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他们（二十）

　　野人山温泉区。
　　一家餐厅的角落里，李经理摸着吴红的手笑眯眯说：“多吃，大补的，真嫩。好日子要听话”
　　吴红抽回手移开眼睛说：“看什么话？”
　　李经理笑眯了，嘿嘿嘿说：“光顾瞅了，高兴！食儿都忘了吃活像大公鸡。真的，公鸡那个前都假吃，斜着过去想干啥母鸡全明白，连小孩都知道。嘿嘿嘿！”
　　吴红不冷不热说：“禽类不能跟人比。李大经理什么文化？”
　　“穷，小学。”
　　吴红又说：“我们有约法三章，李经理不是大公鸡，对吧？”
　　“不是这个讲法。其实这个人呀和动物没啥区别，就是爱装。”
　　“不是爱装，人有文明约束和动物不同。文化太低的人想法和动物接近。”
　　“念书多的更坏！哦？不包括你呀小乖乖。”
　　他俩又扯到了田家庆和他父亲。李经理说：“狗日的阴得很，想故意拿亲弟弟田成钢起事儿，总想着要单干。他娘的没我爹他行吗？我看不能行！”
　　“你爹？”
　　“哦，我傻媳妇她爹，就是岳父大人，跟你说过的想不起来了？”
　　“一说想起来了在区里当局长，贪官吧？”
　　“小丫头真会开玩笑。”
　　吴红打探：“董事长为什么首先拿亲弟弟开刀？”
　　“堵人嘴呗，然后通杀。哼！骗谁呀？”
　　饭后回宾馆两人泡了一会儿温泉。李经理那双肥厚的大手躲藏在水里一刻也不消停。吴红和李经理早就讲好只动手不来真的，她定下的这个所谓原则非常幼稚，非常危险，根本抵抗不住侵扰，是玩火自焚。随着量变质也在发生着变化，她此时还不知道从今晚开始另一种无奈的生活正在前面等着她，也是自她动念之后的必然后果，不能完全怪别人。往后她会想起来就痛悔。
　　这即是生活。
　　正如李洋所评，‘她是自己跑去玩火的，造成不好的后果，有她个人主观故意的因素在前。’
　　泡完温泉之后快到夜里十二点了，吴红说：“我倦了要去睡。”
　　李经理说：“到你房间去，坐五分钟说件重要事情就走。”
　　吴红因为困倦思想一松懈答应了。
　　李经理跟进去转身扣上了门。
　　吴红一惊，已经晚了。
　　李经理身胖力不亏，弯腰抱住，在吴红的挣扎中几步走到床前扔上去说：“忍够了！”扑上去就动手，只几下就拔掉了她的裤子，露出了白的。
　　吴红急了要喊救命。
　　李经理说：“喊！小奶奶快喊！这里的人哪个没看见你和我来过多次了，哪个傻瓜不认为咱俩好着呢，哪回你都显得高高兴兴，你喊是咱俩在闹着，谁的脑袋进过水来管这个闲事。来吧小奶奶该是上演这一出的时候了，受着吧。”嘴上边说手上没停，又有股子牛马劲儿，把个吴红按在床上像要生吞活剥。
　　吴红挣扎了一阵，可是哪能敌得过他拼死要干那种事，终成不愿之憾。事后吴红躺在零乱的床上喘气。老半天了吴红头发散乱头昏脑胀小声泣诉：“我要去公安局告你流氓，我要回去。”
　　“大几十里山路又是半夜，你走！”李经理此时不管不顾的眯上眼睡了，把吴红晾在一旁。
　　吴红起身穿好衣服坐到一边羞愤不已。原以为自己掌握之中的不会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此时她记起李洋说过这是在玩火的话，冷笑不止。不知怎么的想抽支烟，去李经理衣袋里找出来点燃，边抽边咳嗽。
　　这一晚很漫长。
　　早晨野人山下起了小雨，直到出发也不见它停。
　　黑色的帕沙特轿车行驶在弯弯曲曲的山间公路上，车内播放着歌曲，李经理伸出一只手握住吴红说：“听话。”
　　吴红大声说：“你是只狼！”
　　李经理呵呵笑道：“还行吧？”又说：“我都不知道还这样行。又在想了，咱俩停路边在车上再来一次？”
　　“你鸡狗不如，敢！”
　　李经理望着车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寻找着合适的地方。路过一条偏僻的山间岔路时，他笑着将车拐上去了。
　　吴红警觉地问：“想干啥！？”
　　李经理冷冷地说：“装不知道！”
　　小雨一直在下。
　　吴红伤心无助地哭了，哭的那么后悔，那么凄苦。
　　同一天晚上，在胡柳庄孙明租住的小屋里，亮着昏暗的灯。
　　孙明正喝闷酒，他对赵青说：“俺觉得咱在公司里几个月跟着田家庆干的都不是正经事，很担心咱的职业前途。”
　　赵青正神情投入的吸溜着一碗酸辣汤面条，没去注意他叽叽咕咕已经好一阵了，所以没回答。
　　孙明没听见回答又问，见她还是不答话埋头只顾吃面，说：“又多一个吃货，名字就叫赵青。”
　　这一回赵青听见了，扭头问：“嘛？”然后又埋头对着碗里的面起劲儿吃。
　　孙明把自己的想法又说了一遍。
　　赵青抬头望着孙明说：“吃完了咱再讨论吧，做今晚的饭后话题。饭后总安排有话题是欧洲贵族们的习惯，当然咱俩不是贵族。我祖上做过巡抚，不信告诉你我太祖爷爷的名字，清史稿里有记载的。你家是什么成分？”
　　“雇农。”
　　赵青香香地吃着面条敷衍道：“喔。”
　　孙明只好等。
　　终于吃完了，赵青说：“喝完一块由你洗碗，我去泡茶，也来一杯？”
　　“喝了又睡不着。”
　　“快算了吧，睡得比我好还多呢。今天周六明天不用再早起睡个懒觉，反正星期天没事可干。”
　　孙明说：“明天不是约了田家庆的小叔田成钢一块喝顿酒吗？不能太晚起床。”
　　“两面三刀又搞公司小政治？”
　　“错！你大错！是看菜吃饭搞活公司小人事，相当于为自个儿架座小桥或铺条道。”
　　“和稀泥。”
　　“又大错！‘知己知彼，将心比心。’‘近来学得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别总以为自己是带着正确精神下来的，更别以为真有尚方宝剑在腰上挂着像钦差大臣，不能太烧包。告诉你吧，千万别做了别人的绝对工具，要将别人为我所用，慢慢地实现自己，懂吗？”
　　“不懂，你操曹啊，说白了就是人人为我，我为自己，自私！”
　　“又错！老话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就是告诉我们，人若是尽干些只对他人有利，对自己和亲人不利的事，就是违反了天地之意，违反了自然法则，天地将诛之。俺是想师从自然，做个真活人，妞？不行吗？”孙明有点醉了。
　　赵青边沏茶边说：“反正千万不要当了这种人，一丝一毫不利己，一心一意利他的宝贝东东。这在现实社会中也根本没人能做到。“
　　孙明喝得半醒，迷蒙蒙说：“想法真环保，过来亲几嘴，餐一餐秀色，来，精灵贵族。”
　　赵青没过去，说：“贵奶奶想喝茶了，面条咸了点。”
　　孙明再干一小杯，晃晃悠悠走过去对赵青说：“爱你有点文化，知道都怎样说吗？”
　　“都说？都谁呀？”
　　孙明傻笑，说：“是咱老家村里，是乡亲们，不是你担心的那些个在公司的谁们。乡亲们说，和有文化的高级女人睡觉，就他娘的是和文化睡觉。他们骂文化是婊子。”说完动起手来。
　　赵青嘻嘻笑，打他。
　　赵青没有弄明白的是，今天的孙明和以往的那个有些两样。往常他总是温情脉脉，虽有一点野性，但赵青认为那是活力旺。今天不同了，孙明的忧郁症犯了，他心里很烦想毁灭点啥，他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哪天生场大病死了算毬，只要死得有个好理由就行了，一切都是假的，虚伪得很，沒什么意思。他心里莫名其妙地发毛，一阵一阵地就像在反胃，刚和赵青打闹了几下就觉得没意思。
　　就在这当口他又被赵青打了几下，掐了一下臂膀。这要在平日就是助兴的嬉闹，他会很喜欢，被掐得发疼是令人兴奋的前戏，可以调动疯狂劲儿。赵青更喜欢用这种方法去逗他，并知道准会招来什么，那是她十分期盼的效果，她打心里头喜欢孙明狠命发狂做那事，像揉面。
　　孙明曾经说：“赵青你有受虐倾向，是不是从小被打惯了？”
　　“没有？”
　　“被以前的男友揍狠了，落下了病根子了？”
　　“以前的男伴文文弱弱的很磨蹭，寒冬腊月把他扔到结了冰的池子里也不会急忙逃上岸，他先要考虑考虑咋了。我都怀疑他不是个雄赳赳的男人，一点沒活气儿。”
　　“建议你将来找个揉面的。”
　　“干嘛？成天吃饼？”
　　“揉搓人。”
　　此时孙明看着赵青眼发花了，他一心想毁点什么，又不敢动手，他在内心怕惯了，想到只有赵青对自己好于是说：“你掐我的时候笑得嘴巴都歪了，眼神也挺坏，我今天要收抬你，是坏坏的那种收拾。”孙明讲完真动起手来。
　　赵青像一大块面团终于被孙明揉弄熟了，她乐得吱吱吱直叫唤。
　　孙明一心一意要毁点啥，听见叫声更是不饶，仿彿瞧见了村长的尊容，劲使得更大了，动作更快，越来越快，口里说：“村长你是狗，跩！操！死操！再操！狠操！”
　　末了赵青咂咂嘴说：“今天算最好！”
　　孙明大汗淋漓累爬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