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卷 宋福忠换亲成家祸①

　　人生路途千万条，睁大眼睛仔细瞧，关键几步要走好，一失足成千古恨，惹得众人都耻笑，世上没有后悔药。
　　这首词名曰《浣溪沙》，是告诉世人，人生路虽然漫长，但是关键的就是在那么几步，就看你怎样选择，一旦选择错了，就会造成严重后果，让人追悔莫及。但凡在生活中，有的时候，往往出了那么一点差错，就会酿成大祸，比如汽车司机错把刹车当油门踩，岂能不出事故？又如人在旅途中出了差错，搭错了车，南辕北辙，就不能到达目的地，又如一个人交了不该交的朋友，选错了对象，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祸。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人背后没有长眼睛，怎能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有时难免看花眼。正像俗话说的那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所以在生活中，最怕搭错车，走错路，恋错人。
现在我讲的这个故事，就是一个年逾七旬的老人，因为一时糊涂，在儿女终身大事身上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最后导致了两个家庭的毁灭，这起人间悲剧足以让世人警醒，不管做什么事，千万不要感情用事，一定要慎重考虑，三思而行。
　　这场悲剧是由换亲引起的，说起换亲，大家可能并不陌生，时有耳闻，这是一种社会陋习，换亲是对女子婚姻自由的一种束缚。这种婚姻现象在古代较为普遍存在，在古代的时候，那些帝王为了政治目的，曾经有联姻换亲，还有在旧社会，穷人家儿子娶不上媳妇的，也会把自己的女儿嫁到对方，换一个媳妇回来，可是现在社会进步了，这种婚姻陋习竟然还有市场，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由换亲而带来的许多社会问题，请看新闻媒体的一些报道：《换亲陋习引发二十余年苦涩婚姻》、《换亲惹悲剧 农妇毒死丈夫》、《换亲埋下祸根 一女红杏出墙遇害》你看是不是触目惊心。
　　曾在报端曾看到过这样的奇闻，在二零零五年，甘肃临夏州和政县一名十七岁妻子因不满十四岁丈夫的几句唠叨，而将其毒死。经调查，原来这对未成年人的婚姻竟是双方的父母一手操办的。和政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接到报案，一中年妇女称自己十四岁的儿子孙强误食了农药，已经死亡。警方迅速到达现场勘查，发现孙强死前吃剩的饭有臭味，并在院落东墙外树丛中发现一小铁盒子也有同样的臭味。警方随即排除了自杀的可能，确定是他杀。
　　孙强有一个五十四岁的父亲，长年卧病在床，两个年幼的妹妹和一个弟弟都在上学。报案的中年妇女是孙强的继母，还有一个十七岁妻子刘娟。孙强平时与继母关系尚可，可与妻子有矛盾。警方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审讯，刘娟终于说出了丈夫是被自己亲手毒死的。原因是几句气话，原来，由于刘娟的哥哥到了结婚的年龄还没有娶上媳妇，恰好刘洋的姐姐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于是在媒人撮合下，双方家长在没有征得子女同意得情况下，便决定换亲。二零零四年十二月七日，孙强与刘娟在父母的操办下结婚。婚后，小两口都不满意对方。二零零五年四月二十七日早上，两人因琐事吵了起来，孙强随口骂了几句刘娟。刘娟没想到孙强竟然会骂自己，气急败坏，便在家中找到一些“3911”剧毒农药，倒在孙强吃饭用的饭盒里，并往里盛了些饭。孙强回家后，见给自己留了饭，吃了几勺，觉得有臭味，就没有再吃。过了一会儿，孙强觉得肚子痛，吃了几片药还是不管事。孙强的母亲见状后急忙把他送往医院抢救，但经抢救无效死亡。后来，刘娟被和政县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孙强的姐姐也于近日回到家中，结束了与刘娟哥哥的婚姻。
你看，这两个孩子还是未成年人，没有到结婚的年龄，父母却匆匆为他们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结果是毁了他们的一生。
下面说的故事发生在安徽巢湖农村，在某地有户人家姓宋，户主名宋福忠，妻子尹氏，夫妻生得一双儿女，儿子唤作宋瑞平，女儿唤作宋瑞云，俗话，一儿一女一枝花，多儿多女累死妈。他们为自己有一双儿女而高兴，夫妻俩苦吃苦做，含辛茹苦，把孩子供养长大，又把他们送到学堂念书，宋瑞平读完初中，因为母亲生病，家庭经济困难，就没有再读，父母格外喜欢这个女儿，就让她一直读到了高中，宋瑞云高中毕业，参加高考两次落榜，最后选择了去广东打工。这宋瑞云当年十九岁，出落得像盛开的芙蓉花：
　　鹅蛋脸儿红扑扑，长发鞭子肩上搭。
　　亭亭玉立惹人爱，引得媒婆常来家。
　　看到宋瑞云长成了美貌大闺女，那些善于充当红娘的媒婆想帮她牵条红线，无奈祝瑞云就是不肯答应，一来她还年轻，不想这么早找对象，二来自己的婚姻自己作主，那些媒人多是花言巧语，靠不住，弄不好就把自己套进去了，如果嫁错了人，那就是一生的痛苦。宋福忠见女儿不喜欢媒人上门，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不好勉强，就对媒人道：“我这个闺女心气高，你们就别瞎忙乎了，要帮就先帮我儿子说个媳妇吧。” 这时候宋瑞平已经快三十了，还没找到对象，你道是为何，原来宋瑞平忠厚老实，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原来和他见面的女子都很挑剔，又虚荣心很强，又喜欢甜言蜜语，对他看不上眼，谈了两个都没有成功，眼看到了而立之年，宋福忠老两口心里都很急，但是急也没办法，这人找对象不像动物配种，随便拉一个就成。
　　话说农历十月的一天上午，一个媒婆来对宋福忠说，有个女子叫王丽英，也快三十了，只因原先挑三拣四，高不成低不就，把自己耽搁了，我看他两个正好一对，我去一说，那闺女果然同意见面。宋福忠听了大喜：“那就让我儿去见见，这回事成了，定会重重谢你。”说着就叫儿子换衣服，把胡子刮刮，跟着媒婆去相亲。宋瑞平因为遭受两次挫折，对自己没有信心了，不想去，说：“我要去下地干活。”宋福忠骂儿子：“你这不成器的东西，终身大事都不上紧，我们总不能老为你操心。”宋瑞平被父亲逼不过，只得跟着媒婆前往。
见面的结果，是两人都看上对方，王丽英见宋瑞平一副憨厚老实模样，觉得是个能依靠的男人，自己年龄不小，不能再耽搁了。而宋瑞平见王丽英言语温和，举止有礼，不像以前见过的女子那样轻浮，也在心里默认了她。媒人见他俩你情我意，以为大功告成，拍着手哈哈一笑：“那好，我以后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她那里知道，此后竟来了个惊天婚变，她连杯热茶也没喝到。可见世间万事万物，要变化是很快的。
　　当时宋福忠见儿子的亲事说成了，心里乐开了花，在付出两万元彩礼后，双方父母开始为他们操办婚事，就在定好结婚日子的前三天，宋瑞平突然患病，是在地里干活时突然晕倒的，当时他正在地里刨红薯，刨着刨着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在地里干活的村人见状，连忙跑到他家报信。宋福忠听了大惊，慌忙和老伴来到地里，抱着儿子大声呼唤，只是不醒，把老两口都吓坏。急忙求人帮助送到镇卫生院，经过医生检查，宋瑞平得的是肺气肿引起的慢性阻塞性肺部疾病，必须住院治疗。宋福忠听到这个诊断结果，心里忙叫苦，想起这几天早上起来听到他咳嗽，原来是有这病。孩子的婚期临近，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这可是如何是好，顿时愁眉不展。
　　宋福忠思前想后，儿子好不容易才说上个媳妇，婚事一定要办，但是得等病好了，现在只能和亲家去谈，请求改改结婚喜日。可是当他把媒婆叫来去传话时，媒婆显然被这意外的情况惊住了，张开口半天合不拢，宋福忠见她不言语，以为她觉得有难处，又说：“这都是没办法，我也不想改日子，但我孩子如今得这病，需要住院治疗。”媒婆这才开口：“怎么会有这事，好吧，我去帮助说说。”谁知当王丽英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有悔婚之心，她马上答应道：“他既然患有重病，现在就不能结婚。”她父母也听女儿的，也说那就改改日子吧。这时王丽英又说：“这事先不忙，以后再看吧。”媒婆见女方家里同意改日子，心里松出一口气。回转身对宋福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学说一遍。宋福忠听了，也放下一半心。他哪里知道，没过几天，亲家就派人把彩礼退回来了，宋福忠和老伴见状，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那来退亲的自称是王丽英的本家叔叔，他告诉宋福忠，丽英觉得他俩订婚太匆忙，彼此了解都不够，如果以后发生矛盾可不好，与其结了婚再离婚，不如早分手为好。宋福忠心想这只是托词，如今见我儿生病才这样。见他发呆，这位本家叔叔又道：“这事你们要正确对待，青年人婚姻自由，勉强不得，既然人家不乐意，退了未尝不是好事，你儿子以后兴许会找到更合适的。”说完这句话就告辞了。宋福忠和老伴见儿子的婚事吹灯，白欢喜一场，心里就像罐了冰。尹氏见他不住地唉声叹气，就劝慰说：“牛不喝水强按头，结了婚也过不好，还是顺其自然吧，现在退回的钱正好给儿子治病。”宋福忠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不痛快，儿子好不容易找个对象，却又得这样的病，莫非是他命里注定？他现在已经是晚婚，如果再耽搁下去，恐怕要打光棍，我王家后继无人，如何是好。”老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等儿子病好了，再让媒人去找。我就不信我儿娶不上媳妇。”
　　此后，宋福忠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心里苦闷不已。那媒婆见宋瑞平患重病，女方又退了亲，吓得不敢上门了。他好些日子都愁眉不展的。宋瑞平在镇卫生院治疗了一个月，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医生说这是慢性病，治疗需要时间，就给他开了一些药，让他回家静养。宋瑞平开始听父母说推迟了婚期，并不知道女方退婚的事，这是因为父母怕他知道了着急上火，加重病情，后来回到家，才把真相告诉他，这事他早晚会知道，是瞒不住的。宋瑞平听了起初一愣，随即心平气和道：“捆绑不成夫妻，这是我们没有缘分，退了也好。”宋福忠说：“我儿甭心急，以后我们再去找合适的，爹绝不会让你打光棍的。”
　　宋福忠知道嘴里这样说，是为了安慰儿子，其实他心里非常着急，以后还到哪里去找合适的？他真担心儿子娶不上媳妇，断了嗣后。心说就是哑巴聋子也要找一个。后来宋福忠遇到邻村的韩庚明，这才把儿子的婚事定下来。正是：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韩庚明居住的村子很近，相隔只有两里路，两人是在一次买粉条时熟识的。
　　那是去年冬天的一个上午，朔风劲吹，天气寒冷，宋福忠和儿子拉着一架子车粉条去镇上买卖，正好看到邻村的韩庚明和她闺女也来卖粉条。在卖完粉条，一起在饭店吃饭的时候，两人就拉呱上了。在谈话中，宋福忠得知韩庚明也是一儿一女，就问为何不让儿子帮忙，却要闺女跟车。韩庚明叹口气：“不要提他，那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宋福忠疑惑不解：“此话怎讲？”韩庚明道：“都怪他娘从小惯坏了，惯出一身的毛病，初中退学后，更是不学好，游手好闲，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不干正事。如今连个媳妇也说不上，我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宋福忠道：“人谁没过错，不可把话说绝，以后浪子回头也说不定。”韩庚明说：“想让他脱胎换骨，恐怕很难，指望不上。“从韩庚明口里得知，跟着来卖粉条的这个闺女名叫韩玉萍，比她哥哥小两岁，给宋福忠的印象是秀丽端庄大方。这闺女当时只是静静第坐在一旁吃饭，并不答话。那时候，他并没想到日后会和韩庚明攀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