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卷 寒夜枪声迷案追踪②

　　那时候郑宏业在张吉彬店里帮厨，张吉彬对他还不错，每个月给他开一千五的工资。郑宏业有个女朋友叫余丽萍，长得很漂亮。有一天她到店里找郑宏业，被张吉彬看到，顿时起了不良之心，想占她的便宜，后来就经常打电话发信息骚扰。余丽萍非常气愤，把这事告诉男友，郑宏业虽然也很生气，但也只是劝她：“现在我在他店里做事，还撕不开面皮，我看他也不敢对你怎样，别怕，有我哩。”余丽萍骂他：“看你没出息的样，如果你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保护不了，我们就拜拜。”郑宏业又劝了一番，说不会有事的，让她放心。可是郑宏业做梦也没有想到，张吉彬竟敢对自己的女友非礼。那天晚上，郑宏业去女友那里，用钥匙打开门，见张吉彬正在强奸女友，余丽萍边反抗，边骂他臭流氓。看到这一幕，他的肺都气炸了，冲过去就和他打起来。张吉彬见状大惊，不敢恋战，急忙抓起衣服仓皇逃走。余丽萍哭得伤心，骂他是没用的窝囊废，要和他分手。郑宏业苦劝无用，后来只得和余丽萍分手了，从此他对张吉彬充满了怨恨。后来，张吉彬就找茬把他辞退，据说当时郑宏业索要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但遭到拒绝，两人还吵了一架。
　　田峰在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就在心里想，余丽萍和郑宏业都有作案的嫌疑。经过进一步调查，已经弄清余丽萍的下落，她已经出嫁，丈夫是个做海产生意的。田峰在调查中得知，余丽萍曾经扬言，要把张吉彬杀了。据说她当时没有选择报警是因为怕自己丢丑。而郑宏业后来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田峰来到郑宏业家里调查，父亲说三年都没有回来，他们也不知道儿子去了哪里。
田峰决定先从余丽萍这里打开缺口。余丽萍的父母说，余丽萍住在蓬莱，他们立刻驱车前往，见到余丽萍的时候，田峰的感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余丽萍二十五岁年纪，果然长得标致：
　　瓜子脸儿显羞涩，眉毛修长眼睛亮。
　　身材高挑乳房耸，男人见了就爱上。
　　田峰想，怪不得那张吉彬要不顾一切地要占有她。余丽萍见警察来找，不知是什么事，心里悬着。田峰道：“我们是莱州的，想知道你前男友在哪里。说着把证件给她看。余丽萍感到诧异：“我们早就分手了，我不知道。”田峰道：“你还记得张吉彬吗？”余丽萍听到这个名字，身体抖了一下，脸色也变了：“那是个流氓，你问这些做什么？”田峰告诉她：“张吉彬不久前被人枪杀，我们是调查这件事的。”余丽萍惊讶道：“是吗，但不是我干的。”田峰道：“何以见得？”余丽萍说：“我恨死他了，原来也想过杀死他，可是后来想想，我不能把自己毁了。”“我们怀疑是报复杀人，你和前男友都有嫌疑。”余丽萍大叫：“我说过，我没有，你们尽可调查。”“那你前男友在什么地方？”“我说过了不知道，你们别问了。”余丽萍说完就捂着脸，显得痛苦的样子，好像过去的事不堪回首。田峰见谈不下去了，只好留下话：“以后有什么消息，可以给我联系。”余丽萍答应了。
　　田峰在回到莱州，心想，郑宏业失踪了三年，他到底去了哪里呢？后来觉得应该去找郑宏业的亲戚朋友，也许能从他们那里获得一些消息。这个做法果然有效，就在郑宏业的姑姑家，田峰了解到郑宏业曾向她透露过，侄子想去国外发展的事。她说：“那次宏业告诉我，他有个朋友在日本开餐馆，也想去那里打工，后来他就再也没有来过。”田峰问：“是在什么时候？”姑姑道：“就在去年春天四月份。”田峰想起正好是张吉彬被刺伤的时候。又问：“他没有说是在日本什么地方吗？”姑姑说：“好像说是在横滨。”田峰把这个地名记到本子上。
　　回到警局后，田峰立刻向领导作了汇报，他说：“郑宏业可能去了日本，现在还不能确定凶手就是他，但我们必须找到他，才能了解更多的情况。”局领导立即做出决定，由田峰带两个助手前往日本横滨。
　　却说田峰和助手乘飞机来到日本横滨后，立刻去中华街。日本横滨的中华街是目前世界上历史最久、规模最大的唐人街，迄今已有近150年历史。孙中山先生曾于1895年到达横滨，就住在中华街。这里居住着约5000名华人，一直保持着中国传统习俗。这里的建筑物中国特色浓郁，中国特色的商店和饭馆比比皆是。他们在各处餐馆摸底排查，终于在一家餐馆找到了郑宏业，见郑宏业是个憨厚腼腆的小伙子，看他怎生模样：
　　身体壮实方脸膛，平头短发模样憨。
　　未曾开口脸先红，厨艺高超客人赞。
　　 田峰向他出示证件并告诉来的目的，郑宏业听了，表现非常平静：“那都是过去的事，我早就忘记了。”田峰问：“你知道张吉彬还和哪些人有很深的矛盾。”郑宏业道：“不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在国外。”田峰察言观色，见郑宏业沉着应答，不留一丝破绽，心思：这个郑宏业要么是无辜的，要么是心理素质很高的罪犯。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证据，对他也没办法。后来郑宏业还热情地请他留下来吃饭，田峰谢绝了。
　　 晚上他躺在旅馆的床上，脑海里仍在想着案件如何侦破。他想，郑宏业说这几年都在国外，这话是真是假呢？难道他就从来没有回去过？突然，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去横滨机场调查这半个月来旅客进出的情况。
　　 第二天上午，他带着助手来到横滨机场，在售票大厅的电脑储存的资料显示，正月初三那天，郑宏业乘机回过国，在正月初十，又从国内回来。田峰高兴地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他认为，郑宏业说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事实上，这起枪杀案正是郑宏业干的。
　　 郑宏业当年见心爱的女友被张吉彬强暴，女友离他而去，心里非常苦闷，后来又被炒了鱿鱼，讨工资又遭拒绝，就对这个张吉彬简直是恨之入骨，他想，这个王八蛋毁了自己的幸福，不宰了他誓不为人。在去日本后，他一直在谋划这件事。在两年前的一天，他特意回国执行刺杀。那次是在夏天，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大概夜里十点多钟，他携带着买来的匕首，埋伏在张吉彬家附近，等张吉彬回来的时候，戴着面具向郑宏业突然冲过去，对着他腰部狠狠刺去，张吉彬大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回头，他又补上一刀。张吉彬顿时倒在血泊里，不省人事。当他还要刺第三刀时，看见邻居家有人出来，慌忙逃走了。后来是邻居发现并通知他家，全家人都吓坏了，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抢救。医生说幸亏送的及时，虽然没有伤到要害部位，如果失血过多也很危险。张吉彬那次在医院治疗了两个多月才渐渐康复。从此，他每天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不知道杀他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恨他。他也曾想到郑宏业，但是也不能十分肯定，公安局查了很久，竟没有一点线索。
　　郑宏业在刺杀了张吉彬后，第二天就乘飞机回了日本，他想，张吉彬被扎了两刀，估计难活命。他后来才知道，张吉彬并没有死，于是就开始策划第二次行动。过了一年多，张吉彬见没了动静，渐渐心安，放松了警惕。
　　田峰不知道，郑宏业在国内新结识了一个女友，是莱阳市人，名叫方桂梅，他们是在烟台莱山机场认识的，方桂梅是去日本看表姐，表姐是在一家制药厂打工，那次他们乘坐同一架飞机，而且位置靠得很近，他们觉得很谈得来。就互相留了联系电话。后来两人时常通话，确定了恋爱关系。郑宏业第二次回国复仇，就是先住在这个女友那里。
　　郑宏业这次回来后，通过手机非法信息，联系购买了一把仿五四式手枪和六发子弹，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女友的。他在以前从来没有使用过枪，担心到时候出差错，他就在黑夜里偷偷出去，在一棵树上试枪。一连试了两枪，发现这支枪确实好使的时候，才放心。他正月初三从日本回来，在女友那里住了三天，就潜回莱州作案。他想，这回一定要解决问题，送张吉彬这王八蛋上西天，以泄心头之恨。
张吉彬那天从家里出来，做梦也没想到，危险就在眼前。他迈着小步走在雪地里，要去店里处理一些事情，突然一个人从黑暗里迎面走来，走在他面前，突然拿出手枪向他的头部射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丧了命。郑宏业见事情做成，就赶忙逃走，他本想回家看看，后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在火车站蜷缩了一夜，第二天就乘车去莱阳女友那里，第三天就回日本了。
　　郑宏业见找上门的警察，心里有点惊慌，但他的自持力很强，竭力不让这种惊慌表现出来。他从警察口里得知，张吉彬确实已经死了，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想，总算是报了仇。他没想到，杀人是要偿命的，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是他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有一句：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管犯罪分子多么狡猾，总有一天会自我暴露，从而受到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