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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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小军在为自己创业的资金发愁，那边兰花却给老孙婆捅出了个天大的窟窿。
　　兰花结婚后除了过年回来一次，就再没回来过。但人虽然没回来，但隔上个月儿四十，就给老孙他们要么打钱要么寄东西回来。兰花虽然不在身边，但老孙婆也算享上儿女的福了。
　　但老孙婆却有个心病一直没对人说，兰花结婚一年多了，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早晚打电话，娘俩聊的总是这个话题。过年兰花回来，老孙婆还把搜寻的一些偏方都给兰花带走，指望能起点作用。可折腾来折腾去，兰花就是不争气，这让老孙婆连听墙根的兴趣都没有了。整天就是跟人打听怎么怀孩子的事。所以即使她不想跟人说，村里人也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懒得跟她说破。
　　不得不提到兰花是怎么嫁给那个有钱的男人的。（想必各位看官已经猜到了，那故事实在俗的老套）兰花在酒店大堂，结识了有妇之夫的牛总。兰花是个有心计的女孩儿，并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容易满足，她最终称心如意地让牛总和原配离婚而鸠占鹊巢。这对一个从大山深处走出来并且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兰花来说，那期间的艰难和所付出的代价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兰花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
　　用现在时髦的话说，牛总的前妻是个标准的黄脸婆。和牛总结婚的时候，牛总是一穷二白，穷得一屁股两肋巴。二十年的夫妻下来，牛总从当年建筑工地上的小工变成了穿西装坐小车的老板，媳妇儿也从当年面红齿白的姑娘变成了人老珠黄的大妈。对兰花来说，根本对她就构不成威胁。
　　唯一令兰花不安的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是牛总的女儿，只比自己小两三岁，漂亮得像个公主，正在读空乘专业，将来打算当空姐。这个鬼精灵的死丫头，对自己已经藐视到不屑于顾的地步，这让兰花非常受打击，却又不能表露出丝毫不满。因为聪明的兰花知道，牛总再宠着自己，也无法和他的亲闺女抗衡。她只能装作特别大度，心里对那丫头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又无比亲昵。
　　这且不算什么，毕竟那丫头将来不会经常在家里碍她的眼。最让兰花焦虑的是，她必须尽快给牛总生个儿子，只有这样，她的地位才能进一步稳固。不单单是母以子贵，更重要的是，将来牛总的财产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分一杯羹。
　　但是，不知道是兰花自己的原因，还是牛总的问题。从结婚前俩人在一起到现在，都好几年了，兰花的肚子却稳稳当当地，每月的例假也非常按时。把个兰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什么法子都想了，就是没有动静。
　　兰花试了从家里她妈给她搜寻的偏方，不管用。她悄悄到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让她几乎崩溃。医生说：她的双侧输卵管不通，如果不能治愈的话，怀孕的几率几乎是零。
　　兰花不敢把这结果告诉牛总。牛总早就给她说过，如果她能生出了儿子，他会将他资产的5%划归到兰花名下作为奖励。兰花担心若是被牛总知道自己很难怀孕，不说那5%的资产，恐怕连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婚姻，都很难保住。
　　兰花在电话里把这消息告诉了老孙婆，一连声地问她怎么办怎么办。老孙婆能有什么办法？她倒是找了梁大夫，可梁大夫了解了兰花的诊断结果，给出的建议和医院一样，那就是手术治疗，也许能治愈，也许不能。
　　兰花开始瞒着牛总往医院跑。光医院就换了好几家，到了每一家医院，兰花都是那句话：“钱不是问题，只要让我尽快怀孕。”但是医生的回答也都如出一辙：“这个病不是不能治愈，但需要时间和良好的心态。”
　　好在兰花是专职太太，她有的是时间。为了能快点治好，她选择手术，每月例假后到医院疏通输卵管。每去疏通一次，兰花就得忍受一次疼痛。她只能咬着牙挺着。从手术室惨白了脸摇晃着出来，她经常看见别的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小鸟依人地撒娇，她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但是不行，兰花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老牛也急着想要儿子。为了生儿子，他甚至听了兰花的话，把烟都戒了。可兰花就是不见动静。有一回俩人在床上亲热完了，牛总从兰花身上骨碌下来，拿手拍拍兰花平坦光滑结实的小腹，半真半假地说：“我说宝贝，我在你身上可没少花功夫呀，你怎么都给浪费了呢？不会是中看不中用吧！”把个兰花吓得是心惊肉跳，但兰花就是兰花，一点也没犯怵，反而借此要死要活，拉着牛总要上医院讨个说法，让牛总好一阵哄，并且答应将来怀孕了带她到马尔代夫度假，这才作罢。
　　但兰花因为这件事，心里头更加着急了。她知道，如果自己一直不会怀孕，保不准到时候牛总就会起疑，万一真和自己去医院检查，那一切就都完了。兰花甚至想过假怀孕，但很快就被她否定了。她知道电视剧和现实是两码事，不说牛总经常在家，就算不在家，这事也瞒不了几天的。所以，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赶紧怀孕是正事。
　　好在牛总生意忙，尤其是前半年，更是他一年中的旺季，而且到后来，牛总又动不动就出差，一去就是好几天，所以，就给兰花腾出了更充分的时间。
　　无巧不成书，其实现实当中经常充满了邪门。如此聪明如宝钗一样的兰花，竟然也没料到，报应这么快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端午节那天，兰花早上给她妈打了电话，然后就匆匆往医院跑。她和医生约好了今天的检查，牛总昨天就没回来，说公司要办年会，他要筹备年会的事情。这正合兰花的意，她不用再找借口了。
　　检查结果不是很好，医生建议继续疏通输卵管。从手术室出来，兰花觉得走路都是飘的。早上出来，她没来得及吃早餐。勉强打开车门进去，歇了会，她刚倒车要走。从倒车镜里看到的一幕将兰花震得目瞪口呆。
　　是她的男人，没错。尽管只是个侧面，旁边还有个女的遮住了他大部分，但是每天和兰花在一个床上躺着的男人，她怎么可能认错？
　　一个打扮得花一般的女人，正挽着牛总的胳膊，从医院的大堂走出来。要命的是，那女人的肚皮微微隆起。她有孕在身。
　　兰花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晃，靠在了座背上。再一定睛，牛总和那女的已经上了车，没错，就是老公的车。那车，很快驶出了医院，向右一打，消失在兰花的视线里。
　　兰花一咬牙，随即也将车子驶了出去。她想知道老公和那女人是什么关系，她远远地跟着。是老公的情人吗？如果是这样，那个女人怀的就极有可能是老公的种。兰花的脑子乱了，她做梦也没想到，在她忙着治病的时候，竟然给别的女人钻了空子。
　　跟着跟着，思想走神的兰花把人给跟丢了。怎么办，怎么办？
　　思来想去，兰花右拐回了医院。如果不把这件事弄清，兰花会发疯的。
　　坐在候诊大厅，兰花冷静了片刻，推开了她的主治医生的门。
　　没有半句废话，兰花竹筒倒豆子，干脆利落，把事情的原委给医生倒了个一干二净。“冯医生，我刚才在医院门口看见我老公和一个女的出去了。那女的怀孕了。我想知道那女的病历和她来做检查的基本情况。”
　　医生很为难，“不好意思，杨女士。你说的那个病人不是我的病人，何况我们医院有为病人保护隐私的义务和规定。这个，真的不好意思。”
　　兰花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推到医生面前，“冯医生，这张卡里有1万。如果你不愿意帮忙的话，我想，我可以找别人帮忙的。就是打听个情况而已，不会有任何问题。你放心吧。”
　　医生看着这张卡，兰花顺势将卡推进医生面前的处方本下，然后莞尔一笑说：“谢谢你了，冯医生，我在门口的咖啡厅等你，半个小时后见。我只需要复印件。”
　　半小时后，兰花拿到了那个女人所有检查的复印件。而且，她从冯医生的嘴里得到了更加确凿的消息：那女人每次来检查都是这个男人陪同，并且口里喊的是老公。
　　下午三点后，兰花回了家。她给牛总打了电话，说今天过节，让他无论如何晚上回家吃饭。
　　然后，她让保姆上菜市场买了菜。平时是保姆烧菜的，但今天是端午节，兰花让保姆早点回家了。晚饭她来做。六点，牛总打了电话回来，说晚上陪客户吃饭，回不来了。兰花说：“那这样，陪客户吃了饭就回来，我等你。”
　　八点，兰花给牛总打电话，说自己还没吃呢，一直等他回来。牛总把电话挂了。
　　十点，兰花又给牛总打电话，说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害怕，让她赶紧回来。牛总说快到家了，但是兰花听见了旁边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十一点，牛总回来了。兰花做了一桌子的菜，都凉了。
　　牛总说：“你傻呀你，不是说了我不回来吃了吗，你咋还等？”兰花说：“我愿意等，你不回来我就饿着。”
　　牛总陪着兰花吃饭。兰花给牛总倒了杯红酒，过节嘛，让牛总陪着喝一杯。
　　兰花给牛总的杯子里下了药。
　　夜里两点，牛总醒了。觉得难受，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绑。
　　兰花手里依然端着酒杯，杯子里盛着红酒，在悠然自得地品着，看着牛总，等他醒来。
　　“你怎么回事？你干嘛呢，有病啊你！”牛总莫名其妙，勃然大怒。
　　兰花的眸子在红酒的映衬下闪着幽幽的光，“老公，你告诉我，你就那么迫切地想要儿子吗？”
　　牛总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兰花叹口气，继续说道：“老公，你知道吗，为了给你生儿子，这大半年来，我每周跑一趟医院，每月做一次输卵管疏通，你大概无法体会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的。”
　　“兰花，你听我解释。那个女人只要把儿子一生出来，我立马就让她滚蛋，好不好？你先把我解开，咱有话慢慢说。”
　　“我有那么傻吗？要是解开了你，我还怎么消除这大半年来我为了怀孕而遭受的痛苦？”兰花的脸在愤怒中有些狰狞。
　　汗珠子从牛总的脸上开始往下滚，他害怕，他太了解兰花了。当初，为了和他结婚，她不惜以假怀孕为诱饵。他实在想象不出，兰花会怎样处理这件事。
　　兰花优雅地端起酒杯，啜饮一小口，笑了，有红酒从兰花的嘴角流出来。兰花伸出舌尖，轻轻一舔，极尽地妩媚。但牛总却感到后背一阵冰凉。
　　兰花将酒杯放下，然后缓慢地从茶几下取出一把精致的水果刀。这把水果刀是兰花和牛总去内蒙旅游时买的，一直都没怎么用过。
　　“兰花，你疯了啊，你想干什么？”牛总使劲地扭着身子，想把绳子弄断，可惜那绳子是兰花下午才买回来的，加上兰花绑的紧，已经将牛总挺起的肚子深深地勒进了肉里。
　　“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兰花终于爆发了，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告诉你，我兰花的东西，别人怎么可以随便用？别人用了，脏了。我还要它干什么？”
　　“兰花，咱们好好说，成不？你把我杀了，对你有什么好？”看着面前已经失去控制的女人，牛总终于感到了害怕。
　　“放心，老公，我不会杀你的。我只是不要你那东西了。要不要我帮你把裤子扒下来呢？那样可以更准些！”
　　“不要啊，啊——”随着牛总的一声惨叫，兰花手起刀落，将水果刀使劲插进了牛总的裤裆。然后，纵身一跃，从19层的楼上跳了下去。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