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浅唱低吟
作品名称:流年 作者:许仙 发布时间:2014-09-28 15:39:06 字数:6442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一边是刚刚送走李薇的缠绵绻恻;一边又迎来刘莉黄莺的絮叨和哭泣,真是三个女孩一台戏啊。在女生宿舍,我一边忍受着刘莉对我脚踩两只船的横加指责,一边费尽口舌安抚着黄莺,最后还是毛主席生前的一则典故,才使黄莺慢慢劝通渐渐的止住了哭泣。六六年,毛主席邀请江青来韶山滴水洞,江青提了三个条件:一,用专列接送;二,要在《人民日报》专文报道;三,将主席故居杨开慧的相片换成江青的相片。前两条好说主席满口应承,而第三条主席咋么可能答应呢!这说明吃面有次序,情感的发生也是有先后深浅。时间和现实只能埋葬这个人的肉体,而无法埋葬她的灵魂和一个人对她灵魂的思念与祭奠!
李薇的突然出现,让黄莺如梗在喉,知识女性嘛,也不好说我什么,两人就不冷不热的维持着!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佳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依红偎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吟低唱!其实,日子就是这般浅吟低唱的最怡人,忽冷忽热无法安生。
起床,洗刷,上课,午休;起床,上课,下课,洗刷碗盘,睡觉;空闲时分偶尔陪着黄莺聊聊天,逛逛街,月白风清的日子不紧不慢真好!
平静在一个噩耗中打破。十一月九日,汤益平的同班女友肖红梅,得知汤的父母在这个寒假里就将催促汤益平回家订婚,而汤益平又对他父母的武断和催促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的反抗!放假前一个月的一个夜晚在和汤益平的争执中气急之下突然从教学楼的平顶上纵身一跳,“啪”的一声摔死在一楼的走廊上。当时我和黄莺正好也依偎在冲顶上的另外一个角落聊天,楼顶上同时还有其他几对同学。他俩争吵时我们不便插嘴,但心中还是紧紧的挂着一弦根隐隐的闪着一丝不良的预感。果然夜晚的寂静中突然传来汤益平的大声惊叫:“不得了,不得了,红梅跳楼了,红梅跳楼了!”我们反头时,只见他也想跟着往下跳。我一个箭步,抱住了他的腰身,这时其他几个同学也紧跟着拢身,拽住汤益平飞快地往楼下跑。昏暗的灯光下,胖胖的肖红梅平静的躺走廊上,嘴边挂着一丝平静的微笑,眼角留着两粒晶莹的泪水,平静得就像一尊安详的佛像。在汤益平的哭嚎中黄莺轻轻抹拢着她的眼皮,当班上的女生给她的头脸盖上衣物时,昏沉沉的天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稀稀落落的冷雨。唉!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接下来的几天汤益平眼见着就瘦了一大圈。每个夜晚在肖红梅坠楼的这个时间,总是怀抱着她的相片在走廊的地上摆插上一支白玫瑰或勿忘我。我们也不敢大意,日夜轮流着陪伴他,陪他聊聊天,陪他说说话,陪他静静的度过人生中的这段危难而又徨拂的岁月。半个月后,有天我们发现他在这个时候没有去摆插勿忘我了。大家看着汤益平静静的躺在他床铺上,以为他渐渐的忘却,渐渐的释怀了,我们出了一口大气蒙头就睡。睡至后半夜,罗会高惊叫着摇醒了我们:“流年,流年,不好了,不好了,汤胖子不见了!”“啊!”我们一跃而起,惊慌的打开寝室门四下寻找。惨白的手电光中,看见汤益平软软的斜靠在肖红梅坠地的墙根上时,我和肖百财稍稍松了口气。“血,血!快看,汤益平身下有血!”“不好!”我两飞奔而至,汤益平脸色惨白,气如游丝,左上肢的手腕深深的割了个口子。毕竟是学医的,我和肖百财一面用从裤腿上撕下的布条紧紧的包裹住他的伤口一面用手探测着他的颈动脉;并嘱咐罗会高赶紧报告学校。我背起奄奄一息的汤益平时,昏黄的夜灯下,鲜红的血滩旁边插着一朵雪白的玫瑰!
背着他紧急送医途中,黄莺来了,班主任来了,校领导也来了并连夜打电话通知了他的父母。我不顾浃背的汗流,气喘吁吁地飞奔着,黄莺则深一脚浅一脚地搀扶着我,实在是背不动时,肖百财和罗会高接的力,好不容易赶到医院。医生说血库血液不足需要输血,同学们踊跃着捋起袖子,抢救到黎明时分,才脱离了生命危险!在医院里救治了几天病情稳定后,他父母将他转回到了他家乡的医院继续治疗。
宿舍里走了汤益平,总有些空荡荡的失落。罗会高把肖红梅的遗像放进了汤的书箱,我把他的床铺整理得干干净净。四菜一汤走了一汤盆,说说笑笑也没了;双吊的扑克也打不成了。入夜,没有了他“吃喝吃喝”的湿呼噜,我在床铺上辗转反侧地反而睡不觉了。平日里这只胖乎乎的汤盆,空闲时没事就好拿着个破纸板在床头画格子,然后眯着眼睛一格一格的填色。痴迷时分,忘情得口水都顺着嘴角流成了哈喇子。我们通过翻看手头的医药书籍,才明白这号子症状叫方格综合征。这病症有时对我们也有好处,寒冬时分穿厚了衣帽,大家在寝室里围着打扑克时背脊要痒痒了,自己反手上下左右又挠不利索,这时只要拱起背脊大略的告给汤益平经纬,他要么不出手,伸手就像我们乡下里那掏王八的老手,一手一个准称,精准的挠得你舒服到了脑门心!
俗话说:祸事不是接二,就是连三。班上的林志云在学校组织的运动会上崴了脚,休养了几天后。寒假前的一个礼拜二,一瘸一瘸地拐到食堂里打饭,药剂班的几个男生看他是个瘸子,插队并蛮狠地将他碰了个趔趄,林志云恼火了,张口就骂了他们几句,这帮家伙仗着食堂里此时他们班人多,将林志云抢翻在地并动手围殴了个鼻青眼肿,就连我们医士班几位劝架的女同学也连带着挨揍,特别是副班长潘华,混乱中脸上被他们当中一个人手里的铁调羹划了一道血口子,鲜血直流!
这还了得,打狗还得看主人!莫说我们这医士班历来就有殴凶斗狠的彪悍班风。卫校里虽然是他们药剂班班多人广,我们医士班也是同仇敌忾没有客气斯文。这卫校医药两界历来就是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上两届的同学因为一点小事,发生学生群殴,最后还是出动武警才平息。
这日傍晚吃过晚饭,教室里班长张德贵一个眼色,周围就自动的围拢上了一帮义愤填膺的男生,再说林志云又是新余人,班里新余男生特别的多,我们背地里都叫他们新余帮。张德贵轻声吩咐了几句,蠢蠢欲动的新余帮和班上胆大的男生四散不久后教室的桌面上就齐刷刷地找来了了一桌面的铁棒,木棍,还有学校食堂里的四把菜刀!可能是上次在学校门口的小吃摊前被揍的缘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时众人皆浊而一向提起打架就霍霍欲试的我反而非常的清醒。规劝这时是绝对开不得口的,你就是不上阵按历来的风气都得跟在“战斗大队”的队伍后面打打喝声,以壮声威。凡是没有一概而论,班上也有位姓彭的水江佬就没有站在班上的统一战线上,拗着个头不听指挥众目睽睽下傲慢地走了。晚十一时,新余帮的两名哨子一个探知警务室下了班;一个探知了他们药剂班的那几个人已放松了警惕,关上寝室门睡觉了。“动手!”班长一声令下,班上二十余名男生蜂拥而出,我和陈红趁抱家伙什走在后面的机会将那四把菜刀扔在了桌子下......
“嘭”的一声药剂班几扇厚重结实的寝室门就被苏十根他们几乎同时一脚给蹿开了,随着室内的声声惨叫,只听得内面棍棒交加。哭叫声,呐喊声,反击声,求饶声,响彻云霄。没一会儿,就看见五大三粗的晓杨,老三满脸是血的跑了出来,最后是几个班干部一瘸一瘸地拖着带血的木棍在后面押阵。哨子打探有误,原来他们是佯装睡觉,门一脚蹿开之时,头上的棍棒就像雨点般落下,要不是我们的棍棒到得及时,这次出手差点吃了大亏。等班上参与打架的男生撤散到大街上时,整个学校里就像捅了马蜂窝:所有的灯都亮了;所有的人都起来了;警车呼啸着拉起了警戒;救护车嘶鸣着抢救伤员;校长及校领导班子铁青着脸赶到现场,两个班的班主任早已吵得不可开交!
次日传出战果,药剂班八个人受伤,好在急救车来得及时,都没有生命之危;我们班的班长,,刘家琛,肖百财,十根,晓杨和老三头皮血肿,每人跑到医院缝了七八针。要不是我把四把锋利的菜刀早早扔掉,这双方都是不怕死的愣头青,不砍出人命才怪!学校打群架只要不闹出人命,一般都是打赢了的理粗。这两天来班上的女孩子们分外的殷勤,分外的妩媚,像款待英雄一样招呼着几位伤员:打饭,洗刷衣裤,寝室里的打扫洗抹,招呼得殷殷实实。倒霉的就是水江佬,次日上午大家苦口婆心地规劝着他出校门时不要一个人出去,特别是要注意绕开他们的寝室。这货以为他爸是打师拗起着个头对于忠告搭都懒得搭理,硬是在一个人经过他们的寝室在操场上不紧不慢的溜达,被药剂班昨晚吃了亏的几个人盯着了,强横的不顾几个警戒警察的警告,硬是蜂拥而上,将个水江佬揍得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爬将起来。奇怪的是,教室走廊上我们济济一班的人,都是冷眼旁观着没有一个人下楼施以援手,最后还是警察用警车把他送去医院。
校领导每次拿着学生群殴的事就头痛,因为打群架是无理可讲,一般都是年轻人之间一些看不顺眼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相互吃气血不过,处理得不好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次日上午在班上,教导主任赖主任厉声问道:“昨晚打架谁带的头,站起来!”“呼”的一声全班的人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坐下,坐下,大家坐下,没有参与打架的学生不会开除,也不会受惩罚,你们不要站起来,大家请坐下!”班上齐刷刷的挺立得像一段坚固的长城,整齐得让领导无可奈何。最后各打五十板,也没有开除任何一个人,息事宁人了。掌心是肉掌背也是肉,不然,要是学校没有处理得圆滑老到,处理得尽量公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一个引信,极易引发再次的更大规模的群殴。
第二学年的上学期就这样轰轰烈烈地结束了。念中二时,我解剖学,生理学,病理学,中医学,微寄学,药理学全部高分及格,解刨学,药理学还考出了九十五分的极好成绩,被奖了三十元。由于大弟平日里常常两百,三百的给我寄了些钱并在信里说他在温州的瓯海工作,食宿一切皆好莫忧!学校食堂里洗碗的职位让给了一个比我还更需要钱的学友。学校门口的小饭馆的欠债也抹掉了。只是这两个月以来班上没有消停过,信筒里李薇寄来的几封信都还没有时间和心情去回复。
放假的时候特意绕到李薇的学校,买了一个洁白的小抱抱和一尊草绿的象征着最终胜利的战士雕塑去看望了她,小抱抱是她的生日礼物,战士雕塑的“V"手势算作为她的默默鼓励。在学校一处僻静的围墙下,两张已渐渐洗褪了青雉的面孔,两双相互探询着对方心灵的眼神,隔着一米的距离。妞抱着洁白的软绒绒的小抱抱欣喜的微笑,看一眼李薇这酒瓶底子一样深了的镜片,以及她自信的表情,毫无疑问已是一位踌躇满志的准大学生了。我刚刚想掏出自己的学业单向妞汇报,没想到她已先给我掏出了她的成绩单,高得令人咋舌的总分,让我黯然失色,我悄悄地在裤兜里将自己的成绩单捏作一团!因为李薇的重点班需要补课没有寒假,作别妞后我一个人背着行瓤回家。
人生不相逢,动如参与商。今夕互何夕,共此灯烛光?家里只有小妹,奶奶和我。小妹本来也要结伴和村里的小姊妹出去,只是奶奶年岁已高,身体每况愈下,父母吩咐她留在家里照料。我回家时大弟出门了,大弟归家我又出门了,回想起儿提时分抱作一团的日子,真是愉快。大弟在和我平日来往的信件里说他和村中的一些小时候的伙伴在温州修理柴油机。大开发中的温州电力供应非常紧张,常常只能是半日供电。很多小厂子,小作坊的老板就自己买来柴油机自家发电供应,以解时不时的燃眉之急。他说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市场和领地,有次他说村子里的伙伴为与另外一伙人抢市场,还发生了械斗,让我担心了很久很久。
趁着暑假,我想去大弟务工的地方看看。主意一定,收拾几件衣物带了几大包家里奶奶平时就晒好了的干菜,登上浙赣线坐了将近十个钟头的绿皮火车才到达温州南站,因为事先没有和弟弟知会,次日临近傍晚捏着信封子费了好大的周折才在温州市瓯海区的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大弟他们。深深的一条小巷子,巷子里路面高低不平,有的地方还垫着砖头,你一不小心,“噗”的一声就会从砖头缝里喷你一裤脚的脏水,小巷的顶端就是弟弟们的租住地,外面用油毛毡搭了个凉棚,算作他们的维修车间,房子内面黑漆漆的到处是油污,说实话,就连洗浴毛巾都是乌黑的。并排一溜通铺,铺上是薄薄的被褥,居住简陋得骇人!我远远的看见自己的弟弟时,他正蹲在凉棚里和李鹏飞,陈学生拆修老板们送来的柴油机。发小们远远的听到我的呼喊,停下满是油污的手,先是满脸油污的疑惑,再是惊讶,后来就是亲热:“流年,你看,流年来了!”大弟更是欣喜得两只手不好意思往哪放!我们进屋时,罗少友正好洗米做饭。看见我时高兴的又从米缸里匋出几碗放进洗米盆中。年轻就是烈火,再贫穷的寒窑也会热络!几年不见,伙伴们先是上下打量着我,说我又白又嫩还长高了些;再就是问询我的学业整理出我晚上落宿的铺位。我放下行瓤和奶奶晒好的干菜,帮着罗少友将屋子收拾打扫得亮堂些了,再就是捋起袖子在凉棚里帮他们递递扳手,起子,锤子等工具,都是两小无猜的发小,相互屁股一撅就知道是拉几个粪蛋子,本性熟知。我伸手时他们慰藉的笑了笑。晚饭,吃着粗粝的米饭和蔬菜,因为我初次到来,晚餐加了点卤食。说实话,村子里寄回的每一分钱,都是这帮兄弟姊妹们的滴滴心血!是他们,常年在外奔波,劳累,历尽艰辛困苦,一分一分的寄回家乡,将家乡建设得俞加的漂亮和美观。
睡前洗刷完毕,才露庐山真面目:弟弟清瘦了些,但眼神曝露出的是坚韧,顽强和蛮狠,膀子也更加的结实;李鹏飞还是一双眼珠子溜溜的转得飞快;罗少友仍然有些木讷,适合做屋里打扫,做饭的生计;陈学生则厚道朴实多了;还有几位村里的发小骑着车子趁着夜色在市区外面的房前屋后,电线杆上贴维修业务的小广告去了,灶上还炖这他们的饭菜。听大弟说在这市区贴小广告也得眼尖手快,趁着市容监察没留意,“嘶”的一声就是贴个几张,小广告上印刷着维修部的电话号码。小机子老板们会送上门,大机子则是上门服务。贴这小广告也是机灵活,远远的看见市容监察迎面而来,你得夹着自行车一脚蹬地,一脚瞪着车蹬子,突然发力,“刺溜”一声,人跟着车子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回头,然后飞快的溜进另外一条小巷。跟市容监察捉迷藏要是被他们逮住,不光是罚款没收广告纸,还得拘留七天!
晚上两兄弟睡在一铺,弟弟先是问询了家里的奶奶和小妹,我再轻声地问大弟咋做起了维修?弟弟说当初跟着村里的这些小伙伴们盲目出门,很多地方根本就寻找不到合适的事做,他们上过建筑工地挑过砖头,搬过水泥,也进厂子作过普工,不是没有钱结就是做不了几天又得卷起铺盖走人。那时广州,深圳,珠海,厦门等地人满为患暂住证又查得非常厉害,你要是没有兜着或没有办理这催命符,被当地的巡查抓住他们就是当贼往死里打!最后没有办法,带着村里的这伙小伙伴流落到刚刚开始开发的温州,这里不要暂住证,找工作的机会也好些。因为辍学后的半年里跟村里的罗师傅学过开手扶拖拉机也跟着他维修过拖拉机上的柴油引擎。正好厂里的一台柴油发动机关键时刻坏了,附近又没有柴油发动机的维修人员,老板赶货急得发跳,大弟就毛遂自荐,三两下就修好了,老板当时就欣喜地塞给了弟弟五十元。此后大弟灵机一动,召集村里的小伙伴们在温州搞起了柴油发电机维修。傍晚在和发小们聊天时得知,上次另外一伙人来瓯海这抢生意,就是大弟带着村里的伙伴们几扳手就让那伙人脑袋开了瓢!
温州真不是我们这些外地人呆的地方!昨天傍晚饭后内急,团团转的四下找厕所,罗少友指的路,在巷子口找到了“厕所!”这哪是什么厕所?就是路旁挖一四方的大坑,坑上的架子上搭了床破席子,坑中间拦了根竹竿,你啊屎时就捋下裤子扶着这摇摇晃晃的竹竿。更要命的是,男女就这样明晃晃的同厕!我憋得实在是没有办法,急不可耐的正欲捋下裤头,安然的进来一位大娘,我只好尴尬地扭头捋起裤头,等着大娘如厕;她完事后我又捋下裤头,这时又悠然的迈进一位大妈,我又憋红着脸捋起裤头。罗少友则扪着嘴巴侯在外面傻傻的笑,他说你这样斯文害羞一晚上都别想拉出半截便便。没办法,当脸实在是憋得发紫时,咬紧牙根捋下裤头,还没等完全蹲下,就“啪”的一声粪坑里满满一大推!啊!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步难。
在温州的瓯海这住了两日,辞别大弟时我忧郁地相劝着大弟:出门在外,凡是小心,不要意气用事!弟弟满口应承,但眼角还是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屑。是啊,站着说话不腰痛,谁不奢望年岁的月白风清,日子的浅唱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