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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卷 遭诬告阿正陷囹圄②

作品名称:新警世通言      作者:梁景春      发布时间:2014-12-11 02:50:54      字数:4344

  学校里出现的第一张大字报是批判校长普光华的、大字报的题目是“揭开普光华的本来面目”,里面内容写他是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走白专道路的典型,说舍得一身剐,也要把普光华拉下马。普光华必须要向人民低头认罪等等。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许多大字报先后在校园里出现,有的批判某个老师的,但更多的把斗争的矛头对准普光华,有的上纲上线,说他是在资产阶级在党内的代理人,必须把他批倒批臭。还有些对他的指控是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普光华看了大字报,气得浑身发抖。
  普光华的爷爷在解放前是开纱厂的,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就破产了。但是在那混淆是非,人性被扭曲的年代,是要查五代,看出身的。只要在历史上有点问题,就会被抓住辫子大做文章,如在海外有关系就被视为“里通外国”分子,把地、富、反、坏、右(即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的子女称为“黑五类”。对于这些人,只许他们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在血统了血统论观念的影响下,黑五类的子女在入团入党、毕业分配、招工、参军、提干恋爱和婚姻等方面都受到歧视。而普光华虽是资本家的后代,但是他的心还是向着共产党的,并没有做出格的事。面对大字报对他的恶毒攻击,他实在受不了,回家就病倒了。
  没多久学校就在礼堂里召开普光华的批斗会,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外面突然狂风怒吼,雷声隆隆,下起了倾盆大雨。学校礼堂里坐满了人,等着把批斗对象押上台。陪斗的是在1957年才被戴过右派帽子的老教师。这些都是朱存孝一手策划的。他和阿正说,普光华必须要接受人民群众的批判,让他在批判大会上检查自己的罪行。阿正看了大字报,也觉得有许多与事实不符,是故意诬蔑。很是为普光华鸣不平。他认为,普光华诚实正直,作风正派,工作踏实。即使在工作中出现一些失误,也是正常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是他看当前的形势是阻挡不了批判普光华,只好默认。普光华戴上了用纸糊的高帽子,脖子上挂着一个木牌,上写:“资产阶级孝子贤孙普光华”。会场上的标语写着:“打倒普光华!”、“普光华必须向人民群众低头认罪”、“普光辉不投降,就叫他灭亡”等。在批斗会上,群情激奋,口号声此起彼伏。朱存孝带头发言控诉普光华的所谓罪行。阿正只是主持会议,没有发言。他保持中立的态度后来被戴上“保皇派”的帽子。
  阿正对批斗普光华一直有看法,他觉得这样做有点过火。私下里就和一个老师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谁都会犯错误,只有两种人不会犯错误,一是什么事都不做的人才不犯错误,二是死去的人不会犯错误。”那个老师和他争论,讲他说的不对,说毛主席就不会犯错误。阿正就说毛主席也是人,他也会犯错误。那老师就问他毛主席犯了什么错误,他一时哑口无言。
  后来这些言论很快传到朱存孝的耳朵里,他非常高兴,以为这下可抓住了阿正的小辫子。趁着这个机会也把他整下台。他写了一封匿名信:“阿正对学校的文化大革命一直有抵触情绪,对批判普光华态度不坚决,还处处为普光华辩护。说每个人都会犯错误,还说毛主席也会犯错误,这是对伟大领袖的污蔑,罪该万死。林副主席说过:“谁敢反对毛主席,就全国共讨之,全党共诛之。”我们立下誓言:谁敢反对毛主席,我们就砸烂谁的狗头!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还说阿正是站错了队,屁股坐歪了,站在了革命群众的对立面,应该立刻反省,交代自己的反动罪行。整个内容言辞激烈,火药味十足。匿名信很快受到上级的重视,市教育局派领导来调查情况,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对阿正进行批评教育。阿正出身好,根苗正,祖上都是农民,没有历史问题,朱存孝想把他打倒就没那么容易。结果阿正只是受到警告,领导在校委会上批评他要端正对运动的态度,不要成为运动的绊脚石。要当革命派,不要当保皇派。阿正只得做了自我批评,继续担任副校长的职务。
  转眼到了1967年,因为“文化大革命”的爆发,所有学校的招生和课程运行均陷于停顿状态,在全国造成很大的混乱,许多地方的两派组织还发生了大规模的武斗。许多党政机关也遭到冲击,使工作陷入瘫痪。在10月14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联合发出《关于大、中、小学校复课闹革命的通知》,同时派军队到学校来支左,这些被派来的军人被称作“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在1968年3月,学校宣布复课,所谓复课也只是让同学们回到学校,由军宣队组织学习毛泽东的“最高指示”。到学校来的军宣队的头头是个叫杨雪松,人们都称他杨连长。杨雪松二十五岁,长得五大三粗,四方脸,模样像个武夫,他来到学校后,喜欢和学校宣传队的女同学混在一起,同学们背地里说他是色鬼。
  因为温慧玲是宣传队最漂亮的女生,杨雪松就和走得更近一些,时常和她谈演出的事,问她的家庭和学习情况。当他得知温慧玲还没有入团的时候,就打包票说帮她解决入团问题。此时,朱存孝已经入了党,他就和阿正说起这事,阿正说他是没意见,但是朱主任好像不同意。杨雪松又对朱存孝多次讲起,温慧玲要求进步,应该及时让他加入团组织。温慧玲原来写过几次入团申请,因为她是阿正的得意门生,朱存孝故意和阿正刁难,每当阿正在校委会提出这个问题,他就借口有人反映温慧玲喜欢穿着打扮,是资产阶级思想。对她入团的问题不能草率,还需要好好考验考验。现在见军宣队代表来帮她说情,心里虽然不乐意,但是嘴上却说:“以后开会再研究吧。”
  有一天晚上,学校组织老师政治学习,开始是每人背诵一段毛主席语录,阿正先背道:“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们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朱存孝背道:“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暴力的行动。”田卫红接着背道:“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再斗争,直至胜利,这就是人民的逻辑。不要怕失败,在失败中总结教训。苦不苦,想想红军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下面有人背“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接着有人背“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做好事,不做坏事。”等大家背完了,接着是学习《老三篇》(即《为人们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然后是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在谈到对文化大革命运动的认识时,朱存孝又向阿正发难,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阿正知道是在说他。朱存孝说:“毛主席发动文化大革命是非常英明的,这是一场触及灵魂的大革命,经过这场运动,我们的党定会更加纯洁,更加团结,更加强大。现在全国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但是现在有些人革命意志不坚定,对于这场伟大的斗争的领导,还很不理解,很不认真,很不得力,因而处于软弱无能的地位。他们是“怕”字当头,墨守旧的章法,不愿意打破常规,不求进取。”他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党的领导要善于发现左派,发展和壮大左派队伍,坚决依靠革命的左派。这样,才能够在运动中,彻底孤立最反动的右派,争取中间派,团结大多数,经过运动,最后达到团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干部和群众。”
  阿正听不下去了,他说:我是个共产党员,毫不隐瞒自己的观点。说实话,我对这场运动确有不理解的地方。如有些标语口号就很偏激,比如“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这不是搞株连九族吗,打击面太大。一个人的出身是不能选择的,但是人生的道路可以自己走,只要是革命的,我们都欢迎。还有这条标语:“偷有理,抢无罪,革命的强盗精神万万岁”,简直是赤裸裸的强盗逻辑,是要搅乱我们的国家。我还听说天水市的两派组织因为武斗,死伤了很多人,难道这些反常的现象能不引起我的深思吗。
  杨雪松这时候说:“我是个大老粗,只上过三年小学,后来在部队不断学习,是非观念还是有的,我觉得这场文化大革命是非常及时的,无产阶级不去占领阵地,资产阶级就会去占领,这场运动的目的就是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否则一旦资本主义在中国复辟,我们就有可能吃二遍苦,受二茬罪,弄不好就会有许多人头落地。为了使我们的红色江山千秋万代不变色。我认为阿校长应该端正认识,不断提高政治觉悟。至于运动中的出现的一些问题,在所难免,不要吹毛求疵,只要大方向是对的就好。”
  阿正只好说他可以保留自己的观点。此后他就时常闷闷不乐,学会了抽烟来解闷。妻子王秋燕见丈夫抽起了烟,大为惊讶,说:“抽烟有害健康,你不会不知道吧。”阿正说:“我心里苦闷。”王秋燕问:“是不是在学校里得罪人了。”阿正道:“一言难尽,不是的,你别来瞎打听了。”王秋燕就不再问,去厨房做饭了。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王秋燕所在的供销社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只不过是参加了一次游行示威,召开了两次“忆苦思甜”大会。丈夫在学校里的事很少跟她说。王秋燕是汉族,自从二十三岁嫁给阿正,就入乡随俗,生活上和丈夫保持合拍。回族是不吃猪肉的,而王秋燕吃不惯羊肉,但她也强迫自己跟着丈夫吃羊肉。夫妻二人一直很恩爱,他们的儿子阿贤聪明伶俐,在学校学习成绩很好,是两夫妻的骄傲。王秋燕没想到,丈夫没多久就被人诬陷,被关进牢房,这个幸福的家庭没多久就被拆散。
  在端午节后的前一天晚上,镇上的放映队在校园操场上放映电影——革命样板戏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温慧玲在看完电影回家的路上被人强奸了,那是一个有微弱月光的夜晚,一弯月牙在云中时隐时现,温慧玲和两个女生在路口分了手,在回家的途中,经过一片向日葵地,突然从旁边窜出一条黑影,拦腰把她抱住,她吓得惊叫起来,在一阵激烈的打斗后,温慧玲终于体力不支,被歹徒拖进向日葵地,压在身下,撕开了衣服。因为那人蒙面,温慧玲看不清他的模样。此刻她浑身瘫软,好像失去了意识和知觉,任凭歹徒蹂躏。当她的意识清醒过来后,歹徒已经逃走了。
  温慧玲回家哭着告诉了父母,温汝贵又震惊又愤怒,,迅速向派出所报了案。几个警察马上到学校调查情况。并说这事只能少数人知道,不能扩散。他们向温慧玲询问案发时的情况,温慧玲说那人大约有一米六的样子,身体比较单薄,因为蒙着面,她没看清那人的模样。杨雪松听说这件事气坏了,后来问朱存孝,学校里有没有老师对温慧玲有不好的企图。朱存孝根据温慧玲描述的情况,脑海里立刻想起阿正,他见杨雪松问,就说以前大家都知道,阿校长和温慧玲一直关系暧昧,我不敢说是不是他干的。杨雪松想去找阿正证实传言,但是阿正却生病在家,说他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实际上他确实得了重感冒,但朱存孝缺认为这里面有鬼。于是就向杨雪松说起自己的怀疑。杨雪松是个软耳朵,加上对阿正的印象不是很好,就说要召开教师大会,揭露阿正的问题。朱存孝觉得正中下怀,心里很是高兴。可是教师大会的结果却让他失望,许多教师都说阿校长工作勤恳,非常敬业。没有发现不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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