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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六章

作品名称:鱼丸五百      作者:荡雁游鸿      发布时间:2014-08-29 23:34:37      字数:4809

第五章 冤家路窄

  韩老三走进发廊时里面的老板也就是刚刚起来开了门,还是一脸的睡态。韩老三进去直接就问:“有小姐吗?”
老板说:“先生来得真早啊,洗头?做保健?还是按摩?”
韩老三说:“这三样都省去,直接做最后面那个。多少钱?”
老板打量一下今天这第一位顾客说:“最低一百。”
韩老三掏了掏口袋:“我就还有五十块钱,干吗?”
老板说:“那我要问问小姐干不干,她们可能还没起床呢。唉,干我们这行,都是晚睡晚起啊。”说完进到里屋,过了一会儿领了一个满脸粉刺的女孩儿出来:“给你叫醒了一个。”
  韩老三看了一眼跟在发廊老版后面的小姐,有些不太满意:“就没个漂亮些的?”
老板说:“五十块钱你还挑三拣四啊?凑合用吧。”老板转身对那位睡眼惺忪的女孩儿说:“这是今天第一位顾客,要照顾好哦。”
女孩慵懒地说:“跟我来吧。”
进了里屋,韩老三有一搭无一搭地闲扯:“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丹红,大哥呢?”
韩老三说:“嘿嘿,苏丹红,这名字好听哈,哥哥名叫三氯氰胺。”
苏丹红问:“这好像是个日本名字啊?”
韩老三说:“是啊,哥哥有日本血统。”
“真的啊?没想到妹妹今天能接待个外宾。”小姐打趣道。
“不算外宾,哥哥可能也就有几万分之一的日本血统,明朝戚继光抗击倭寇的时候,我老祖宗在戚继光手下当差,有一次俘虏了一个日本娘们儿,见长相不错就留下了,这样我就成混血儿了。”
韩老三还没说完那苏丹红早就笑弯了腰,待她笑罢,才关了屋门说:“大哥这么早就来了,肯定着急,来吧。”
  韩老三的心情虽然有些急切,可是因为酒喝得确实有些多了,在苏丹红白皙的裸体面前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明显地不在状态。“妹啊,我酒喝多了,没反应。你帮帮我?”
苏丹红说:“切,就五十块钱还想要物超所值啊?我不管,做不了你也得给钱。”
韩老三说:“我还是自己努力吧。”正在这时,段添得已经进了门。
  段所长进了发廊直接就走进了苏丹红的房间,把裸体缠绕的一男一女逮个正着,等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面目后段所长笑道:“哈哈,韩老三,一宿没睡觉还有力气玩这个?”
  韩老三又羞又气,一时说不出话来。段添得说:“穿上衣服出来,想一想这事怎么解决吧。”
  韩老三匆匆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时我也已经进了那家发廊。段添得问:“哟,朱老二也来了,你们几个没一块进来玩玩?”
  我说:“段所,我们都有老婆,就韩老三是光棍一人。他挺难的,原谅他一回吧。”
  “原谅?”段添得忽然间就激动了,一改嘻嘻哈哈的语言风格,变得义正词严。“嫖宿暗娼,这可是治安案件,不是人情往来。我是人民警察,碰上这种社会丑恶现象放手不管,就是渎职!”
  韩老三底气不足地说:“我又没干成……连边儿都没沾上……”
  段添得说:“没干成让我在床上抓了现行?难道还要让我等你弄舒服了再处理?咱们也算老朋友了,我今天网开一面,给你们留点面子,不带你们回所里了,在这儿就地处理。说吧,罚款还是拘留?”
  我脑子里飞快地权衡了一下当前形势后得出两个字的结论:认栽。“段所长,罚款罚多少?”
  “五千,目前都是这个数。”
  “少罚些吧,我们没那么多钱。”
  …………
  今早的段添得不同于昨晚,执法必严违法必究,任我们怎么低头认错苦苦哀求,罚款的数额降到四千后就绝不再降。没办法,韩小七只能从他们夫妻的工资里拿出四千元给韩老三交了罚款。
  韩老三无精打采地随段添得从里屋出来,发廊老板说:“段所长,坐会儿再走。”段所长说:“不坐了,回去睡觉。”他指着我们几个又说:“为解决他们几个的事,我一宿没睡。他们走后我刚睡着你就打电话把我叫醒……真烦。”
  “什么???”韩老三瞪大了一对通红的眼珠,剑锋直指发廊老板:“我被罚款,是你报的警?”
  “不不不不不不……不是!”发廊老板急了“你别误会,我没给段所打电话!”
  段添得知道自己说走了嘴,赶忙说:“没有,我睡得迷迷糊糊时是接了个电话,可能不是他打的……”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韩老三已经行动了,只见他飞速的从理发的镜子前面抄起一把修鬓角刮胡子用的剃刀,另一只手已经搂住发廊老板的脖子。韩老三把剃刀往发廊老板脖子上一放,怒吼道:“把手机拿出来,不然老子宰了你!”发廊老板一时吓懵了,乖乖地拿出了手机。韩老三打开手机找到第一个已拨电话按了下去,片刻之间,段添得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韩老三破口大骂:“妈的,原来是你们俩合伙坑我!老子今天废了你们!”说完一脚踹开发廊老板抄起把椅子直奔段添得。一见形势不妙,段添得早已冲出门口钻进警车,随即发动汽车一溜烟跑了。
  我和韩小七也已是义愤填膺,可再找发廊老板时才发现他也不知啥时候跑了。我们怒不可遏地乱砸发廊里的东西,直到全老六他们在外面发现情况异常进来查看后才阻止了我们。问明情况后全老六说:“咱们得赶紧走,要不等那俩人叫来帮手就不好办了。”对,我听了这话才冷静下来,急忙出去摇着了三马车,让兄弟几个上了车,加大油门驶出了这个县城。
  在我们开出来时间不大时,听见了警笛的鸣叫声,但是,段添得和发廊老板并没有追出来,或许真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吧。
  离这个令我们伤心的县城已经很远了,我们谁都没说一句话。一路上西北风像个发疯的婆娘恣意地在我们身上乱撕乱咬,哒哒的柴油机轰鸣声也很象疯娘们儿歇斯里底的吼叫。
  南老四第一个耐不住寂寞了,“你们猜我刚才拿了那几个螺丝钉干吗了?哈哈,我在段添得四个车轱辘前面顶了两个,后面顶了两个。他不管是往前开还是往后倒车,都得扎上两个钉子。”
  我说:“就是段添得开的那辆警车报废了,损失也是国家的,花不着他段添得一分钱。”
  全老六说:“可是,如果段添得开着那车猛然爆胎,方向失灵出点事,撞个腿折胳膊烂,咱就可以消点气了。”
  柯老大说:“对呀,要是这么想,咱就不烦了,哈哈,老二,你是不是该作首诗了?”
  我在前面开车,他们说啥听不太清,就问:“大哥,你要做什么吃的?”
  柯老大对着我的耳朵大声喊:“你该作首诗了!”
  

第六章 祸不单行

  对啊,我平时没事嘴里的打油诗还老往外蹦呢,今天这一夜半天的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干嘛不弄两句呢。于是边开车边构思,时间不长就大声地朗诵出来:
  雪舞风寒意渐迷,
  蜗居棚里闻归期。
  为使妻儿多欢笑,
  暗夜出工抢地皮。
  昏屯六万扬正气,
  工头沦为落汤鸡,
  难知罚款一万整,
  最最心疼是小七。
  老三小错遭陷害,
  段所阴毒出恶题。
  砸了发廊气稍平,
  交了罚款心惋惜。
  你我穷得光了腚,
  有何面目见发妻?
  二尺搓板朝谁跪,
  一夜忏悔至晨曦。
  念完了,我问:“怎么样,兄弟们?”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柯老大说:“好!好是好,可是现实的问题来了,咱这月工资都交罚款了,回去怎么跟老婆交代?”
  我说:“大哥,更现实的问题已经来了,这车油门加不上去,可能要灭火……”正说着,柴油机声音越来越小,果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大伙问。
  我下车检查了一番,最后拔出机油尺擦干净后又试了试。柴油机里一点机油没有了。“弟兄们,我给你们找了个好活儿,下来推车吧。”我说。
  “什么破车,赶紧把它砸了吧……一宿没睡觉了还得推车,还让人活不?”南老四怨声载道。
  抱怨是没有用的,几个人都下了车,十分疲惫地在寒风中推着破三马前行。推了一个小时,有七八里路的样子,终于看到了一家农机修理部。大汗淋漓的兄弟六人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修车的师傅检查了柴油机的状况后说:“机油烧干了,可能会烧瓦,也可能得大修,缸筒活塞一块换。”我问:“师傅,如修好要多长时间,要花多少钱?”
  修车师傅说:“最少二百多吧,最多花四百多。现在开始干的话,傍黑能修好。”我环顾了一下几位兄弟:“修吗?”可老大说:“废话,不修这车怎么开回去。”我无可奈何地看看韩小七,“七妹,还有钱吗?”韩小七同样无可奈何:“刚才在加油站加柴油花了一百二,走国道交过路费两次八十,还有七百多吧。”“行,够了。”我说。
  全老六说:“既然修车用这么长时间,不如咱们去找个便宜的旅馆先睡一觉,晚上车修好以后咱连夜就走。”
  柯老大说:“这样也行。别舍不得剩下的那点儿钱了。我算看出来了,咱们兄弟好像掉进一个怪圈里了,我觉得老天爷不把咱们这点钱抖落完绝不会让咱们安全到家。”我们稍作思考后都同意了柯老大的看法。是的,这两天时间,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朝我们暗自发力一样,倒霉的事接连眷顾我们。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我们以每个床二十元的价格住进了农机修理部附近一家小旅馆,将近两天一夜没睡,早就困极了,躺在床上不久我们就进入了梦乡。我们各自梦到的事情绝对不会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谁也不会梦到令人愉快的事情。
  最可怜的人就是我了,因为我是那辆五征农用车的车主。刚睡了一个小时,修车师傅就来叫醒了我。我睡眼朦胧地随他去看我那辆已经被大卸八块的破三马。修车师傅指着一堆沾满黑色机油的柴油机零件说:“看看吧,缸筒,活塞,连杆,连杆套,曲轴,轴瓦都坏了,整个换得花五百左右吧。”“五百!!!太贵啦!”我惊叫。修车师傅说:“嫌贵啊,知道自己的车烧机油不记着加油?车坏了才知道心疼钱,早点心疼一下车多好……少换了哪个零件,我都不敢包你们路上不再坏车安全到家。你考虑吧。”我近乎哀求地说:“师傅,便宜点吧,我们实在没钱了。”
  经过一番谈判,终于说好,四百元,坏损零件全给换新的。修车师傅又问:“加什么牌子的机油?你这都有什么牌子的?”
  “长城,昆仑,统一润滑油都有,还有一些牌子比较小的,便宜些。”我问:“都是真货吗”
修车师傅嘿嘿一笑,“这可不敢保,其实一些小厂产品虽便宜些,但质量不错,保证都是真货,用的住。”
我说:“大牌子就没真的?”
“有,长城的。”
“好,那咱就支持中国石化,加长城润滑油。记着多加点啊,别到时候又烧完机油,再修车就麻烦了……”说完我又哈欠连天地回旅馆睡觉,太困了。
  晚上六点,我们睡醒了。去农机修理部试了车,交了钱。因为到了吃饭时间,我们找了一家山西刀削面馆,每人吃了一大碗热热的刀削面后重新上路。这里距离我们昏屯村还有三百里路程要经过一座县城和两个大镇子。这里距离前面的县城还有四五十里的样子。
  上路前我们做了分工,两个人在前面负责开车,其余四个在车厢里睡觉。车上有行李,拿出被子盖上睡觉不会太冷。三小时一换班,这样谁也不会太疲劳。我和柯老大站第一岗。后来证实这样做是绝对正确的,因为车是我的,对这车各方面性能都了如指掌,所以车行驶过程中出了点异常我及时果断处理了,没有出事。那是在三马车开了半小时后,见路上没什么车,我加大了油门提高了速度,没想到油门加到底后,松开了脚油门却回不来了,柴油机“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地疯狂地转个不停。“飞车啦!!!|”我惊叫道。
  柴油机飞车是指转速失去控制,大大超过额定转速,发动机剧烈振动,发出轰鸣声,排气管冒出大量黑烟或蓝烟的故障现象。飞车不仅造成发动机和车辆零部件损坏,而且危及乘车人员的人身安全。如果车辆失去控制总停不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柯老大越知道三马车“飞车”了,大叫:“老二,快停车!”
  我没敢踩离合摘挡,而是死死地踩下刹车,不停地踩,增大刹车泵的压力……最后,柴油机终于憋灭了。
  柯老大急了一脑门子汗,“老二,怎么回事?”
“大哥,可能是机油加得太多了,机油多了容易飞车。”
“咱们放出点机油来吧。”柯老大说。
我找出扳手才放出少量一些机油就心疼了,“七十块一壶的好机油啊……咱先少放些试试。”我把放出的那些机油涂在了三马车身所有需要润滑的部位上。“大哥,我摇一回试试,如果还飞车你就扳住减压杆别松手,我捏住柴油油管,一会儿就能停。”嘱咐完柯老大我开始摇车,车启动后速度挺正常的,没有再飞车。
柯老大说:“就这么将就着走吧,记着,油门别加太大了啊。”
  于是一路上我开的很小心,三马车没有再出异常,而且由于各部位加了润滑油,车开着反倒轻松多了。但是,快要进县城的时候,一个闪着红光的牌子在前方黑夜里晃动,走近后终于看清牌子上的字:红红的:“停”字。“不好啦,前面有交警夜里查车。大哥。咋办?”
  柯老大说:“还能咋办,黑灯瞎火加上人生地不熟,咱又不认识路,不知道怎么能绕过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往前走!”柯老大的语气里透着无奈的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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