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关系>第六章、与女人周旋(3-4)

第六章、与女人周旋(3-4)

作品名称:关系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09-24 19:54:38      字数:9955

  3、郁郁寡欢
  
  早点也没顾得吃,江玉成在去办公室的路上仍然显得郁郁寡欢,心想,原打算同女儿谈一次。没想到她一大早就溜走了。他摇摇头,自己嘟哝着,半路上他又改变了主意,他得去看看魏朋夫妇。
  来到宾馆,魏朋与洪丽云正在收拾,他们准备走。魏朋伸出手握住江玉成的手。他的握别是温暖的,友好的。真诚的。魏朋看着江玉成的眼睛,真诚而坦率地说:“江玉成,我希望你的一切尽快好起来。不要被黄晓依所累。”
  江玉成显得很有信心,可内心却是一片茫然,他鼓励自己:“会好起来的,一切会好起来的。只要我们坚持下去,请相信我?我不会由此而倒下。”
  这事儿也怪丽云,不应该给你们介绍。
  我又怎么了?你不能怪人家,你是有责任的。我以为你大哥说了,她能帮你,可你们好上了。我现在声明,以后我可不管了,我别落下好心办坏事的主儿。
  嫂夫人,我不会怪你的,黄晓依和我们的交往很正常,你们不要多想。魏朋大哥也是成心帮我。我怎么能怪你们呀?但是,我真的对她不太了解,她好像不应该是你们的朋友?
  江玉成,你到底想说什么?洪丽云说。
  这你还不明白?我们当初就莽撞了,黄晓依可是刘元新的侄女,关键时刻她怎么会背叛她叔叔呢?江玉成说。
  作为朋友,能帮则帮,不能帮我就算了,什么背叛不背叛的,这话一到了你嘴里,我就能闻到小政客的那种虚伪气息。当然,处于关键时刻,她会权衡利弊的,在不能调和的情况下,她会牺牲你的。洪丽云说。
  江玉成,你听听,她这是什么话。不说了,赶快走,别误了车。
  我送送你们?江玉成说。
  不用了,车就在外面。魏朋说。
  你看,连顿饭也没请你们,我打算中午跟桂玉一起请你们。
  我们就不客气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江玉成笑着说。
  你可要对她好一点儿?别把她总丢在家里不管,现在她什么寄托也没有,你应该知道女人的难处。尤其你的一些事儿,她也知道一些。你好自为之吧。洪丽云说。
  我会的,你放心嫂夫人。哎呀,我是真心实意地请你们吃顿饭?江玉成表示遗憾地说。
  下次吧,下次再聚会,你可要带上你家的桂玉。洪丽云说。
  哦,我托你的事儿,一定查清楚了,反正他是刘元新哄走的人。
  噢,他哄走的?我知道了。魏朋说。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恩赐一种是流放。他肯定知道一些内幕,不然刘元新不会让他买断工龄,提前内退。
  你就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噢,还有,你不能指望黄晓依,我听朋友们说起过她,她是很善于表演的。不在乎男人的。你说你跟她,唉,也是我们大意呀,捐款不给她了吗?那就算了,最好的策略就是不跟刘家族犯扯扯。那都是一群狼呀。
  我知道了。江玉成愣了愣,然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送他们到了门外,一直望着他们走远他才匆忙离开。
  江玉成开车回到办公室时,李秘书坐在办公桌旁打字:“请你叫高良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江玉成说。
  她向江玉成办公室的门点了一下头说:“经理,他已经在里面等你了。”江玉成会意地笑了笑,他从不浪费时间。江玉成快步走进办公室。他发现高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正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见他到来才慢慢地抬起头,然后站直身子,仍然显得那么恭敬的样子。但是神色有些游移。
  江玉成就势挥了挥手让他坐下别动;他好奇地看看他。江玉成没有说话,只是坐了下来,两眼看着他。好像在审视着他的变化,想看透他的内心世界是不是有鬼?
  沉默几分钟以后,高良开始感到不自在,脖颈慢慢红了起来。江玉成仍然一声不吭。他轻轻咳了一声,企图掩饰内心的窘迫:“江玉成?我是……”
  江玉成对他笑笑:“怎么你不舒服吗?高良。”
  高良蓦地站起来,好像江玉成用烟头烧了他一下似的,他激愣一下子直起身子,同时把椅子也带倒了,神色是慌张的,可能内心是有阴谋的,他是怎么了?江玉成一开始就感觉到了他的异常举止。
  江玉成仍然满面堆笑地站了起来,十分友好地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对这儿感兴趣?”
  高良的脸刷地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的手脚不知往那儿放了,他还没来得及反驳。江玉成又压低了声音说:“要不我们早就可以有所行动,好让你也得到一把交椅,你说对不对?”江玉成绕过办公桌坐了下来。他没说话,脸上的红晕很快褪去了。江玉成看见他渐渐恢复了自制。
  你不理解我,江玉成,我只是想帮帮忙。他忐忑不安地说。
  帮谁?帮你自己?江玉成吼道。自从我认识你以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他还是第一次对高良发这么大火。
  在这里,至少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他也冲着江玉成吼,“你把整个企业连同你自己推向了深渊,你什么也不考虑,只想着你自己。你刚愎自用。”
  此刻江玉成感到舒坦了一些。他们现在都比较坦诚。江玉成从来就不喜欢那种表面握手,背后踢脚的小人。尤其高良,他是不是假斯文呢?在工作上,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总喜欢争执,然后又善意地找到一个恰当的解决方案。这就挺好。如果一个人总是阳奉阴违,小肚鸡肠,那么无论如何你是不能与他交往的。一个嫉妒心挺强的人,自己没什么本事,还自以为是。这样的人表面忠诚老实,骨子里却十分狡诈阴毒,善于搞阴谋诡计,中伤有才干的人以显示他的能力如何,利用上司压制有能力的同事,惟恐影响到他的声誉。江玉成在水城就接触过这样的人,只要同事超过他,实际上也是比他优秀,具有业务和组织能力,他呢业务不行,组织能力也没有,利用小恩小惠请客送礼弄个地方占着,整天价陷入吃喝之中,互相吹捧,贼喊捉贼,见了女人还想标榜自己如何有工作能力,以此来赢得女人的芳心。其实他的性格就在给他自己制造悲剧。他不是夹着尾巴规规矩矩做人,却是以其假象掩盖着他内心的空虚与无能。江玉成审慎高良,他现在对他很不满意。他好像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吧?那么多客户的离去,与他有直接关系,虽然江玉成没有十分把握,但凭感觉于他有牵连。他点上一支烟,觉得应该开门见山地谈一谈。
  见鬼,你昨天一天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江玉成板着面孔问他。
  我想让你摆脱他,我去了他的办公室,我们在那儿谈成了一大笔生意。高良解释道。
  一大笔生意,什么生意?我们所有的客户全被他赶跑了,剩下的大概今天也会赶跑的。江玉成生气地说。
  高良冷冰冰地点点头:“我知道。他告诉我说他在你不愿接待他的那一天就下决心要搞垮我们了。我想求得他的原谅,不要与我们竞争什么。何必与我们过不去呢?”
  江玉成站起来,他的脸憋得通红,但他还理智地克制着自己:“是谁把那些顾客名单交给他的,使他如此神速地下手了?你认为用这种方法可以帮助我吗?啊高良?”
  高良的脸刷地红了,红的就像一块猪肝:“他想要的是一些参考资料。”
  江玉成笑了笑笑:“这话听起来就不可信,你信吗?高良?”江玉成绕过办公桌侧脸看着他,“你大概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套话吧?你自己说说?你怎么向我解释?真没想到,你也在做帮凶,被后捅我一刀。”
  高良抬起头盯着江玉成,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冷静又镇定:“你相信什么,我完全无所谓。我要对这儿干活的员工们负责。我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都失了业,拿不到钱他们就要挨饿,他们的孩子还要上学,老人还要治病,你让他们怎么办呀?你得富有同情心吧?你,你不能只顾自己而不顾别人的感受吧?这可是你挂在嘴上的一句口头禅?”
  江玉成嘲笑道:“富有同情心,连你也同情起他来了。你这是为什么?我不说你心里也清楚?其实,你怎么做那是你的选择,但是不要伤害本公司的利益。”
  高良着着江玉成,两眼流露出难以抑制的野心。江玉成清楚,他认为我已经完了,他早就在暗地里做了两手准备,这种人在势利的社会中比比皆是。不折不扣的小人一个。
  如果你让步的话,我愿意达成和解。他让我告诉你,他想做我们的朋友。他试探地说。
  并且保留股东,正如你在电话中所说的,江玉成问,并装出感兴趣的样子。
  为了这个建筑公司,他可以向你提供一笔可观的奖赏,你必须去见他,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他摇摇头。
  什么叫一笔可观的奖赏呢?你就直来直去地说吧,跟我说话别绕弯子,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江玉成说。
  高良犹豫了一会儿说:“有几万元吧。”
  江玉成讥讽地说:“一定是笔大买卖了。我们公司年创收多少万元?你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慷慨起来了?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这么干,你的良心能安宁吗?”
  高良认真地说:“我向来慷慨,有一点儿你应该搞清楚,江玉成老板,你在这儿已经完了。现在的订单合同连付租金都不够,别说其他的了。”他固执地说,好像满有信心。
  江玉成笑了笑笑,他笑出了眼泪,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得不错。但是,我告诉你,对我来讲无关紧要。如果我江玉成被逼得非得倒闭的话,我不在乎。但是如果要我把自己花了这么多心血和艰苦奋斗争取来的成果拱手让给他人,那我成了什么,那是一个十足的乌龟王八蛋。”
  高良一惊,他看见江玉成真的愤怒了,他只好缄默不语了。
  江玉成猛地一拍桌子,然后哑着嗓音问道:“高良,刘元新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敢说出来吗?如果你还念旧情你应该告诉我?你怎么成了这样的人呢?你让我说什么?”
  高良看了他一眼,还是沉默无语。
  江玉成盯了他一会儿,高良也抬起脸来:“高良。”江玉成轻声说。高良满怀期望地向江玉成欠过身来,两眼露出一丝微弱的喜悦。“我几乎想把这笔钱拿下来把这个公司转让给你,但我对在这儿干活的人得负责任。你看看,这儿的一点一滴全是我拼死拼活创建起来的,他们的工作是我给他们的。对我来讲,把钱接收下来去干其他事,这是太简单不过的事了,你容我再考虑考虑吧。”江玉成慢腾腾地说。
  高良一时欣喜若狂地说:“当然可以,我恨不得一口咬住这到嘴的诱饵,你想干什么就于什么去,岂不快活?”
  江玉成微微一笑说:“我要让他相信他是在推着我走上他给我指的路。你真的相信吗,高良?江玉成问道,好像有什么疑虑似的。
  高良说:“这下他上钩了,并竭力咬住不放。江玉成老板,在这方面你是最出色的一个,为了赢得你,几乎没有一个企业的头头不准备做出巨大的让步甚至是重大牺牲。你事业上的成功为你自己证明了这一点,看看你在这里白手起家所创造的一切,谁都佩服你的。”
  江玉成走过去拍拍高良的肩:“你已经说服了我,高良。”
  高良也站起身子,此时此刻在他的双目中流露出成功的喜悦:“我早就料到了,同你是可以谈得通的,江玉成老板,”他笑了,并用双手握住江玉成的一只手:“我告诉过刘元新行长,你是通情理而讲义气的血性男人。他也知道你的为人。”
  江玉成显出十分惊讶的表情看着他:“我相信你是误解我了吧,对不,高良?”
  高良听了他的话,握住江玉成的手立刻就松开了,顿时沉下脸去。
  江玉成斜了他一眼说:“如果我真的这么优秀的话,那么我还是留在我现在所在的公司最好,我们将会渡过难关。我肩负的责任太大了,所以我不会像一个叛徒那样背叛他们。”
  高良吞吞吐吐地说:“可是,江玉成老板……
  江玉成打断了他的话,冷冰冰地说:“就是我的一条狗我也不会轻易交给你或刘元新,更何况是人。”说完,江玉成按了下电钮,对讲机中响起了李秘书的声音:“什么事儿?”“你把全体员工,包括服务员立即叫到我的办公室来。”李秘书说知道了,江玉成等她说完,关上了对讲机。
  江玉成又转向高良。他的双腿像灌铅似地沉重,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江玉成瞅了他一眼,笑着说:“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我这儿没你什么事了。”
  高良想说什么,但转而又改变了主意,他径直走向门边;他打开门时,江玉成看到他的大部分员工们已挤满了李秘书的房间等着。江玉成忽然有了主意,叫道:“高良,你稍等片刻,你还有什么没有交待的?”他转过身来,扶着敞开的门。江玉成放开嗓门,以便让大家都能听到,他故意充满嘲笑地说,“请你告诉我的秘书,以后欢迎你来做客。有你的电话是转给你还是通知刘元新那个魔鬼呢?”江玉成大笑着。高良铁青着一脸灰色,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就像个贼一样匆忙逃走了。
  
  4、一种承诺
  
  这是一次令人愉快的聚会。江玉成根据最近发生的事儿给员工们做了一个简短的报告,从与刘元新的第一次会谈到他们近日来不久关于高良的表现,所面临的竞争与压力。江玉成的主张是只能坚持下去,坚持下去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你们支持我,我不怕任何人的打击报复。我们不应该失败,因为有你们的真正支持,我们大家的精诚团结协作,我们会成功的。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拿下这次中标的大工程。我们已经建立了良好的信誉,再创辉煌指日可待。朋友们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我们会成功的,尤其是在大家听了江玉成说的最后几句话之后。他们答应积极合作,并竭尽全力迎接挑战。有几个人甚至声明同意暂且缩减工资,甚至集资入股,直到我们成功为止。江玉成摇摇手表示赞成,但他心理明白,将来很有可能要采取这个办法。江玉成激动的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他们离开了。
  江玉成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当最后一批人一个一个地离开他的办公室,他有点儿强作笑颜,直到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以后,这时江玉成的面部肌肉都笑得疼痛了。
  真的了不起,江玉成许下很多愿,但他什么也没说。他有点儿垂头丧气地凝视着他的办公桌。电话机出奇地安静。一般来讲,往日这个时候,电话铃像暴风雨一般响个不停,干扰的他心烦意乱。此时此刻他的心烦意乱与昨日的情境是多么的不同呀。就像一个渴望成功的人,在没出名之前渴望出名,当然出名就意味着成功,可是拥有成功之后,他又特别烦恼,决不会像没成功之前那么安静,以前是门庭若市,今日却是门可网雀。人们哪,永远逃脱不了功利性的诱惑呀。没有人大公无私地帮助你,关怀你,你也不能乞求帮助,你只能忍辱负重一直奋争。你奋争了没有得到,那只能怪命运对你的捉弄。
  江玉成不禁暗自发笑,商场如战场一点儿也不假呀。开始还不以为然,问题出现了,他才懂得商场的残酷性。有句老话:假如再也没有人给你打电话了,说明你一点儿利用价值也没有了。他现在正是这种心情。这时,对讲机响了,江玉成无精打采地拨通了开关,“什么事儿?”
  李秘书说:“黄晓依女士来了,她让我问一下,你有没有时间看一下有关她的残疾人自救会的计划?”李秘书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兴奋,甚至还有嫉妒,江玉成敏感地意识到了。
  江玉成一时语塞,他沉思了片刻:“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秘书说:“我的天哪,真有意思,你问我?你与她的事儿,当然你自己做决定了。”
  江玉成说:“她一定又是鼓动我们捐款的,要不请她进来吧?”说完,他就关上了开关。
  这时门被黄晓依推开了,江玉成腾地站起身子,他竭尽全力抑制着那种渴望相见而又疯狂的激情,为了掩饰他的窘态他搓着双手。黄晓依站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她的眼睛满是优伤,已经没有往日的多情微笑。她慢慢走近江玉成的办公桌前。江玉成没有开口,而是心态复杂的没办法说什么。她身上有着某种东西让他感到她的突然到来是一种呼唤,感觉这个女人存在于江玉成周身的每一个神经细胞之中。她格外专注地盯着他的脸:“你看起来很疲倦,怎么啦,我的江玉成?”她笑容可掬而又温和地问道。
  江玉成没有回答她,只是用眼睛贪婪地望着她,恨不能立刻拥抱她,吻她,与她上床狂欢,但是,他一动不动,没有的,有的只是一种心疼的想象。
  黄晓依反问道:“你不愿问我一声好吗?江玉成先生?你怪我离开你没跟你打招呼了?小心眼儿的大男人呀,你让我怎么说呢。我们在一起和不在一起感觉是一样的,我们都有自己的事业。”
  不一样,我见不到你就心烦意乱。当然,心情也不愉快。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那你说怎么办呢?
  江玉成这才站起来:“黄晓依。”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一触到她的手指,他就产生整个占有她的情绪。然后将她拉到身边。她摇摇头,将手抽了回去:“不,江玉成,”她含情脉脉地说:“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
  我真的爱你,一切还没结束,仅仅是个开始。江玉成信誓旦旦地说。
  我犯了个错误,江玉成,请不要再强求我了,我只想做你的朋友。她无力地解释道。
  你不爱我了吗?江玉成问。
  怎么说呢?让我走吧,江玉成,我求求你了?你的支持我永远感激。这样下去我怕叔叔翻了脸,那样会是什么结果。她乞求道。
  江玉成还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诉说着无数的情意,流露出不尽的痛苦。可是,今天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女人也像变幻莫测的商场吗?像六月天吗?像天边忽远忽近的云吗?抑或是一个热梦吗?
  江玉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回到椅子边坐了下来。他的手指颤抖着拿出一支烟在办公桌上敲了敲,打着火点上,透过缭绕的烟雾打量着她:“你为什么要回来,黄晓依?你是为了折磨我才这么做的吧?”
  江玉成的话似乎给了她重重地一击。他见她在他眼前畏缩下来。她的声音压抑,很不自然:“全是我的罪过,如果没有我的话,你现在也不会同我叔叔争执了?你们本来都是挺优秀的男人。”她惊恐地说。
  优秀的男人?
  不优秀,那就是魔鬼。
  这与你毫无关系,他一点不知道我认识你。他立即回答说。
  是吗?你真天真。我看过他那份关于你的报告,这也是你那天晚上不愿去他家的原因。你觉得,如果我同你一起去了,他就会知道一切的。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她说。
  我仅仅是在保护我自己,在这一点上,我很自私。再说,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对我会更加糟糕。你明白吗?
  哦。她愣了愣没说什么。
  你怎么会看到那份报告呢?江玉成想了想,会不会是向楠说出去的,她知道这个名字,完全有可能将两者连在一起。但是他没有想到她与刘元新的另一层关系,这才是致命的。
  是我叔叔跟我说的,你跟他说话时的态度那么傲慢。他受不了你的做法,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你不应该那么鄙视他,看在我的面上。黄晓依说。
  老天爷不让我领他刘元新的情,假如他真怀有好意的话,那我肯定也就完了。你知道吗?他的所作所为几乎把我打垮了。江玉成有点儿挖苦地说道。
  我叔叔相信,你要是跟着他干,一定前途无量。你们也会创造更加辉煌的未来。她坚持说。
  我的远大前程不偏不倚就在这儿。你那亲爱的叔叔也太关心我了,结果会弄得我一无所有。江玉成讥讽地说。
  你自己也有责任。黄晓依说。
  江玉成捏掉了已经烧到他的手指尖的烟头,他说:“他确实乐于助人,只要你不妨碍他,只要顺从他什么都会顺利,不顺从他,不管你干的是不是什么正经不正经的事儿,他才不管呢?他这个人就是因为有后台才刚愎自用的,也给人惟我独尊的傲慢。宁可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他。”
  我可以同他谈谈,请你相信我?她恳切地说。
  多谢了。我看不必了。没有用的。反正已经太迟了,他已经赶走了我最好的客户。你的叔叔不会为我浪费时间的。江玉成笑着说,
  江玉成,我很难过。你为什么这样?她低声说。
  江玉成站起来:“我并不难过,更不为我自己感到难过。在这个世界上,你想得到一切就得付出代价。不付出代价是什么也得不到的。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的,始终在平衡之中。比如上帝,比如冥冥之中的主宰。”
  你就认了吧?黄晓依站起身,她声音中带着冰冷和鄙视。
  你什么意思?我认了?哦,我知道该怎么做。江玉成惊讶地叫出声来。
  我叔叔会失望的,我有这样的印象,他在期待着伟大的创举。你呢是一个得利的助手,很有创造性,你却那么固执任性。你呀固执的可以,任性的要死。她目光冷淡地说。
  我凭什么与他合作?他想利用我的智慧吗?他利用不正当的手段掐断了我的客户,就等于夺走了我的财路。他一直步步紧逼我。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江玉成冷冷地说。
  凭我的能力,看能不能帮你?她说。
  谢谢了。江玉成回答得十分简单。
  我真的很想帮助你,江玉成。难道我什么也不能做了吗?黄晓依焦急地说。
  江玉成呆呆地望着黄晓依,沉默了一会儿,他又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黄晓依,现在这个时候到底还有哪个人能够为我做些什么。干这种行当,有一个不成文的法规,而我却违背了它。客户总是对的,不管你个人感觉如何。现在他们谁也不来找我了,因为害怕自己会和江玉成遭到同样的下场。我们的工程面临着解除合同的危险,我必须出击,不惜一切代价。”
  建筑联合体其他成员怎么样?他们当中有几个人我认识的。他们对你的计划感兴趣吗?
  依我看你叔叔早就照顾过他们了,他可能对我实行了全面包围。江玉成苦笑着说。
  你没试怎么能知道?我非常了解他们。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讨厌我叔叔。只是没法他。她说。
  这倒是个好消息。谁最不喜欢他?江玉成问的同时,他立刻抄起了电话。
  这就对了,你不能失去太多的时间了。她笑着说,两眼放射出期望的光芒。
  江玉成也笑了起来,她做一切都是为了他,甚至她的思想也同江玉成相吻合。她掏出香烟。江玉成走到她的身旁,急忙给她点上火。她抬头看了看他。蓝色的烟雾朝她的双眸中投进无数旋转的阴影。他低下头咧嘴朝她笑了笑:“假如我不爱你的话,我也许会让你跟我合伙做点什么,也许我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也许就能超过你叔叔,我一直这样想,我们合作那才是最完美的。”
  我不那么认为,我认为你应该很好地跟我叔叔合作。江玉成,如果你一意孤行,吃亏的是你。
  是的,我想过,但是我一见到他就反感他了。
  为什么?黄晓依侧脸问道。
  不为什么?只是感觉。他从骨子里往外流浓。坏的不能用手摸。
  你呢?你也好不了那儿去?
  我不好你为什么做我的情人?
  我是可怜你,你并没有真正爱我,你一开始只是觉得玩玩而已。
  你这样理解我?那我无话可说。江玉成原形毕露了。他一直在想如何利用她搞定刘元新。
  如果你觉得我值得你爱,你会顾及我。可是我不明白,你们男人怎么就不能配合在一起呢?我真担心啊。一边是我爱着的人,一边是我的叔叔。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两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打倒。
  我赞成你的想法。黄晓依,原谅我实话实说,我不想骗你。
  这么说我可以欺骗你了?如果是你可别怪我?黄晓依说。
  随你的便,你说你能骗我什么?我不值得你骗,除非你不爱我了。
  你还是小心为好,我真的有可能抓住你不放手的,到时你就再也没法摆脱我了。你要想明白?千万别做令自己后悔的事儿,一旦做了,你的年纪是不允许你弥补的?知道吗?黄晓依微笑着警告江玉成说。
  这主意不坏,想逃跑的可不是我呀,黄晓依。江玉成调侃地说。
  我们就不能做朋友吗?江玉成?说着,笑意从她的唇边消失了,她久久地注视着他。在江玉成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她变得越发不自在,她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盯着地板,一时不敢说话了,她心里很矛盾,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的,面对两个男人,她对两个男人都不想伤害,但是,她必须伤害其中的一个才能完全她的任务。
  黄晓依,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你一定在想什么?
  好吧,我告诉你,我们应该成为朋友。
  做朋友?你脑子真奇怪,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江玉成瞅着她说。
  做朋友不行吗?江玉成。黄晓依又小声重复了一遍。
  我想,也许我们能够成为朋友,当爱情成为过去的时候。我可告诉你,不是现在,现在我的全部精力是对付刘元新,你的叔叔,水城最大的贪官污吏。也许我这样说你觉得我太无情,其实是他先对不起我的。江玉成冷冷地说。
  哦,人应该善良,不应该怀恨在心,只要你不放下恨,你肯定为此要付出代价的。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黄晓依抬头看了看江玉成,她的双目骤然闪耀着痛苦的神色,这使江玉成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他刚要伸出手替她拂去这一丝痛苦,转而又将手放了下来。他知道他不应该说些她不高兴的话刺激她。
  电话铃响了,江玉成走到办公桌后,拿起话筒,眼睛仍然望着黄晓依。他听见李秘书告诉他说刘元新吃午饭去了,江玉成要她一会儿再打电话联系,然后放下话筒。
  他去用午餐了。江玉成说。
  哦。她应了一声,然后又盯着地板。
  黄晓依?江玉成厉声叫道。
  什么事儿?她问,依然低垂着目光;声调还是那样低沉。
  可是爱情还没有过去,黄晓依。江玉成说。她抬起头看着他,他知道她在他面前是无法收藏起那份真情实意的。
  痛苦从她的眸子中消失了,她终于笑着投入他的怀抱。不,是江玉成强行抱住她的,她只能配合,她说:“最后一次了,我不想让人们在背后说三道四。我太累了。我要真正做一回,我不能让你小瞧了,我不是那种只能攀附男人只能做情人而不能做能人的女人。”
  怎么了,说变就变了。女人就像梦。
  是啊,是梦就有醒来的时候。
  醒来的时候?什么意思?
  你也应该好好想想自己了,你说,你对得起谁了?黄晓依说。
  我一定要对的起你。说着,江玉成一把抓住了黄晓依,但她想拒绝已无力拒绝了。她经不住男人温厚的大手的抚摸,那粗壮的手传感一股热流。两个人又一次没命般地亲吻起来。
  这就是婚外情,这就是偷情,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一旦让江玉成说出离婚那是他跟黄晓依没做爱以前,那么做了爱,他再也没心情说关于离婚的事儿。黄晓依心中十分清楚,他们之间所滋生的一种强动力。男人永远对女人说,你很可爱。你是我的;女人永远对男人说,我是你的,你爱我吗?
  江玉成的心理矛盾极了,他渴望她的帮助又在口头上拒绝,他不想失去她,又怕她坏了他的大事。他一直没对她说的话真正细细地考虑,他以为她还能骗他吗?他们都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暴露给了对方,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江玉成你可以全抛一片真心,那么黄晓依未必是全心全意。任何事情不可能那么光明磊落,不带个人感情色彩。
  江玉成的情欲是超常的,他让黄晓依偿到了性生活的欢乐,感觉到了男人的威猛,但是,她不那么完全彻底地投入,她还有自己的目的,她会比男人更有头脑,更有心计,因为她集中了刘元新与江玉成的智慧,用来对付他们是绰绰有余的,人们往往忽视了一个漂亮女人的一个微笑的眼神。女人可以牺牲自己的青春而投身一种承诺。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