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卷 寒夜枪声迷案追踪①

　　 为人勿要结仇怨，暗室亏心，神目如电，胸怀坦荡对青天。得饶人处且饶人，寸心不昧，万法皆明，才是世间好儿男。
　　 这首词名曰《采桑子》，是告诫世人，在生活中要正确处理矛盾，要懂得退让，不要和别人结仇怨，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能总是想着报复，如果背地里做了亏心事，老天爷也看得见，心里有违反常理的打算，老天爷早就知道了。要放开自己的胸怀，甘愿忍受委屈，学会接纳别人，学会饶恕别人的过错。只要不昧良心，各项法律都能明白遵守，不做伤害别人的事，才算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可是遗憾的是有些人却做不到，他们在生活中处处争强好胜，以我为中心。时时处处为自己打算，在和别人发生冲突时又不懂得宽容，为了所谓面子，扭曲了的自尊心，发起怒来动刀动枪，不计后果。当和别人结下梁子后，不是想办法化解仇怨，而总是想着报复，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经常生活在仇恨里，自己的心灵也时时受到痛苦的煎熬，总想求得解脱，于是就铤而走险，犯下大罪后，才后悔莫及。
　　如今社会上因报复伤人致死的事件时有发生。如在陕西曾经发生一起旅行车爆炸案，在2011年的春节，大年三十那天，人们正沉浸在新年的欢乐中，西安市沣渭新区斗门街办官庄村东出村路上，一辆灰色旅行车突然发生爆炸，车辆破损严重，车内发现一男性尸体，目击者称有三人受伤被路人送往医院抢救。接到报警后，高新分局民警立即赶赴现场展开侦破工作。案发后，市委常委、市公安局高度重视，明确指示，要组织精干警力，多警种协作，全力投入案件侦破工作，限期破案。省长副省长、省公安厅厅长等领导均做出批示，要求全力破案。市局副局长，市局刑侦局局长、治安局局长‘高新分局局长都在案发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现场成立专案工作组，专案组根据现场勘查和走访，初步认定此案涉嫌报复杀人，发现斗门街办官庄村村民李亮有重大作案嫌疑。经查，被爆炸车辆为租赁车辆，原先被李亮及两名青年男子租走。经村民辨认车内死者为该村村民张某，死者及死者的弟弟与李亮有尖锐的矛盾。李亮曾因强行占有村上共有沙壕倒建筑垃圾收取费用，与村上干部发生严重矛盾，2008年冬驾驶车辆报复村长及死者弟弟，致其弟被撞伤，后来李亮被判刑一年半。2010年8月释放后，曾扬言要继续报复村干部和死者一家人。
　　在腊月二十九，李亮准备好小口径步枪、炸药、爆炸装置、匕首、铁链、锁子等作案工具和车辆，与孙小胜、黄三强二人乘车前往官庄村寻找有矛盾的当事人，在进入张某家后，李亮开枪将其击伤，后用铁链将张某颈部缠绕将其强拉上车，因张某竭力反抗，三人将其用刀杀害。随后，三人再次进入村内寻找目标继续作案。期间，李亮在车内整理爆炸装置时误触发其中一个爆炸装置，引起爆炸导致车辆损毁，三人均受伤，遂弃车仓惶逃离现场。后来警察经过7天的昼夜鏖战，终于将犯罪嫌疑人抓获。
你看，这些人就是心胸狭窄，小鸡肚肠，不知道宽恕别人，复仇的怒火在烧了别人的同时自己也被烧成“重伤”，他们将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高昂的代价。有诗为证：
　　宽容待人能免灾，生出矛盾应化解。
　　报复心理太阴暗，息事宁人是良策。
　　犯下死罪无人替，自毁前程心滴血。
　　如今悔恨都无用，铁窗里面度日月。
　　现在讲一段故事，也是说报复杀人，故事很是曲折离奇，故事发生在山东莱州，有个男子在一年春节期间的某天晚上，突然被人枪杀在离自己家不远的胡同里，凶手随之逃之夭夭。刑警为了破坏这起故意杀人案，费尽了周折，几次陷入僵局，最后终于冲破重重迷雾，将罪犯捉拿归案，绳之以法。欲知故事的经过如何，听我慢慢道来。
　　话说在山东莱州一个乡镇，有户居民叫张浩明，五十二岁，妻子孙氏，只生得一个儿子，唤作张吉彬。三十五岁年纪，娶妻王氏，有一个儿子读中学，这张吉彬是个开酒店的小老板，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看他是怎样的人：
　　四方脸膛肤黝黑，剑眉阔嘴耳朵长。
　　生性好色爱风流，常把女人带上床。
　　张吉彬在镇上开的店叫“红杏酒家”，这是个两层楼的建筑，楼上三个客房，楼下是饭厅，每天来用餐的顾客有不少，这是因为张吉彬请的厨师好，做的饭菜很好吃，那厨师名叫孙武，四十岁，不但会做鲁菜，还会做川菜，湘菜和粤菜。此外，张吉彬还请了两个年轻姑娘做服务员。
张吉彬的业余爱好就是两样，一是摸麻将，二是玩女人。时常光顾镇上的洗头房和洗脚屋，他老婆是个病歪歪的黄脸婆，患有慢性肾炎，知道他在外面风流成性，但也管不了。张吉彬原来事业搞得风风火火，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可是最近两年却屡遭厄运，第一次是被人用刀捅成重伤，第二次就被人枪杀，警察为了破案，忙得焦头烂额。
　　就在这一年的正月初八，过年的气氛还没过去，偶尔能听到有人放鞭炮的声音，那天天气非常寒冷，北风呼啸，还飘着零零星星的雪花，到了夜里，雪明显下大了，地上已被一层厚厚的雪所覆盖。在八点多钟的时候，张吉彬从家里出来，要去酒店，当他走到离家里不远的胡同口时，突然从黑暗里窜出一个人，随着一声枪响，张吉彬轰然倒地，凶手迅速逃离现场，不停下落的雪花覆盖了凶手的脚印。这声枪响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有的人以为是放鞭炮。张吉彬的尸体是后来一个路过的青年男子发现的，那男子差点绊一跤，低头仔细一看，见一个人躺在雪地里，吃一惊，摸摸手脚，早已冰冷，吓得拔腿就跑，跑到公用电话亭，迅速拨打了110，派出所的民警接到报案很快就赶到现场，尸体很快被认出是“红杏酒家”的张吉彬，民警王枫以前曾在“红杏酒家”吃过几次饭，原来张吉彬被捅伤的事情，也是他经受调查的，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凶手。王枫想，看来这张吉彬的仇人还不少，这回他竟然被人枪杀。张吉彬的头部中弹，刚好被击中太阳穴，一枪毙命，流出的血把周围的雪都染红了。
张吉彬的家属听到这个噩耗大惊失色，霎时哭声震天，张吉彬的老婆哭得死去活来，张吉彬的父母更是悲痛欲绝，泣不成声。他们跪倒在民警面前，说你们可要为我儿做主，抓住凶手。王枫道：“快起来，我们会尽力破案，把犯罪分子捉拿归案。”因为案情重大，第二天，派出所立即向公安局作了汇报，公安局刑警队迅速派田峰队长协助侦破。
　　田峰队长是一个有着丰富破案经验的办案刑警，以前曾破获过许多疑难案件，被称为当代狄仁杰。王枫把情况向田峰作了汇报，说：“这明显是一起报复杀人事件，说不定和两年前的持刀伤人有联系，凶手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田峰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们首先要找到破案线索。”王枫说：“凶手很狡猾，特意选在这样一个天气作案，雪把凶犯的脚印覆盖了，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田峰道：“我们先排查和张吉彬来往密切的人有哪些，从中寻找突破口。”
　　通过两天的摸底排查，田峰发现了近来张吉彬新结识了一个洗脚屋的小姐，名叫刘玲，在出事的前一天，他还和那小姐在一起过夜。以此同时，张吉彬的父亲找出儿子的一个笔记本。田峰看到里面大都是记述营业的情况，以及一些客户的电话号码，其中还夹杂着只言片语对生活的感悟。在最后一面，竟然这样写着：“可怕，真是太可怕了，死了就一切都完蛋了。”田峰眼前一亮，认为这是一条有价值的线索，弄不好是一起情杀。他知道，以前在风月场里，就有的男子为了小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田峰立刻决定去洗脚屋进行调查。
　　田峰带着助手火速前往洗脚屋进行调查，镇上的洗脚屋共有三家，他们在其中的一家找到了那个叫刘玲的小姐，发现这是个非常妖艳的女子，但见：
　　年方二十，面如桃花。眉如新月，身材袅袅婷婷。唇如胭脂，齿如列贝，耳带翠环，杏眼脉脉含情。超短裙儿，还要露背袒胸。分明不是上班族，风月场中正走红。
　　刘玲是年前新来的小姐，因为妖艳性感，惹得许多顾客上门，都要她热情服务。刘玲不但为客人按摩洗脚，还陪男人上床。张吉彬一见到她，就被迷住了，时常和她一起过夜。田峰向刘玲出示了证件，然后问她和张吉彬在一起的情况。刘玲还不知道张吉彬出了事，以为是警察调查卖淫嫖娼的，心里有点害怕，神情就显得不自然，她道：“以前是来过，我好久没见过他了，你们找他做什么？”田峰一听，就知道她在说谎，严厉地说：“你要说实话，据我们所知，在前天晚上，你还和他在一起。”刘玲见警察知道得这么清楚，心里惊骇，只得说：“既然你们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田峰道：“张吉彬昨晚被人枪杀了，我们就是来调查这件事的。”刘玲瞪大了眼睛叫一声：“天哪，怎么会这样？”田峰道：“我们想知道，在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玲仍不肯说：“没有啊。”田峰提醒她：“我们查看了张吉彬的笔记本，其中有句话是写在那天晚上的事。”说着就把那句话的内容告诉她。刘玲听了说：“我想起来了，是这样，那天张吉彬喝多酒，醉得跌倒，脑袋撞在桌子角上，当时就昏了过去，我们都吓坏了，救了半天才醒过来。他后来就回家了，没有和我过夜。”田峰心想，张吉彬所说的可怕的事，大概就是这件事吧。他做了笔录后，对刘玲道：“我们以后可能还会来找你，你若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也可以向我们提供。”刘玲惶恐地说：“可以的。”
　　田峰看了法医的尸检报告，发现张吉彬脑袋左侧果然有道伤痕，证明了他醉酒跌倒的事实。看来，情杀可以排除，如果是仇杀，那他平时都和哪些人有矛盾呢？田峰经过几天的调查，发现了一条有价值的线索。张吉彬在三年前曾和一个店里帮工的郑宏业有过节。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