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唐小娥不幸招冤家②

　　王飞果然不食其言，隔三差五，就带几个人来店里吃饭，有时候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来。渐渐地，唐小娥就和他熟识了。王飞告诉她，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后来爸爸妈妈再婚，都不愿要他，他是跟着奶奶长大的，读完初中就没再读了。后来奶奶去世，他就一个人过。唐小娥听了，顿时对他产生了同情。继而神差鬼使地爱上了他。但她不好先开口，只是眉来眼去给他一些暗示，王飞并不傻，他感到自己要交桃花运了，心里暗暗欢喜。他在以前曾有过两个女友，后来当看清他的真面目，都离他而去。王飞看到唐小娥单纯，心想着要把她哄到手，没想到她也对自己有意，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终于有一天王飞作出了回应，他向唐小娥提出约会。唐小娥十分惊喜，心说期望的这一天总算来了。那天晚上，她特意把自己打扮了一番。但见：
　　涂唇又描眉，脸搽珍珠霜，乌发结成辫，身着休闲装，脚蹬高跟鞋，坤包挎肩上，行走在大街，俨然俏女郎，婀娜又多姿，路人回头望。
　　王飞看到唐小娥的这身打扮，顿时感到眼前一亮，心想，好一个漂亮的女孩。他为自己找到了喜欢的姑娘而高兴，当下就把她夸了一番，说她就像电影明星董洁，简直可以去演电影。说得唐小娥心里乐开了花。
　　王飞带着唐小娥去逛商场，为唐小娥买了一些小礼物，如漂亮的头饰，流行的发卡，还给她买了一个MP3，唐小娥心里非常喜欢。后来他们又去电影院看了晚场电影，从电影院出来，他们二人手牵手，俨然是一对亲密的情侣。随后，王飞把唐小娥带到自己住的出租屋，要留她过夜，唐小娥心里有点害怕：“这样不行吧，我妈知道了会骂的。”王飞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开放，现在谈恋爱都这样。”说着把她揽在怀里，在她身上乱摸起来，又把嘴巴压到她唇上，唐小娥觉得又新鲜又刺激，浑身颤抖着，半推半就道：“不……不行，我……你真的爱我吗？”王飞边亲吻她边说：“当然，难道你不爱我吗？”唐小娥此时感到全身瘫软，没有力气回答，也不再挣扎，而是幸福地闭上了眼睛，任凭王飞把她的衣服脱掉，放到床上。
　　第二天清晨，唐小娥从睡梦中醒来，看到身边躺着的这个男人，回想起昨晚的事，突然感到心里很不安，她一夜不归，妈妈一定很着急，到处找她。她赶忙穿好衣服，轻轻地下床，然后又轻轻打开门，匆忙往家里赶。王飞正在熟睡，对她的悄然离去毫不知晓。
正如唐小娥的预料那样，妈妈见她夜深了还不回家，心急如焚，猜想一定是和那个王飞在一起，心里十分恼火，一个姑娘家夜不归宿，在外面和男人鬼混，在她眼里就是大逆不道，何况，她对这个王飞一点都不了解。担心女儿头脑简单，上当受骗。何丽芳在女儿向她介绍王飞时，对他的感觉就不是很好：有点流里流气。现在社会风气很差，许多青年男女未婚同居，女方怀了孕，又被男方一脚蹬的事时有耳闻，何丽芳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遭遇这样的不幸，她要给女儿找一个可以依托终身的男人。她凭感觉，王飞不是那种男人。何丽芳为女儿一夜不归悬着心，越想越气，竟一夜不曾合眼。
　　唐小娥刚回到家，就挨了妈妈一巴掌，妈妈气冲冲地质问：“死妮子，昨晚到哪里野去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是不是和那个王飞在一起？”唐小娥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吓得心里狂跳，不知道如何回答。何丽芳见她发窘，大声吼道：“说话呀，你哑巴了？”唐小娥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何丽芳心里已猜到了八九分，更加生气：”你怎么做出这种事，是不是那个王飞引诱你的？”唐小娥哭着道：“他说，他喜欢我。我们很相爱，这有什么错吗？”何丽芳听了她的辩解，犹如火上浇油，愤怒之极：“可是你了解他吗，我不反对你恋爱，可是现在许多男人都靠不住，你要小心啊，妈这是为你好。”唐小娥止住哭声，说：“我觉得他人挺好的，他也说以后会给我幸福。”何丽芳大声说：“不能凭感觉，有时感觉是靠不住的，我看他像个公子哥，不是正经人，将来跟着他，有你受的苦。”此时，唐小娥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妈妈的话，她转身跑回了自己房间。
　　唐小娥躺在床上，想想妈妈说的话，又觉得有点道理，自己对这个王飞，还真的是了解不多，他说在一家公司上班，但他不说是什么公司，还有他说父母离婚，都不管他，是不是他编出来的故事。但是凭感觉，她认为王飞不是妈妈说的那种男人。昨夜，为了爱情，她已经奉献了自己的处女之身。王飞也对她承诺，结婚后，会让她过上好日子。又想起王飞向她提出借钱的事，王飞说要和朋友合伙做生意，需要10万元资金，他自己有5万，还差一半，问唐小娥能不能借给他，等以后赚了，就还给她6万。唐小娥问他做什么生意，王飞不肯说得那么具体，只说是绝对赚钱的生意，让她放心。唐小娥说这事得跟妈妈商量，因为她自己没有钱。王飞说行，等她的电话。此刻，唐小娥想，现在妈妈对王飞的印象这样不好，而且正在气头上，这借钱的事如果提起，八成行不通。思来想去，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不由焦躁起来。
　　暂且不提唐小娥心内焦躁。却说王飞，早晨起来，见唐小娥不在身边，以为她已经起床梳洗了，就叫了几声，见无应答，才知道她已经走了。他点上一支烟，靠在床上抽起来。想起唐小娥已经被他占有，心里很是满足。他觉得唐小娥性情温顺，很好哄，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至于会不会和唐小娥结婚，他觉得那是遥远的事。说穿了，他现在只是抱着玩玩的想法。十多年没人管教，无拘无束的生活，使他养成了玩世不恭的处世态度，就是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也和他的两次失恋打击有关。他对先前的两个女友，也是认真用过一番感情的，可是没想到，她们竟会无情无义地抛弃了他，让他伤透了心，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痛苦之中。由此，他对女人不再抱幻想。正当他无聊之极的时候，唐小娥出现在他面前，正好填补他内心的空虚。他用花言巧语取得了唐小娥的信任，如今他的目的达到了，心里高兴。唐小娥哪里知道这一切，还以为自己遇上了白马王子，陷入情网而不能自拔，这就难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
　　王飞正像他说的那样，父母早已离异，那时他才七岁，在他的记忆里，妈妈经常被爸爸打，每次妈妈挨打后，都会抱着他哭。在家里他很少得到爸爸的关心，自然和妈妈比较亲近，但后来爸爸妈妈离婚后，都不愿抚养他，这使得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很重的创伤。爸爸妈妈后来都离开了这个城市，到外面去闯世界，而且各自都再婚，已经完全把他遗忘。他跟着奶奶生活到十五岁，奶奶去世后，他就像孤儿一样，得不到亲人的关爱，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在社会上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帮他们做一些事来挣口饭吃，被别人当枪使。如有的人遇到纠纷，或者有人欠债不还，就让他去帮忙解决，别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参与这些事情，免不了会发生矛盾冲突，把人打伤的事时有发生。有一次，他和张贵、姚雄帮助一个债主讨债，把那个欠债的人腿打成骨折，后来他们三人被派出所拘留关押了半个月。张贵和姚雄都是来自离异家庭，他们是王飞的同学，在学校时就不愿读书，又缺乏家教，初中毕业就不读了，也成了街头混混。
　　现在王飞对唐小娥说自己在一家公司工作，其实这是一个地下钱庄，专门发放高利贷谋取暴利，他只不过是给别人充当打手。一旦借贷人不按期归还借款，他就被召去帮助追债。前不久，他和张贵、姚雄去为钱庄老板追回一桩债务，老板奖励他们三个每人300元，三人就到快餐店聚餐，就这样王飞认识了唐小娥。王飞问唐小娥借钱做生意，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而是去贩卖毒品，他说自己有5万元，纯属谎言。他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说贩卖麻古能赚大钱，但是需要拿出本钱，他当然不会去借高利贷，就和张贵、姚雄讲好，每人出资5万，合伙做这个生意，贩卖麻古的是一个来自云南昆明姓朱的中年男子，承诺可以向他们提供货源。张贵和姚雄说他们已经想办法弄到了钱，而王飞只有靠唐小娥了。第二天傍晚，王飞又来到快餐店找唐小娥，问她借钱的事办好了没有。唐小娥皱眉道：“还没跟妈妈提起呢，你是急等用吗？”王飞道：“当然是急用，你绝对放心，我只借半年，到时给你一万的利息。”唐小娥只好说：“那我晚上回去跟妈妈说说。”王飞看出了她的犹豫，就用带有威胁的语气说：“你要是不愿借给我，那我们以后就很难做朋友了。”唐小娥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她明白，看了如果她借不到钱给王飞，就意味着两人关系的结束，这正是她所害怕的。她对王飞说，会尽力帮助借到。王飞道：“那好，明天你把钱给我带来。”说完就走了。
　　唐小娥为了爱情，决定和妈妈商量此事，谁知她刚一开口，就被妈妈大骂：“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他借钱是做什么生意，是骗你的吧。”唐小娥辩解道：“不是的，他说真的是做生意，只借半年，到时还会给一万元的利息。”何丽芳道：“你就这么相信他？”唐小娥道：“我可以给他作担保，他不会骗人的，你就行行好，就帮他一次吧。”何丽芳见她这样说，无可奈何叹口气：“我只借这一次，现在说好，以后不要来烦我。”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是怕她受委屈，对她的这个要求，只得暂时作出让步。唐小娥见妈妈答应，高兴地说：“谢谢妈妈。”何丽芳说：“我担心这个王飞……他真的喜欢你吗？”唐小娥道：“我不是早说过了吗，你就放心吧。”
　　何丽芳知道，正在恋爱中的女儿，把一切都想象得都很美好，她一时还找不出正当的理由反对她和王飞的交往。
　　王飞见唐小娥真的带来了5万元，非常高兴：“太谢谢了，我来给你写个借条。”说完，就找了一张纸，写下借条。写明半年后，连本带息归还6万元。让唐小娥保管。唐小娥见他认真的态度，就更不疑心。
　　这天上午，张贵和姚雄来找王飞，问他筹到钱没有，王飞只说向女朋友借到四万元，他觉得初次做，不能把资金全投进去，所以就撒了个谎。张贵道：“王哥交了有钱的女朋友，怎么就借到这些？”姚雄也说：“是呀，别说借五万，就是借十万八万的，也借得到。”王飞道：“这事得慢慢来，不能急，等第一笔生意赚了，我们就加大投资。”又说：“张贵，你们两个去和那个姓朱的联系，看什么时候有货。”张贵和姚雄领命而去。过了两个小时，张贵就给王飞来电话：“老朱说有现货，下午两点，在人民公园，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王飞道：“好，你两人去办。”
　　第一桩生意做得很成功，他们把贩来的麻古一转手，投入的十四万，就变成了二十四万。三个人都非常高兴。认为这是一条很好的生财之道。当王飞决定要大干一场时，没想到后来投入的资金竟然血本无归，第二次他们把二十四万都投进去，没想到那个老朱这次给他们的全是假货。原来的客户发现是假麻古后，就停止购买，当他们气愤地要找骗子老朱算账时，可是老朱已经逃之夭夭，不知去向。王飞大骂老朱坏蛋，说要是抓到他，定把他大卸八块。张贵和姚雄垂头丧气，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王飞发怒道：“坐着不动干什么，你们到姓朱的住处再去打听，看看他去了哪里？”张贵哭丧着脸道：“我问了，那家房东说他已经退了房，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房东说公安局也在找他。”王飞听了吃惊地瞪大眼睛：“他被公安局盯上了吗？”张贵道：“嗯，这个千刀万剐的，我巴不得警察把他抓住。”王飞气得骂道：“你这个蠢货，如果他被警察抓住，还不把我们也供出来。”姚雄听了吓得结巴起来：“那……这……怎么办好？”王飞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只能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