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珏的苦心 （一）

　　1、小珏感到压抑
　　晚上，还有不少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很多人都知道皇上对今科的状元甚是喜爱，眷顾甚深，皇上喜欢，他们这些做大臣的也就喜欢，不过来的都是不大的官员，各部的尚书们不会到的，他们还等着你去拜访他哩，在他们的眼里状元算啥，这不是官职。
　　虽说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但是京城里小小的官员到处都是，哪里全是高官，他们虽然和今科状元不大熟识，但是，礼节性的拜访还是不能少的，尤其是和状元是一个省的官员，更是来的踊跃，官场需要的相互照应，相互提携，孤家寡人的哪里会有人想到你，在官场落单是可怕的。然而，毕竟落单的不少，正因为不少，所以不少人害怕、胆小，就要凑这个人情的，混个脸熟也是断不能少的，将来张子入阁拜相也未尝不可能，热炕你凑不上前，人多。冷炕冷，好烧，但要烧对，如一条破炕，你烧一辈子也不会热起来，白忙活，自己的前程就会和这冷炕一道冷着。说是运气，关键也是心机，这就要深谙世道了。
　　人呀，关键是能占队得当，和炙手可热的人是一条线上的，你的官运要恒通得快。
　　状元郎就是那一条不冷不热的炕，关键要会朝炕里如何加柴。
　　到太阳落山后，小珏就急急地变幻成了那美丽的娘子了，张子这时正在会客厅里和赶来翰林院的许多小官员寒暄着，小媚出出进进，如同这院里的女主人，她这时正在安排佣人做饭，她在旁边不停地指这说那，佣人心里有气不好言语，只闷头干活，这时，一个丫鬟不小心打碎了一只茶壶，小媚立马上前就是一个耳光：“小蹄子！”
　　这个小丫环叫春红，只有十多岁，是小珏买进来的，因为少伶俐，多粗笨，这才做些个粗笨的活计，这一巴掌打的她都没敢出哭声，只得蹲下去忙去收拾碎的瓷片。这时，小珏把这事看了个满眼，她顾不得埋怨自己的姐姐，就赶忙低下身去帮着拾掇，春红见是小姐，也没敢吭气，只是带着满脸的泪水端着碎瓷片出去了。
　　“六妹！我可是在教训下人。”小媚见妹妹帮着佣人，不高兴了。
　　小珏心里对自己的这个姐姐有一百个不痛快，但她不善于吵架干剪子，没有言语。
　　见这样，小媚以为妹妹是故意不理自己，和自己斗气，心高气傲的她哪里就会忍下这，好酒好肉能吃下，这气她不想吃，于是说：“妹妹！你这是哪里的意思？你姐呲搭下人你不痛快了，这下人不能惯着，要调理，都像你，如何做的状元夫人？不是姐抢白你，白天里这些个下人谁管？还不仗着我多事，咳！我不管你那里有法子。”
　　小珏见姐姐又要揭呱她白天不能成人形的短，就老的不痛快。
　　“你甭给我使脸子！我还不是为了你，状元郎的家就要有人管！”
　　小珏听后脸上就挂上了泪水，转身离开了。
　　她见自己的妹妹也没说话，扭头走了出去，就冷笑了，然后指使着佣人干这干那。
　　小珏来到院子里，这会子独自在垂泪，她感到自己还就没法子来帮自己的相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和难受。这会子春红走了过来。她在心里念自己小姐的好，就说：“二小姐！甭价这样，俺感念你哩，这不是你的家吗？只是俺白天看不见哩！甭价老憋在屋子里，小姐！别价啼乎呀！俺们都拿你当主子待。”
　　“春红！小姐有时顾不上你，你委屈不？”小珏只得把泪水拭去，看着这个和自个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一种怜悯油然泛起：“小姐我会疼你的，不要难受，有了不痛快的就和我来叨叨，行不？”
　　春红点点头：“也不赖大小姐！是俺手笨，碎了东西。”
　　小珏忙安慰了几句，就让她先忙去吧。她这时的心情变得痛快了些。自己的相公还在和同僚们说话。
　　这时，相公走出来，相送这几个人，说着恭喜和客套话，这时，张子看到小珏自己一人在院子里，待送走了来人后，赶忙回转身来，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欢快地攥在手里：“你咋一人在这里，我没有见你出来呀！”
　　“相公！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小珏的眼窝子里又噙上了泪水。
　　张子笑了：“你个傻丫头！你的相公喜还喜不过来哩。”
　　“你待见俺？”
　　张子见小珏说话的腔调里带着哭腔，这才仔细了，看到了她的泪水，一阵的爱怜，一把小珏抱在怀里：“你这是怎的了？又哭了？傻丫头！又挑我的理了，我可是老盼着天黑哩！”
　　“奴家可不敢挑相公的理，奴家也不知怎里了，眼泪就不听使唤了，相公！俺白天也帮不上你的忙。”
　　“傻呀！就为这？也值得啼乎抹泪？”
　　“俺心里不落意，是俺无能，如何做得了相公的夫人？”
　　张子见这时的小珏泪水吧嗒吧嗒开始朝下掉，心疼得不行，亲了她一口：“不要这样，这不有你姐帮着哩！”
　　小珏一听这话，心里的难受更加多了。张子就说：“我知道你的心思，这外边的黑灯瞎火的，来！我背着你回屋里去，娘子！可否？”
　　张子一下子就把小巧、纤弱的小珏背在了背上，小珏就又破涕为笑，张子背着她在院子里转圈，不住地哄逗着她。小珏没多大的工夫就变得欢快了，在他的背上咯咯地笑个不停，揪着张子的两个耳朵不停地看着：驾！驾！快点！跑快点！……
　　这时，躲在一旁的小媚冷笑着，她受不了他们的亲热，她觉着在状元郎背上的应该是自己，故此，她想替换下自己的妹妹，可是，小珏在这晚上的功力是不弱的，自己不一定能变换过去。于是，她阴阴地笑了一声，手一指张子，这状元就一个跟头和小珏就全摔在了地上。张子和小珏玩得在兴头上，没成想会这样，他顾不得自己，赶忙一骨碌爬起来，一下子就抱住了小珏：“没事吧？你！”
　　小珏虽然会变幻，但她没想到来的突然，也就被摔疼了，但见自己的相公对自己关切的样子，就忍不住嗤嗤地笑了：“看你的乏样儿！连奴家也背不动！相公你也没事吧！奴家没事，嘻嘻！乏样儿！”
　　张子也不知自己这是如何来的，就平地里摔跤了，还好，见自己的小珏没事和甜甜嗔怪，就嘿嘿地笑了：“来！再背！”
　　他就蹲下身子，小珏嘻嘻地笑着把自己趴在了他的背上，张子反抱着小珏就往上起。躲在一旁的小媚又在使招子，张子费力扒拉着就是起不来。小珏反而感到有趣，就不住地喜叫着让张子加油，喊道：“菜包子！菜包子！真菜！连俺也背不动了！嘻嘻！”
　　张子就感到自己背上的小珏格外低沉重，不知就里，使劲地想站起来，可就是背不动。猛然间就想到许是这小珏在和自己开玩笑，故意把自己变化的如此沉重，出自己的洋相，就说：“好娘子！该不是你使招吧？可要累死你家相公了。”
　　这时的小珏一个激灵，住了嬉笑，意识到有问题。小媚赶忙收起招子，就在这时，张子也就把她背了起来，小珏这时故意说：“相公！你好大的力气呀，来让奴家亲亲！”
　　她就勾过自己的小嘴，探过去要去亲自己的相公，这时她感到，自己的相公脸上好像有一滩狗屎，小珏明了这是自己的姐姐小媚在暗中变幻的，在一瞬间，小珏就把这摊狗屎甩了出去。小媚光顾着看自己的妹妹是如何地和狗屎亲吻了，没想到这狗屎就飞了过来，“啪”地一下子就全贴在了她的脸上，她叫了半声就忍住了。
　　这时小珏变得更加的快乐了，她装作没事似的，咯咯地笑着，让张子背着自己在院子里转几圈，张子背着小珏本就不成问题，这时他就小跑着背着小珏不停地转圈，她也就在咯咯地笑声中偷窥着小媚……
　　角落里的小媚，看着他们恩爱、欢笑，有一种难言的醋意。这时，春红从一旁走过，看到大小姐正在偷偷地看着自己家的主人和二小姐嬉闹，就不懂事地说：“大小姐好！”，小媚只得尴尬地从角落里走出来，然后走向张子他们，口气严肃地说：“小珏！你这成何体统！一个女孩子家家，也不识一点礼节。”
　　张子只得放下小珏，对着小媚点点头。小媚又说：“咋说你也是个状元郎了，读书人，也不顾点颜面，这让下人看见了，你们也……”
　　张子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小珏不痛快地说：“姐！这不用你管，这是在我的家里，又不是在外头。”她说完拉着张子就回屋去了。
　　晚饭，自然吃的烦闷，小珏和小媚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张子也就吃得闷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