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他们(十八)
作品名称:李洋他们 作者:张金丰 发布时间:2014-10-04 10:52:30 字数:3049
王兴国看完了房子很满意,只是坚决不答应和赵蓉一起住,说不然就算了。赵蓉扭不过问他想和谁住。王兴国说想叫蒋志刚搬来。
赵蓉很不高兴地叹道:“也行,好歹从今以后是邻居了。”又说:“我一约你必须马上出屋。”
王兴国说:“也可以不出屋把蒋志刚支出去。”
赵蓉高兴了,说担心房东听见。
李洋吴红王俊丽下午下班去了李琼花家,出来的时候李洋说:“嘿!下雪了。”
吴红问:“不知荆州今年下了吗?”
李洋说:“家里说下过一场小雪。”
王俊丽说:“大连早下了。”
李洋感慨道:“又要过年了!”说完半闭着眼深情地背诵道:“父母举盏望千里,期待儿女早归乡。唉!穷不返乡啊!”
吴红也背道:“思乡最愁夜飞雪,寒花总扰离人梦。”
李洋再背:“年饭入梦,香甜几回。”
吴红诵:“最念慈母手中筷,一夹一夹再一夹。”
李洋诵:“醒来泪水咸如苦,梦里失声唤父母。”
吴红应:“若是若无一场空,常恨梦醒夜冷时。”
王俊丽嚷道:“行了!够了!没完没了啦?屁出的这些打油诗经得起推敲吗?传统文化全糟蹋了!”挽起李洋对吴红说:“天太冷回去了。”
李洋解释说:“是在背诵去前年的一些旧作。”招手说:“吴红再见。”
吴红点头道:“我也赶紧回吧,屋里有暖气。”调头跑了。跑出一段再回头,见李洋拥着王俊丽在路灯下急走,便一直目送着咬唇小声说:“李洋,回来。”泪水花了眼,路灯长出了许多光刺。
这一夜雪很大,一直下到天明。也是这天,孙明和赵青在胡柳庄外挤下公交车时已经黄昏了。车开走后孙明朝村里望了一眼说:“赵青俺再讲一遍,环境变了,相处的人变了,工作性质也变了,咱只能见机行事不可鲁莽。”
赵青踢了一脚地上的大包说:“远道而来先安之。”
孙明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他望见村口大马路旁开的一排铺子这时都亮起了灯,昏昏暗暗的很乡下。又看见有家铺子门口亮着个红十字灯,知道那里是卖药的。再听见道旁的杨树被风刮得哗哗直响,脚下发软了,问:“赵青你说怪不怪,咋觉得回到俺老家了,就要见到俺爹俺娘了。”
赵青就笑,说:“都是平原上的村嘛,溜一眼都像,进了村就不像了。孙明?也想到自家老婆和孩子了?进村吧。”
孙明点头说:“是要进村不然来干啥?可是怎么会有怕进去的感觉呢?怎么会一想到咱家那村就不敢往前走了呢?”
赵青问:“是因为和我在一起?怕见你媳妇?”
孙明说:“不该是这个,这些年上大学欠债多怕见人,一想起俺爹在村长面前的熊样就难受,就像希特勒恨维也纳一样,因为他小时候在那里卖过报,是自卑,是心里有障碍了。”
赵青听了点头道:“虽说你比不了希特勒,心病的根子是一样的,这叫往事不堪回首。不敢回想往事的也不止你一个,人家照样活得好好的。再说又不是真的到了你家那个村心虚什么?天不早了快进村吧,今晚还不知道住在哪里。”
孙明提起包就走。
赵青喊道:“我的你就不管了?”
孙明头也不回地说:“我去问地方,你自己慢慢来吧。”
赵青气得跺脚。
也在这时候,赵蓉笑眯眯地站在楼下单元门口等王兴国。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表,一会儿又捂住嘴笑。她在心里说:“可算把他想来了,今晚收他!”乐得哈哈笑出声了,心虚地看看周围,见鬼都没有,脸热心跳道:“真是惊心动魄啊!哈哈哈,呵呵呵!”赵蓉快乐极了。
不一会儿,赵蓉一眼瞄见出现在前面路灯下的王兴国了,忙跑过去。见他瘦小的个头提着两个大包走得不是很轻松,心疼道:“瞧你这小样儿,生活负担多重啊,可怜又可爱,看我爱不死你。”三步两步迎上去捧着王兴国的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个响的说:“真听话终干崴来了,这一头的汗?”
“生气急得呗,说好的地方见不到人,不知道这个蒋志刚乱跑到哪去了,急死我,不然早进来了。”扔下包歇气。
“啊!?你把蒋志刚也叫上了?不是当面说好了让他明天再搬来吗?”
“我是想一天能办的事不要两天办,再说今晚还要收拾屋子。”
“你是不是故意防着我呀?”
“防你干啥?”
“哼!你才鬼呢,说!是不是防我?”
王兴国想了想明白了,说:“哦?嗨!哎。”
“哎什么哎?你就是故意的吧?扫兴!”
“赵蓉?”
“放!”
“如果真要那样的话,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
“哪样?”
“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我心里想什么了?”
“非要说明?”
“说!”
“巫山云雨?”
“不懂!明说。”
“天地一家春?”
“不懂!”
“同床共枕!”
“原来你心里明白呀?这不是故意防我是什么?”
“赵蓉,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白想!”
“哈哈赵蓉,这下算是坦白了。蒋志刚他今天不来,明天也不来,下礼拜才来,他出差了。”说完大笑。
赵蓉听了举起拳头就打,笑着说:“四川人都是耗子精变的,敢来套我话!”高兴得哭了。
这一夜春风无限,幸好老太太耳背。
这天上了班,周天洋去对田家庆说:“请你悄悄地出来一下,我有话。”
田家庆正在琢磨事没反应过来,看也不看漫不经心地问:“啥?”
周天洋又小声说了一遍:“出来一下行吗?”
这回田家庆听清了,望着问:“有事?”
“咱出去讲。”
田家庆看了周围一眼说:“神神秘秘的想干啥?”
到了外面的过道里周天洋才说:“我有个看法,李兰也是这样想的,实在忍不住了想说出来仅供你参考,行吗?”
“我都跟出来了你说行吗?罗哩罗嗦。”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思前想后,虽然不成熟,但还是认为…,”
“别再思前想后了我的周天洋男妹妹,怎么跟个娘们一样,听你说话得急死我。”
“咱不能对女性有成见。”
“行了行了快说正事!”
“我们认为,也不是认为,是隐隐约约觉得,孙明这人太热心搞公司小政治了,他的心思全在这上头,成天东风西风的。我个人的看法是,作为一个招聘来的公可员工,按要求做好本分工作就行了,那些所谓的公司小政治呀,家族公司的内部纠纷呀,是他玩的了的吗?跟着起什么哄?简直是不务正业,不知道他自己是谁了,瞎闹!他这样做对公司有害,对他也不利。“
田家庆想了一会儿抬头皱眉棱眼问:“拐弯抹角说我吧?”
周天洋说:“你是因该负误导误信误用的大责任,孙明到预制厂已二个月还有多吧?都干了些啥?
“干些啥?你说这话不是也在搞是非吗?”
“你没明白。”
“我明白的很!那些都是我同意的,是我叫他干的,我就是要搅一搅,怎么?不行?”
“这你不是毁了他吗?”
“是在重用。”
“拿人当枪供你一时之需?”
“在我家的公司里,用得着你来指手划脚吗?”
“当然不用。”
“那不结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别瞎操心,啊?”
“但是这种做法很不对。”
“对不对公司知道,个体服从整体吧,啊?”
“你是说为了公司这个整体可以牺牲打工者个人?”
“对。”
“不对!”
“到处都是这样的,不知道?”
“表面上可能说得冠冕堂皇,但不是以人为本的。”
“那你的意思呢?”
“说穿了,这是拿人当工具使。”
“又是李兰的想法吧?把什么问题都扯到她那个哲学上去,人心都搞乱了。”
“你看大家能不能一起讨论一下?”
“吃饱没事干!哦?我们家给工钱,让大家坐下来议论我家哪里不好,哪里不怎么样?这是傻瓜才干的事!你看有谁这么干了?”
“确实没有。”
“那你想干什么?”
“田家庆,你是读过大学的现代知识青年,应该知道统一了认识干劲会更大。
“这只是一般道理,具体到我家公司,是艄公多了会打破船,还是听我爸的吧。”
“公司是你家的,但不等于我们每个人也是你家的。试想一下,你们的公司要是失了人心会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大家都在下面议论开了。
“说啥了?我怎么没听见?”
“很难听,有骂的,有灰心的。
“真是吃多了。那好吧,明天小范围讨论一下。”
事情总算订下来了。
第二天,人都到齐了,田家庆还特意通知了孙明和赵青。吴红和蒋志刚调走了所以没来。
田家庆说:“今天开个务虚会,什么意思呢?就是和具体什么事不相干,只是泛泛地议一议。就像报上说的统一思想,继续战斗。题目是:个人和集体是什么关系?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