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张子喜得状元郎（二）

　　２、张子在京城有了房子
　　听姐姐这么说，几个姐妹这才停止了嬉闹，小珏向姐姐小玉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然而，五姐小媚这时却不同意，说：不行！今儿咱姐妹们今儿要闹到天亮，再说，天亮后妹妹小珏就没有人形了不是。
　　一句话叫小珏的眼泪差点掉出来，她的喜气劲儿一下子全没了。小玉忙用眼睛去剜小媚，然后说：“妹妹们！你们不累吗？”
　　小媚还是不同意，闹着要玩耍。小婉也说难得今天高兴，我们为状元郎买了宅邸，这是乔迁之喜，要闹，要玩，而且还要疯闹。小媚说：就是嘛！今儿我们几个姐妹喝酒行令，来个赛诗。
　　到了这会，小玉也不好扫大家的兴，就走过去拍拍小珏的肩膀，低声说：“姐姐们也是好意，暂忍下你和张郎的情意！嘻嘻！”
　　小珏的脸红了，去瞅张子，只见他也在瞅自己，她也就堆起了笑意：“难得姐姐们这么高兴，相公！你今天要和姐姐们多饮几杯，这几天姐姐们为你收拾这宅邸忙前忙后的，你要多谢各位姐姐呦！”
　　“我的宅邸？”张子感到不相信：“各位姐姐们！你们……”
　　小玉这时说：“张相公！这宅子是给小珏买的，不过，这也就给你置办的，你明白不？家母说了，你一人在京城不能老住客栈呀，一是吃不好，二是那里人多事杂，影响你读书，所以就买了这处宅院，明天你就搬过来。”
　　“这使不得！使不得，何德何能受此大礼。”张子不住的推辞。
　　小媚抢先说：“你是不是怕我妹妹小珏白天变换不成人形，没人伺候你？那好，我和你们一道住着，我喜欢京城。”
　　这一番话让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小珏哭着要跑开，被小玉拽了一把。
　　“姐姐们的心意我张子心领了，我不见得就在京城里住，考不中我乡下还有老母亲哩。”
　　小玉这时说：“你也不用推辞，这是家母给小珏，你就暂住这里总行了吧。”
　　张子这时不好再说啥。这时，小玉叫着小珏等众人领着张子去参观为他备的书房，这书房在东间屋，一进屋来，小玉手指一点，所有的灯全亮了，只见这里，靠东墙旁有一枣木色的很气派的桌子，后面是一把相配的古式椅子，桌子上面文房四宝很讲究地摆着，一个青花瓷内放着许多卷轴的字画，旁边是一盆长势翠绿的文竹；这屋子里有两排的书架，上面摆列着许多的线装书，另有一批的古玩瓷器相间地摆着着。这里的一切让张子豁然开朗，他进来后就直奔书架，拿起一本看看又放下，欣喜若狂，这里的书有他好些个见都没见过的，有的都没听说过。
　　小珏见张子满心喜悦，刚才的不快就给冲淡了，脸上又泛着喜悦和丝丝的羞涩，她一只手拽着他，拉着他看了这里又看那里……
　　“怎么样？不说不住了吧？”小媚似有挖苦的意味：“没人能搁住诱惑？文人也如此。”
　　她说了这话，没有人理她，也就没有在言语。小婉说：看书不在这一时，这里是你的了，往后就慢慢地欣赏得了，咱饮酒。这句话让小媚找到了话茬，提高了声音：“别光顾的高兴了，咱还要喝酒哩。”
　　吩咐佣人去准备了几个简单的小盘，这酒席备在内宅，桌子放在一条大炕上，几个姐妹围坐了在一起，不停的笑，不停地闹，小珏坐在张子的下首，小媚故意坐在了张子的上首，先是每人同干了三杯，小玉就说：“这么干喝吗，张先生！这里就属你学问多了，你说这酒如何喝，要不你先做首诗，让我们评评议议，也热闹，待会子让小珏给咱唱一曲。”
　　于是，大家就让张子先做诗。张子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后吟道：
　　
　　大家听后都在思索这诗的意思，一时就没了话语。少顷，小媚说：咱是蛤蟆跳进——不懂（扑咚）。众姐妹都笑了。小珏天资聪慧，自幼跟着姐姐读书识字，诗文也作得起，放得下，明白自己相公志向的高远和其中的忧患及怀才不遇的感怀。另一个听得懂的就是小玉了，她这时一抬手，止住了众姐妹的嬉闹的议论。
　　四海千山任尔行，孤居一地起予声。
　　纵然寂寞人褴褛，还要风流遗众生。
　　她说：“这诗不错，我读得懂，不过先生这小小的年纪抱负可嘉，是不是有点悲观了。”
　　张子这时抱拳致歉：“姐姐评的不错，只是我自幼骨子里就是悯天悲地的情怀，打扰各位的酒兴了，抱歉！抱歉！”
　　“那你得罚酒！”小媚端起一杯来敬他，张子不喜饮酒，酒量不大，不能和别的书生相比，欲推辞。这小媚却拉起他的手就是不放，非让干了一杯，她就说自己陪你一杯，然后先干了，他只得把酒喝了，小珏不好言语，小玉这时也是笑笑嘻嘻地看着她们斗酒。见他干了这杯就说：“让我们的小珏以着外面的景色作一首小诗。”
　　小珏不干：“姐姐！这外面黑咕隆咚，啥也看不到呀，姐姐为难小妹，不行！另出题。”
　　“要不得。”小媚说话了：“你不是和张书生郎才女貌，咋地不行了？那我要是做上了张公子就是我的了，你们大家说怎么样？”小珏这时不甘示弱了，她樱桃小嘴微微抿着，丽眉微蹙，立时就把头抬了起来，说道：“妹妹献丑了！你们听着！
　　天高览红日，夜深容星光。
　　心海若如宙，自然宜为王。”
　　大家一听后，张子和小玉带头鼓掌了，尤其是张子，不住地说好，这夜色确实不好来作诗，比如拿桃花和其它的景致就好做多了，今天外面的夜没有月光，只有一片漆黑多亏了小珏。小媚见张子不住地夸赞小珏，就有点醋意：“夸得也太过了，当着我们这么多的姐姐，你也好意思，嘻嘻！”
　　这几句话把张子说了个大红脸，只得自嘲：“我罚酒喝！”
　　小玉这时见小珏似有不高兴，也知道小媚这话有点过，这个妹妹平日性情就有点刁钻，争胜，啥也好占个先，知道她吟诗作画不行，就故意说：“小媚呀！该你作诗了。”
　　小媚这时就是一愣，她不愿意让、尤其是当着张子的面露出自己不会作诗的尴尬，就说：不行，在状元郎的面前咱可不敢班门弄斧，咱要换个玩的方式，这么着吧，咱猜豆子，谁猜到了谁喝酒。其她的姐姐也就喊着说同意，因为她们平日里不爱读书。
　　这时，小玉说：“这也行，这么着吧，咱们还没敬张公子哩。”
　　于是，她说：张公子顺利的考完，预祝他考中头名，我们为张公子干一杯。说完带头先干了，随后她又说：这第二杯为我们的六妹和张公子琴瑟相和，鸳鸯同渡干一杯。
　　大家开始干这一杯，这时的小珏快乐到了极点，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的相公，甜甜地一笑，和张子同时就把酒喝了下去。小玉就说我们玩猜豆子吧。小媚又说：姐姐！你偏心眼，你咋不祝我们都找个好郎君？小玉笑了：你有意中人了没有？小媚这时说道：我们没六妹命好，不过我要找就找张公子这样的，饱读诗书又一表人才。她说着话，就把自己的手抬起来去摸张子的面颊。张子不好意思地躲了过去。小珏看见了就要发怒。小玉忙说：“张公子！不要见怪，咱，们姐妹平日里疯惯了，没有啥礼教的束缚，小媚！你也注意点自己的举止，一个女儿家的，要不怎的找婆家呀？”
　　小珏这才没有把不快发泄出来。
　　只见这时，小媚把自己的右手掌张开，左手一指，手心里立时就变幻出七个黄色的小豆子。张子看的惊讶。小媚说：我们几个姐妹常玩，只有你张公子不懂这规矩吧。张子诚实地点点头，这时小珏低声地说：这不是咱们七个人嘛，有个七个豆子，到时姐姐们手里攥着也许是一个人的或是若干，只是最多不超七颗，谁猜得和手心里的一样多就喝酒。张子立时明白了，就说开始吧。
　　首先由小媚开始坐庄，她把自己的手里放了三颗豆子，然后，钻攥得死死的，她把手一伸，让下首的张子猜，张子说：两个。就过去了，小珏说一个，也过去了，到了小玉，她却说三个，这就猜中了，于是众姐妹就闹着大姐喝酒，小玉一饮而尽，她开始坐庄，到了张子这里他猜中了，这使得众姐妹又是一阵的嬉笑。小媚站起来，把自己的上半身几乎是贴在了张子的头上并嚷着闹着亲自端起杯子送到张子的嘴边，张子不停地往后躲着，小珏就说：“张公子！喝呀！躲啥？我小媚就是崇拜像你这样的人呀！能为状元郎斟酒是小女子的万福，喝呀！”
　　张子只得自己拿过酒杯饮了。小珏虽看不惯姐姐的做派，也暗自生气，她生性善良贤淑，没有发作。这时由张子坐庄了，他在手里放了六颗豆子，然而一圈下来，却没有卖出去。他只得自己自罚一杯，还得自己坐庄，这一圈还没卖出去，又得自罚，第三圈还没卖出去，这时大家就又开始了嬉闹，五妹就说在卖不出去就罚两杯，可不是这一圈又没卖出去。小媚见小珏看着急，就很是得意，又亲自为张子倒酒，这会说啥也要亲自端着让他喝掉。张子只得喝了，他酒量不大，要多，还要坐庄，这时的小珏陡然明白了：自己的各位姐姐都会法力，一定能看到手里有几个豆子，她急忙站起来，有点急赤白脸地说：“各位姐姐！你们一定施法力了，是不？你们说是不？大姐你要主持公道。”
　　几个姐姐听后都嘻嘻地笑了。
　　张子开始晕酒了，头脑要不清楚，他还在催着各位：猜呀！猜呀！
　　“猜！猜！你永远猜不过她们。”小珏要恼，对着张子发脾气。
　　这时，大姐小玉也如梦方醒，也猜到了她们都在使诈，就说：“是不公平，不公平！你们呀，咱这是闹着玩，用不着法力吧。”
　　各位妹妹听她这样说，更是吃吃地笑个没完。
　　张子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歪在了小珏的身上。大家就扶着他回到了寝室内，安顿了下来。小媚还闹着要喝，小玉就劝，不依，她就让小珏回房去照顾张子，然后才和自己的妹妹们又开始了喝酒。
　　小珏在这里看着睡得死沉沉爱郎，不由地一阵的心疼涌上了心头，她坐在他的身边，泪水叭叭地往下掉，不住地用手抚慰着她的脸颊……
　　这边，几个姐妹还在畅饮，不住地劝，不住地打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几个姐姐听到妹妹小珏开始了弹琴，一曲婉啭、有点悲伤的小曲传了过来：
　　远处的杏花开了
　　为何你带着泪水
　　心里的苦又来了
　　是谁搅动了你呦
　　
　　身边的桃花开了
　　妹妹的情要散呦
　　桃花去呦人也去
　　只留妹妹泪汪汪
　　……
　　姐姐几个不知妹妹位为啥这样的悲伤，都呆呆地听着，也感到伤感，随着妹妹的小曲不停地飘过来，她们又开始饮酒，这次都是闷头饮，没有了嬉闹，没多时，都醉倒在了炕上，呼呼睡去了……
　　你再看时，她们全露出了本来面目，原形毕露，成了一个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