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艰难的处境(3-4)
作品名称:关系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09-24 15:30:57 字数:9606
3、进退维谷
江玉成望着愤怒离去的父亲心里空落落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走到家门口有一种丢了钥匙的感觉,不是找不到家门口,而是他没法向老婆说清楚,他怎么解释他的突然归来呢。他心意徘徊地走进了家。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呀?桂玉感到很意外。
我还得走,只是回家来开车的。
都半夜了还要走?什么事儿不会明天再办?桂玉瞒怨地说。
我与刘行长谈判,我请他吃宵夜。江玉成心虚地说。
哦,你随便吧,我睡觉去了,要知道这样你也应该打个电话告诉我。要不是你打电话来说明天回来,我不会给父亲打电话通知他的。我是等女儿,不等她我早就睡了。桂玉一脸疲倦地说。
女儿不在家?江玉成担心地问。
啊,她忙于复习功课,呆在同学家里,说是有一个同学的亲戚是从美国归来的博士正在辅导她们呢。
你可要看好她呀,这时,江玉成的手机响了,“哦,我到家了。晚安?晚安。什么?不是说好了吗?你别着急,我马上到。”
谁的电话?桂玉问道。
哦,是一个朋友。
不是刘行长吧?
哦,我有点渴了,来杯咖啡。
江玉成下了楼,他来到厨房里沏了一杯咖啡,直到喝下那杯咖啡他的心才稳住。他又欺骗了桂玉,他怀疑她感觉到了什么,虽然她没有再追究下去,但她的情绪是充满了幽怨的。他没敢看她的脸色就匆忙下了楼,他想起刚才跟父亲说他是请黄晓依帮忙的,可是父亲那奇怪的怀疑的目光直洞穿他的内心。他知道父亲可是不容易被欺骗的。但是,当他跟桂玉也曾谈到刘元新的情况时,她很能理解他的难处。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特别想见到黄晓依,他想跟她在一起,也许不仅仅是为了做爱。
江玉成看了看表,已是凌晨1点多了,他锁上门,走进车库把轿车开了出来,刚上马路就发现一家杂货店门前还亮着灯,有一个女孩子正在那儿喝饮料,走近一看是女儿小燕。他停下车,立刻走了过去。
小燕,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
商店不是没关门吗?是不是老爸?女儿有点浑身打晃地说。
你喝酒了?江玉成拉了女儿一把。他感到格外惊惶失措。
喝酒犯法吗?小燕不以为然地说。
快上车,我们回家。
不,我自己能回去。小燕堵气地甩开了他,一个人摇晃着走了,而且把饮料瓶子扔出了老远。她的行为让江玉成感到莫名其妙。
江玉成一直跟着她回到了家,直到女儿上了楼,她的卧室里亮起灯光他才离去。他放心了,长呼一口气。但他觉得女儿的举动超乎异常,她从来不饮酒的,为什么她喝醉了似的?哦,明天一定好好跟她谈谈,是不是学习压力大?产生了厌学情绪?还是与老师之间产生了矛盾?但是,他一向天真烂漫的女儿,今天的眼神那么仇视他,仿佛有好多话要说,可她什么也没说。她一定对他产生了误会了吧?他反复思考了很久,并没有想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江玉成又回到轿车前,他开着车来到了黄晓依住的宾馆,门已经锁上了,他只好给她打手机找她,但是她的手机也关了。江玉成心情很烦躁,他在门前徘徊着,走来走去的,他无法进入宾馆。他把车子停在了一边,坐在车里抽烟,他苦笑着,黄晓依究竟什么地方如此吸引你呀?你半夜三更的还在寻找她,寻找她为了一次次荡漾而刺激的做爱吗?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却从她身上追寻着年轻时代的感觉?她真的能够说服她叔叔刘元新吗?不管怎样,为了达到目的不应该计较什么手段了。她接受你的爱说明她就会为你做事。他是这样理解的。
江玉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跳下车把半截香烟扔了,他打算跳墙过去,他一定要见到她,不仅仅是因为情绪的波动与情欲的驱使,而且更多的是功利性的诱惑。这才是最主要的。
当他钻进宾馆登上十六楼,轻轻叫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几乎赤身裸体的男人。
你找谁?男人瞪着眼,恨不能一口把他吞掉。
对不起,我找一个女的。江玉成怯懦地说。
是不是她?说着男人一把抓住,把他拉进了房间,指着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女人问道。
别,别这样,你看我的照片。说着,他掏出了黄晓依的照片给那个粗鲁的男人看。
噢,她呀,退房了。我们等到11点多才住进来的。她临走告诉我们的,她接了个电话就退房了,她说明天有人来找她烦我们说一下,没想到你半夜了就憋不住火了?你爱她就不应该离开她。
噢,江玉成狼狈地退了出来,他惊魂未定地跳过院墙,匆忙打开车门,让他大吃一惊,有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子坐在那儿,浓密的秀发遮住了半个脸:“你是,噢,向楠!”
干嘛去了?向楠说。
我的天哪。当他看清是向楠时,江玉成张着大嘴瞠目结舌了,几乎立马瘫在了驾驶座上。他不敢相信,良久,他才缓过劲儿来。她为什么监视我们呢?他在心里问自己。
怎么了,至于那么痴情吗?
你吓死我了。江玉成说。
害什么怕?作贼去了?向楠笑着问道。
不,不是的。我去找她。哦,你怎么会在这儿?江玉成说。
我知道你没找到?她走了,我都看见了。向楠说。
她走了,我不知道今夜该怎么度过?
开车吧,去我那儿好吗?我有话跟你说,要不你向我倾诉?向楠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江玉成。
江玉成盯着她瞅了半天,他好像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心想,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是,她笑眯眯地就在他的右侧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希望他不要犹豫。他长呼一口大气,镇静了一下怦怦直跳的心,他笑了。他伸过手用力地攥了攥她的手,良久,他用力抖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眼泪却默默地滚落下来。
你怎么啦,江玉成?她的声音像夜色一样温柔。
没什么,也许太紧张了。江玉成笑了笑,充满感激地望着她。
我来了,你好像不大高兴?你的车钥匙还给你。向楠说。
我送给你的就不要了。江玉成真诚地说。
一定奇怪我的突然出现吧?一定会问我怎么半夜三更地来到你的车上?对不对?
是的,那请你告诉我好吗?为什么?
我睡不着,总有半夜出来溜达的习惯,我很需要一个人的安慰,也很孤独。我从车站出来看见你跟黄晓依在一起,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跟踪我们了?江玉成不高兴地拦住了她的话。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就在对面那家咖啡屋里,一直呆到现在,刘行长12点走的,他让我回家我没理他,我觉得要不是发现你的车,也许我会坐到天亮的。向楠忧郁地说。
为什么有这种心情?江玉成问道。
不知道。向楠回答的挺干脆。
不知道?江玉成惊奇瞅了她一眼。
真的不知道。向楠不以为然地说。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你去哪里,我送你?
想送我回家。哦,你要不高兴?
不,我很高兴。
好吧,真的,我见到你了心情好多了,我真是太幸福了。说着她靠近他抱住他的头吻了一下。
江玉成把轿车在一处华兴别墅区域的楼前停下,向楠示意他朝前开,然后跳下来又让他锁好车,在她的纠缠下他无法拒绝她了。就是一个陷阱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跳了。
对于女孩子的所作所为,江玉成觉得这不真实,他好像坐在她的床上时还在怀疑她的行为、她的微笑、她的这种超常的行为。面对她那得体的话语、自然的心态、多情的诱导、激动的声音、任性的脾气、娇羞的暗示、到位的抚摸,以及急促的呼唤。他仰面躺在了床上,伸展着四肢,然后跳起来又伸开了懒筋,打着哈欠,显得无情无绪,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她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呢?是刘元新的一个色情侦探吧?传说刘元新当年能够搬倒他的前任就是利用色相做了一个圈套,他才如鱼得水的。莫非她受刘元新之命,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困了你就睡。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放心,我不会谋害你。向楠不以为然地说。
哦,我不困,你在哪儿睡?江玉成问她。
一张床招不开我们俩?你休息,我去洗个澡。
江玉成觉得她这么说,就像一个很有经验的成熟女人那么自然、大方,而不去顾及他的想法。她还是一个未婚的女子呀,她就如此放荡,虽然江玉成一度幻想与期待过,但是,当她勇敢地出现,他又因心里的担心而畏缩了。色是杀人的钢刀,杀人不流血的魔棒。
江玉成无言以对,他去了一趟洗手间,等他方便回来,发现向楠已经脱了个一丝不挂,哦不,她只有三点式摆在他面前。她见他走近了她,立马弹起来,江玉成无情绪地抱住她,她就像一块雪白的冻肉挂在了他的胸前。吻了一会儿,向楠推开江玉成。
江玉成躺在床上,他的困倦、他的疲惫却一扫而光,他不但没有累的感觉反而兴奋起来。浑身传导一阵骚热,年轻人似的产生了强烈地情欲般的冲动。他扒光衣服悄悄地去冲凉。但是,他发现淋浴下飘荡着薄薄地一层水雾,向楠整个人朦朦胧胧的挺神秘,他定了定眼神,一道白光袭来,那是向楠雪白的身体反射出来的光芒,她打开了排气扇,水雾在片刻之间抽光了,明亮的灯光、更明亮的挂镜映照着她那富有弹性的躯体,两个隆起的乳房坚挺灶镶嵌在胸廓上。可是,黄晓依微笑的那么迷人,他意识到这是不是一个陷阱。他才打消了这种卑鄙的想法。他怯生地拒绝了。
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呀?向楠两眼放光地盯着他问道。
江玉成马消失了精神,他自言自语地:多美的人儿呀,我一身如碳似的漆黑,不能玷污了她呀?她应该有个更风流更富有朝气的小伙子爱着,我,我不能毁了她,她就像一件珍贵的玉雕,洁白无瑕。她几乎和我女儿一样大,我太没有良知了吧。江玉成出了一身汗,只听她喊他,他像贼一样逃走了。
向楠披着浴巾走出来,发现江玉成穿好了衣服:“怎么你想走?我哪儿做的不妥了?我让你不高兴了?你真的不想做了?”
不是的。我做不到,我不能的。求你饶了我吧?江玉成几乎是乞求她了。
说什么呀?你就在床上睡,我不会要求你,我知道你没情绪。你别把我跟刘行长联系起来想,我绝对不是他派来的人监视你的。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时间会帮助你调整好心态。你并没有伤害我,要说伤害,我需要你的伤害。我不怕任何人,你懂我的心思吗?
不,你是美丽的女孩子,就像一块宝玉,应该珍惜她,供大家欣赏。
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大家都来珍惜那块宝玉,不去打碎她,不重新塑造她,那她还有什么价值?那么宝玉就不能再生,岂不是宝玉的悲哀?
没想到向楠竟然有一副灵牙利齿,让他无话可说。他必须以一个男人的形象面对一个激情荡漾的青春少女。
无奈,他在向楠的催促下躺在了床上,等她把灯光熄灭了也顺着他躺下了,她扒掉上了三点式,身上只搭了一条毛巾,两个人对视着,她伸过一只手,手还没触摸到他的肤肌就感觉一股热气徐徐扑来,随后她用发烫的身体靠近他磨擦他,她不动声色,只是羔羊似的呻吟。“向楠是我,你怎么了?”江玉成呼唤着,终于他坚持不住了,翻身把她凶狠地压在了他笨重的身子下,但后来当他听见她那么激烈、汹涌的呼唤时,那绷紧的肌肉也就松弛下来,她那暖热的体温流进江玉成的体内。他闭上了双眼,嘴里汹涌地流着涎水,很久很久,就像牛似的拉着沉重地犁铧,拼命地往前挣扎着。他口干舌燥之时,他觉得她跟黄晓依一样向他羞涩地微笑,他一头扎进湍急的浪潮中不知所云了。
夜色怎么这么静啊。他们似乎睡了一小觉,东方刚擦亮。城市的嘈杂声把他们从甜美的梦中惊醒了。
刘元新对待你比我好吧?
什么意思?她像被蜂蜇了似的一跃而起,支着身子盯着他。
我是说他一定也在倾心你的美貌?贪婪你的姿色?想尽千方百计占有你。
他像个真正的父亲,不瞒你说,我们跟他睡过一个房间,他怎么也不肯,他说我是你的父亲,你不要这样做,我要求你守身如玉,将来嫁个好丈夫好好过日子。不管我怎么求他,他就是不肯,我想……
你想怎么样?江玉成问道。
我想报答他的抚养之恩。那天我哭了,他一直陪着我,等天亮了我发现他坐在我的床前,一直慈祥地望着我一动不动,他抚摸着我的头发,他在默默地垂泪。嘴里还不断地呼唤着,你真是我的好女儿呀。
他在折磨你?还是他真的是你父亲?
我感觉像又不像。后来,我才知道,他真的是在保护我,他对我的爱就像一个名副其实的父亲。我对他即敬重又有点恐惧,光怕那儿做错了让他伤心。他曾经跟我说过,孩子,你从小吃过很多苦,有了我这个父亲,我不会再让你吃任何一点儿苦了,只要你说要什么,我能够做到的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你是我惟一的女儿。
没错,他一定说的是真心话。
那么他?哦,我?
做个检验啊。
你帮助我?向楠说。
我会的。说完,他就沉默了,然后他又在沉默中后悔了,做个4N1需要很多费用的吧?
想什么呢?
我这不是作孽吗?你这么年轻,我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做了,我有罪呀!
不,我是情愿的,我又没怪你,我早晚得嫁人,可我不想找一个同龄人,我觉得中年人更适合我。
没有别的?
没有。如果非要寻找理由,那就是我对你的抱答。那时候你就看见了,我如果被那伙流氓糟蹋了,我的命运也就改变了,真不敢想象啊!真的感谢你,不管怎么样?你碰上了,说明我们有缘。
好了,别说了,我们从此两清了,你还是尽早嫁人吧,我对你是负不起责任的。一个黄晓依就够我受得了。
除了爱你,我并没有要求你做什么,我会一直默默这样走下去。家还是家,情人还是情人,我觉得这样最好,彼此没有什么拖累。你以为呢?
那样对你更残酷了。我不同意。
我知道你跟黄晓依不错,可是,她也有比你更好的朋友!
你说刘元新?你不要乱说。他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见得有血缘关系呀!她是个养女。她母亲生他们姐妹九人,她排行老八,最后一个才是男孩。因为刘元新的大哥无儿无女就抱养了她。后来他们病死了,刘元新继续抚养她,直到她结了婚,他们都没有分开过。为了掩人耳目才把她弄到了土城银行。她丈夫死了,孩子又残疾,她就不上班了。
原来是这样?
你们在一起,她没说过吗?
没有?
你也打听她?
我怎么好意思打听?
你让我嫁人就能保证我寻找到真正的幸福吗?
哦。江玉成无话可说,他只好沉默了。
太阳悄悄在空中灿烂起来,江玉成辞别了向楠赶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耳边一直回想着向楠的话语,他要弄清楚,从种种迹象表明,刘元新在别的女孩子身上体现的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什么他对待向楠那么爱之心切,甚至可以用生命去保护她呢?那么只有一个条件,他们是真正的父女。这一切向楠并不知道吧,那么刘元新心里一定十分清楚。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让他信服,不然,向楠不会在这种肮脏的地方保持的那么纯洁吧。
江玉成计划要破译这个谜团,也许破译了这个就有了向刘元新进攻的资格,也是能够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这样不卑鄙吗?他这样问自己,又一次把自己推向了进退维谷的边缘。
4、爱与被爱
江玉成感到彻底失望了。快下班了,仍然没有黄晓依的消息,起初,他甚是气恼,后来就觉得痛心。她怎么不辞而别了呢?她用不着这样逃避我嘛?他想,她毕竟不是青春少女了。我们彼此相爱,再说爱得又是那么艰难,干吗要逃跑呢?这世上还没有可以用来躲避爱情的地方。她是不是怪我了?他想着,突然想起关于她发起的残疾人自救会需要他的帮助,他一直没有付出行动。于是他找来了李秘书,让她把十万元今天给她汇过去。
老板,就用这个账户?秘书惊奇地问。当知道是给黄晓依汇款,她就不敢说什么了。
别罗嗦了,快去吧。江玉成厉声说道。
江玉成把李秘书赶走了,他埋头工作,需要忘却一切,他想只能如此了。到中午的时候江玉成把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给惹恼了,他的脾气开始暴躁起来,看见哪个员工都不顺眼,他简直就像个魔鬼。可他自个儿心里清楚这是为什么。他甚至没有腾出时间去吃午饭。但这最无济于事的,痛苦依然不停地折磨他。江玉成再也无法忍受。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其实,他和向楠做爱时已经把她转移成黄晓依了。他不说,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毕竟还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与经验,她的确是一个把自己保存的很完整的一个处女。虽然她看了不少书,理论与实践还有距离,她知道一些形式但操作起来是很被动的。是男人逼迫女人堕落的,男人需要自己的女人守身如玉,又渴望另外的女人与他做爱疯狂地叫床,因为双重心理的压迫欲就导致脆弱的女人走向迎合男性的道路——做了妓女。并非生活不得温饱,而是这种服务意识是一种快感道德流行的偶然发展到必然的结果。
秘书回来了,她笑容可掬地:“老板,按照你的吩咐我汇走了那笔款子。悠着点呀,小心上当受骗?
什么上当受骗,你笑什么?江玉成抬起头望着她。
没笑什么?笑笑也不行吗?这钱别打了水漂!
本来就是打水漂的。没笑什么你笑什么?江玉成幽默地说。
我怎么啦?哦,这不是你平时吩咐的吗?要用自然的微笑面对所有的人,养成习惯,难道我按照公司的规定笑一笑你也反对吗?李秘书侧着脸调皮地说。
反对,你那是幸灾乐祸?期望我被人骗了?
干嘛呀江经理?黄晓依暂时不来见你就见了谁拿谁出气呀?真没劲。
你说什么?江玉成一阵惊愣。
明知故问。李秘书甩手走了。
江玉成把她叫住了,并告诉她,不要让人来打扰他。是的,他心神游移,见不到黄晓依无法安抚他那颗骚动的心,李秘书点点头就退了出去。她发现他一脸的怒火,这情绪也传染了她。
这时,等待焦虑不安的江玉成打开一瓶水城大曲,冲了满满一杯。他每每遇到无法排泄的痛苦之时,他就想喝点儿酒以解救自己。几分钟后江玉成感觉脑袋开始发胀,隐隐有点儿疼痛。他只好作罢。
这时,江玉成的专用外线红色电话响了。他在电话面前坐了好一会儿,听着电话铃响。江玉成不想接电话。桂玉是惟一用这个号码同他通话的人。此时此刻他无法同她说什么。但是电话铃响个不停。江玉成最终还是站起身,穿过房间走到办公桌前边,拿起了话筒:“喂?喂?”
是江玉成吗?原来是黄晓依。
是你?当江玉成听出那声音时,他兴奋得不知所措了:“你在哪儿?”江玉成吼道。
我叔叔家。她说。
是吗?江玉成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是她想从他身边逃走呢,但是听她说在刘元新那儿,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是这样。我在帮你!她回答得很干脆。
哦,江玉成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太阳穴的疼痛犹如一把钳子紧紧地夹着他的脑袋:“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呀?”他焦急地问她,本想责备她,可是一旦对上话,他什么勇气也没有了。
你并非属于我,江玉成。现在我意识到了,特别是昨晚跟你分手以后。我准是疯了。黄晓依的声音轻得让江玉成几乎听不见。
我父亲是那样,这你不了解他。你听我说?江玉成急忙解释着。
我太了解了,你听我说呀,我真希望自己没那么做。我真不知道我怎么鬼使神差地同你交往起来。而且越陷越深。一开始,就没我的份儿,我太轻率了。
黄晓依。江玉成只感到全身像针扎一般的疼痛突然袭来。
也许,因为我感到孤独,或许因为我很长时间没跟男人一起过性生活了,我太思念我的男人了。她这样说话,好像偷听到江玉成说话似的。
这不是真的,黄晓依,你也明白这一点,我需要你。捐款,我已经给你汇过去了。江玉成乞求地说。
谢谢,我代表所有残疾人家属向你致敬。
跟我这么客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操,江玉成有点迫不及待了。
黄晓依的声音听起来很疲乏:“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的,这也无所谓。我只知道你并非属于我。现在我们最好及早离开,免得到时陷入难以自拔的地步,痛苦万分。你说呢?对于你我都是应该做的更理智些。”
可我爱你,黄晓依,我非常的爱你。我觉得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有点儿神不守舍的那种感觉,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没能在宾馆里找到你,我已经完全失望了。对我来说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你更重要。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有了彼此间能够感受到的一切。我们永远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是爱把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江玉成嚷嚷着。他恨不能立刻把她抓在手里一样焦急万分。其实真正的用心是想听到她攻下了她的叔叔,为他办成了贷款。
没有用的,江玉成,我们不可能天长地久。我们没能力与世俗抗争。好多人都失败了,我们能够成功?
黄晓依,黄晓依!你不能离开我!江玉成的话震的电话机子都在颤抖。
我不离开你,可以后就像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一样。我们应该像正常人的交往一样。情人,最后也只能落个仇人。你明白吗?
江玉成吼道,他的内心顿时升出一股难言的苦涩:“也许你可以,但我不行。我或许可以假装自己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可是我能做到吗?我不能,相信你也不能。都到了这种程度,我们谁也不肯离开谁对不对?”
黄晓依的声音表面上听起来显得格外平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江玉成,看来也就这么回事儿,你并不优秀。真的,你只是一个有点自负的建筑工人而已。你有一股子粗野的蛮横劲儿,别的你还拥有什么?你成了一个纵欲狂!”
江玉成没有说话,他也无从回答。不管怎么说,她的话犹如一把利刃直刺他的心脏。不,浑身颤抖。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打击,一个风流寡妇对你的轻视。明明她和他在一起,她怎么瞪着两眼说谎呢!
如果他能挤出时间的话,他可能会去你的办公室找你。再说你有的些办法,为什么不试着自己去面对他呢?我觉得你呀,哦,算了,再见江玉成。
电话挂断了,只发出笃笃笃的声音。江玉成无可奈何地放下话筒,一下子瘫进沙发里,两眼盯着办公室的墙壁发呆,不,他什么都没看见,只是两眼发直,直愣愣的。他的心凉透了,不再有梦、不再有快乐、不再有狂喜,一切都结束了。良久,他捶了一下沙发,伸手拿过酒瓶子,举起来就汹涌地往嘴倒。
另一部白色电话响了。江玉成拿着酒瓶,随手抄起电话:“江玉成经理,刘行长想见你。”秘书说。
江玉成放下酒瓶,并没有丝毫醉意。这酒像是兑了水一样寡淡无味儿。他依然木然地坐着:我不能接待他,你带他去见高良吧!江玉成狠狠地说。
可是江玉成经理?她的声音似乎很惊讶。
别废话,我告诉你,请你带他去见高良,我已经说过了。江玉成大声吼叫着,然后把电话听筒一下子扔了。
疼痛之后便是疯狂。江玉成举起酒瓶朝电话砸去,又使劲儿一脚将椅子踢飞了,可他立刻瘫在了地上,他捂住脚,疼痛的钻心,血很快从鞋子里流了出来。接着他又把办公桌上的东西统统扫到地板上,耳朵差点给震聋了,他发疯一般自己跟自己狂妄地闹起来。
门慢慢打开了,江玉成急忙跳过去将它关上,守在门边。门外传来李秘书那焦虑不安的声音,江经理,你怎么啦?你不舒服吗?你为什么发疯呀?
不为什么。别在我的门口站着,马上给我离开这儿,离远一点儿,越远越好。江玉成倚在门上,大口喘着气,大声吼着。并直愣愣地盯着李秘书,她被他吓得往后退着。
我很好,你给我走开。江玉成固执地说。
江玉成听到李秘书的脚步声离门渐渐远去,接着又听到她在办公桌旁坐下时椅子发出的嘎吱声响。他轻声将门反锁上,然后转过身来望着办公室里的一切。一时泪流满面。
他的办公室里被他疯人似的搞得乱七八糟,一片狼籍。待他镇静下来后,江玉成想收拾一下,可又无能为力,不过这也无所谓。他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擦了一下脸。他穿过房间,打开了窗户,冷风冲进江玉成的房间,赶走了他心头的狂骚与悲伤。他久久地站在窗边,俯瞰整个水城:水城是沉默的也是狂躁的。水城是美丽的也是丑陋的。
你是一头蠢驴呀。江玉成自言自语:你的所作所为就像一个孩子。你在这世上想要的东西,你都得到了。金钱、荣誉、尊严,你还想要什么呢?你不能什么都抓在手里,你不能放纵你的欲望?一个女人没那么重要吧?的确如此。一个女人就那么重要吗?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明白这个道理,他一直这么标榜自己。他关上窗户,回到房间,又无力坐到长沙发上,他还想喝酒。最好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一切都暂时解脱了。
酒液刺激了江玉成的胃部,在他的体内奔流着,如火一样燃烧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烟雾逃出鼻孔,在房间里徐徐飘荡着,他靠在垫子上很疲倦很困乏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黄晓依却像天女下凡,踏着蓝色的烟雾又跳到了他面前,他感觉到她那柔软的秀发,望得见她那温存的微笑,听得见她那甜美的声音。这一切刺激的他六神无主。江玉成转过身子,把脸埋在胸前,直到几乎喘不过气来了,但还是没有用的。他用手猛击自己的大腿,想以此驱走她的微笑。女人没那么重要了吧?江玉成张大嘴巴,瞪起眼睛,可那个女人依然在房间里,只是在他的视野之外。他犹如一头囚在铁笼子里而且受了伤的雄狮,愤然地跳着吼着:“快滚开吧。别再折磨我了,你这可诅咒的妖魔,你这无情的妓女!”可是当江玉成的话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时,他又深感内疚地闭上了嘴巴。他彻底清醒了。但是,他心灵深处几乎被痛苦塞满了,他感到了气短、浑身无力,他用双手掐住自己的头皮,一动不动了。因为用力太大,手指快要掐破头皮了。
这时,李秘书悄悄地走了进来,她蹲下身子在收拾一片狼籍的办公室,她是那么小心翼翼的,两眼流露着对江玉成的鄙视与无奈,这就叫男人,五尺高的汉子,轻而易举地被一个小女子打得七零八落,男人呀你有时比女人更脆弱吧。你为什么不像女人那么善于忍耐人世间的痛苦呢?难怪报纸上说,男人离了女人就会变得愚蠢至极,甚至什么荒唐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其实男人也需要关怀。没错,只有女人才能让男人在情感上真正断奶,真正独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