的红着脸说：“没哩。”
外婆说：“想不想要？”
孙强看一眼小秋说：“怕没人看上咱吧？”
“啧啧，这么好的小伙子，怕没人看得上？你看这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你随便挑一个吧，我做主。”
小秋说：“外婆，人家是看上菲菲了，你做得了主？”
菲菲急了：“人家是看上你了，只有你外婆才做得了主。”
小秋说：“呸，呸，不理你了。”
把脸扭向一边，聪芬只管笑，不说什么。
过了东城商场，下了一个小漫坡，药王阁遥遥在望，不一会就到了药王阁正门——北门，只见高大的城门楼上下两层，明脊亮瓦，煞是壮观。
城楼的正中间五个镀金大字：“药王阁市场”，耀眼夺目。
两尊巨大的石狮子雄居城门左右。顶楼是县工商管理局和县公安派出所办公的地方，维持药王阁市场的正常秩序。
城墙的四周有等距离垛堞，大概是摹仿古城墙设计的吧。
外婆连连“啧啧”个不停：“这是到哪里了，是到天宫了吧？”
小秋说：“这就是卢敖有名的药王阁，也叫药城，这里大部分是经营中药材的。”
进了城门，只见一栋栋新建筑古样式大楼高拔挺立，错落有致。门前垂柳夹道，绿草茵茵，把高大雄伟的药王阁环围正中。
药王阁高有两层，雕梁画栋七彩缤纷。二楼正中上刻“药王阁”三个镀金大字，药王阁两边一幅对联：
上联：济世拯万民
下联：功德载千秋。
阁前有香炉、焚金盆。今天是初一，烧香还愿的人特别多，香炉里烟雾缭绕香火正旺。 药王阁四周是庭院式门面房，一楼是门市带小院，二楼是住室。这些大都是做药材生意的，有收购中药材的，有搞医药批发的，还有大大小小的中、西医诊所一所挨一所。人们进进出出，匆匆忙忙，与来药王阁烧香的、还愿的汇成一股股人的洪流，把药王阁市场搞的沸沸扬扬，异常繁荣。
外婆看得眼热，说：“让我下来吧，我也要烧柱香。”
她们把外婆扶下来，孙强把车推到一个小卖铺前托老板照看。
小秋买了几柱香，一沓表交给外婆，和腊梅一起把外婆扶到香炉前，那里已有许多人在等着了。
菲菲说：“我们去里边，里边也有香炉。”
于是她们就扶着外婆上了两个台阶，进了药王阁，迎面就是药王爷神像。只见药王爷长髯红袍，仙风道骨，气宇不凡，稳坐锦帐。锦帐两边一幅对联。
上联：儒中隐逸医中真
下联：道通天地术通圣。
横幅：济世黎民！
药王爷像前和门外边一样，也有香炉、焚金盆。一大早已不知有多少虔诚的信男信女们，为药王爷烧过香进过表了，香炉里已是满满的一炉灰了。
外婆在药王爷面前跪下来，先磕了几个头，点上香，嘴里咕咕哝哝听不清说些什么，又捣蒜似的磕头。又咕哝了一会儿，又大大地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身说：“走吧，我完事了。” 大概是腿跪麻了，有点站不稳，小秋忙扶住她。
菲菲说：“这后边还有精彩的没看呢。”
小秋扶着外婆转到药王爷背后，这背后真的很精彩，周围墙上挂满了香客们赠送的各色锦旗，有的上写着：
敬献神医：
药王显灵
心想事成
某乡某村某人
某年某月某日
有的上写着：
药王佑护
喜生贵子
某乡某村某人
某年某月某日
像这样的匾还有很多，各不相同。
看了一会儿，腊梅说：“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这时孙强已把里间侦察了一遍说：“这屏风后有楼梯，我们上楼看看。”
带头向楼上走。这里的管理人员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他忙跑过来说：“这上边不让参观，快下来。”
聪芬说：“为什么呢？”
大爷说：“楼上平日里不开放，每年到了四月八、十月会才开放，这是县里规定的。平时只有上边来人了，县里才有人陪着来参观一下，听说那还是写文章的记者。”
“哦，真倒霉。”菲菲无耐地说：“咱走吧。”
孙强走到大爷身边软泡硬磨：“老爷爷，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给您一元钱，您就放我们上去看看吧。您看这位老奶奶已经九十多岁了，跑了二百多里地，专为游药王阁而来，要不让看，您看有多遗憾哪，您说是不是？”
大爷把外婆看了看为难地说：“好吧，就看在这位老嫂子的份上，你们快点。”
“好，谢谢。”孙强掏出一元钱，硬塞到大爷手里，和小秋一块扶着外婆上楼。
刚到拐角处，菲菲说：“孙强，外婆还不到八十岁，你怎么说外婆九十多岁呢？”
孙强说：“还不是想引起大爷的同情？”
菲菲说：“哼，真鬼。”
她们上到楼上，只见楼上彩顶花丽，吊灯辉煌，四面墙上挂满历代名医画像。有叶天士像、华佗像、扁鹊、卢敖像等。靠南边墙上还挂着抗战时期的大型展览画，以及毛泽东、李先念等老一代革命家，在抗战时期有关卢敖地区的电文、复印件等，但字迹很小，挂的又高，看不清楚。
大家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于是扶着外婆前呼后拥地下楼去。临别，大爷还叮嘱再三：“回去别对人说啊，要不我要丢饭碗哩。”
孙强说：“放心吧，大爷，我们不说。”又转身小声对大家说：“真胆小。”
外婆说：“人家也不容易哩。”
她们一行出了药王阁，菲菲说：“这下该照相了，在哪里照啊？”
药王阁四角各有一棵高大的塔松，塔松下边也各有一尊石狮子，小秋说：“咱们就在药王阁前边的这个石狮子跟前照一张吧，外婆坐轮椅上在中间，咱们分站两边。”
“好，我去把轮椅推来。”孙强说着人已走远了。
孙强推来轮椅，腊梅和聪芬扶外婆坐上，小秋、聪芬站到外婆左边，菲菲、腊梅站到外婆右边，孙强扶着椅靠站在外婆背后，让一个游人给照了第一张。又到药王阁的后门照了第二张。 腊梅说：“还照不照？”
菲菲说：“照，我们再去南门照吧，那里可以取景药王阁后侧，再说门两边的两棵塔松也很美丽。”
“好。”孙强推着轮椅就跑，外婆高兴的哈哈大笑。她们在南门以不同角度又照了几张。 外婆说：“啧啧，这两个石狮子和前门的一样大。”
孙强说：“这药城的四门都一模一样，要不带你来，你恐怕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呢。哎，外婆，你骑到狮子背上照一张吧？”
外婆抬头看了看说：“可不敢，恁高哩。”
小秋说：“要照把你外婆接来照吧，别拿人家外婆的生命开玩笑。”
孙强说：“没事，外婆，我有办法让你上去，就看你有没有胆量。”
菲菲也来了兴致说：“外婆，上去照一张吧，我们这么多人护驾，不会摔坏你的。咱照它一张老寿星驾麒麟，腾云驾雾，还吉祥如意哩。”
外婆被鼓动得晕呼呼的，说：“那，我上去照一张？”
“对，照一张，这才是外婆的风格。”菲菲加劲说。
外婆说：“那我就上去照一张吧，拿回去让我的孙男孙女们看看。”
聪芬说：“那么高，万一摔下来，可不是耍的。”
孙强说：“保证没问题，来，外婆，你踩着我脊背上去。”
说着两手按着膝盖弯下了腰。
小秋、腊梅和聪芬看大家兴致恁高，也不再坚持，只好和大家一起把外婆往孙强背上扶。 外婆说：“秋儿，把我这只腿往上掂掂。爷那个脚，人老了，胳膊腿都硬了，搁年轻时，别说这个小脊背，就是这大狮子，我一偏腿就上去了！”
大家都笑了，孙强弯着腰说：“外婆真吹牛。”
可能是狮子确实太高大了，也可能是外婆年岁大了，大家好不容易把外婆扶稳了，可孙强一站起来，外婆就溜下来了，这样反复了几次，还没把外婆弄上去。
外婆说：“要不算了吧，人见了笑话。”
菲菲哄她说：“没事没事，外婆，我们这里的人不笑话人，上次我奶奶都上去照了一张，可威风了。”
外婆说：“真的？那我非照不可，比比谁更威风。”
“对，比比谁更威风！”菲菲捂着嘴笑。
小秋瞪菲菲一眼说：“你奶奶不是早就不在了吗？”
菲菲又挤眼睛又努嘴地说：“我还有一个二奶哩。”
大家会意，齐心协力又把外婆往孙强背上扶。
孙强说：“我看这次咱们得改变一下方针。这样吧，我趴到地上，让外婆上去后我再起来。”
于是，孙强长长的爬到地上，双手交握，下巴放在上边，等着大家七手八脚把外婆抬坐到他背上，才两手撑地小心翼翼地把背拱起来。
小秋、菲菲、聪芬有的促脚，有的促屁股，腊梅在另一边准备接应。
外婆慢慢地抬起身，扒住狮子脊背，刚要抬腿上去，这时从西边过来一个胖女人，尖着嗓子大惊小怪地惊呼：“唉呀，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个老太太这大岁数了，还那么淘气，掉下来可不是耍的。”
外婆吃这一惊，腿一哆嗦，手一松，身子向后一仰，双脚不由得一蹬，蹬到孙强头上，孙强下意识地一摆头，身子一斜，把外婆给颠下来了。只听“咔”的一声，外婆的假牙掉地上了，小秋和菲菲同时被撞倒在地。
聪芬一看势头不对，忙伸手去接，没接住，也被带倒在地。
大家被吓坏了，顾不得自已如何，忙去搀扶外婆。孙强一骨碌爬起来，连问：“摔着了没有？摔着了没有？”
外婆瘪着嘴说：“没有没有，快，把我的牙拿来，看坏了没有。”
聪芬拾起假牙在身上擦了擦说：“幸好还没摔坏。”
外婆接过来带上，坐在地上拍打着身上的灰说：“还照不照？”
大家把目光盯向孙强，孙强正在训斥那个胖女人。胖女人连连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惊到老太太。”
外婆说：“人家也不是成心的，再说我也没摔着，就摔着了也不与人家相干。”
胖女人感激地对外婆笑笑，转身飞快地走了。
小秋说：“咱们回家吧，时候不早了。”
菲菲说：“怎么，不照了？”
孙强说：“照，怎么能不照，九十九步只差一步了，不能前功尽弃。”
说着又趴下了。
大家只好又把外婆往孙强背上弄，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容易得多了，很快就把外婆弄上去了。外婆坐到那么高的地方，身子微微地打着哆嗦。
腊梅说：“奶，你别怕啊，坐稳了。”
外婆强着嘴说：“不怕，不怕，我怕什么！”乐嗬嗬地像个孩子。
菲菲调好焦距，“喀”给外婆照了一张。她们又站在狮子周围，从不同角度让游人帮着照了几张。这才小心地把外婆扶下来。
外婆还不尽兴，问：“还有地方看没有？”
孙强说：“有哩，这里边大着哩，这里院套院，墙套墙，要想转一遍，没有两三个小时不行。每个院里就是一个大市场，有吃的，有玩的，有歌舞厅、理发店，还有幼儿园、大旅馆，可热闹了，你不想看了？”
外婆说：“看倒想看，只怕你们累了，我坐在车上倒享福。”
“没事没事，我们都不累。”菲菲抢着说。
她们推着轮椅从南门出去，城外是又宽又大的柏油马路，城墙上爬满了长青藤和爬山虎。路两边是商店，还有饭店、药店、理发店、土特产收购站等。
门前每隔三、五米就有一棵青翠挺拔的塔松。又从西门进去，这里也有烟酒、副食、歌厅、饭店、服装城等。门前是万年青围成的四四方方的花园，花园里有红玫瑰、白玫瑰、黄玫瑰等，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儿在争奇斗妍。
她们推着外婆进入一个圆洞门，里边琴声悠扬，花香扑鼻。
原来这儿是幼儿园，教室里小朋友们手背后，整整齐齐地坐着。有的班在上音乐课，有的在上美术课，有的在听老师讲故事，还有的在院子里做游戏。
外婆见到小孩子就不想走了，看得津津乐道，菲菲和腊梅硬把她推走了。又进了一个圆洞门，这里机声隆隆，人声鼎沸。
原来这是加工中药材的。这里大部分都是经营中药材的，有的搞收购，有的搞加工，有的连收购带加工，人来车往，好不热闹。她们围着城墙里里外外转个够，一路上外婆对着假山、草坪、花园、商店啧啧连声，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外婆说：“啧啧，真像进了天宫，要不是你们带着，我都摸不回去了。”
聪芬说：“外婆，见过这样的景致没有？”
外婆说：“没有,今儿个真算开了眼。啧啧，这么大，恐怕要有好几亩吧？”
孙强说：“岂止几亩，这里建筑面积总共两万八千多平方米哩。”
外婆说：“说这我听不懂，那有多少亩哇？”
“一百多亩哩。”孙强回答。
外婆咂着嘴说：“啧啧，那盖这庙似的房子得花多少钱哩。”
孙强说：“总投资一千七百多万元，光这房子的类型就有十三种。第一进是一层，也是城墙；第二进两层，一楼门面，二楼住室；第三进三层，一楼门面，二楼三楼住室。分大小套，有三室一厅，有两室一厅，后边都带院子。你看这前后左右，共有二百九十七套哩，院院相通，层层相连又各不相同。
一个药城，简直就是一个小天地，大世界，集商贸、娱乐、休闲于一体，既具有化时代风格，又充满古典风范。它还是豫、晋、陕金三角最大的中药材市场哩。你们猜，我们卢敖县共有中药材多少种？”
菲菲瞪瞪眼摇摇头。
小秋说：“总有三五百种吧？”
“远远不至，共有一千二百多种哩，是全国十大重点中药材基地之一。我们这里南达襄宛，北接陇海，西邻三秦，东连河洛，自明清以来即为中药材重要集散地。相传战国时期，扁鵲曾在这里为虢国太子治过病；西汉时秦博士卢敖为避战乱来到这里，采药练丹，扑灭了一场温疫，救活一方百姓。为了纪念他，从那时起我们这里就以卢敖的名字命名了，至今已有两千一百多年的历史。
每到四月八、十月会，全国各地客商云集，有订购木材、中药材的、有采购核桃、木耳、香菇、猴头的。更有药王阁高华明丽，巍巍城池，辉映百里，吸引着八方来客。大家说难道我们不应该为生于卢敖、成长于卢敖而感到自豪吗？”
菲菲张着嘴扑闪着带泪花的大眼睛，恍然大悟地说：“啊呀，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还抱怨生在这倒霉的小山窝里，屈死人了。为什么没生在北京、上海电影明星专家教授工程师家里。或者美国、英国、加拿大首相家里，真够倒八辈子霉了。现在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生在这里怪自豪的，说不定首相家的公子小姐还羡慕咱们哪！
他们那儿有横看成岭侧成峰的高山吗？
他们那儿有参天入云的原始大森林吗？
他们那儿有聚日月之精华、深山之灵气的清新空气吗？
没有，肯定没有！
哦，我自豪我庆幸，我生在深山我生在卢敖！哦……”
她舒展开双臂，似乎还有许多许多感慨不知用什么方式表达。
聪芬说：“唉呀，我也是，说不定他们那里还没咱这山这水这药王阁呢。”
小秋和腊梅也被感染了，连说：“真的，真的，是真的呀！”
外婆瞅着菲菲说：“这妮子，说话像放炮，嘟嗒了半天，我也没听清。”
腊梅撇着嘴说：“哼，是听不懂吧。”
外婆说：“根本没听清。”
孙强说：“菲菲是我们班有名的诗人，外婆又没上过学，当然听不懂了。”
外婆又矛头直指孙强说：“你刚才嘟嗒了半天啥东西，我也没听清。”
腊梅又想反驳她，被孙强阻止住了。对小秋说：“我家有本县志，回头我拿去你慢慢给外婆念。”
菲菲说：“闲了我也要看看。”
小秋看看表说：“快十二点了，回得家了。”
外婆说：“看完了？”
孙强说：“基本上算完了，别处和这儿差不多，无非是商店、饭店、游乐场子。”
转了大半天，这时大家也觉得肚子咕咕叫了。于是，大家推着轮椅从西门出来，外婆看到门口的大狮子说：“四个门都一模一样，我一个人来非迷路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