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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新盟友加入(1-3)   

作品名称:关系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09-26 16:14:01      字数:11198

  1、顾影自怜
  
  范程的加盟,应该说江玉成的伟绩建筑公司如虎添翼。但是,问题不会按照人的意志为转移。什么事儿都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需要人付出精力和代价。江玉成在活动,那么刘元新不可能坐以待毙。
  这天,江玉成了解到有关建筑联合体企业的情况要比以前所掌握的还要多,但是还没有发现什么能让他抓住把柄的重要线索。刘元新是个十分狡猾的老狐狸。他是不会轻易让人抓住把柄的。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他一定有很多铁哥们为他挡风遮雨的吧。
  整整一下午,江玉成疲倦地仰靠在椅子里,揉了揉眼睛和太阳穴。他站了起来,然后把桌上大堆材料推到一边,看了看范程。江玉成叹了一口气,“我可受不了了,感到头昏跟花。明天上午再说吧。”
  范程看了看江玉成,笑了笑。他看上去还像那天下午刚来时一样,精力充沛。一脸的智慧。江玉成羡慕他那么富有朝气。他给人的形象挺好,你情不自禁地要受到他那种气质的感染!
  好吧,江玉成经理。说完他站起身子,同时伸了个懒腰。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江玉成拿起话筒。“江玉成先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他好像在哪儿听到过,但一时又记不起在什么地方。江玉成感觉疲倦极了。
  是我。江玉成回答。
  我是向楠呀。没听出来?想什么呢?你们男人最要命的是朝秦暮楚!
  说什么呢?江玉成强行抑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说:“向楠,我又听到你的声音,我太激动了,你在那儿?”
  向楠不失时机地说,“我,我想见到你。你怎么总叫我苦苦等你呀,你说你什么意思?你不来可以打个电话吧?”
  江玉成闭上眼睛,将身子倚在写字台上,“现在可不是调情的时候,况且我也太累了。再说,如果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那么她对待这场游戏来说真是太天真了。我的时间太紧了,我现在不能去,请原谅我好吗?我想,我会找个机会让你满意的。我会向你汇报我最近努力的结果,这是你不大喜欢看到的结果吧?”江玉成说。
  我就在你这个大楼对面的餐馆里。你不来我就去找你?你别太得意了!
  哦。江玉成仔细地听着。这声音根本听不出什么激情,他走到窗前朝下望着,他根本看不到她:“向楠,你上来吧,不要太讲究礼节了。”她放下话筒时,江玉成还听见她在笑。
  范程奇怪地看着江玉成,是那种很困惑的神情。真没意思。他嘟嚷了一句,
  江玉成放下话筒说;“也许我们明天会走运的,我们应该走运了。”
  范程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向门口走去。他走了一半又停下,转过身看着他。
  有事吗,范程老兄?江玉成惊奇地问他。
  要是我太轻率了,请你原谅,但我有些不理解你懂吗?
  你指的是什么?你就直说吧,我没有瞒着你的事儿?
  范程的脸刷地红了:“有关你和黄晓依的事情。请你告诉我好吗?”
  江玉成说:“你不必细问了,这种事儿我怎么对你说。”他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我并非为了向上爬利用她,她是可靠的人。绝对与她叔叔不同。”
  可靠的人,这年头,可靠的人太少了。范程说着笑了。
  如果这是你要说的话。我不反对,但是黄晓依是一个能够帮忙的朋友,你不用担心的,她会永远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江玉成说。
  我想,你做的事你心中有数吧。范程不紧不慢地说,似乎是担心也是关心。
  从他的话音中,江玉成能听出他对这件事相当不理解。连江玉成自己心中也开始萌生这样的感觉:他的想法也许并不怎么好。就连桂玉和父亲都对她都存有偏见,但是范程也这么看,他并不想得到任何好处?这是一个局外人的看法。怎么说呢。难道说旁观者清,当事者迷吗?
  我得做点尝试,有时风险越大利润越大。江玉成轻声地为自己辩护道。
  范程压低了声音,但依然流露出困惑:“我在土城见过她多次,她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有魅力的女人之一。她很有钱,也很有人缘,富有号召力,往往这样的女人也最不好对付。比如,噢,算了,不说了。”
  可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在我眼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还没有说出这些话,他已走到门外。他盯着江玉成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迅速转过身去,握住门把:“明天见,江玉成经理。”
  明天见。话音未落,就在这同一时刻,门打开了,向楠出现在门口,“哦,请原谅。”她羞涩地喊道;“我不想打扰你们。我可以进来吗?”
  哦,我们已经谈完了,向楠你进来吧。江玉成说。
  我这就走,范程解释道,“再见。”
  江玉成绕过办公桌时,他很快把门带上了:“又能见到你,太高兴了,向楠。”江玉成握住她的手。然后顺势把她抱在了怀里。接着是一阵紧锣密鼓的亲吻。
  从电话里听起来,你好像不怎么高兴?”她笑了笑。
  我真的太累了。江玉成把她领到一张椅子上,“你的上司干得太棒了,他把我打得喘上气来了。你知道吗?我的朋友?我该怎么对你说呢?”
  你说的是我从前的上司。我来这里,是为了你早已答应给我的帮助。
  你宣布解约了吗?江玉成无法掩饰自己的惊喜抱起她。
  明天,她点点头,“他还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改变你的想法?我还以为你会顺从他呢。
  你的确这么想?她看着江玉成的眼睛,“我知道,我在你这儿是得不到什么机会的。尽管如此我也不能成天坐在他的办公室帮他干活。”
  江玉成一生中很少觉得自己可怜。但面对她这种坦诚,江玉成感到自己非常可怜:“你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他说。
  她站起身,走了两步,拉开距离,两眼直盯着江玉成:“你上次来时,我便对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你是不喜欢我。我属于另类女孩。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目睹着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他每次攻击你,我知道自己都为你感到难受。后来我终于下了决心。你要为你的失约付出代价!”
  江玉成没说话。她站在他面前,离得很近,江玉成感觉到她身上的那种冲动,那种把她驱赶到江玉成这儿来的纯动物性的本能一样。江玉成竭力克制自己,等待她继续说下去。他才好调整自己的态度。
  也许你对我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但我喜欢你。我结识过许多男人,所以我知道我该说些什么。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使我激动。别的人从来没能让我这么动情。我不是放荡的,我从来都很压抑,也许我太压抑自己了,才在你面前变得无所顾及。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放弃。向楠说。
  向楠,你还年轻。江玉成沙哑着嗓子说,“有朝一日你会找到心上人的。到了那时我在你眼里,又就算不了什么了。真的,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我不希望你这样对待自己。”
  向楠嘴边掠过一丝微笑:“到那时我会相信你这话的。不过目前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我的爱。我有权力爱你。”
  江玉成转过身,重新回到办公桌后,点燃一支烟,抬头问道:“这么说,你真要离开他?”
  向楠望着江玉成,她点了点头:“你不相信我吗?”
  江玉成没有说什么,心里升起了疑惑和不安。
  向楠又回到椅子边坐下来,瞅了他一眼说:“那次你说过你会给我找个活儿,我就相信你了。”
  听她这样说江玉成犹豫了。心想,我能给她什么呢?我什么也不能给她。她这么做他的确很为难。
  难道你是说着玩的?她急忙问道。
  我那时很自负,还不知道刘元新到底能干什么。江玉成无奈地摇摇头。
  这么说,你不想帮助我了?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没有这样说。我不知道,我还剩下多少能听我使唤的朋友。现在没有人乐意帮助我。
  可你会尽力的,是吗?她的目光仍然那么咄咄逼人的盯着江玉成。
  我会尽力的。江玉成说。
  向楠站起身:“这是我惟一的请求。请你不要吝啬,你是有能力的。你应该相信你自己。她看了表:“一小时后有趟火车,我想出去旅游。”
  江玉成绕过办公桌:“你星期一给我来个电话,好吗?”
  好的。说着她向江玉成伸出手来。
  江玉成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说,“向楠,请原谅,我并不完全像你所想象的那样。我并非凭空许诺。我是有我的苦衷。”
  向楠强作笑颜:“在我看来,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我能爱上你就够了,至于你能不能爱我,我不强求,我也不会去多想什么。我只是想陪你走一段,让你度过难关。当你幸运时,你肯定见不到我,当你不幸时,我随时会出现。这才是我所理解的爱情。我觉得拥有了你,一生一世也就无遗憾了。”
  不,为什么不与我共同享受生活呢?你那样付出又有什么意义,同样令你爱的人痛苦,这不好吧?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样做?
  同甘共苦,生生死死不分离!
  那是你的理解!我认为,爱着就得给对方做点什么!
  哦。谢谢你,善良的好姑娘!江玉成望着她的眼睛。觉得她没骗他。他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你是我的好女儿呀,做我的女儿吧?谢谢你可爱的向楠。真的谢谢你。”她的下唇在颤抖。江玉成把她搂到怀中吻了又吻。然后拍了拍她!
  江玉成。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随便背叛她呢?说着她把头往后缩了缩,然后把江玉成的脸贴到她的眼前,默默地审视着江玉成的眼睛。
  请原谅我,向楠。江玉成悄悄地说。
  向楠的双唇张开了,她盯着他,一对格外清澈的大眼睛好像要说什么,这时江玉成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江玉成,你干得太辛苦了,我接你来了。门吱地一声打开了,突然闯进来的是黄晓依。
  一时间,他们都惊呆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过了一会儿,向楠的手臂才从江玉成的脖子上无力地滑了下来。脸色变得异常粉红。
  黄晓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会儿,然后使它慢慢地消失,随即两眼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她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手搁在门把上,好像是在使自己站稳。她的目光从江玉成身上转到向楠身上,然后又回到江玉成身上。最终她开了口:“喂,向楠,你也在这儿?你们行长知道?”江玉成感到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
  黄晓依女士。你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向楠沙哑地说。
  也许我搞错了,江玉成。黄晓依说,声音中也流露出痛苦,“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会不择手段。当时我不愿相信,可是现在我明白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她匆忙走了。向楠和江玉成面面相觑,好像中了魔。江玉成奔到门口,拉开门。前厅里空空的。但是他想呼喊却又不敢。他们毕竟不是正大光明的夫妻呀。那也不行,他决定追上她。
  黄晓依,江玉成一边小声喊着一边奔向走廊;他正好还听到电梯关门的声音:“黄晓依!”江玉成又喊了一声,向电梯冲去。但是太晚了。江玉成无可奈何凝望着紧闭的电梯门,转身慢慢地走回办公室。一时,他沮丧极了。
  向楠站在那儿,望着江玉成。她感觉他从她身旁擦了过去,垂头丧气地跌坐在自己的沙发椅子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像一只病蔫蔫的绵羊。
  你非常爱她?向楠问道。
  噢。江玉成点点头没说什么。
  那你好好休息,江玉成。说着她朝门口走去。
  江玉成用手拉住她的手,望着她不说话,而是两眼默默地垂着泪。一时弄得向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俯下身子在他的脸上吻了吻,然后挣脱了就跑了出去。
  江玉成没有抬头看一眼,他就仰靠在沙发椅上闭上眼睛。他依然能感受到向楠眼中的痛苦。他内心的一切都在同她一起忍受痛苦。江玉成没有幸福了。他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了。与刘元新正好相反。
  江玉成赢了吗?他得到了他的侄女与女儿,他快乐吗?他还能得到幸福吗?这样做心理能够平衡吗?他这种报复还算一个真正的男人吗?况且刘元新已答应了给你贷款。此时此刻,江玉成失去了斗争的快乐。他的目光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过去他以为只要有所动作就是了不起的。但是现在这种想法错了。如果惹怒了刘元新,也许江玉成明天就要被迫关闭他的伟绩公司。说不定你就要另谋职业。像所有失业的人员一样,他心神恍惚,极度烦躁不安起来。
  他站起身去想找酒喝。就是散伙也可以讲究点风度嘛。他在倒酒时,又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他一惊愣,然后抬起脸望。
  你还在这儿?江玉成。范程喊道。
  请进来,范程老兄。江玉成苦笑道。
  明天早晨再把这一切告诉他,也不见得就有多轻松,“我现在恰好还能够顶得住。”范程很激动,他把身子靠到江玉成的办公桌上:“你,你究竟是怎么认识刘元新的侄女的?”
  江玉成惊讶地看着他,酒杯仍然握在手中。他看起来比江玉成还要认真,固执。
  黄晓依女士是刘元新的侄女?我有我的打算,她跟洪丽云是好朋友。江玉成说。
  我可不是说黄晓依女士。他不耐烦地说。
  那你说谁呢?江玉成问。
  当江玉成听到他的回答时,他手中的葡萄酒泼了一桌子,甚至淌到他的裤子上。可是对此江玉成根本不在乎,像是刚刚死里逃生一样,他慌恐起来。
  向楠才是他的女儿。你太过分了。
  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这样。
  你是在毁灭你自己。
  不,我也非常难过,你喝一杯,然后我们去饭店聊聊。
  好吧。范程长出一口大气。江玉成,你想贷到款我知道,但你可以绕开刘,就是不绕开他,你不应该和他的女儿,侄女发生什么?说良心话,我特别反感你这样做。江玉成说清想解释,范程摁住他的肩膀说,“你不用解释,你会说她们找的你。可是,刘元新可以牺牲黄晓依,但不会让你碰一下向楠的。这种利害关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算了,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2、无话可说
  
  江玉成和范程来到一家小饭店,他们不再争议个人道德问题了,而是在商议着一些具体方案。
  随后,两个人面对面沉默无语,范程对江玉成有了新的认识,他很担心,江玉成不像传说的那样,他是一个色情的经理,这将影响他的事业。
  在范程看来像这样一类事情,江玉成本来早就应该意识到,但江玉成恰恰没有把思想集中起来,就像走进赌场上的赌徒一样,彻底失败了,多少年之后才操起一个正当的行业。他对这个行业有一种全新的生命感。范程根本不能理解,在生意领域中居然还会发生诸如养两个情人之类的事情。他总是不能那么循规蹈矩往前奔跑,乃至在一刹那向输掉了他的全部赌注,不得不回到起点上来。江玉成将给自己制造许多麻烦。范程就这样认为。
  江玉成总是被过多的表面现象蒙住眼睛。这些巨头们与其他人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把自己的罪恶深深地掩藏起来,你必须坚持不懈地挖掘,才能发现它。你一旦有损他们的利益或者说他们身边的什么人。别说是你,就是直系亲人也不放过,你说你有多危险。
  听说你掌握着证据?江玉成一边问一边擦着桌面。
  范程摇摇头说:“我一直没有认真追究过这件事情。我只是偶然碰到。当时市政府方面的起诉落了个不了了之,我也就罢手不干了。但是刘元新很圆滑,他给了我一笔可观的安家费。不仅如此,这个养鳖场也是他……我还能说什么?玉成,请你原谅我?不是我讲义气,而是你得让我做人,我没有理由和他作对。”
  如果你当时干下去,或许能拯救你。江玉成说。他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不早点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他能够无所顾及地站出来和他作对吗?尤其他得到了好处。
  范程死死地盯着江玉成的眼睛:“尽管如此,我本来可以不留在这儿,”他拿出一支烟点上,“我刚才在你的办公室见到向楠时,我又突然想起了这一切。我以为你知道这些。”
  向楠怎么了?江玉成问,“她知道什么情况吗?”
  不,除了她父母,没人知道的。但据我所知,她父亲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她母亲还活着,可以证实这一切。但我怀疑她是否肯开口说。”江玉成给他点了烟。他现在才恍然大悟,江玉成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请求道:“我们从头谈起吧。”
  范程接过酒杯,笑了笑,他显得很超脱:“当时我审查过建筑联合企业的主要股东的名册。从那年起,刘元新便把一部分股份过户到他那位年轻的女儿名下,到后来他就不再出售或拨给任何人了。相反,还通过担保和选择来扩大他的产业作为让他们替代这些份额,一直代管到他死为止,然后再过户给她。”
  江玉成喝了口葡萄酒,踱着步说道:“转账时,这些股份价值约有六百多万元。今天要值多少钱呢。所以江玉成就感到好奇了。
  刘元新从来没有这么慷慨过。所以我就追究这件事。他的母亲原来在土城市当过保姆,据我所能了解到的材料看,她当年同现在的向楠十分相像,他笑了笑,“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身段细长优美,纤细的手指很迷人。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还用细说吗?人人都知道,但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江玉成点点头:“喝酒,我祝福你。”江玉成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
  刘元新当时大约三十来岁,他结婚晚,而且在真正进入这个角色之前,他妻子在一次车祸中丧失了生育能力。像黄晓依这样一个女人完全可以迷住一个男人,即使是没有病的男人。好了,你可以去想象这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范程一下喝光红葡萄酒。江玉成还想给他斟满,但他摇了摇头说:“她在刘元新身边干了几年,有一天她突然辞职了。刘元新虽然也为这突如其来的辞职感到奇怪,但他仍然给她他的所有给予她的东西。这你能相信吗?”
  江玉成笑了笑,他说:“我们在一起时,她什么都说了。”
  范程说:“我出现在刘元新的办公室里,穿一身特制的工作服。两人谈话的内容我不知道。他们是老朋友吗。他们在一起相好多年。但我知道,她是带着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离开刘元新的。就像当年他给了我一张支票一样。我记得很清楚。”
  江玉成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杯子,有一点人们是不能否认的:刘元新并不吝啬。他准备为他的独断专行付出代价。他用一种奇特的方式爱着向楠和黄晓依。她是他惟一的后代。现在江玉成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想失去她。除了他自己的职业之外,她也许就是惟一能使他想起自己曾经是个男人。他在赎罪。
  江玉成又喝了一口烧酒。生活居然会走上这等不寻常的道路。刘元新带着一种占有欲一心想把自己的女儿留在身旁,结果却引起了她的愤恨。江玉成不禁问自己他是否知道她的想法,假如知道,他是否另有打算。
  可以利用此事与他面谈。江玉成说。
  以这种方式,你觉得可以得到他的帮助?范程说。
  你需要多长时间把所有必要材料的复制本才能弄到手呢?江玉成决心已定。他别无选择,不得不冒风险了。风险最大,往往利润也最大。
  用不了几个小时。范程说。
  江玉成甚至还有一些现成的,例如关于股票转户的材料。另一个证据江玉成要去土城市寻找。说不定魏朋会有新的发现。他们都知道刘元新的隐私。
  江玉成站起来:“好吧,你要抓紧,明天中午我们在刘元新的办公室见面。目的给他来个措手不及,你看怎么样?”
  范程脸上露出了一种罕见的表情。他想开口,却又没说什么。
  怎么啦?江玉成问,“你担心什么?”
  范程摇摇头:“我无所谓,我反正受你雇佣。但是你呢?你可要想明白了?得绕人处且绕人。”
  江玉成站住了。他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他笑了:“是啊,有道是无毒不丈夫。”
  范程坦然地看了看江玉成,“我一下子说不上来。杀人不过头点地!”
  你顺便核查一下。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们失败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不,我们不能总想着失败。我们应该看到希望。手段只是为目的而存在的。不用我深说你也明白。好了,放心吧。我们该走了,你要当心。范程忧郁地说。
  江玉成知道范程是有所指的,不过他还得给黄晓依打电话,电话通了。他的心怦怦直跳,他看了看挂在他身后的石英钟,已过了10点多了。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接电话,心想她干什么去了,也许正在挑情,她有了别的男人,是不是正在做爱呢?他下意识地胡乱猜想着。
  范程走了。江玉成关掉手机,拿出钥匙:“她可能随时会回来,我到楼上去等她。”
  先生,我们店有规定。她犹豫了。但发现江玉成手中的钞票后,她的声音立刻变了,“不过,我想在我认出你是谁之后,那是可以的。”她说完将钥匙递给江玉成。
  江玉成向她道了谢,便径直上楼,进了黄晓依的房间。房间里很暖和,江玉成把窗子打开一条缝,坐在对面的沙发椅上。他想,她干什么去了?这个女人太神秘了,她绝对拥有刘家族聪明能干的遗传基因。
  五一大街上的喧哗的嘈杂声传到江玉成耳边。他问自己:她是不是知道向楠的身世。好像不知道,否则她肯定会告诉我。或者是知道而不说呢?不管怎样,刘元新毕竟是她的亲人嘛。他知道,他却忽视了这一点。
  将近11点钟了,江玉成站起身子,又倒了一杯茶水。他打电视机,重新坐下来,觉得很乏,眼睛灼痛。他关了大灯,在暗淡中坐着。轻音乐使江玉成感到舒适,也感到他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他把茶杯小心地放在身旁的桌子上,打起盹来,忽然远处什么地方传来国歌。“……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进——”江玉成竭力张开困乏的眼睛,按了下开关,灯光立刻把房间照个通亮。音乐是从电视中传出来的,播音员正在向听众作晚间告别。他看了下表:凌晨2点正。他完全失望了,她又一次不辞而别,女人是嫉妒的,是性的独裁者。女人知道,自己爱着的男人不能和任何女人接触,一旦吻过,势必有过性关系。她们最为恼怒的就是对情感的不专一,左右摇摆,这让她们失去安全感。
  江玉成站起来,关上电视机。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疲乏。她到底躲哪儿去了?江玉成循着突然萌发的灵感走进她的卧室,打开她的衣柜。
  原来是这样。她的行李全给拿走了。江玉成关上衣柜,回到另一间屋子,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房间。电梯下滑时,一种难言的痛苦在折磨着他。她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江玉成把钥匙往服务台上一扔,走出大门,叫来一辆出租车。他决定回家。不管怎样,家才是长途跋涉之后,令身心交瘁的旅者无限依恋的一个驿站,饥饿时一片喷香的面包,沙漠中一股汩汩而流的清泉。倘若你认为家是一座城,那么你总想冲出去,那也列无妨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当你受伤后才知道家对于你是多么的重要,尤其面对妻子母性般的关怀,面对儿女的微笑,让你无话可说。
  
  3、话中有话
  
  桂玉等到快天亮时,才盼来了江玉成的一次超乎异常的情爱,当他们终于达到淋漓尽致之时,江玉成无意中喊了一声黄晓依,为了让那种久违的渴念得到真正的缓解,她没有揭穿他,认真地配合着,但是那种感觉却没有了,就像从浴池里突然跳进冰窘窿里一样。她讨厌地推了他一下,慌说自己太累了。尽管她是那么渴望,那么不情愿,却为此她愤愤不平。她的心情完全被那一声呼唤破坏掉了,一时泪水涌流出来。
  又怎么啦?江玉成一脸遗憾地说。但声音显得格外空洞。
  问问你自己?你心里以为我是谁呀?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替身吧?桂玉说。她神色忧郁,但脸色也灰暗。
  对不起,我想起了黄晓依,我真的想通过她战胜刘元新。这也是权宜之计。桂玉,你要理解我?我跟她没什么,她怎么会跟你比呢?江玉成说。
  真的,你没骗我?撒谎有劲吗?桂玉幽怨地说。
  没有,你没觉得我在发狠吗?我想征服她也就拯救了自己。
  好吧,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记住,这可是最后一次,你不能再欺骗下去了,最后欺骗的是你自己。桂玉一脸的泪水,汹涌地流淌着,她也不擦,任凭挂在两腮,她的热泪盈眶很快烫红了眼睛。
  江玉成认真地吻了一下她,他是敷衍的,没有做爱那种饥渴的欲念了。他只是轻轻给她拭去泪水。她穿衣服时,江玉成站在镜子前面系领带,已经试了几次总是系不好。江玉成自言自语地诅咒起自己起来。
  怎么了,让我来吧。桂玉走过去为他打着领带。
  江玉成转过身子,面对着桂玉。她真的很有女人气质,十分熟练地系好领带,然后瞪了他一眼。“好了。你是世界上惟一不会打领带的男人。就知道……她没说下去。”她想,他们夫妻情分可能走到尽头了。
  江玉成惊奇地看着她:“结束的总会结束的,我们那阳光灿烂的日子就要来到了。”长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江玉成说这么好听的话。
  你是一个拥有责任的男人,做个好男人挺累的,我理解你,但不能无限期地理解下去。
  小燕怎么样?她没有问起我?我想去看看她?江玉成说。
  她还是不想见你?不过你不能太着急。桂玉说。她看见他的脸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现在谁要想彻底改变我,看来是不可能的。也许我真的变了。江玉成微笑着说。
  桂玉带着一丝忧伤望着江玉成的脸,柔声细气地说:“我才不相信呢。应该说,就你的某个方面来讲,你已经变了。但你的本质还是好的。你想走进陌生的地方,不是容易得到席梦思一样的坦然的。”
  江玉成知道她是话中有话。但他不想再争执:“我今天要飞往土城市,同刘元新这个坏蛋当面谈判。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去那儿?他不是在水城吗?他那儿有个金屋?
  是的,包括省城里的一处,他有三处豪华住宅。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黑心的贪官污吏,一个十足的丧心病狂者。一个……
  不管他,你诅咒他有什么用?你必须付出代价。你不是跟他做生意吗?事情有希望了吗?桂玉满怀希望地问道。
  最后一次机会。今天,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江玉成赌气地说。
  有这么严重吗?千万别去赌呀?吃亏的是你自己。你斗不过他的?桂玉说。
  是的,工程全面铺展开来。我怎么办,只有孤注一掷了。他再玩我,我就杀了他。
  说什么呢?简直太莽撞了!桂玉一时脸色突变,她担心极了。
  噢,放心,我不会那么蠢的!再说我还得干点事业呢?
  你呀,有话就说,别那么阴阳怪气的。你要对他说什么呢?你要想清楚?好好把握自己!
  见机行事吧。江玉成从床上拿起上衣,匆忙穿上:“不然,就来一次小小的敲诈,我们不能耳活心软立场不坚定。就这些。”
  这么干不危险吗?她关切地问。
  有点儿危险。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我不能老是让步,让步的结果是他以为我软弱可欺。这个人呀,真不是什么好鸟。他不但缺德。他还乱伦。
  别瞎说。你怎么这样说呢?桂玉愕然地瞅着他。
  唉,不说了,你不懂的。江玉成说着站了起来。
  江玉成,这个公司对你那么重要吗?桂玉问他,心不在焉地整了整床单说。
  我们总得吃饭呀,你用温暖的空气是不能把孩子们拉扯大的。儿子,女儿都快到了结婚的年龄,我们得努力为他们准备点什么吧?
  假如你陷入了更加严重困境,也许更好些。
  更加严重的困境?根本不可能。哎呀,你会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呢?江玉成疑惑地问道,并睁大眼睛盯着她。
  但愿你知道你做的事儿!她赌气地说。
  我会把一切了结的。你放心,我们不会偏离大方向的。
  江玉成默默地下了楼梯,然后坐在桌旁等早点。这时桂玉也来了。她走到他的面前,“你看起来挺精神的,就是疲劳点儿。”
  那还不是因为你要我凶猛地劳动造成的?
  才不是呢?又没有要求你天天劳动。她冷静地看着江玉成,然后很有礼貌地说:“不过,我还是要真心地谢谢你的。我已经同其他女人不一样了。”说完她便转过脸去。
  江玉成望着桂玉,一时间感到自己在家里像个陌生人似的。她话里话外总是阴阳怪气的,他问道:“说一说,你怎么不一样了?”
  别像个小孩子,桂玉马上解释道,“有些事情我一说你一听。慢慢去体会,说的太明白了就没有什么味道了。”
  江玉成没有回答。看见保姆走了进来,替他们冲了杯牛奶。热乎乎的饮料在喉咙里流淌着。但他给她的温暖却少得那么可怜。或许在和别人的女人挑着情喝着咖啡时才别开生面,别有一番情思在心头。
  黄晓依女士也去那儿吗?桂玉突然问道。
  哦,不。江玉成摇摇头,没敢看她。
  她对你的想法抱什么态度?她同意吗?桂玉继续问。
  这个她一点也不知道。她昨晚就走了。江玉成说。
  桂玉探询地撩起眉毛:“噢,怪你回来晚了,那她到哪儿去了?”
  江玉成满腔惆怅地嘟嚷着:“我怎么知道?我自己已经够烦的了,哪有心思去关心她?”
  桂玉笑了笑:“请原谅,江玉成,我并不想干预你们之间的事儿。她没男人,她有病,她需要滋润,我知道你们是在玩游戏,不过你挺危险的。”
  江玉成喝完牛奶,站起身说:“我该走了。”
  桂玉坐着没动,看了看江玉成,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晚上如果有变化,我打电话给你。说罢,江玉成走到门口。
  江玉成,我祝你一路顺风。她向他走来,仰起面孔望着他。
  江玉成看着她说:“谢谢,我尽力做好。”
  桂玉用手捅了一下江玉成,悄悄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无所谓的。江玉成,你要记住,我们始终是患难与共的夫妻呀。你不能让我一二再,再二三地原谅你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江玉成注视着她的双眼,想看看她那漂亮的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把脸转向一边,不再理他。江玉成几乎设法听清她的话:“真好,江玉成,”她低声说,“我什么都不埋怨,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无所谓,我不要求我们的婚姻锁在保险柜里,应该锁在我们的心上。实在不行,我也不能拖累你了。”
  桂玉,桂玉?江玉成沙哑地叫着。
  桂玉急忙轻声说:“不要说了,江玉成。不管你干什么,只要诚实。一旦你做出最后决定,请告诉我一下。我尽量帮助你。可我帮不了你什么呀。”说完跑进了厨房。江玉成凝视着来回摆动的门。它终于停住了,犹豫了半天,江玉成还是朝轿车走去。
  江玉成急着赶往机场。在机场江玉成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范程有消息吗?江玉成急切地问李秘书。
  有,他在机场等你。
  他把一切全带上了吗?
  这个他没说。我怎么好意思问。秘书说。
  还有人来过电话吗?江玉成说。
  没什么重要的事了。哦,那您等一下好吗?黄晓依女士从土城市打来过电话,她在等你的回话。
  江玉成看了下表。正好能赶上飞机:“知道了,好吧,我得赶紧走了。”
  江玉成关掉手机,向飞机场走去。此刻江玉成的心绪舒服了一些。她来过电话,说明她还惦记着我。江玉成穿过飞机跑道,不由得兴奋地望了望蓝天白云。心想,天气不错,是的,他的心情也应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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