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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石父悄然商家事.秋容暗自透风声

作品名称:魂在峦岗      作者:巴渝词怪      发布时间:2014-08-17 09:14:39      字数:2817

  
  词曰:
  镰挥汗染麦收忙,插稻影,遍田庄。
  欢歌嬉语闹禾场,油菜壮,豆荚饱,满盈仓。
  
  赛舟划水洒雄黄,因祭古,粽飘香。
  野蛙频叫藕荷塘,布谷唱,米酒醉,牡丹芳。
  
  
  这是一首《系裙腰》,说的是夏初的五月,满塘莲荷,遍野蛙鸣,雄黄美酒,布谷声声,人们都沈浸在丰收的喜悦中。然而,红叶却心事重重,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天,红叶像往常一样,老早打开了店门。手里依旧捧著那本《钦定词谱》,正看得入神。
  家里的那条大黄狗─阿黄跑来了。阿黄在红叶面前上跳下窜,异常亲热,在红叶身上留下了好几处爪印。红叶把前额放在阿黄的头上,亲了亲说,好了阿黄,别闹了!阿黄这才跑出商店门外,向著来时的路望著。红叶随著阿黄的视线一看,原来是妹妹来了。
  妹妹秋容送来了一大碗鸡蛋面条。“妹妹,今天怎麽这麽早?”她接过面条,一边看书,一边吃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爸爸一早就把妈吵了起来,说是早点吃了他要到一个鬼地方去有事。”秋容说。脸上好像有些不高兴。
  “谁惹你了?看你的嘴,嘟起老高的。来,跟姐说说。”
  “说了你也不敢。”秋容依旧不高兴,索性坐在了商店的门沿上。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爸惹你了”。红叶用筷子指著妹妹,边说边笑。
  秋容见姐姐笑她,更加生气了,“你还笑,都是因为你。”
  “我?我怎麽了?姐又没有说你什麽呀,你是我的好妹妹呀。”红叶说著,放下筷子,走到门口,把秋容拉了起来。“门口多脏啊,这麽大了,还坐地上啊!”
  秋容拉了根板凳坐下,怒气冲冲地对姐姐说:“你还笑,有你哭的时候!”
  闻听此言,红叶的心里咯!一下,有我哭的时候?不妙,妹妹的话有原因。她转而一想,我也没有做错什麽呀?难得是哥嫂在爸面前说我什麽了?无非又是我读书用了钱吧,也不至於我会哭吧?
  “妹,怎麽了,快跟姐说,到底怎麽了?”见秋容还是不开口,“不说我不吃了,看你这麽难受,姐也吃不下了。”
  “昨晚我家来客了,你想知道是谁吗?”秋容说。
  “来客是好事啊,客走旺家门嘛!说明我们家旺呀!”红叶还想逗妹妹开心。
  “哼,亏你想得出来,还客走旺家门!”快吃吧,吃完了我再告诉你!其实秋容也想早点告诉姐姐,此时的她,突然想到,姐知道後,肯定吃不下去的.
  红叶想,家里来客人,与我有关,莫不是说媒提亲的?不管他的,不是还得要我同意才行吗?哼!於是合上书本,呼呼呼地吃了起来。不大一会儿,碗底朝天。“怎麽样,现在该告诉姐了吧!”。
  “河边那个大姨婆来了,你知道为什麽吗?”
  “大姨婆?她们很少来走动的呀,肯定有事吧?”红叶想了想,问道,“她来她的,把我妹妹的哪根筋惹到了?”
  其实,农村有句俗话,说是: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认不倒。这话也许是真的,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这样。所以红叶的大姨婆家,上辈在的时候,还时常来往,现在多年没走动了。也许是距离近的原因,远香近臭嘛。这也是见惯不惊的事。
  “她来是给你做媒的。她和爸和哥商量时,被我偷听到了;爸用手指头敲了我的头,叫我不准给你说。”秋容说,“死老爸真狠心,我的头现在还痛呢。”
  “哼,不管他们,我才不嫁呢!”红叶好像不在乎。她走到妹妹跟前,翻动著妹妹的头发:“看看,敲痛哪里了?”
  按照秋容的指点,红叶发现,妹妹的头上还真有像胡豆那麽大一个包块。“爸也是,怎麽下手这麽重啊!妹妹,没事,姐帮你吹吹!”
  “你知道想把你嫁给哪个吗?就是她们家那个砖匠。哼,我都看不起他。爸妈就是看上了他家的几间楼房,还有两个臭钱。”
  红叶的脸上顿时由晴转阴,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红叶的姨婆,实际本是她奶奶的姐姐。红叶奶奶还在世的时候,逢年过节有些走动来往什麽的。随著奶奶的去世,双方就很少走动了。他们就住在河边的村子里,虽说不是一个大队,距红叶家也才只有两公里左右。姨婆的儿子是他们大队多年的干部,几代单传,孙子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後总是惹是生非,初中没毕业就学泥水工,成了当地人称的砖匠。二十五六了居然没有讨到媳妇儿。家里面条件倒是不错的,有三间砖瓦结构的楼房。他们是第一家买有14寸的黑白电视、落地电扇、缝纫机、自行车的。但是,即便如此,在人们的印象里,总是不怎麽敢恭维!红叶的心里,是绝对看不上这位所谓的表兄的。
  “姐,”见红叶半天不说话,秋容主动打破沈默。她把凳子往前挪动了一下,“姐,你还记不记得,你给我讲的那砖匠小时候的事?”
  原来,红叶的这位表哥,比红叶大七岁,有一次跟她奶奶一起来红叶家,都十二三岁了,鼻孔里的鼻涕,有如两条小泫虫,进进出出。他妈不好意思,不时将他的衣袖横在鼻孔处替他擦拭,真让人恶心!那时只有五、六岁的红叶,经常用手指刮著脸羞他!
  见秋容抓住胳膊摇晃自己,红叶不经意地笑了笑。“妹,你回去也别讲,姐就当不知道。”
  “那你准备怎麽办?爸和哥好霸道的!”秋容说。
  “有什麽办法?只有听他们安排了,认命吧!”红叶感到有些无奈。
  秋容显得很著急,“不会吧?姐,你怎麽变了?你平时的所谓理想呢?追求呢?”
  “放心吧,好妹妹,姐不会让你失望的!”
  话虽这麽说,红叶的思绪,早已不知飘到了哪里!秋容眨巴著水灵的双眼,望著仿若痴呆的姐姐,静静地、静静地等待!只听得姐的口中反复自语:
  
  瘦马毛长,红颜福浅,谁把姻缘点乱?
  怒愤难平,恨天生盲眼。
  把壶酒,欲尽、千家寂苦离恨,万户哀愁伤惋。
  醉里朦胧,已魂飘天远。
  
  砍柴郎、独唱悬崖畔,采茶妹、对和青溪岸。
  不料雨翻云滚,自鸳鸯成伴。
  共华篇、雅韵温柔眷,多情侣、寄与良宵晚。
  莫惊我、好梦缠绵,百年无醒返。
  
  “姐,又写诗了?这是什麽诗?”秋容又使劲摇了摇红叶的胳膊。
  红叶如梦方醒,“你刚才在说什麽?”
  “我问你刚才的是什麽诗?看你,这麽入神,姐,真有心事了?”
  “这不是诗,是词,一首《拜星月慢》。”
  “谁写的?你写的?”
  “姐随便说的。”红叶用手理了理秋容凌乱的头发,“这麽大了,头发也不知道梳理,看你今後怎麽嫁得出去。”
  “姐,你讨厌死了,人家还这麽小,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秋容伸手打了一下红叶,“妈悄悄叫我告诉你,让你自己拿注意。”
  “我知道了,你别担心,回去吧!”红叶把碗筷用袋子装好,递给妹妹,“回去後,什麽也别说。顺便帮姐再观察他们的打算,有什麽新情况告诉姐。”
  “嗯,知道了!”秋容回头对阿黄道:“阿黄,走,我们回去!”
  趴在地上的阿黄,立即起身,摇摆著尾巴,跟著秋容後面,走了。
  说起这阿黄,还是三年前的冬天,红叶礼拜六放假,从三中回来的途中,在路旁的土沟里捡回来的。那时的它才刚刚满月,正冻得瑟瑟发抖!红叶把它捡回家後,又是烤火,又是熬米粥,秋容忙著给它做了一个温暖的小窝。为了给它熬粥,红叶还被她爸狠狠地骂了一顿。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都成了大狗了!别看这阿黄是一个畜生,可十分的聪明,极通人性。这是後话,先按下不表。望著这可爱的阿黄,红叶感到很欣慰。秋容没有走多远,又返了回来,对姐姐说:“姐你不用怕,我帮你打入敌人的心脏,做女特务!”说著,做了个调皮的鬼脸,匆忙离开了。
  看著大胆活泼天真可爱的妹妹,红叶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这正是:
  不羡富贵不羡仙,
  只求布衣种桑田。
  
  各位读者,欲知红叶如何应付,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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