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十八章

第十七章 竞选演说

　我们几个人随邱处走下主席台，坐到了下面的座位上。知道这时我才发现，台下的座位很宽，软软的像会客室里的沙发，人坐在上面很舒服。每个人沙发前面摆着一个双层茶几样的东西，上面有两排标有英文字母的按钮。每个茶几底部有一根塑料管子相互连接。
　　我问邱处：“午饭啥时候给送来？”
　　邱处说：“一按按钮就来了。”说着，他在自己前面的茶几按钮上点了几下，茶几下面的一层自动滑出来，这一层上有两个状如盘子的凹槽，一个上面有一盘炒菜，另一凹槽里有一份热气腾腾的米饭。邱处呵呵一笑说：“我爱吃姜丝炒肉。所以点了这个。”
　　韩老三看了兴奋地说：“这个真不错，还自动送菜哪，我爱吃辣子肉丁，来一个！”说着他也点了几下按钮，谁知那茶几下面竟然自动伸出一根软管直接伸进韩老三嘴里，和我们出早餐时一样，扑的一声，一股粥一样的东西直接充进韩老三肚子里，把韩老三噎得直翻白眼。
　　邱处见状哈哈大笑着说：“你按错键了，你点了快餐了。”
　　韩老三懊恼地说：“这还是早上吃的那个叫什么‘肯当鸡’‘卖得牢’的快餐吧？妈的，又被人当鸭子喂了，啥滋味都没尝出来！”
　　其他人见状都笑起来，看来他们都熟悉这种操作，各自点了自己想吃的食物开始吃饭。我在邱处的帮助下，点了一份红烧鸡块，半张大饼，吃得饱饱的。
　　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我几天没睡好，困意更浓。邱处帮我按了一下沙发上的按钮，我身下的沙发自动调节成一张床，并从侧面弹出一条毛毯盖在我身上。
　　在我还没睡着的时候，韩老三和郭痉凑了过来。他俩把头和我凑得很近，小声和我商量。韩老三说：“二哥，我想了一下，你就当这个市长吧，咱人生地不熟，当了市长有吃有住还有人保护，多好的事啊。”
　　郭靖说：“二师父，三师傅说的在理，你就当了吧。”
　　我说：“郭痉，你刚才说比我们早来一年，你比我们熟悉这里，这市长你当才合适啊。”
　　郭痉说：“我是早来一年，可我这一年来总在找我女朋友，不是出门找就是在网上找，对这里也不十分熟悉。还是二师父合适。”
　　我想了想，觉得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就说：“好吧，管他以后怎么样，先干他一票再说！”我打了个呵欠，“困，咱睡一会吧……”
　　下午两点，会议接着进行，会议依旧由邱处主持。邱处对着台下还未进入会议状态的人群说：“大家请安静！现在会议接着进行。中午，经过我们和候选人的沟通，两位候选人已经同意竞选本市市长。下面请两位候选人进行竞选演说。大家掌声欢迎第一位候选人——朱老二先生上台演讲！”
　　邱处讲这话时我刚被人叫醒，睡眼惺忪地就上了台。邱处把刚才的话又单独给我重复了一遍我才弄明白他们让我干啥。第二次上台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紧张我没有发言稿，但是这并不影响我把话说圆满，因为我最近三年迷上了手机上网，总泡在手机网站的论坛里玩打油诗，还是练就了几分文字和口头表达功底的。
　　下面就是我在竞选昏屯市市长时竞选演说的即兴发言：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下午好!（掌声）
　　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进行昏屯市市长的竞选演说。平心而论，这是我作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笑声）
　　作为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农民，在我原来所处的环境里。别说当市长，就是进市政府大门，我也会被看门的保安审查半天也不一定让进去。因为我们黝黑的皮肤和脏兮兮的工作服和干净整洁的市府大楼很不和谐。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们农民工进市政府肯定是要帮忙讨工资，以这样的小事耽误领导宝贵时间很不值得。所以，我们经常被作为不和谐因素而拒之门外。
　　而今天，仅仅是一天之后的今天，我竟然奇迹般梦幻般地在这里进行市长竞选，这里的人们，友善，热情，对农民工没有歧视。初次来到这里，我就得到了许多人无私的帮助。西毒集团的欧总，更是甘为伯乐，为我提供了这次竞选市长的机会，这是上天的恩赐，还是社会民主高度发展的结果？虽然我还不知道答案，但是我决定，抓住大家给予我的这次机会，努力竞选当上昏屯市市长殚精竭虑，励精图治，努力为昏屯市各项建设，为昏屯市市民服好务！（掌声）
　　感谢欧总，感谢黄总，感谢邱处，感谢今天一天时间里帮助过我的所有好心人！
　　再一次感谢大家！请大家支持我！（掌声）
　　不知怎的，在我嘴上说着以上这篇演讲言辞时，在我的内心深处，或者说潜意识里，正在进行另外一场演讲：
　　高度发达高度文明的后世傻×们：
　　没见过你们这么选市长的，在我们那市长要这么选肯定会人脑袋打出狗血来。虽然我还不了解现在社会是个什么样子，可我看得出，这次市长竞选像个闹剧。你们这帮人哪，叫我说你们什么好呢，狗带嚼子——胡勒啊！
　　不过真得感谢你们给了我这个实现当官梦的机会，在我们昏屯村，当村长都没我的份。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让我一个农民来当这个市长，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阴谋和不可告人的事情，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胜战记败战记苦肉计反间计美人计，反正我就一记：将计就计了。
　　我当市长的主要目的不是搞什么建设，那玩意儿我也不会，我的目的是先混吃混喝弄个落脚的地儿，然后看你们的科技是不是真发达，能不能借你们的技术把我还穿回去，老子还惦记着家里的黄脸婆和一对可爱的儿女呢……
　　感谢，感谢大家让我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知道了“穿越”这玩意儿原来真的能发生。
　　感谢，感谢梁籽瓮的强拆，感谢段添得的罚款，感谢发廊老板的阴招，感谢修车师傅、交警、路政弄得我们身无分文以致穷的发疯，才有机会让我穿到五百年后当了会莫名其妙的狗屁市长……
　　感谢，最最感谢的是我那辆破的不能再破的经常发动机飞车的柴油三马车！如此风烛残年的破车还能玩穿越，老当益壮啊！
　

第十八章 当选市长


　我没有想到，我演讲完以后，轮到郭痉演讲时，他却要退出竞选。郭痉说：“谢谢各位的支持，经过深思熟虑以后，我决定不参加市长竞选，因为我生命中一个最重要的人，和我情深意笃的女朋友失踪一年还没有找到，我要去找她。谢谢大家，谢谢黄总！”说完后郭痉径直走下主席台。
　　坐在台下前排的黄要湿腾地站了起来叫道：“不行！你丫的耍我啊！想走？没门儿。”他紧走几步。拦住郭痉去路，左手一抓郭痉衣领，右手抓住郭痉腰带，两臂用力，把郭痉举了起来，再一用力，把郭痉扔回了台上。郭痉脸部着地，摔得很狼狈。他爬起身来嚷道：“黄总，你开始说了是自愿竞选的啊，我不愿竞选你就玩横的啊？我不怕你！”说完拉开架势要和黄要湿过招。
　　黄要湿气得胡子一撅一撅的，“郭痉，你竟然连老夫的面子都不给，反了你了！要知道我有三十多年没有出招打人了，今天让你气急了才出招的，今天你要不参加竞选，老子叫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邱处赶忙过来劝架：“黄总息怒，你看这样好不好，既然郭痉不想当市长，咱干脆就让朱老二作为市长候选人，让郭痉作为副市长候选人，让大家直接投票，同意者过半数即为当选，怎么样？”
　　黄要湿考虑片刻说：“嗯，就这样吧，反正这小子不参加竞选不行。”他转而有对郭痉说：“你小子听着，邱处的方案是我忍耐度的底线，你必须服从，否则甭想活着出去。”
　　郭痉还想争辩，我和韩老三都示意他听从安排，郭痉也就默认了邱处的安排。
　　邱处宣布：“昏屯市市长选举现在正式开始！现在先请大家就市长候选人进行投票，同意按绿钮，反对按红钮，弃权不按钮。开始！”
　　台下几十个人开始按按钮，“嘟嘟”声不断。一分钟后，邱处宣布：“好，感谢大家投票，现在宣布选举结果：朱老二先生全票当选昏屯市市长兼昏屯市民间组织管理中心主任。请大家用掌声祝贺他！“
　　掌声过后邱处接着说：“现在请大家给副市长候选人投票。”同样是片刻之后邱处宣布：“热烈祝贺郭痉先生当选昏屯市副市长兼昏屯市民间组织管理中心副主任！”
　　掌声再一次响起。
　　邱处最后宣布：“新任市长、副市长已经顺利选出，现在散会。”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嗖地跑出礼堂，边跑边喊：“哦，陪老婆玩过家家去喽……”
　　来到市长办公室里，我屁股还没坐稳当就万分急切的向邱处提出一大堆问题，希望他能尽快的为我答疑解惑——
　　为什么我能当市长？
　　难道你们这里找不到适合当市长的人？
　　为什么选市长如同儿戏？
　　为什么非要找两个穿越的人来竞选市长？
　　这里的人究竟和以前的人有什么不一样？
　　哪个‘民间组织管理中心’又是干什么的？
　　……
　　邱处笑呵呵地说：“朱市长，你这些问题不忙回答，等一下你打开电脑，把手心按在鼠标上心里想什么问题，屏幕上就会出现什么答案。现在我该介绍一下自己了——我叫邱长春，是市政府秘书处处长，所以他们都叫我‘邱处’。我的工作就是协助市长处理日常工作，朱市长新上任，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我说：“我刚才问你很多了，怎么不回答呢？”
　　邱处说：“我说过了，稍后您用电脑自己查就可以。我现在真的没时间来回答您的问题，因为现在就有一件很着急的事情需要您亲自去处理，所以我们必须马上出发。”
　　我说：“啥事这么急？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
　　邱处说：“我路上再给你介绍情况，车子就在楼下，朱市长，请下楼上车。”
　　我这时才发现，刚才三并没有和我一起进市长办公室，现在不知去哪了。急忙问：“我三弟和郭痉干嘛去了？让他和我一块去吧。”
　　邱处说：“郭副市长另有公务，韩先生因为不是公职人员，我们安排他去休息了。”
　　我们坐进轿车里，邱处才开始介绍我们要去办的事，邱处说：“我们现在要去做的事是去见一家育婴中心的负责人，劝说他放弃停业的打算，接着把这家企业做下去。”
　　“育婴中心？是幼儿园、托儿所之类的替别人抚育孩子的地方吗？”我问。
　　“也算是吧……不过他们不单是帮别人抚育孩子，还帮别人生孩子。”
　　“帮别人生孩子？这个……法律允许？”
　　“当然允许了。哦，严格意义上，那里不能算生孩子，那里生孩子的方式和机械化养鸡差不多，或者应该叫‘孵’。”邱处停了一下，看看我的满脸惊愕，接着说：“和孵差不多吧，就是把人类的精子和卵子在试管里受精成胚胎，然后送进和人类生殖环境一样的暖箱里培育，和人怀孕一样，九个月长成。然后谁想要这孩子谁就抱回家去养。，如果这家人现在不想养，也可以等到孩子长大了再领回家。”
　　我问：“这样是不是就能帮助那些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妻圆生儿育女的梦了？”
　　“不是。人类不孕不育的小毛病早就能百分百治愈了。关键问题是，现在即使有生育能力的人也嫌麻烦不愿去生孩子，为了人类发展，我们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繁衍后代了。”
　　正说着，车子已经停在了一个很大的院落门前，只见门口悬挂着一个大牌子：昏屯市计划生育局直属育婴中心。牌子旁边还贴了个小告示：内部整顿，暂停营业。但是，院门紧闭，没有人迎候我们。邱处用手机和里面的人打了许久电话后才有人打开了大门。我们随门卫走进育婴中心主任的办公室，发现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躺在办公桌上睡觉，鼾声如雷，酒气冲天。门卫说，我们主任喝多了，刚睡着。
　　邱处走过去想叫醒那主任，连喊带推弄了半天也不管事，那人就是不醒。门卫笑了笑说：“我来试试。”他在主任耳边大喊了一声：“五万！”只见那主任腾地坐了起来叫道：“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