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八）

第十四节梦醒归来

晚上9时，我回到了家。打开家门，瞧着一屋子熟悉的家具，闻着最熟悉的气息，我忽然觉得，家，是那么温馨，那么温暖，那么安全。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家》：家是什么？家是温馨的港湾，家是精神首选的避难所。家，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失意的时候，家是第一的选择，因为我们都有着对一切风暴的恐惧，家是首选的避难所，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最后依托……
家里没人，丈夫和女儿不知去了哪里。我放下挎包，解下衣服，拧开热水……似乎，要把满身心的痛苦、耻辱、悲愤通通冲刷干净。洗完澡后，我换上一件粉红色的漂亮睡衣。我的心，充满了愧疚。是的，我负了他！我真希望那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根本没有实现的梦。我真希望我的脑袋中从没装过别的男人的名字，我真希望我唯一能爱的人只有丈夫。我带着悔恨不已的心情，把房间整理得温馨舒适。是的，我要补偿他。我决定，今后，我一定要好好爱这个家，好好珍惜眼前的人。
丈夫和女儿回来了。面对丈夫，一种负罪感充满了我的心。丈夫对我视若无睹，一言不发，径自坐到沙发上。我目不转睛地瞧着他，他眉宇间拧着一股淡淡的忧郁，让人产生无限的怜惜。我真想伸出手，轻轻抚平它。他的眼，哀愁中闪动动人的神采，那轮廓分明的脸，那两道弯弯的剑眉，那紧眠着的性感的唇……我忽然觉得，丈夫其实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迷人神采。我心中霎时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情绪。
忽然，我觉得丈夫和女儿的眼神怪怪的。丈夫紧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而女儿却一个劲地冲我眨眼，好像在暗示着什么。正当我故意在丈夫面前晃来晃去企图引起他的注意时，丈夫二话不说走进房间，抱起被子走了出来。经过我的身边，丈夫用绝望的口气沉声说：“以后我就睡杂物间……我们离婚吧！”“什么？离婚？”丈夫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炮竹，在我耳边炸响，我惊讶得张大了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辛酸的泪，迅速涌向眼眶。忽然，女儿从丈夫刚才坐过的沙发上拿起一白张纸递给我。我拿起一看，惊呆了。啊！纸上竟然写满了我的名字。那苍劲有力的字体，那大大小小的笔画，好像在诉说着丈夫的愤怒、无奈、哀伤、绝望……
女儿小声埋怨：“妈妈，我和爸爸等了你很久，你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你没回来，我和爸爸就出去吃饭了。”
我说不出话来，独自走进房间。房间忽然变得寒冷孤寂。我呆呆地凝视粉红色的羽绒被，呆呆地凝视着墙上悬挂的那幅诗情画意的淡蓝色的拼图。那幅拼图，是我和丈夫蜜月期间一点点用心拼接起来的，拼了好几个晚上。画面很美，一个披着轻纱半裸上身的少女，站在霞光万丈的海岛上，举手抵额，极目远眺。我想，她一定是在眺望远方的心上人吧。
那些温馨的日子，似乎很远很远。然而，那难得的温馨，在风雨如晦的岁月，曾经无数次温暖了我这颗冰冷的心。颓然坐到床上，我想，这一切，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来丈夫，已把我给放弃了。我猛然记起，原来今天是丈夫的生日，而我，却把他的生日抛到了九宵云外，竟然不顾一切地奔到另一个城市去赴另一个男人的约会，竟然痴痴地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丈夫曾经说过，没有人重视他的生日，他长这么大没做过生日。前不久，我对他说，今年我一定记得他的生日，给他庆祝生日。我还把他的生日日期储存在了自己的手机备忘录里。我猛然记起，丈夫的两年之约已经快到期了，而他，也等不及两年期满便提前和我“分手”了，是的，他对我太失望了。或许，对于他来说，心死了，放弃，才可能开始新的生活。
站起来，“啪”地熄了灯，我身置黑暗，脑海，又浮现起南宋女词人朱淑贞的《减字木兰花，春怨》：“独行独坐，独唱独酌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春寒著摸人。此情谁见，泪说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
朱淑贞的是有名的才女，她的诗词足可与李清照比美，共同辉耀着宋代的文坛。但她一生爱情郁郁不得志，苦闷不堪。
就这样，我把自己置身于凄凉凄美的氛围，久久不能自拨。

第十五节回归的心

几天来，我时常默默发呆，也没有心思收拾自己。上班总是低着头，怕别人看见我的憔悴。上街也总戴着帽子，怕熟人发现我的失落。丈夫一般在外面吃饭，晚上回来睡他的杂物间。女儿回到家放下书包就跑出去疯玩，简直像一匹脱缰的小马驹。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我一人在家，呆坐在电脑前，想写点什么，但一个字也打不出来，只好一遍遍聆听着网络里的伤感歌曲。忽然记起一本书中说，要想知道对方是否还值得自己留恋，那么就把对方的优点和缺点一一在纸上列出。
刹那间，丈夫对病中的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失意时丈夫细心的安慰；夜幕下丈夫等待的身影……一幕幕，在我脑海翻腾不息……
从抽屉里悄悄翻出那本熟悉的厚厚的笔记本，这是我和丈夫共同的诗集。两年来，丈夫为了我，不会写诗的他也拿起了诗意的笔。那饱含深情的诗句，那伤感流露的字粒，一一重读，是那么催人泪下，那么刻骨铭心。
我：《九月的花朵》
我看见九月的花朵
带着沧桑的笑
我看见弯弯的山道
那是我梦中的故乡
在情感泛滥的岁月
我的爱情一度无人收割
天空不下幸福的雨滴
我的心田已
龟裂成石
恐怕此生无人能种下一粒稻种
夜夜无眠
午夜两点的诗歌
不知向谁点击
梦中翻飞的情爱
比现实更美

丈夫：《两个人的世界》
你扛一句话
把我砍成重伤
用不着认错
估摸是蓄谋已久的故意
你举刀不戳
欲让我吓成一堆烂泥
狼狈的洋相
权当快感一缕漫游
你的老实
已对我构成伤害罪
饥渴的麦田
善意的言说将有一场甘露降临
旱焉的麦苗就不至于提前枯死
哪个先进的厂
生产了那么多可怖的矛与盾
我们给盲目批进
一枚芝麻
超越氢弹的爆炸能量
两人的世界
一屋子火药飘香
我们的神经
是那紧绷的琴弦
惊人的噪音一触即发
等待英雄介入
排爆惊魂……

我：《如此九月》
如此九月
开不出令人痛爱的花朵
敲碎思念的核
埋进心头
维系的屏幕
仅存零度相思
晚秋不懂叶的心事
或开或闭的双目
栖息不进梦里
心在下雨
天还在黑
所有的诺言堕入大地
万家灯火摇曳夜晚最深的别离
咫尺天涯

丈夫：《现实》
我不想
自私成为心灵的负累
我总想
有高尚的灵魂寄居在这
简陋的躯壳
可是现实
老让我难堪
精神这头老驴
再也无法驮搭成伤的重压
敏感的神经
加速度脆弱
空虚的心脏提前老化
功能尽显不足
才明白
有人如此消沉
有人用极端解脱烦忧
名声纯洁
是梦中辛酸的泪
从容淡定成无法修炼的课题
5.3的视力
一片迷惘
看不到
即将铺就的阳光大道
连接生命的桥

我：《害怕黑夜》
害怕黑夜
害怕失眠的精灵将我弄醒
害怕无边无际的欲望
打搅我的睡眠
痛苦被情绪加深
当夜色沉入梦乡
还有一个傻瓜
在午夜两点的梦里
挣着一双失眠的眼睛
多想闭上双目
便是黎明

丈夫：《我的记忆》
我的记忆
是白雪皑皑的高原
你送的两颗星
我把它挂在原野的夜空
永远照亮心灵回归的轨道
你的项背
是一首跳动的律诗
是我心中的破折号
是用触角赏析的音符
你是我生命中
没有旅店的山村
沽一壶解忧的杜康
酌饮愁绪绵绵
我把你的体温
加工成精神阿片
永远熨贴这潦倒的身材
你迈不出离愁别恨
为什么就不肯回眸
眷顾我挥舞着的伤与痛
一道题
解不开所有的谜团
我把思念压积成裘
镶嵌在宇宙的终端
让你链接远古的蓝图
追忆曾经的缠绵
缅怀流产的缘份

我：《那些令人陶醉的文字》
那些令人陶醉的文字
流露深深的伤痕
撕开我的灵魂
甚至东抛西掷
天空飞翔的鹰
抓不住草原的召唤
重新博击爱情
心已无法乞求你的谅解
我的诗人
我捧着透明的泪滴
守着饥饿的麦田
估摸此生我会负你很深

丈夫：《绝望》
本以为
星光下的文字
能够召唤不归的灵魂
本以为
夜半漂来的词赋
能带来一支强心剂
抢救频临衰竭的脏腑
到手的却是没有药效的注射水
生命的彩绘
再也无法注目
极不情愿地
给未死先衰的肖像
提前挂上凄婉的挽联
一首诗能否拯救一个没落的王朝
一席话
能否激活一场破败的婚姻
塌方的双眼
成了现实的黑洞
枯稿的脸庞
排练古老的葬礼
打进去吧
尽管只是蒸溜水
也不能让人绝望而终
让我拥抱最后的人道

我：《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
或许是
最后的结局
可是
我却看不到
太阳吐出的艳红
冬天的寒流
会不会
把心冻伤
让所有的泪水都结成冰
敲响解脱的钟
却感受无止境的心痛

丈夫：《你是一阵风》
你是一阵风
走过心的坎口
我把我的不舍
颁布在心的码头
随你一起扬风帆起航
让你辟风斩浪雄心壮
我把我的思念
烙成烧饼
让你挂上脖子出征
补贴你耗损的体能
我把我的祝福
特制成膏药
敷贴你受伤的心灵
让你永远快乐
我拷贝你转瞬的背影
捋一根磁棒
安眠我甜美的梦乡
我把我们的回忆
组装成一座冰柜
永远储备心灵的年饭
不曾想到
我的心已随风远去
不悲哀
……
一首首、一句句，一字字……回味着充满辛酸与泪水的过去，我柔情百结，欲罢不能。
心底深处，一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失去了他，你会后悔！
此时，电脑里，一曲《天上人间》唱响：
不管在天上还是在人间/我心已许/你是我不变的爱恋……最怕有一天你离我远去/那将是我最大的悲剧/没有了你山河太阳星星都多余/我愿为你变成蛾变成蝶变成飞鸟/我飞向你年年岁岁暮暮朝朝/我飞向你生生世世天荒地老/狂风暴雨烈日海啸/不曾让我停下更不曾把我打倒……
听着听着，我泪流满面。是呵，没有了你，山河太阳星星都多余，最怕有一天你离我远去，那将是我最大的悲剧。是的，我的心开始恐惧，我害怕失去他，我不敢想像没有他的日子我该怎么办？是的，我不能失去他！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唯一的，或许离开了他，以后的我，会找到比他更英俊洒脱、比他更温柔体贴、比他更浪漫多金的男人，可是，最也没有人像他一样与我一起走过，与我共度患难；再也没有人像他一样，为我担心受怕；最也没有曾经的相濡以沫，唇齿相依……
“狂风、暴雨、烈日、海啸，不曾让我停下，更不曾把我打倒。”未来的日子，对我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但信念已定，我浑身又恢复了力量。是的，我要战胜自己，战胜命运。我要主宰命运，改变人生。我要抓住幸福，珍惜拥有。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这句话说得真对！
于是，第二天，我便撑着浮肿的眼皮，对丈夫说：“现在，我还不想离婚，我们“两年之约”吧，我要让你重新爱上我，两年以后，如果你不爱上我，那么，我们离婚吧。”说罢我也愣住了，曾经，是谁说的“两年之约”？此话言犹在耳。而现在这句话，却由我来说了，啊！真是“十年水流东，十年水流西”啊！而丈夫，就像当年的我一样，只是淡淡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我的眼前，又打开了一片天空，我深知，这片天空，将会不时充满狂风、暴雨、烈日、海啸……
重新打开笔记本，我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写下《我是你心头的小花》：
你从血管拼出的字粒
颤动我疲惫的灵魂
你用鲜血诉述的诗句
把我的心打磨成核
我们的心灵都孤独成露
终生抒写凄美的绝唱
不会说谎的爱人
只会让你加深伤痕
世界上没有人像你如此对我用情
怎叫我忍心舍弃背负更深
我是你心头的小花
因你心血的灌溉永不凋零


第十六章两年之约

约定了“两年为期”之后，我又像丈夫当初那样，把整颗心投入到家庭中去，我上网的时间少了，我变着花样做菜，并且尽力辅导孩子学习，尽量做到尽善尽美，无可挑剔。可是，丈夫的心己经“死”了，要起死回生，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丈夫变得一如从前，已经不再流连这个家，对我所做的一切，所付出的努力，视若无睹。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夜半人静，我会悄悄上一会儿网。网友问我近来有哪些新的作品。我说我不写作了。网友说：“相信给你机会，你会有更大的成就。”我说：“写作只是心灵上的愉悦，精神上的支撑。”网友说：“你的文章很有特点，我一直很欣赏，你让他感动！”我说：“谢谢一直来支持我的朋友们，给了我自信，真的很感谢。”关上电脑，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再会了，我的文字；再会了，我所爱的文学；再会了，我忠实的读者；再会了，我的网友们！
我从网上下来，走向琐碎的生活，直面现实。而要命的是，大人的情感问题尚未解决，孩子的问题却接踵而至。三天两头，女儿的同班同学和班主任都会告状：“今天诗诗（女儿的名）上课又不听书了，不肯做作业……自己玩自己的，字写得马虎得不得了……”唉，听到这些，我头都大了，甚至看到女儿的同学我就心惊肉跳，生怕又有什么关于女儿的不好的消息。而丈夫，在这些坏消息面前也是痛苦不堪。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伪装，他本性暴露，孩子不听话，必定遭他一痛打。他除了打，好像已束手无策，或者，他认为：打，是唯一教育孩子的办法。常常听到他对女儿说：“你皮又痒了，我又要修你的皮才行。”
这天，女儿因字写得太潦草，班主任打电话告诉了丈夫。丈夫让女儿抓紧时间写字，可是女儿根本不听，放下书包一烟又跑出去疯玩了。她回来时我们已吃了晚饭。丈夫脸色铁青，抓起女儿就打，一面打一面喊：“让你再去玩！”一面又故意对我说：“你看，我已经把你这个女儿打得流鼻血了。我不敢看，也不敢想，眼泪一个劲地往肚子里流。我似乎麻木了，麻木了这样的残暴，麻木了这样的暗无天日的生活。如果我伸手援助，丈夫就说我纵容了女儿。他大言不惭地对女儿说：“打成这样算是轻的了，你知道吗？你爸爸小的时候还被你爷爷吊在树上打呢！”听到这句，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丈夫如此暴力，原来与小时候成长经历有关。曾听他说，他小时候算是听话的，但做错了事，就算是小事，都会被他父亲吊在树上棒打，现在，不正与他小时候的情境雷同吗？我终于明白，丈夫打女儿，是一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爱。他认为，只有打了，女儿才听话，殊不知，他的打，带给女儿的是伤害，带给我的是伤痛，带给家庭的是暗无天日。然而，丈夫那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难道就这样一代代恶性循环下去，不不！我一定要制止，一定要改变他。
这天，丈夫的同学小李又来我家找孩子了，他的儿子上五年级了，但是从一年级开始就不听话，而小李和我丈夫一样，奉行的是棍棒教育。孩子稍不听话就打，甚至打得孩子鼻子骨折，陷了下去。但是孩子越来越顽皮，常常离家出走，让父母到处找，好不容易才找回家。孩子上学经常在路上玩，经常迟到，甚至不到校，作业几乎没做过，考试常常不及格。大家都说，这小孩成这样了，长大了也没什么用了。他的父亲“恨铁不成钢”。他们本来住在乡下，但是为了孩子，两夫妻却打工到了城里。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夫妻两常常吵架，感情分崩离析。
此后，每次小李到我家找孩子，我都会不失时机地对丈夫说：“你看，小李家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被打的原因，我看，打，真不是个办法。”丈夫虽然不说什么，但我想，他的心里，应该会被这活生生的事例触动。
这天，丈夫被单位派到区里学习三个月。我想，小别胜新婚，或许，这样的别离，对于我和女儿，未尝不是好事。
丈夫走了一个月。这个月里，家里没有了争吵，我和女儿的生活终于有了难得的祥和宁静。
三个月后，丈夫回来了……

第十七章进修归来

晚上6时，进修三个月的丈夫回到了家。出现在我眼前的他，高大英俊，笑容满面。这就是我的夫君？我居然呆住了。
原来，进修期间没有了工作的辛苦，没有了家庭生活琐碎的烦恼，他的身心得以彻底放松休歇，他的体重达到了其历史的最高点，胖了10多斤。
丈夫的心情很好，晚饭后，我们就坐在床沿聊天。丈夫和我聊起学习期间的遇到的乐事，我被丈夫深深感染了，也不时哈哈大笑，仿佛和丈夫从来没有过争执和矛盾，仿佛我们自始至终都是这么恩爱有加的夫妻。所有的不快和担心，已然抛到了九宵云外。
我忽然觉得脖子有点痛，我让丈夫帮我揉一下。我俯身躺到床上，丈夫专心致志地用力揉着我的脖子，我闭上眼，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柔情。忽然，只听“滴滴滴”的声音，丈夫的手机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丈夫拿起手机，边聊边揉。聊天内容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原来对方是他在区里一同进修的女同学。聊着聊着，丈夫的手就慢慢停了下来。热聊中，丈夫忘乎所以地抛下了我，走到了客厅。接着，我也起床走到客厅。我看到丈夫的脸微微红着，脸上挂着开心的笑。我听到他说：“他打你了吗？他对你不好吗？他不给钱你花是吗？你现在还有钱吗？……”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她是谁，丈夫为什么如此关心她？”我心中狐疑顿生。
好不容易丈夫挂掉电话。走进房间，丈夫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她是谁啊？”我不动声色地问。
“哦，在区里进修时认识的同学。”
“你刚才和她聊什么这么开心？”
“哦，他丈夫对他很凶，她很苦闷，她曾经提出离婚，但他丈夫不肯。”
哦，他丈夫对他很凶，她很苦闷，所以你关心她，男人都喜欢关心弱小受欺负的女人。可是，我丈夫对我也很凶呀，我也很苦闷呀，谁来关心我呢？我心里暗想着，苦笑着。
我拿着丈夫带回来的集体相问：“是哪一位？介绍我认识一下。”
“就是这个啦！”丈夫一脸含笑地指着相片中的一个女子。
我看到相片中的女子，和我年龄相仿，高仰着头，一头短发，一副雄超超气赳赳的样子。
我说：“长的不太温柔，一副男人婆的样子。我是这么认为的，我这么说你可别生气哦。”
丈夫不以为然地说：“别看人家长的不如你，可是人家做事比你好多了，人家做事非常细心。”
什么？或许丈夫说的是实话，但我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她这么好，那么你就和她好算了，她不是想离婚吗？她老公不是对她不好吗？你和他刚好合适呢？反正我也不如她，我办事不够细心。”
“生什么气呢？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最多只不过是同情她罢了。”
“什么叫同情？同情便是爱的开始！”
……
就这样，一个好端端的晚上给破坏了。
入夜了，我和丈夫躺在床上，丈夫已呼呼大睡，我却失眠了。好不容易睡着。忽然，迷糊中，梦中的丈夫一把抱住我，口中深情叫唤的竟是这名女同学的名字，我被惊醒，扭头凝视着他的脸，只见他脸色绯红，春意荡漾，很容易让人想起某种场景。我再也睡不着了。难道我的猜测真的成了事实？我又想起了丈夫平时常常对我说的一句话：真想有个情人！让我找个情人吧！当时，我不以为然地说，你想找就找，我又不拦你，你找了还省事呢，你找了情人我就轻松了，你就不会常常打搅我了。
我一直以为，就算丈夫有了情人，我也不会吃醋，因为我根本不爱他。是啊，我不是不爱他吗？可是现在我却为何如此紧张，如此心痛，又如此，捕风捉影？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我看到丈夫起床穿衣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思来想去，还是憋不住对他说：“昨晚你做了个春梦呢，梦中叫着你心上人的名字！”
“哈，是哦，昨晚我真的做了个春梦！”说完，丈夫一副沉醉于梦中回味无穷的样子。
我终于忍无可忍地说：“坦白从宽，你是不是有情人了？为什么梦中都会叫别人的名字？而且，那种深情的声音，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叫得出来的。”
“什么情人，没有的事。”丈夫一副淡定从容。
这让我摸不着头绪，有些怀疑是自己错了，但我又不甘心，还是穷追猛打：“我断定，你肯定是有情人了，就是她！你不是说想有个情人吗？你终于实现梦想了！”
丈夫看见我真的生气了，脸上一沉，不再说话。
“你说话呀！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你叫我说什么？我还说得清吗？”丈夫终于愤怒地吼叫了一声走出了家门。
“啊！”我颓然跌坐到床上，感觉世界已经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