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二十二章　奇遇　浪漫花季

　　第二十一章奇遇
　　赵子峰坐在后面，他和月月从小学起就是同学，他喜欢月月，记忆里月月不爱说话，学习很好。他从一开始就在这个文科班，对这里每个人都很熟悉。现在，月月又和班上另一个混世魔王宋文坐在了一起。他不好说什么，因为他要尊重她的选择。他甚至还知道大海，听说过大海和月月的故事。他的学习情况也不是很好，只喜欢历史和语文。历史从高二就一直排名老大，语文不是很突出，但他认为这不是个难题。至于数学和英语，那可是他没有办法的事情。用吴老师的话来说，英语一考二三十分，数学一交白卷，除了前面的选择题他还填写以外，其他的一概不做。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在一旁一直注意着月月。
　　“关老师很关心你，问我你在班上学习是第几名。我不知道，说第五名。”一天，宋文对月月说。月月猛然想起了关老师，那时候，他教她语文，现在她和他的外甥女坐同桌。世事常迁啊！宋文从新疆回来，她的口音，甚至面相上都有着新疆人的味道。眼睛深陷下去，显得鼻子高高突出。不同的是，电视上的新疆人都长得漂亮，宋文却不是。宋文喜欢月月长得漂亮，她常说：“看着你真好！秀色可餐！你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很内秀。很多长得漂亮的人都没有内在。”内秀这个词月月还是头一回从宋文的口里听到。宋文对她不坏，可是，她也像李雪，上课从不听讲，一上课就做别的事，要么看小说，要么在本子上胡写乱画，一节课下来，什么都不做。面对考试还不慌。“心理素质真好！”月月想。可是她不敢这样。宋文是从城市里回来的，她父母以后也会把她安排工作，可是自己呢，她的家在农村，如果不好好读书的话，以后就有再回到农村去的可能。她想起了母亲，母亲含辛茹苦供她上学，为了两个孩子，一个人种着三个人的地，还每年承包土地，多卖出钱来，让孩子们都生活宽余。想到这里，她感觉自己需要离开她。
　　赵子峰有个好友，叫杨康，杨康也是一个人坐着――班上的学生走得越来越少。赵子峰给月月一个指点，月月和杨康成了同桌。杨康高高的个子，对人很和气，脾气也很好，爱好古文。时常一个人摇头晃脑朗读古文。语文还是不错的，但是月月也发现，他除了爱好语文，对历史也不坏之外，其它课都不听。上课不听讲是学生的一个普遍现象。杨康乐于助人，性格开朗，他从不算计别人，对社会现象、历史故事也都有自己的见解。他和月月同来自农村，他也像她一样，必须通过努力来改变命运。月月想，总是不能一下子走到直路上，绕了这么大一个弯，才总算找对路了。
　　杨康从不多心，每天自然而然地生活，喜欢的功课作业会及时交，不喜欢的可以不做。但有时月月发现，他就连历史作业都不按时完成。“为什么你没交作业呢？”她问。杨康笑了说：“那有什么嘛？那就没有什么！”他坐在桌前闭上眼睛开始运气，月月坐在他的身边，可他全忘记了。双手合拢，丹气回田，向外发散，“啪”的一下把面前桌子上的一摞书全推了下去。这情景被月月和后面的一个女生看见，她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什么！”杨康并不生气，钻到桌子底下去捡地上的东西。赵子峰没有看见，可是他的女友郭丽荣看见了，她兴奋地把前面精彩的一幕比划给赵子峰听。赵子峰了悟，也忍不住大笑。
　　在赵子峰的眼里，杨康是个君子，月月也是。君子有着良好的德行。月月从不伤害别人，做事总替别人着想；杨康处事公道，对人没有非分之想。这两个人他都看做是朋友。月月和杨康可以沟通的似乎较少，杨康对待月月像哥哥对妹妹，可赵子峰对待月月那全然是另一番情景。一天，月月来教室，看到赵子峰在写毛笔大字，这个她也爱好，于是走过去想看看写得究竟如何，赵子峰并不抬头，他先是在纸上写下一个“张”字，然后给张字的旁边加上一个三点水，再给后面添上一个“跌”字。张月月看到这个冲自己来的玩笑，觉得又搞笑又好气又没办法，这是个不好给别人说的玩笑。只有他和赵子峰两个人懂。赵子峰也笑起来。这被旁边的郭丽荣看见了。她本来就是赵子峰的第二任女友，一直想全力保住这个“地位”。当张月月来到这个班的时候，她就明显感到了一种威胁――赵子峰喜欢月月。那种喜欢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也是无可替代的关心，甚至还有责任在其中。天哪，他会不会又喜欢上她呢？
　　一年前，赵子峰和郭丽荣认识了，他们很快到了一起，可是郭丽荣又听说，赵子峰以前和一个叫瑞娟的女孩关系很好。她打听到确有其事。她一边继续保持着和赵子峰的关系，一边了解着瑞娟的情况。瑞娟学习一般，长相一般，和她相比没有多大的竞争力。可她还是觉得不宽心。一天晚自习前，郭丽荣来到瑞娟的教室，对她说有人在外面找你，又来到赵子峰面前说你的同学找你，于是，赵子峰和瑞娟碰上了面，第三人是郭丽荣。赵子峰看着瑞娟，想等她说话，他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瑞娟看着赵子峰也不能明白，这个男孩子从来也没有跟她有什么话说，怎么今天？他俩面面相觑，又幡然醒悟过来！之后，赵子峰把这个故事写在他的日记里，充满了感慨和无耐。面对两个女人，两个她喜欢的女人，他的思绪停留在一片空白里。
　　这件事同样让郭丽荣难忘，她用计谋打败了瑞娟，让她明白自己才是爱赵子峰的人，赵子峰是她的，谁都别想抢走。瑞娟很知趣，之后果然再没有找过赵子峰。她的生活平静了下来。可是现在，这个张月月，那是那么清秀那么单纯，只这一点，都足以深深地打动赵子峰的心，她甚至还有着某种超然的态度，也是一般女子不具有的，更别说她学习出众……她有着很多的优点，这些自己都没有。那么，她就成了她的一个威胁。战胜她赶走她也成了她的当务之急。
　　当赵子峰和张月月两个人笑在一处，一起品味着那几个毛笔字的时候，郭丽荣在旁边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是，张月月还有杨康袒护，只要她一在赵子峰的面前说月月的坏话，杨康就会马上出面阻拦，而且态度坚决，而赵子峰和杨康又是至交，甚至还有其他人，比如林山，他的家在秦岭山里，他和杨康、赵子峰三人晚上睡教室－－他也会出于正义出面反对。这样，郭丽荣无机可乘，她不得已要走另一条路。
　　赵子峰特别喜欢听月月说话，只要一听到月月的声音，他就会马上停下所有的事情侧耳倾听，然后细心又耐心地告诉她处理的办法。月月发现，他有着比较成熟的思维，甚至还思考过婚姻。月月从没有想过以后要结婚嫁人的事，或者是她心里偶尔想了，又不敢说，觉得羞于启齿。这话要在赵子峰的口里，就成了另外一番光景。他会很自然也很轻松地表达出来，没有丝毫的遮拦，月月觉得不好意思，不敢再听扭头就走了。郭丽荣看到这一幕，以为两个人又说了什么秘密的话，生气地大骂起来：“真不要脸！”这话好像没人听见，因为别人都不明白没有人得罪她，她为什么要骂人。月月更不会想到是自己。杨康明白，但他觉得女人真是小肚鸡肠，不值得。月月怎么能去跟她一般见识呢？
　　第二十二章浪漫花季
　　吴老师每天来到教室，催促着学生们的功课。日子已经不多了，他看着这些孩子，他们明天就会离开他，到天南海北，不，是有些人会继续上学深造，可相当一部分人会离开了学校，从此告别读书的生涯，或务工或务农，成为社会的劳动者。他们之间以后会有很大差距。这情景他每年都见，可是现在，面前这一群青春活泼的孩子他还是舍不得。同时，他又必须这样做，要保证让每一个孩子都学有所成，前几日班上一个学生入伍参军，杨康和赵子峰去给他送行，他们把情况告诉了吴老师，他听后高兴地说：“这样也算成材了！”为国家培养了一名合格的军人。
　　月月、一强都是他喜爱的孩子。杨康品质好，学习却不优秀；赵子峰偏科严重，也难成大器。他把希望寄托在月月和一强的身上。这两个女孩子都胸怀大志，又都勤奋努力。至于孩子们之间的事，他从不打听。孩子们看见他来，说笑的会马上停下来，乱走动的也会立刻复归原位，而他一次次重申纪律，要同学们集中注意力，应对高考――这人生最大的一次考试。
　　在这一群学生当中，还有一个人值得一提，她就是孙红艳。她个子不高，头脑却极聪明，大家都叫她“小不点”。在她的身旁，总有护花使者相伴。甚至在高二的时候，她的前男友还险些用刀子捅伤了现男友－－这样的事情，在学校里时有发生。那年冬天，寒风呼啸的夜晚，漆黑的女生宿舍楼忽然亮起了灯。女生们都不知道是怎么了，宿舍里半夜从来都没有电－－看门人每天晚上十点半准时关灯，怕浪费了电。有的学生脚还没洗完，宿舍就全黑了。今天怎么舍得亮起来？
　　“李晓花，你下来！”窗外李校长一声怒喝，学生们都听出他的声音来，吓得钻进被窝里不敢出来。宿舍的大门“咣”的一声打开了，一阵人语脚步声翻过铁门“哐啷哐啷”走出去，其中有看门的老头。他大声吆喝着：“楼上的女生都安定，不关你们的事。不要大声说话！”似乎有一个女人怯怯地走到李校长的面前，她还没有开口，李校长就怒气冲冲地问：“你还叫女人！有没有个做女人的样子？”。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到学校办公室去！”人声远去了，过了一会儿，灯也灭了。黑暗里每个人都喘过一口气来。“那女生风流，准是跟哪个男生惹下了事情，被校长带走了。”黑暗里有人说。
　　后来月月知道，这个女生因为和两个男生谈恋爱，一个男生把另一个捅了一刀，受伤的险些死了。他们三个同时受到了学校的记过处分。孙红艳比较幸运，她好像运气好，男生们总陪着她，而她又学习很好，陪她的男生一个比一个差，但她全不在意，一点也不认真。这样，吴老师对她也没有意见，在竞争激烈的高三，只要学习好就有前途，学生做任何事只要不影响学习，老师们一般都不会干涉。倒是有个学生，她学习很差，她母亲发现女儿写的一本日记，里面有不堪入耳的语句，就找到了吴老师希望他能对女儿进行教导。吴老师马上表示自己不该看学生这些东西。他不想知道学生想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知道了别人的隐私，给自己的心灵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孙红艳开朗的性格也很得吴老师赞赏，倒是月月，有些叫他挂心，她总显得多愁善感，那颗敏感善良的心，像一根琴弦，风也能拨动。他怕说重了，又影响了她，只好不言不语地观察着她。他和月月有点远亲，另外，他的一个自家兄弟媳妇又是月月母亲的亲姐姐。嫂子总是很关心她这个外甥女，他每每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到对门嫂子家告诉她月月最近的情况。
　　姨妈听到外甥女在学校，乐得都合不拢嘴。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她只要听到月月的名字，听到她在学校的情况，知道她在健康地成长，一天天要飞出去了，高兴得就放不下！要说学生们不知道有压力的话，那么老师就在替他们扛着，他一天天计算着他们在学校的时间，过了这个寒冷的冬天，到了明年春季，一切很快要变成现实了！
　　郭丽荣的忍耐到了极点，现在只要她一看见赵子峰和月月在一起，就会马上破口大骂。她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没有顾虑。有一次在学校召开全体学生会议的时候，她和几个同学在下面开小会，她直言自己母亲曾说，我女儿以后就凭着这张脸蛋都能嫁给个有工作的人。她觉得自己国色天香，可是偏偏身材不好，不能吸引人。旁人看人会首先看到身材，然后才会注意到脸蛋。她不像月月，那么吸引人的眼球。她只要能迷住赵子峰就满足了。明年赵子峰如果考走了的话，那么他也要对自己负责，把她带上。她这几年在这里，就是因为有他陪伴。可要是没了他，丢下她谁来管呢？想到这里，她对月月不客气了。
　　“女孩子要稳重一些。轻浮毛躁的坏毛病不要带到这里来。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郭丽荣毫不客气地在教室里大声说。赵子峰坐在她旁边，一言不发，女人们之间的事情，他解决不了。尽管他已经一遍遍地对她讲过了，他和月月只是同学，或者还有同乡，再没有其他，可是郭丽荣不信。她惟独要考虑的是要能对得起自己。人不需要考虑其他。这就是她的处事。月月静静地坐着，一阵阵心酸涌上来。她想，她也没有想要和赵子峰有多深的交情，甚至对他没有兴趣。他们两个人没有共同语言，也没有多少共同爱好。只是有时候，她觉得他会思考、会生活，像个大人，对自己有启示。他们也不曾谈起过郭丽荣。月月不善吵架，性格宁静，虽然她心里有万般的怒火。她不知道赵子峰心里怎么想，为什么不能还她一个无辜？
　　她在不说话里下定了一个决心，那就是以后再不理赵子峰。对她而言，有没有他，那是无所谓的事。之后，赵子峰把自己写的一篇日记转送给他看，那里面说“他愤怒了”，但月月依旧没有宽恕他。她不大原谅别人，更何况这样的恶意中伤。生活匆匆太匆匆，没有时间去解释，也没有时间去思考。他们都在赶路，要到达路的终点，之后各奔东西。以后谁还会再遇见谁呢？
　　想到这里，月月平静了很多。他听到后面赵子峰怒斥女友多疑。郭丽荣在男友的面前显得很委屈，她暂时安定了下来。大海闻讯，回来告诉月月，让自己去教训她一下。月月笑了，觉得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自己不傻又为什么要做无谓的消耗！大海知道月月有这个涵养，说这话也只是想逗逗她。赵子峰见到了从外地上学回来的大海，如同多年不见的朋友，上前握手，甚至还递给他一支烟。月月在大海和赵子峰的面前，她感到原来他们之间的仇恨已经冰消雪化了。生活真是奇怪啊！人往往最不了解的是自己。
　　浪漫的花季，像春天开放在田野上的鲜花，五颜六色，异彩纷呈。阳光照耀着他们，焕发着勃勃的生机。生命如此灿烂，又如此匆忙。这段日子，会成为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回忆，那记忆里有困倦更有梦想。人生有梦，少年时曾经追寻。指点江山，激昂文字。他日又聚散何方，高楼远眺，长河独行，生命里，那最美最真的相处，最动听的言语，哪怕是一句伤害，一次心悸，都令人感怀！生命曾经年轻过、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