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自食其果(11-15)节
作品名称:菩提岛之恋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09-16 16:17:33 字数:7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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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钟离克先生?”警官侧过脸去,求助似的看着爱丽亚。她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已经彻底推翻了她对钟离克的美好印象。一名驻外翻译竟然与一个人妖为伍。简直不可思议。“你想怎么办?请你告诉我?我们也好开展工作呀。”
“用我的紫箫……”
“先生,你……”警官想,他真是疯了,精神有点儿不正常。唉,我的天哪,要是这事传出去的话?真怕天下人笑话。
“是的,再过一小时,你就会看到结果了。只是我还有一个请求?”钟离克说。
“请你直说?”
“请你在菩提河的两个出口处备用若干个小船布下屏障。尤其是通往菩提河的出口。你们的警艇嘛,则请你安排在那里巡逻。一定要把菩提河的前后出口封锁。其余一切,由我的朋友们去做。”钟离克说。
“可这是为什么呀?”
“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一只耗子企图从浅水中逃走都不可能。”
“要是事情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我们可以考虑。”
“我只是向贵警方提出的第一个请求,一个完全不同寻常的请求,而没有其他要求,请你们耐心地守候;你们警方应该是猎手,而我们将去充当敲山震虎的围猎者,把猎物准确无误地赶到你们的枪口前。”
“那感情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钟离克的想法只有米兰兰了解。曹为东感觉钟离克不仅仅是化名的一个驻外翻译,他对诱敌深入的战术有所研究。因为他们是同行,他不便暴露真实身份。
泰方警官最后还叹息了一声,他忧郁地说,“这样做好像是不合乎逻辑,先生。既然已决定这么干,那你试试吧。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不成功,我可就只能把你给抓起来了。你知道我可不能留情面。”说完他的目光转向曹为东,希望得到他的默许似的,警官想,事到如今,只好由着他了。
“放心,责任由我自己承担。”钟离克说。
“至于我们的警艇嘛,我就只当按你的希望做好安排。我将布置一次突然的集合。准备执行新的任务。这样我们各得其所。”
“谢谢你警官先生。警察应该随时准备出击。”
“这可真是个先例。”警官转身离去招集他的手下一起离开了酒店。米兰兰在一旁,看着他们都走了,这才又走上前来。
“你说钟离克先生,我们怎么干,我听你的吩咐?”
“马上就开始,米兰兰。我要你在几分钟内准备好一艘摩托艇,必须是快艇,有甲板的那种;另外还要准备一套船工服装、一件披风、一只黑色的发套、一名开摩托艇的好手,还有一只紫箫。我还需要你找一名登高能手、菩提岛上勇敢的男子人们,以及由小船组成的大队人马,分散到各处,把守住所有的河流和溪口,封锁它们通往所有大路小巷的通道。我需要工具、梯子、长枪和短枪。这些能做到吗?”
米兰兰笑了,眼睛突然一亮。“为了友谊。一切都会准备好的。请先生放心。不过费用要高一些。”
“哦,没问题,不过,我去哪里找你?”
“就在小河的码头上。摩托艇在那边等着你。”
“一言为定,我准时到。”
“成败在此一举,祝福你我的先生。”米兰兰朝蓝云梦笑了笑,与蓝云梦、曹为东握手告别,然后庄重地走出了玻璃旋转门。
“我的天哪。如果一切顺利?如果他谋害林教授的话?钟离克先生,你是怎么打算的呀?你不能不想到林教授的安全吧?这才是最重要的。”
钟离克沉默不语。他神情严肃,正在紧张地思考。蓝云梦看到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她从未见到过的神色,那是一种交织着仇恨与胜利者的坚毅目光。
她感觉到了他的可爱,也许这就是人生的命运,或者说是缘分。我为什么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单单碰上了他,也许我们是巧遇?是一种寻找的必然?和他们走在一起会感到安全、有趣,他说话幽默、风趣,具有人格力量。难道我不应该以他为骄傲吗?我一定要珍惜他的出现,不,他的闯入。我们总能等到胜利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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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兰很有号召力,她组织了很多的朋友,当然也有雇用而来的。汇集了四面八方的各色人等。只要给钱拼命的都有。乐于助人的游客们施舍的街头乐师、船工、渔夫、成天站在街角的游手好闲的社会散客、专门为女游客充当导游的浪荡公子、行李搬运夫、擦鞋匠、送报纸的小工,主要骨干都是米兰兰的心腹,她们一时云集而来,严严实实地把菩提河围了个水泄不通。还用旧破船拦住了河的支流,并拉开一定距离在通往菩提河口处游动着,像是一条松开的大网。菩提河周围黑压压地布满了千奇百怪的小船,每条船舱里都蹲坐着几个脸色阴沉的男人,挤在一起不声不响地等候。甲板上站有两名衣着华丽的人妖。她们是米兰兰的患难之交,分成各个小组,并配有专人负责。组织的相当严密。
这时的马克西姆别墅旁,菩提岛周围的大小船只简直连成了一片。在别墅前海滨上和深水面上来来往往。到处都有许多小船,像淘金一样紧张而又按部就班。
人们正在搬运梯子、铁链和搭钩等工具,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金属碰击声。好些个脚穿软底鞋、肩背大捆绳索的男子,靠在墙上,遥望着马克西姆别墅在夜空中的坡形屋顶。
他们都一声不吭地等待着,小巷里的气氛显得有点儿宁静,只有远处传来了几艘摩托艇的发动机声。那是警方在深海与浅海之间开始了他们的夜间集合。并随时开始海上追捕演习。
人们几乎屏住呼吸,把目光投向马克西姆别墅。他们在等待行动的信号。一旦信号发出,那将是多么宏观的场面。
一阵清脆的发动机声响过之处,一艘白色的摩托艇飞也似的掠过河面。这艘摩托艇由一个小伙子驾驶,开得灵活自由,甲板上倚着栏杆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身披黑色披风,黑色的发套在他的脸上迎风飞舞。他手里拿着一只如利剑般的紫箫。两眼望着从码头激荡而涌起的水波。
摩托艇驶入小河里就渐渐减速,几乎是无声无息地从一幢古老别墅大墙旁驶过,在即将抵达别墅时,发动机完全停止了工作。摩托艇由一名桨手划着,晃晃悠悠地朝大理石台阶荡去,渐渐驶近了突出在小河上方的台阶,摩托艇在这里停下来,甲板上的那男子把紫箫握在两手之间。犹如威风凛凛出征的将军。
马克西姆别墅高高的楼墙上显得昏暗无光,只有一间办公室里还开着灯,在这幽静的夜里谈淡的灯光更显得突出。侯以龙此时还坐在阳台上,但他已失去了睡意。他正在筹划一个新的方案,打算着如何才能把蓝云梦吸引到他的身边。他感觉,只有这样才是获得林鹤鸣的发明的最好策略,其他办法虽然可以考虑只能备用,但侯以龙不敢再铤而走险了。只要蓝云梦能来,事情就好办了。要使一个姑娘顺从屈服,那将不费吹灰之力。
侯以龙正在这样想时,菩提河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音乐。一开始,那只是一把紫箫声音,他听到也没十分在意。一曲《草原之夜》过后,反反复复又是这么一曲,侯以龙深感惊奇,但没等他来得及探头张望,一个如泣如诉的曲调又一次响起。
这是祖国江南纯正而又醉人的紫箫声,演奏的是侯以龙比较熟悉的一支《渔舟唱晚》。演奏的悠扬、深沉,让人心情舒畅的曲调。
侯以龙起身探望。就在他的阳台下,黑沉沉的河面上停泊着一条船。船上站着一个人,幽灵一般穿着一件黑披风。吹奏的就是此人。他那美妙的曲子,使侯以龙有几分窃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曾经和自己的爱人游乐于江南水乡的情景,他们也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只是两个人的素质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再加上他有一种自卑感,他决放弃对她的爱。往事不堪回首,他并不后悔抛弃一个局长的女儿。男人就是男人,有的事儿可以忍辱负重,有的事儿是士可杀而不可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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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以龙兴奋地挥动双手,倚在阳台的栏杆上。这箫声真是美妙悦耳,他想。谁能这样吹奏呢?尤其身居异国他乡,而且,他为何要在这里演奏呢?这里附近并没有住着哪位值得别人送上这样一首小夜曲的姑娘呀。是求爱吗?也许是某种约会的暗号吧?管他呢?有人演奏我当然乐于享受了。也许是特意为我的成功演奏的呢?
侯以龙悠然地点点头,回到椅子上坐下。这时又是一首美国歌曲,《祝你生日快乐》,他想,吹奏的是英语。这里是菩提岛呀。他为谁而演奏呢?当然都是秘密,就像菩提岛的那些人妖某些美妙事情都有自己的秘密一样。这就是菩提岛的奇特之所在,人们不必多问,只管享受就是了。她们尽展风情,百般妩媚,扭扭捏捏,比女人还女人的矫揉造作,为的是让观者多多掏腰包多多奉献掌声。
侯以龙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他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美妙的曲调中。现在,曲子好像又换了,用的是一种他陌生的语言。侯以龙侧耳细听。这好像是少数民族语言声调,但他无法听清这曲子里是什么意思。他有点儿陶醉了,曲子对于他的听觉是十分重要的。那美妙绝伦的曲子已钻入他的心灵,使他心驰神往,兴奋异常,几乎忘掉了一切。
于此同时,米兰兰指挥的一支攀登屋顶的队伍已集结在马克西姆别墅的后墙下。当河上的紫箫曲子响起“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时,米兰兰就发出了开始行动的命令,然后,她本人也纵身一跳,抓住了窗台,开始向上攀登。
这帮人俏然无声地抓住突出在墙面上的雕花、石托和其他种种突起物,灵巧地攀援而上。犹如灵巧的兔子。他们是讲义气的人,他们在别墅的墙外筑起了一堵新的防护墙,一堵人墙,带着绳索和梯子、钩子、斧子和木板又放下绳索向上吊起了钢锯和大砍刀。他们从屋顶上放下滑轮绳索固定于地面,拉紧后成为简易索道,把武器运了上去;他们无声无息地爬上了屋顶,又迅速地分散开来,在各处轻轻地叩击墙面,希望能够让林教授听到及时呼应一下。
是啊,里边的人和外边的人,都有着同样的心态。谁都渴望自由!
林教授一直寻找时机,累了休息一会儿,一边凿通小洞一边倾听外面的动静。但是当他把信息瓶送出去后,心里一直不能平静。他焦虑地等待了几个小时,终于又去实验室取出工具,他把自己封上的窟窿重新凿开。他小心翼翼地开始用骨凿扩大洞口。多么急切地向往逃出牢笼呀。他对自己的心说,先爬上屋顶,呼吸几口自由的空气。然后再想办法逃出去,逃出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概念。逃走!
林鹤鸣教授累得大汗淋漓之际,他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笛声和歌声。不,是箫声。他停下手来,又搬来一张椅子叠放到桌上,登了上去,歪着头侧着耳朵贴在洞口倾听。他用双手使劲地往外掏,他的手抓住了一根钢筋,他长喘了一口大气。我的天哪。
原来有人在菩提河上演奏。演奏的是《草原之夜》小夜曲。林鹤鸣浑身一阵颤抖。他想叫喊,但他克制了自己,因为他知道,他的呼唤声会立即把侯以龙引来。他屏息凝神继续倾听,终于听清了曲调内容,虽然声音不高亢,但他完全已经明白,这是蓝云梦知道他喜欢的一支歌,啊,自由快来吧。
林教授激动得一时有点儿眩晕。他用手指死死地抓住了那根钢板。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想法;我有救了。云梦来救我来了,天哪,我没看错她,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她总会有办法的。
他听到屋顶上传来了轻微的嚓嚓声。然后又有摸索的脚步声、轻轻的叫唤声和工具的叮当声。他听到有人在叩击屋顶。情急之中,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地搬钢板。他搬得两臂发软,气喘吁吁。而后,他改变方式,把嘴凑到孔上,喘着粗气对外喊起话来,“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他开始用口哨吹奏起来。“姑娘就会来伴我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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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教授用拳头擂击着墙壁。被他凿过的木板拆断了,尖刺划破了他的皮肉,但他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痛,他的一只手终于伸了出去,就像一根旗杆从冰层里顶出来一样艰难而悲壮。
偌大的黑屋墙壁,突出现了孤零零的一只手,它在召唤着前来营救的人们。而箫声此时还在继续。听到了,听的十分清楚。
米兰兰手下的人也懂得汉语,但他们听到了这口哨声,又突然看见有一只手冒出了墙壁。第一个爬过去的,是米兰兰本人。她抓住这只手紧紧握了几下,又对着洞口轻喊着,“你是林先生吗?我们来了?不用怕。”然后她一挥手,工具就传了过来,包括砍刀和钢锯。米兰兰满意地点点头,含着手指打了个唿哨。
阳台上的侯以龙听得箫声如痴如醉,如入梦境。听见这一声唿哨,他并没有很在意,让它随着曲调消失了。
可是,摩托艇上的钟离克听见这一声唿哨时,立即昂起了头。把紫箫别在腰里,这紫箫吹起来能演奏美妙的歌曲,决斗起来又是一把利剑。钟离克激动地说,“我们成功了,发现他后就快发信号。紧接着,他们用唢呐、大管、笙演奏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随着这沉雄激越的合奏声,唢呐高昂、大管清脆、笙悠扬地齐声奏鸣起来,仿佛整个菩提河里都在流淌着器乐合奏的声音。
此时,正是米兰兰手下的人在屋顶上拿好工具开始营救的时刻。他们用钢锯把窗户上的钢筋锯断,打通了一条可以进入囚禁林教授的牢房的通道。在这个房间的隔壁,两个女人因注射了一些吗啡,还沉睡在梦中。屋顶上发出的钢锯的声音,这声音则被大管、唢呐、笙的合奏声所淹没。侯以龙一阵惊愣,“谁在演奏《国歌》?天哪,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这是什么人呀。也许华人们想念祖国,思恋亲人了吧?”
窗口迅速扩大。米兰兰俯下身子,把脸贴近洞口朝下窥探着,林教授正惊骇地站在墙角里。他一头乱发,满面灰尘,“林教授!”她呼唤着,“林教授?我们来了。”
林教授又往墙角里退缩一步。随着几下猛击,两根钢筋被锯断了,窗口更大了。一只胳膊伸了进来,往实验室里扔下了一条绳梯。“快,快快,上。窗口外面的米兰兰急切地叫喊道。
林教授浑身都在哆嗦。他有点儿惊慌,这是真的?他努力控制住自己,艰难地走了过来,来到了窗口前,双手抓住米兰兰的手,抬起一只脚踏上了窗外。心都快跳出了体外一样。
可是,这时他忽然失去了力量,过度的紧张导致了虚脱。他双手攥住绳子往上攀登。
米兰兰见状急得连连呼唤着,“林教授?林教授?你怎么了?”
林教授此时只剩下了呻吟之力。他喃喃说道,“我,我不行了。我没有力气上去。”可他的双手仍死死地抓住米兰兰不放松。整个一个人骑在了窗口上。
营救的人们在房顶上几乎停止了呼唤,他们在想办法。林鹤教授只有一个意念,无论死活也得逃出去,米兰兰已经变了性,但她仍有着男人一般的力气。林教授精疲力竭地骑在窗口上不动了,瘫软得已说不出话来,更无法帮着他们做什么事儿。米兰兰钻进去,让其他人递过一只大口袋来;他又听任摆布地让人把他装进了进去,在他胸口外系牢绳子又打好结,又用一只大铁钩挂到了一条粗一点绳索上。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他们就开始放绳了。接着还会怎么办呢,他已经慢悠悠地被悬垂起来,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晃悠在半空中,他感觉到了,整个身子渐渐地往下滑去,不大功夫他在房子背后着地了,等把他弄出来,有好几个人一齐伸出的手臂,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来,就被他们拥抱起来,然后相互握握手又把他放上一副担架抬走了。他被送上了一条船。小船一接到他就立即划开了,驶入了茫茫菩提河深处。林教授所能看到的最后一个情景,是他坐的船驶进了菩提河。而后,也许他因过度兴奋和疲惫而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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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侯以龙仍像坐在上等包厢里一样,兴致勃勃地享受着民族器乐接二连三地演奏着的中国歌曲。他听得那样投入,仿佛回到了江南水乡一样。此时此刻,楼下的乐队随着这一声钟离克吹响的唿哨,像开始时一样突然间就停止了演奏,随后,又有一只紫箫开始独奏起来,那美妙无比的曲调又让他如醉如痴了。但这回演奏的很悲伤。
侯以龙如梦初醒,他被一艘摩托艇的发动机响惊动了,他骂了一句,讨厌的隆隆声打断了他的听觉,使侯以龙大为恼火。这下完了,他无不遗憾地想着,这发动机一响就没完没了。把什么都淹没了,方才使侯以龙如痴如醉的魔力也随即消逝,剩下的又是一片朦胧的夜空,侯以龙的头脑中开始盘算先前的那个问题,怎样才能把一个叫蓝云梦的姑娘挽留在他的别墅呢?当然,她要再敢闯进来的话。扣留住她,就不怕你林鹤鸣不屈服。
侯以龙站起身来,探头到阳台外朝人妖们挥挥手,想回到他的办公室去。但刚迈步,就惊骇万分地猛退回来,身体弹到了阳台的石栏杆上。他想大声呼喊,喊声却卡在了喉咙口,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
在阳台边的大玻璃门里,有一个身穿长长的黑披风的人影,他背对着房间里的灯站着,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铁塔,像一个幽灵,像一个外星人!
“侯子,侯以龙先生,该收场了吧?”那幽灵般的人影对他说。侯以龙顿时感到像是当头挨了一棒。“没想到吧,一切都结束了,巧取豪夺的侯以龙先生。走私、贩毒、贩卖军火的侯以龙,你彻底完蛋了。你再也没有能力绑架任何人了。”
侯以龙倒退了几步,声嘶力竭地,“你是,你是什么人?”他匆忙伸出手朝四下摸枪,但枪在楼下办公室写字台的抽屉里。“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从天上飞进来的?”
侯以龙闻此言猛然惊醒了,恢复了力量。他冲上一步,咆哮般地喊叫,“救命啊。有强盗。救命啊。快抓强盗。但是菩提河里的摩托艇发动机声淹没了他的呼救声,他的呼救声被打断,断断续续地飘零在空中。他像一条落水狗,快要瘫痪了。
那个黑影朝前伸出了一支长长的紫箫,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哪里逃?林教授已经被我们救走了。他已经回到了酒店。你这个民族的败类,还有什么话要说?”
侯以龙犹如一头受伤的狮子,猛地扑了上来,黑影一弯腰,双手按地,飞起一条腿,以迅雷不掩及耳的迅速把侯以龙扫倒了。然后一脚踏了上去,侯以龙就地一滚,躲了过去。此时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脑子里此时也乱成了一锅粥。对黑影所说的话,他丝毫都没有怀疑是否真实。他只是心里说,这下一切都完了。剩下的惟一办法只有想法逃走,随便逃到什么地方,随便到哪里都一样活着,到地球的哪个角落里都行。我有的是钱。不愁没人接纳我?总之先要逃走,逃出菩提岛。
侯以龙盯着那个黑影,盯着他手里向前伸出的黑黝黝的一根木棒。两个人对视着,他心里想,我过去也是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反应敏捷,动作迅速。现在比这个黑影子可能要老一点,不然,我会把他制服的。他脑子里还在这样想着时,他手里开始乱抓着,他抓到了一包滑石粉,他得意了,就在黑影子与他即将再度交手之际,侯以龙撒了一把滑石粉,便伺机像弹簧似的冲了出去。黑影用手一挡,旋即一抖黑披风,逃避了滑石粉的扑来。但是,一个木棒又朝黑影头打去,听见一阵风刮过来一般,黑影又是一闪,这下黑影摔倒了。侯以龙胡乱扔过来几件东西,都被黑影手中的木棒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