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三年之痒
作品名称:流年 作者:许仙 发布时间:2014-10-27 19:57:54 字数:6928
新娶进门的女人很是带生意,镇上的诊所,近年来病人进进出出,吊瓶琳琅满目。我既要看病,又要打针发药,还要护理病人。特别是当你帮女病人提着吊瓶上厕所时很是不便,你守在门口嘛别的病人又有事;不守在门口时她又倒出血管里的血液凝结后堵住针头;你着急时分站在门外心急火燎的问她好了吗?她嘴里说好了!你一旦推开厕所门,手脚慢些的又还没系上裤头,进出不得很是尴尬!病人一多更是手忙脚乱焦头烂额。开始时还有内助可以帮着照应照应,打理打理。她怀孕后,我怕店里的药物影响肚里的胎儿,就嘱咐这孕妇呆在家里了。
零三年四月,同学介绍来的帮手真是及时雨,女孩子二十二岁,姓方名雯,零一年自费的医专医护班毕业。查验过方雯手头的毕业证后,女孩喝过我倒上的白开水,穿上白大褂立即手脚麻利的投入了工作。专业人员就是专业人员,根本不用耗费口舌,事情就做得井井有条:配药时药液反复勘验,发药时药品三查七对;静脉注射时扎针一针见血,点滴完毕后拔针轻声细语;收拾被褥折叠得四四方方,打扫地面拖拭的干干净净,我只要专心专意的端坐在诊桌前仔细地给前来就诊的病号看病开处方。
俗话说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在店里不到半年,方雯就渐渐赢得了团团近近的病人不错的口碑。一日上午,看方雯实在是抽不开身,我给就诊后的一位老太太开好处方后就在配药室里配好了药水,端至这老太太的病床前准备给她扎针,孰料这位老太太紧攒着她的拳头横竖不配合,看我有些急了,就大叫一声:“不要你扎针,你扎得痛死了,我等她来!”方雯扭头看我满脸通红正下不了台,赶忙放下手头的活三两步赶到这老太太床头,对我说:“老板,你去帮我看看隔壁三床的病人滴完了药水吗?”我感激的转身离去后她仔细的搜寻着老太太左手背上那耶扁隐晦的静脉。
方雯闲暇时分就静静坐在我斜对面的方桌前认真的看着书,因为她和我一样报考了每年九月份的国家执业医师考试,我们报考的都是执业助理医师。她家就在这镇上一个叫楼前的村组,离卫生所不到500米。每天早上八点准时到,下午五点半回家,在家里吃过晚饭后过来替换我回家吃饭,我回家吃完饭后再过来接替她下班。两人时间节点上的默契循环,而从来没有耽误过一位病人。我没在诊所时她就捎前把后,尽心尽意。女孩子要是看书看疲倦了,就双手支着腮帮子扑棱扑棱着一双大眼听我和病人或朋友聊天。这年六月底,离考试越来越临近了,我们一有闲暇,就争分夺秒的都将心思投入到考试前的准备中了。诊所里只要没有病人,就是时光静好,静的连针掉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唉!”静悄悄的空气中只听得方雯一声长叹,“怎么了?”我问道。她说书看前面的又忘了后面的,看了后面的又忘记了前面的,等看了中间的则忘了两边的。最后合上厚厚的书本焦虑的对我说:“老板,我这状态怎么去考喔?!”的确,说到国家执业医学考试,谁都头疼。就是因为难,考这又没有老师铺导,我前年一次因差了五分而落榜,至今懊恼不已!行医没有考上执业医师就如开车没有驾照一样重要!再说这国家每年九月份的医学考试考场纪律特别的严厉;考试题目又特别的宽广。说得夸张些,要去押题无异于海底捞针。我说:“我们这样蒙着头瞎看确实没有作用,得想想办法改进看书效率。”她问:“能有什么好办法?”“要不我们有时间先看书,看完了书后相互对着书本里的习题互相提问,答不出的问题再打开书本仔细研读如何?”方雯说这办法可行。日间繁忙,我们就利用晚间的空余在诊所里看书,从七月始直至九月份的考前,晚上都是看到九点以后合上书本相互温习,互相问答,每天配合着将各自复习的知识考核一遍关门回家。
九月十号一大早,方雯和我信心满满地骑着摩托赶往考场。孰料天有不测风云,在加油站停车准备加油时被一架逆行而来的泥头摩托撞了个人仰马翻,等你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扶起自己的摩托疾驰而去,快的连他的车号都模糊不清。好在我两都伤得不重,托老天的福,方雯左手肘子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我右脚小腿被撞得红肿淤青。没有时间了,我不假思索,扶起车子,用在加油站讨来的一根松紧带扎紧好她的伤口,一瘸一瘸的发动摩托赶往医院。因为太早了,几家诊所都没有开门,我只好扭转车头赶回自己卫生所里。打开店门一瘸一瘸地帮方雯清创,处理好伤口。缝合了三针后看着女孩痛得满头冷汗起身时摇摇晃晃,我一把扶住,将她扶在病床上躺着会儿,然后在她头上敷上热毛巾,细心的给她调好温温热热的糖开水趁热喝下,恃弄了好一阵她才挣扎着起得了身,让方雯吃下两粒消炎的阿莫西林胶囊并换下了这身带血的工作服。看她无其大碍,我们又一瘸一拐地发动车子争分夺秒的赶到考场,正好鸣铃入场,入场时这蛮妞还惨白着小脸忍痛向我作了个必胜的手势!
下午出考场后我们就骑着摩托回诊所,回到诊所后我背起出诊箱下乡去一家人家给他家那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挂滴流。一边守着病人的点滴自己的右眼皮一边一个劲的总跳。俗话说:左眼跳福右眼跳祸!这是咋了?还好,滴流是顺顺利利的挂完了。我拔出针头安顿好病人就骑着摩托回到诊所,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屋内激烈的争吵。我还没等车子停稳就三两步跨进了店门,这时看见一个年岁更大些又有些醉醺醺的年轻人领着几个染着满头长发的小青年围着方雯争执着什么?那位年岁大些的还拉拉扯扯动手动脚。我赶紧拨开众人问方雯怎么回事?方雯说:“刚才这位喝了酒的顾客在我们诊所里买了两盒拉肚子的氟哌酸胶囊,吃过后,说什么都快半个钟头了还没有止住他的腹泻,硬拽着我讨要说法;还说这氟哌酸胶囊盒子上明明标明没有过期嘛偏偏囔囔着什么药物过期了,我给他解释又不听,这不,带着几个人找茬来了!”我看他们围着方雯纠缠不休,就要这位喝了些酒的年轻人松手,有事跟我说。谁知那人斜睥着醉眼:“啤,你这小瘸子算哪根葱?”这伙人出言不逊气势汹汹地围着了我,方雯见状赶紧挤在我前面并向他们介绍,说我是这诊所的老板!那小子始终色眼咪咪的盯着方雯,用根牙签挑剔着自己的牙缝,不屑的吐出一口血沫:“啤,什么狗屁老板?”他妈的!今天从早到晚尽遇上鬼。我压着恼怒,强带笑容低声下气地对他们讲:“兄弟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伙人看我体格个子矮小,压抑着性子越发得寸进尺,一个红毛混混借着酒疯还抄起了家伙,“哐喇”一声砸碎了我货柜上的一块玻璃。我拽着方雯一边退出了店里,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这位年岁大些年轻人。这人可能没看清名片上的人,捏着名片蛮狠地朝地上一扔。这时他手下的一个黄毛混混眼尖,慌忙捡起名片对着头儿耳语了几声,年岁大些的这位闻听面孔立马变得和顺,毕恭毕敬地指着名片上的人问我:“老板,许队是你什么人?”我说:“弟弟!”“啊!”这伙杂毛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忙不适时的说:“对不起,老兄,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得罪了!”赶忙唯唯诺诺的退出店里准备抬脚开溜,“慢着!”我喝住了他们,指了指地上的玻璃。“扫,快给许医生扫干净!”年岁大些的这年轻人赶忙吩咐手下的这伙杂毛,并在我兜里塞了一百元作为赔偿,我找回了他五十六元后他们一溜烟的散了。方雯好奇的指着名片上的人问我他是什么人?“刑警队的队长。”我回道。方雯说:“哦,难怪这伙凶神跑得忒快!”唉,这一天一茬一茬的尽事,真是像老辈子的人说的一样:莫是起早哩!我指着方雯受伤的手肘:“好些了吗?”方雯说刚才被这伙凶神拉拉扯扯拽得有些痛,我说要不挂点消炎的药水咋样,她拨浪鼓样摇着头,说从小就怕打针。
十月二十五号下午四点,转眼间又是电话查询这考试成绩的时候了。我们忐忑不安的拨通了店里座机的语音,啊,功夫不负有心人,命运真够戏弄:方雯的分数不多不少差了一分,我又差了三分!就是差这该死的区区几分,两人大半年的辛苦付诸东流,我们垂头丧气地伏在桌上。“唉!”女孩轻轻的叹了一声后走拢我桌前,轻轻的劝导着我:“老板,不要丧气,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南西北风。只要年轻,就没有我们年轻人作不下的事,攻克不了的难关!你说呢?”话说得轻巧,考场如战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秃废地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神,暗自思忖:明年还能行吗?但从女孩子这抹坚韧而又柔软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内心深处并发出来的好感,信任,甚至还有一丝丝因为我们走过雨,走过风,慢慢的把心靠拢而相互滋生的情意!实在是太压抑了,我突然起身提议,看着方雯怯怯说:“要不开摩托出去兜兜风么!”没想到她酥红着脸颊爽快的点了点头,店就托付给房东黄老爷子照应。
我一脚踏上了摩托,方雯就侧身坐在后座。沿着镇上的公路朝湖南文家市方向慢慢骑至一水库边,刚刚修好的昆沪高速两边还没有围起栅栏,我方向往左一捋,摩托就轰鸣着上了高速。啊,这一望无尽的平坦和宽阔,放开你的马儿尽情的跑吧!“嗞,嗞嗞”车速表的指针一秒之内就爬上了一百码,高速两边的山呀,树呀,草呀,建筑物啊,转眼就被撕成了一条条的细线。正尽情的风驰电掣时,后座的方雯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减速停车。“叽”的一声刹车后,方雯侧身跳下后座,换个姿势转身夹着摩托骑在后座上,拍拍我的肩膀,摩托又“嗞,嗞嗞”的大声轰鸣着风驰电掣起来。在一个长长的下坡,我放开双手,大嚎一声:啊,啊啊啊!把后面的方雯吓得紧紧地一把抱着我的腰身,花容失色。我扶稳方向略作减速,方雯搂着我的双手正要松开,我不用封油门的左手一把拽住,她也没有过多的挣扎。这时,觉得她的双手有些冰冷,我靠边停车,脱下自己的风衣让她披上。是啊,农历深秋九月,霜降以过,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诗文里透着冷冷的秋意,衣着单薄的骑乘在这高速奔驰着的摩托上,确实有些冷,况且又值黄昏傍晚了。“回去吧,出来太久了黄爷爷会等得焦急!”搂着我的腰身的方雯轻轻的说。“好吧。”我瞅着一处空阔地慢慢的减速转弯。回去的时候,我速度减慢了很多,迎着头顶的一轮明月,时而远,时而近,我们走它也走,我们停它也停,一路好像逗着我两玩儿,古人不曾见今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小心!”应着方雯的警示,我一脚急刹车,轮子前面正好蹿过一条野狗。“好险啊!”我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再也不敢心猿意马,一心一意的看着驾驶着车子。下得高速时,方雯又叫我停车,她下了摩托后,将遮风的风衣脱还给了我,然后侧身坐上了摩托。
给方雯发第五个月的工资时,我顺带着额外给她买了一部波导手机。这款波导鲜红的外壳,灵活的翻盖,精致小巧。送给方雯时只见女孩子分外的欣喜,拿在手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看了个够。手机尾号也是特意为她跳的:7989,她毕业证上的生日是一九七九年八月九日。有了手机,诊所在业务上日后方便彼此联系,再说这号码也好记。女孩扬着一对淡淡的柳叶眉跟我说“谢谢”时,明亮的眼睛,娟秀的脸型,微微上翘着的鼻子,樱桃般小嘴,分外的惹人欢喜。
秋末冬初,天气乍暖乍寒,诊所里的生意也渐渐的冷淡了下来。正好黄老爷子又喜欢在我店里落座,喜欢仰着头看挂在那墙上的电视,每天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特别是清清淡淡的下午时分。有着这样一位贴心的大爷把门,我们一有空闲就溜上高速飙车。
这日车子刚一拐上昆沪高速,方雯就嚷嚷着要我教她驾驶摩托车。这好办,不过举手之劳。我停稳车子,在后座上用脚蹬稳着地面,让方雯坐在前面,教她左手扶稳龙头,右手把好油门;左脚踏地,右脚就放在刹车板上。“嗞”的一声点着了火后,右脚轻轻松开刹车,眼睛望着前方,右手稍稍催点油门,摩托就慢慢的启动前行,随着油门一点一点的催大,速度也渐渐加快。怎么都说女孩子学驾驶笨得要死,方雯却冰雪聪明,只几个来回,就学会了。随着摩托的风驰电掣,方雯也兴奋得学我一样大声的“啊,啊啊啊!”了起来。我坐在后座,秋风掠起她的黑发,绾雾青丝弱,牵风紫蔓长啊,这飘逸的发香,沁入心脾;迷人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我弱弱地揽着她的腰肢时,只觉她微微一颤,没有太多的拒绝与反感。回家时即将下得高速,因为下得高速后的公路上人来车往,加上路况不好,每次都是方雯主动的换上了我来驾驶。
最后一次上高速是冬至日,我清楚得记得这日下午吃过母亲送来的糯米饭炒麦豆后我们发着的摩托。冬至日我们这的风俗是要吃糯米饭,蒸熟后的糯米饭可以炒鸡肉,可以炒腊肉,可以炒板栗,还可以炒麦豆。母亲最喜好在冬至日做糯米饭炒麦豆。糯米首先浸泡在冷水中半个时辰,然后沥干上木甑猛火隔水蒸熟,蒸糯米时若是灶台边正好来了怀孕的怀肚婆,母亲会毫不客气的将她请走,要是没有请走这位怀肚婆,木甑里的糯米任你再大的火侯,蒸得再久它就是不熟,真是奇怪,请走了怀肚婆子后,只要几把火甑中的糯米眼瞅着立马就饭香四溢。米饭装起后在铁锅里倒入适量清油,投入切好的腊肉片,整只的干椒,剥好洗净的青麦豆,搁入细盐,鸡精,酱油,沸油猛火,浓香四溢再倒入糯米饭拌炒均匀,揪揪韧韧麻麻辣辣的吃了养肠胃,厚脾土,一方乡俗的说法:日后冷天也不会复发腹胀腹痛。摩托车骑在路上,每次只要轻轻一刹车,方雯的前胸由于惯性就软软的撞击着我的背脊,痒痒酥酥的很惬意,于是我恶作剧般的一下快一下慢,诡计终于被她识破。一日坐在后座的她贴着我的耳根轻轻的说:“师傅真坏!”我回头之时嘴唇不慎正好擦着女孩白皙的脸颊,猝不及防间顿时看见她一下子红尽了耳根。我顺势停车,靠着路边的栏杆紧紧地亲吻着她,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亲爱的,你跟我飞,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这红尘永相随。追逐你一生,爱你无情悔,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等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手机里这时轻轻的响起《两只蝴蝶》那优美的歌曲,伴着旋律我们在秋风中忘情的相依相偎。这时,远处的高速路上驶来一辆车子,方雯慌忙推开着我,手脚忙乱地整理好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
这次以后我们上昆沪高速想去飙车时,昆沪高速已经正式通车,路上的这个临时进口被焊死了,天气也越来越寒冷,摩托也不太适合了冬季。
至于情感,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心,为爱己者动!无人能奸猾地做到圆满,世间这最隐秘的情爱,偏偏自己的眼神就是那堵透风的墙。我和方雯的暧昧可能已被老婆觉察!一日晚饭后,我们坐在偏房的火塘边烤火,她一边兀自轻轻的拍着肚里的小宝宝一边话里有话地对着我指桑骂槐:“妈妈的小宝宝听见了吗?以前家里的猫猫可不爱吃腥,现在也开始学着偷腥了哦;宝宝后长大了可不要学这人的坏毛病,不要去学这老猫儿偷吃嫩鱼腥哦!”她话甫一出口,我就听得恼羞成怒,刚要张嘴喝斥,看着她青紫的嘴唇,硕大的肚子,狠狠的咽下胸口中暗涌着的忿怒;当看到老婆因为就要落月而浮肿着的双脚,又纠结得有些于心不忍,唉!
年前,女儿出生。这妞白白净净,小鼻子小眼小嘴巴,整个小小的小得异常的灵秀。出生后三天,我抱着她苦思冥想,给女女取个什么名字呢?突然,记起了年少家里做房子时,父亲请来的地仙用手中的罗盘将新开的大门正对着花家坪的笔架山,说如此如此,日后子孙将出文星。何不就将女女取名许文星呢!坐月子的老婆只要看见我抱着女女亲亲热热就欣慰地笑着,见我给女儿认认真真的取了这么一个即吉利又顺口的名字更是打心底的高兴!
女儿出生的头几日,劳烦方雯在诊所里操持的多,文星出生后两日,就给我发来了一条“恭喜恭喜,恭喜老板作了爸爸!”的短信在我手机里。文星出生一星期,方雯又特意在商场里给她买了两身童装,还有一大堆的玩具,以及几个毛茸茸的毛绒公仔。在老婆坐月子的床前,方雯抱着文星一个劲的逗她叫阿姨。爱屋及乌,接过这些可爱又精致的礼物,方雯后脚还没进屋,老婆就忙不适时地迎请这她。
女儿满三月后,抱在音乐前面让她看着电视里的视频,小精灵就会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着小屁屁,嘴里嫩声稚气的嘻嘻哈哈。头一回当爸爸,真是宝贝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女女不敢总往诊所里带:一怕染上各种流行病;二怕店里的药气损害她幼小的身体。一直搁在家里由老婆,爷爷和奶奶照顾,照看。
零四年的端午后两日,卫生所晚上被几个背时的贼撬开了店门,偷走了钱柜里的一千多元现金,还顺手捎走了药柜上的一些名贵的药品,损失大啊!因为自讨了老婆后就一直没有住在诊所里守夜,这情况可能被贼给盯死了才挑准时机下的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次莫大的损失后老婆心痛死了,就嘱咐我在诊所里守夜。一夜回到解放前,我不得不又从家里卷起铺盖一个人开始孤零零的值守着店面。
每当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又开始捏起笔头续写起日记:书写着日子里的感观;记录着工作中的得失;描叙着生活里的喜乐。写着写着眼前又浮现出方雯的身影,笔下就不由自主地刻划着这些日子来有关她每一个镜头的特写:笑,就歌颂,一皱眉头就心痛。
唉,多情自古令人消磨,曾经自诩收心养性耐得住寂寞,可上天注定,非得要我在这情海中颠簸。晚十一点,“嘟嘟嘟”,我第一次小心翼翼的拨通着方雯的电话,手机靠在耳边心里砰砰直跳,却许久没见她接听电话。风吹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心里泛着嘀咕辗转在床上整夜没有半刻能睡个踏实。朦朦胧胧的挨到天亮,翻开手机,屏幕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显示着方雯回复的一条短讯:对不起,因为晚上我的手机调的是静音,所有没有接听到你的电话,见谅哦!发信人是一个QQ表情,顽皮地向你吐着舌头,让人哭笑不得,欲罢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