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张子喜得状元郎（四）

　　４、小珏的点化
　　小珏在这时没有变幻成人形，她怕自己目标大被人发现，就变幻到李伟年的坐的椅子背面上的一只臭虫，感到自己是在完成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内心充满了激动，由于自己是第一次做这样重大的事情，她激动地差一点就把自己变幻成一只庞大的老牛。
　　小珏就慢慢地听从这主考官对今年士子们的总体看法。
　　这时，就听李伟年说：“各位大人！你们对此份卷子如何看待，这位张子士子的考卷你们如何看待？”
　　哈尔泰说：“文章做得不错，尤卓尔不群的气派，只是……”
　　“大人不妨直言”李伟年说。
　　“大人是主考官，也十分地欣赏此文章，我就不防说了，只是这考生卷子里透出来了的是许多的激愤，恐有偏激之嫌。”
　　李伟年说“老夫也有同感，不过这文章里更多的是忧患意识，这是可贵的。只有这样的文章才能震耳发聩呀！”
　　李伟年掩饰不住的兴奋。哈尔泰也笑了：“大人是爱才如命。”另一个主考官也说：“哈大人的话不无道理。不过吗！忧患意思要强，激愤吗……”
　　“看来今年本科要有一位人才出现了，我们就是要为朝廷和皇上发现人才，这就是我们今年本科的重要目的。”李伟年说完，就摇头晃脑地朗诵起了张子文章的段落：“‘呜呼！朝间鲜鲠臣，野地遗贤才，奸佞塞其路，何处闻跫声？悲呼复悲呼！陶潜寡，汉赋大司马，满眼升平也。正直孰怜，曲脰孰指？周景造钱鬼何勿泣乎，吏枉之，天何清？民忍之，官宜舞。钱通神，天蒙尘，道喑喑，法羞羞，假之假正，正之假假，义休矣！’各位大人！这是多好的文章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真是掷地有声，有声呀！你们再看这字！人才呀！看来我朝人才济济，才俊多呦，我朝甚幸，甚幸！”
　　“李大人！恕我直言！这位士子文笔不错，也有思想，只是这未免有点哗众取宠，我朝开基几十年来，政清人和，朗朗乾坤，哪就是‘天蒙尘，道喑喑，法羞羞，假之假正，正之假假，义休矣！’呀！我看未免就是危言耸听，李大人！我看不足取。”
　　这时哈尔泰也表示认同。另一位副主考官不能认同哈尔泰的意见：表示不敢苟同。
　　李伟年自是十分欣赏张子的文章，这时他对他们的反对意见，只是笑着反对，他知道，这都是自己的同僚，对这样有锋芒的文章有异议也在情理中，在所难免，于是他说：“各位大人！这只是在发议论，不是在说我朝就是乌烟瘴气，其意思是说，如果买官卖官不绝断势必如此呀，你们反对的有点断章取义之嫌，各位大人！文章就不能断章取义。”
　　哈尔泰笑了：“李大人也是以个人好恶而取人才了。”
　　这件事就这样争论着，看来一时不好定论。李伟年坚持放在第一。哈尔泰说还是放在第三好，放在第一，万一皇上看了这样的文章震怒咋办？你我不得不有所顾虑，我圣上严厉勤勉，容不得沙子，这样的文章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好坏就是全在人为了。
　　听了这话，李伟年没有说话，他知道哈大人说的不无道理，这哈大人也是一心为自己这个主考官着想，出了纰漏，皇上首先要怪罪的就是主考。不过，他感到不把张子放在第一老觉得于心不忍，怕的是皇上对第三位的不够重视。按往届的惯例，放在第一位的皇上就会格外地重视，圣上知道这代表了主考官们的意见和倾向。但打破的惯例在本朝也是发生过的，只是李伟年不愿冒这个险，担心真的把此士子埋没了，这就是终生的遗憾——这遗憾是他李伟年的也是士子张子的呀。于是他又说：“还望各位大人三思！”
　　哈大人只得说：“第三吧，反正各位最后还要听从圣上的的钦定，李大人！你就不要坚持己见了。”
　　李伟年没有在表示异议，于是，几人赶忙又商量着把本科的进士名单最后核定下来，最后交给录事员。
　　各位主考官把名单定了下来后就稍事休息，录事员开始规规矩矩抄写，完后就请示各位大人过目，各位一一过目后，然后，把本科得中的进士名单装进奏事匣子里具封、署名。然后把前十名的进士的考卷按着顺序另放入另一只匣子里。同样具封，署名。待到到明天早上递入宫内。
　　到这时本科的考试工作就算是暂告一段落，各位就休息去了，睡得挺香。
　　这时，小珏一个变幻到了地上，一个指点，盛本科进士的名单的匣子就打开了，小珏开始行动了，她先在其名单里寻找李金钱和刘鸿儒的名字，见没有二人，他一个变幻，这两人的名字就填了上去，而且都是倒数一、二名。然后，她有又一个变幻，一切归为原位，不差分毫。随后，她又把准备的明天承具皇上预览的前十名的考卷摆好的位置作了变动，那当然是她把张子摆在了第一位。
　　一切办好后，小珏抿着嘴扑哧一笑，然后一个变幻就没了踪影。
　　第二天朝堂上，雍正帝按时早朝，这是一个勤勉的皇帝，从来不缺席早朝，各位大臣早早地在大厅里等着,随着太监的高喊一声：上朝了——。文武百官依次上朝，两厢站立。皇上雍正高高在上：“各位爱卿！有本可奏？”
　　张廷玉等领班大臣奏明了一些亟需解决的事情。事毕，雍正问道：“今科的试卷如何呀？应该完毕了吧？”
　　这时，早有太监把名单送上，雍正看了看今科的进士名单，然后又说：今年的进士八十五人呀？这么着吧，明天早朝时叫前十名的上朝侯旨待宣，朕得见见这些个才俊还有我们的状元。这都是我大清的未来之才呀！李爱卿！你们辛苦了！待朕下朝后看了他们的试卷后，裁定出我们的状元！”
　　散朝后，雍正回到养心殿，让太监送上前十名进士的试卷，开始批阅，当然先拿到的是张子的试卷，雍正帝看着看着就坐了起来，开始兴奋，反复地读着并读出声来：
　　“树枯矣，非刈枝蔓，正其根也。然修枝断眇，于世何补耶？艨洞也，其水瓢舀，与阉男配妻妾何异！猛水抔土掩，可噱乎！
　　其兴在欤？天、地、民斯！
　　吏治也！”
　　最后，皇上雍正手拿试卷在地上来回地走动，可见他被张子的文章感染了：“好文章！好文章！真是发人不能也不敢发之言！”
　　一旁的太监见皇上高兴，就打趣说：“皇上这是夸谁哩？”
　　“你去传旨！宣李伟年等三位主考进宫。”
　　太监答应着忙去了。皇上这才又拿起第二名的试卷看着，也不住地点头，明显地已没了刚才的兴奋，然后又看第三名，看完了又看下面的，皇上感到满意，这十位士子的试卷大概看了一个遍，只是越后面越看得快、潦草了。他对这些士子的答题感到满，感到自己的大清朝人才济济，年轻人可堪造就……这样想来，雍正一扫凝结在心头的不悦，他担心的就是科场有舞弊行为，真正的人才得不到提擢，老朽、毫无创新之人充斥朝廷，暮气昭昭，其社会就鲜有生机，如此看来，今科的殿试是有不小的收获……
　　他又拿起张子的试卷读了起来，在心中已有了本科的头名人选了。
　　李伟年和哈尔泰等三人急急地赶来了，礼仪过后，三人垂首站在一旁。
　　“各位大人！宣你们到来想必你们也明白了，你我君臣就今科的头名在一起议议，我想征求一下你们的看法，当然了，你们把这个叫张子的士子放在头名，我已明了你们的想法了，是这样吧？”
　　三个人一听，面面相觑，以为是听错了，他们几位明明是把一位叫刘胜的士子放在了头位，但听皇上这样说，也不敢承认有误，但都在心里咬定是对方私下里做了手脚，当着皇上的面也不能点明。
　　这时，皇上让李伟年谈谈看法。李伟年在没有知晓皇上的意思之前不敢直接表态，就说：“臣以为今年的这殿试一科，比往年的收获有所提高，今科的考生质量，无论是从文章的质量还是其他的文字上都有让人眼睛一亮的感觉。”
　　“好一个让人眼睛一亮的说法。”雍正兴奋说到。
　　“头三名士子我和哈大人还有诸位大人就感到不分彼此，难论伯仲，还是请圣上圣裁。”
　　哈尔泰这时见皇上让自己发表意见就说到：“这张子的文章我和李大人还有一番争论，以臣之见，张子的文章确实不错，有难得的见地，但是臣认为，此人有些意气用事，好像是我朝天地不清，我看是哗众取宠，像这些句子‘吏枉之，天何清？民忍之，官宜舞。钱通神，天蒙尘，道喑喑，法羞羞，假之假正，正之假假，义休矣！’此生有攻击我朝之虞，即便不是也是有鼓噪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