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五章 奇怪伤口


　早上醒来，不由得又把夜里的梦有回忆了一遍。夜里的梦大致是这样的：柯老大要离婚。柯老大原来总是壮志不已，但是都四十了还是不得志。到这时候不得志的人大概都要发泄一下了，咋发泄呢，有自杀的，有自暴自弃的，有做出极端行动的。柯老大不一样，他要离婚，说离婚后可以放下包袱轻装前进……我们劝啊劝，总劝不住……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梦，我没有梦到结果，也没有受到什么启发。回忆梦境后我只想到了一件事：该去看看南老四了。
　　市政府大院里还没有一个人，我转了一圈，见院里有一辆汽车，刚刚想到“我想开车”，那车就直接移动到我眼前。我坐上车，按照自己的意念行驶，直接开到了医院。
　　韩老三呆呆地坐在病床边，俩眼直勾勾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南老四，我进病房时他竟毫无察觉。“老三。老四怎么样啦？”我问。
　　韩老三回过神来，急忙说：“哎呀二哥，你可来了，老四他……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就是醒不过来。急死我了！“
　　我说：“邱处不是说他伤势不重，只是皮外伤么？”
　　“皮外伤是皮外伤啊，可是……真邪门，这伤口见长!这是咋回事啊？”
　　我说：“如果伤口感染溃疡，疮口变大也正常啊。”
　　“不对，”韩老三说，“创伤变大也没有这么变的啊，原来就是肩膀上有一处皮外伤，能串到屁股上去？现在屁股上，大腿上，后脊梁上，都有伤了。”
　　“怎么会这样？……”我也不解。正在这时，南老四忽然间说话了：“杨糠，你等着！老子饶不了你！”我们还在等着听他的下文时，他却又不言语了。
　　韩老三说“二哥你听见了吧，老四老是这样，冷不丁说几句梦话就接着昏迷，我看了他两天，他就从来没有清醒过。”
　　“叫医生来！”我火了，“叫他们说说到底咋回事！”
　　“不用叫，我来了。”我话音未落时，一位医生已经走到我眼前了，“朱市长，你是不是想问你这个兄弟为什么还不醒是吧？”
　　“是啊，这到底咋回事？”
　　医生呵呵一笑说：“都是穿越惹的祸啊，你这位哥们儿穿越技术实在是不入流吧，穿越时目标不是很明确，身子到了这边，精神和灵魂却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他把魂儿丢哪啦？”韩老三急切地问。
　　“那我哪知道，也许丢在唐朝，也许落在宋朝，也许吧唧一下就给穿到3011年了，这可是没准儿的事。”
　　我问：“那怎么才能把他的魂魄找回来呢？”
　　医生说：“这个别问我，我也没辙，我们医生学的是自然科学，那个叫魂儿的事可能归入社会科学范畴了。你们21世纪有很多叫魂儿的好手，女的有巫婆，男的叫神汉，在中国东北地区干这行的统称跳大神的。可惜呀，现在这些技术都失传了……”
　　“我想尽一切办法去找会叫魂儿的人。现在我要问你，医生，我四弟现在意识不清，作为医生，你能做什么？我两眼紧盯着医生问。
　　医生说：“打针，打追魂针。把他的魂追回来。但是，由于丢魂这种事最近几百年几乎没有发生，我们医院里的的追魂针剂也是五百年前你们那个年代留下来的，我看了说明书，是一个农村神汉自制的药剂。实际效果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啊……”
　　韩老三沮丧地说；“我看还是算了吧，咱那时的药物，二哥你敢相信吗？”
　　我也灰心了，说：“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不信。算了，还是别打针了，万一那药物疗效没什么准儿，再把我四兄弟的魂儿弄没了，咱想哭都找不着坟头。”
　　韩老三说：“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问医生“就没有别的有效的治疗方法么？”
　　医生说：“就我们医院现有的条件而言，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朱市长，我们医院每周有一个穿越病专家门诊，正巧今天就是。这位专家既是穿越技术专家，又是穿越病治疗专家。是省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啊。你可以让周教授来给你兄弟看看。”
　　“周教授？他在吗？”我急忙问道。
　　医生说：“现在估计还没来，能够肯定的是，他今天绝对会来的。我们的专家号都已经挂完了。”
　　“那他几点来？”
　　“这可没准儿……有时凌晨一点来，有时夜里是一点来。从哪儿来，以怎样的方式来都不一定。”
　　“这教授的门诊也这么没准儿？”我问。
　　“那当然，人家可是穿越病专家，我没说吗，怎么来都不一定。有时从天花板里钻出来，有时从床底下钻出来，有时你等他等的着急总不见他来，先上个厕所吧，嘿嘿，他已经在厕所拉屎呢。”
　　韩老三赞叹道：“什么叫高人？这就叫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医生你快说，今个这位周教授可能从哪钻出来？”
　　医生说“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也能当专家了。作为穿越病专家，就得像周教授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才像专家样！”
　　这时，病床上的南老四又发出了一声梦呓：“杨糠！别碰我大哥！”
　　我不由自主的问道：“老四，大哥咋了？”
　　南老四依旧没有睁眼，但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断断续续说道：“杨糠！……你敢欺负……我大哥…………一你狗杂种……还想……还想……”
　　“想怎么样？”韩老三急切地问道，“说啊，老四！”
　　可是南老四又昏迷了，没有接着说下去。
　　医生说：“嗯，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你们这位兄弟就是在穿越时出了差错灵魂和躯体分离了。人的身体在这边，灵魂不定留哪了。”
　　韩老三急了：“那还不快找那个姓周的专家？”
　　医生说：“找，上哪找？周教授好像脚底抹了地沟油，溜得贼快，别看今天这里有他的专家门诊，现在，他都有可能还在几百年之前，几千里以外呢。”
　　韩老三沮丧地低声嘟囔道：“这孙子，太不敬业了……”
　　这时窗外忽然有了动静，扑啦啦地一阵响，原来是有一个人背着一个一个巨大的降落伞从天空落下来，那人一遍整理落在地上的降落伞一边笑嘻嘻的问：“孙子这名词已经很陌生了，很多年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我看看是哪位爷爷说我不敬业呢？”
　　站在屋里的医生说：“哈哈，说曹操曹操哦啊就到，专家来了！这位就是著名的穿越病研究治疗专家——周脖通，周教授！”
　

第二十六章 穿越专家


　这位周教授没有从门口进来，而是直接从窗户跳了进来。我身边的医生说：“周教授你可来了，我们这儿有个病人，看症状好像是穿越时丢了魂。一直神志不清，说胡话。而且身上的伤不但不愈合，还一片一片的长出来。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周教授，这位患者你来处理吧。”
　　周脖通嘿嘿一笑，转向韩老三说：“那我得问问我这位爷爷同意不同意让我看病。……哈哈，爷爷，你有兴趣让躺床上这位爷接着受罪吗？”
　　韩老三一个劲儿的赔笑脸：“对不起周教授，是我不懂事说错话，您是我爷爷行了吧。您赶快给我兄弟看病吧！”
　　周脖通说：“那不行，刚才你已经称呼我为孙子了，祖孙的辈分能随便改吗，这病人是你兄弟，当然也是我爷爷了，我没理由不给他好好看病啊。”
　　我以为周脖通还在责怪韩老三，就帮忙道歉说：“周教授啊，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大老粗，说话有口无心的。”
　　那位医生却笑着在旁边示意我不必在意：“哈哈，周教授就是这样平易近人的随和性格，你俩当爷爷就当爷爷吧，用不着道歉，别争了。”
　　周脖通说：“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正像这位大夫说的，你们这位兄弟在穿越途中把精神或者说魂魄丢在了半路上，身体却来到了这里。”
　　我急忙问：“那怎么才能找回来呢？”
　　周教授说：“穿越。魂魄丢在那了，穿过去，把魂魄找回来。”
　　“周教授，我们哥俩求你了，救救我兄弟吧！”
　　周脖通问：“你们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三马车！”韩老三说，“我们坐三马车穿过来的。”
　　周脖通有些疑惑：“啥叫三马车？”——原来他还不知道农村对三轮农用运输车的通俗的称呼。我急忙解释说：“三马车就是柴油三轮农用运输车。”
　　周脖通挠了挠头说：“嗯，貌似看见过，就是开起来震天动地像迫击炮连发的那种车是吧。”
　　“对对对，就是那种车。”我们应道。
　　“哪辆车现在在哪？”周教授问。
　　“哦，那辆车被欧阳疯欧总看中，他用他的奔驰车还有好多钱和我们交换了。”韩老三说。
　　“嗨，又是这个老毒物，他是见了好东西就往家里划拉啊……去，赶紧把那辆三马车要回来，我要开着它穿回去找你兄弟的灵魂。”周脖通顿了顿说，“干脆还是我去要吧，你俩去了那老毒物也不会给你们。”
　　“那玩意儿……能穿回去吗？”我将信将疑地问。
　　“笨蛋，不能穿越你俩怎么过来的？关键是现在、2511年，科学技术也没有完全解决穿越时空的难题。所以我只能在已经发生过穿越的工具上寻找突破。还愣着干啥？赶紧去！”
　　西毒集团，欧阳疯办公室，欧总悠然地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喝着茶，静听我和韩老三的陈述。等我们说完了，欧阳疯才慢悠悠地说：“呵呵，你俩以为，我欧阳疯得到的东西，能随随便便再拿出去？你俩也忒弱智了吧？”
　　我说：“欧总，我们不是要急着救人嘛，那可是我兄弟呀。”
　　欧阳疯说：“你兄弟死活关我鸟事？我们的交易既然已经完成就不能反悔，兄弟，做人，要厚道！放心，我绝不会再换回来的！”
　　这时坐在一旁的周脖通开口了：“老毒物，别兜圈子了你要啥条件赶紧说。”
　　欧阳峰大笑：“哈哈，还是这老家伙了解我……好吧，周脖通，老实交代，你手里有啥好玩意能拿出来跟我换回这辆三马车呢？”
　　周脖通想了想说：“驴车，我有一辆五百多年前的驴车。木制车身，胶皮轱辘，据说这车参加过解放战争，淮海战役时用它往前线送过军粮。我用这辆车换回三马车总行了吧？”
　　“嗯，车是不错，可是，驴呢？”欧阳疯问，“现在驴这种动物早已经灭绝，我要个破车有啥用？总不能我自己每天拉一辆驴车出门吧？”
　　周脖通挠挠头说：“这倒是个问题……要不我下次穿越时给你带头驴回来？”
　　“切，”欧阳疯很不屑，“你连自己能不能安全穿回来都不能保证，还能保证给我带头驴回来？甭给老子开空头支票，我不信！”
　　“你这老毒物还挺不好说话，那怎么办？反正我必须用这辆车。”
　　欧阳疯问：“你那里还有别的没有？”
　　周脖通说：“有，可老子舍不得给你，我还有一辆1990年产的天津大发，在天津市跑出租的那种车。”
　　欧阳疯眼睛一亮：“是黄的像狗屎的那种吗？”
　　“嗯，你见过那种车？”周脖通问。
　　“当然见过，行，成交！用你那辆破驴车和狗屎黄的天津大发换我的破三马，吃点亏我也认了。”欧阳疯愣是挤出一脸忍痛割爱的表情。
　　周脖通气得简直要跳高：“两件换一件你还吃亏？你这纯粹是得了便宜卖乖！算了算了，为了救人我豁出去了！”
　　欧阳疯说：“别，你要觉得吃亏可以不换。嘿嘿嘿……”
　　从欧阳疯的车库里，我们推出了我那辆柴油三马车，我拧开油箱盖看了看，没啥油了。周脖通问：“还有多少柴油，能开到我家不，我家离这也就二里地。”
　　“估计差不多吧，可是，柴油都没有了，开都开不了，还怎么穿越时空啊？”我不无担忧地问。
　　周脖通说：“这个问题我来处理，既然这辆车能够穿越到这里，一定有它的独特之处，我弄回去研究一下肯定能解决。不过，这次穿越有一定的危险，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你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和我一起穿越才能找到你兄弟的魂魄。你俩商量一下，谁去？”
　　我说：“不用商量了，我去。”
　　韩老三说：“二哥，还是我去吧，你都当市长了，叫魂儿这样的小事怎么能让市长亲自干呢，再把市长累坏了我们下级可担不起责任啊。”
　　我说：“滚一边去，屁市长，这里不定有什么猫腻呢……”
　　但是，我刚要接着和韩老三争执谁和周脖通一起穿越去找南老四魂魄，突然接到邱处电话，他说，“市长快回来，有紧急的事情等你处理。”
　　韩老三笑道：“哈哈，二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吧。别争了，还是我跟周教授一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