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收心养性

“不要总是懊恼昨天发生的事，因为昨天已经过去；也不要老是惦记明天的事，因为明天还没有到来；应该把精力集中在今天！遗憾，恼恨，叹息，难过并不能改变过去，只会使你眼前的日子难以继续。” 国友他们劝解得也是，我略作抖擞，开始将心思重新投入到镇上新搬的诊所。
　　 一条马路，将镇街破为两半。街口离城里约二十里地，街头马路两边一路逶迤的有乡政府，卫生院，邮电局，兽医站，林业检查站，派出所，信用社，供销社等乡镇机关；街尾的两边则夹夹杂杂的开得有一些商店，食杂摊子，棺材铺，竹蔑用器行，木匠行，铁匠铺，菜市场，当然还有我租住在黄姓人家一间偏房里的卫生所。街尾沿着马路通向北路的金瑞，飞剑潭，再远些就是湖南的文家市了。一条小河穿过镇街的石桥，将街面横分为上街，下街，我的卫生所租在下街。镇上的风景虽然比不上西坑，但是这里人来人往的热闹多了......
　　 日间，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菜市场的讨价还价和吆喝声，此起彼伏；晚间，拖拉机“啼啼咔咔”的轰鸣声，马路上车来车往的呼啸声，震耳欲聋。菜市场的肉案上一年四季卖得有猪肉，牛肉，狗肉，羊肉，活禽笼里关得有现宰现卖的鸡，鸭，鹅；蔬菜摊上摆满着白菜，萝卜，辣椒，生菜，水果铺上有新鲜的桃，梨，瓜，等等。一个小小的乡镇农贸市场，可以说应有尽有！想想就在十多年前，那年外公在我们家做客，妈妈天刚蒙蒙亮就塞给了我们两斤猪肉票，要我和大弟趁早跑去这集镇上供销社的肉类门市部的窗口排队，斫两斤猪肉回家好款待外公。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君。谁知待我们两兄弟天还未大亮提着篮子赶到门市部的窗口前时，那里早已排起了长龙，排到上午八点半，站得两脚酸软刚好轮到我们时，“啪”的一声又关上了窗户门，没有货，猪肉卖完了！
　　 集镇要是遇上每月一，四，七的赶圩日更是闹热，马路两边摆满了商品摊子：衣帽行卖衣服，裤子，袜子，布料，色样新颖；竹木匠的摊子上摆满着竹篮，斗笠，木桶，脚盆，堆山塞海；食杂摊子鲜煎油条，麻圆，饺子，糯芋，焦香十里；铁匠铺里则现打现卖锄头，耙丝，镰刀，铲子，铁水滚烫；杂货摊子上相互吆喝着老鼠药，色婆药，狗蚤药，夜火虫药，一声高似一声。每逢圩日，我诊所里的零药都要比平日里多卖出好多。
　　 镇上的卫生所比原先宽敞多了，租住的一大一小两间房子被我细心地用货柜，宝笼间隔成点观室，药房，肌注室，诊断室，作为一家卫生所，麻雀虽小，终于五脏俱全了。房子内面的四向我重新粉刷过了洁白的仿瓷粉，地面则是房东早前就铺好的铮亮的瓷地砖。顾客走进店门，还是有焕然一新的舒适畅快感，就如几位西坑的老主顾这般的夸张：还只脚没等跨进你的店门，这病就好了一半！
　　 当初大半年的生意，还是西坑的这些老主顾，慢慢的又开了些乡门，吸引有了些新客户。九八年年底我除了购买一部踏板摩托车，一部语音BB机，安装了一部电话，一台飞碟牌吊扇，腰包里还能有个八千元的结余。年前交了六千元给父母，自己还是留有了两千元的支配，略略地品尝了事业带来的甘滋！
　　 两千年以前，我委婉的推脱了母亲带来的好几位提亲的媒人。一个人蜷缩在诊所里日间看病，出诊；晚间则躲在被子里看余秋雨的《千年一叹》， 莫言的《红高粱》，陈忠实的《白鹿原》，雷达的《销魂玉》和《啼笑因缘》等等，除了小说；中医典籍里张仲景的《金匮要略》，李时珍的《本草纲目》，神农的《神农本草》，孙思邈的《肘后救急方》，还有《黄帝内经》等等。这些前人们智慧的结晶，你要是没有修身养心的毅力和旷日持久的兴趣，是难以品尝出其中的奥妙！
　　 一个人的天空，真是惬意；余秋雨先生足迹的广博，让人神往；红高粱里的美艳，让人羡慕；白鹿原上的心机，让人深沉；啼笑因缘的阴差阳错，让人莞尔，故纸神游，悠然忘我。一个人的世界，真是静谧，《黄帝内经》的精髓，让我沉迷；《金匮要略》的提挚，让我了然；《本草纲目》的全面，让我投入；《神农本草》的奇异，让我痴迷。沉醉古典，对话古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一日看完琼瑶的《水云间》，我在卫生所里卧室门口张贴着一个手写的水云间的牌子，学梅若鸿那呆子的样也在纸牌子下挂得一串铜铃铛。当我提笔在纸牌子上署名“流年”时，心里忽然一阵一阵针刺般的锥痛，在一笔一笔重重地划去“流年”二字后，心痛立马消散。唉！往事不要再提，人生以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我就不要再苦苦追问她们的消息。爱情她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底。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因为我仍有梦，仍然将你放在我心中，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别留恋，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人生已经太匆匆，我水云间》好害怕每天泪眼朦胧。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人，只有埋扯断了自己的情丝，才不会心猿意马；人，只有收拢了自己的心意，才不会四处招摇，唯有收心养性，才沉得下心来体味这个世道。一个年轻人，过多的将心思投入情感和爱情，最终磨折的还是自己！
　　 镇上开诊所的这几年，近的比如某个下午稍有空闲，就骑着摩托车到其他的乡镇走走看看，参观参观那里的风土人情和乡容乡貌，若是遇上合适的同行就在他们诊所里坐坐，参拜参拜他们的治疗技术，交流交流各自的心得体会，三人行，必有我师嘛！远的有机会就积极参加乡镇卫生院卫协会组织的医生集体旅游活动，比如北京，上海，南京，西安；西湖，漓江，庐山，秦陵。四处走走看看，火车，汽车，飞机，轮船，海陆空一体的体验体验国家现代的立体化交通网。所到之处，乡镇安居乐业，欣欣向荣；城市繁荣茂盛，生机勃勃。上海，黄埔江畔，汽笛嘶鸣，游人如织，大街高楼林立，小巷熙熙攘攘，店铺琳琅满目，顾客进进出出；西安城里，整齐划一，古香古色，人来人往，秩序井然，雄伟的古城楼，见证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逶迤的长安街，印证着东方巨龙的抬头腾飞；清清漓江，倒映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游轮，和游轮上人们沉浸在这片奇山异水中相互陶醉的面孔，悠悠修竹，侧影在漓江两岸，水竹青翠欲滴，相得益彰；漾漾西湖，断堤桥畔，雷锋塔下，杨柳堤岸，风花雪月，如梦如幻，若即若离，让人游罢不能。恋恋不舍；巍峨庐山，横看成岭侧看成峰，景观远近高低各有不同，因为啥？因为只缘身在此山中。一路走来，国家兴旺发达，日新月异，让人倍感欣慰！
　　 人生中有一段岁月能让人沉淀真是幸运：它可以磨砺你的犀锐 ，消洗你的幼稚， 成熟你的思维，雪亮你的眼睛！以致于日后沉浮于茫茫人海的时日你逐渐会建立自己独立的观察力，洞悉力；有着你独立的视野，独立的思想，而不会人云亦云，捕风捉影。现在的物质虽然已经相当丰裕了，但有些人的脑子里却逐渐的长满了脂肪，抹着良心说瞎话。开始对现实，对社会横竖难顺眼，妄加指责！唉，这些“圣贤”们也不回头想想：一个社会历史曾是如此复杂的中国，一个地域发展曾是如此的极不平衡的中国，在这么短暂的进程中有着现在的优异的成绩和如此稳定的局面，容易吗？你一味的埋怨现实，埋怨社会。试想想，你又为这个现实出力了多少？你又为这个社会奉献了多少？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我们应该凭着自己的良心，凭着自己的感观去体谅我们党和政府执政的艰辛与繁重！路遥知马力，日久现人心，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惟艰啊！当遇见一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牙黄口臭的满嘴唾沫之时，完全可以打开自己的思维，擦亮自己的眼界对这些胡言乱语嗤之以鼻，因为公道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