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刹那,鸟变成天空
作品名称:狼和母亲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14-10-31 08:49:23 字数:3952
倘若你稍稍离开,二世风流啊!
我对你的爱,
就会象你我之间的空气一样膨胀。
倘若你远远离开,二世风流先生,
我会同山同水,
同我们这坐网络城一样,把你喜欢。
二世风流先生,
你若很快很快地离开,
那么,你的侧影会印上太阳。
我会给你一个月亮和半边蓝蓝的天。
所以二世风流走近桌子,写道:
“很久以来,生活于我已不堪忍受,现在该结束它了。我请求侯爵先生允许我表示无限的感激之情,并允许我因死在府中而给他造成的麻烦深表歉意。”
“请侯爵先生屈尊看看这张纸……杀死我吧,”
二世风流说,
“或者让您的仆从杀死我。现在是凌晨一点钟;我到花园里,慢慢朝后墙走。”
“见鬼去吧,”他离去的时候,侯爵吼道。
“我明白,”二世风流想:“看到我不把我的死栽到他的仆从头上;他也许会高兴的……让他杀死我吧,也好。这是我给他的一个满足……可是,当然啦;我爱生活……我对我的儿子负有责任。”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呈现在二世风流的想象中;他散着步过了开始时充满危险感的几分钟之后,他就不再想别的了。因为被风霜雨雪遗忘的几片败叶,残留在树梢上不肯凋落。这些形态和色彩;才不是含带悔恨。而是回味以往的小鸟婉转,唱着季节的歌。歌名是;“青春荒唐我不负你。”
对候爵这种关切如此新奇,使二世风流成了个谨慎的族类。“我得有个朋友商量如何对付这个狂暴的长辈……他毫无理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定量分析离得太远。再说他也不会理解侯爵这种人的感情。这可怎么办呢?”
“远景规划伯爵……我有把握他会永远保持沉默;可是我讨主意不应横生枝节,使我的处境复杂化。唉!就剩下阴郁的豹子先生了……豹子主义让他的头脑变得狭隘……一个混蛋的强劲主义能懂得兽情世故的话,对我倒更合适些……我一说到这桩罪孽,豹子先生就能揍我。”
目的和意义的天才又来解救二世风流了:“好吧,我去向他忏悔。”
这是二世风流在花园里整整走了狐狸王国记时两个钟头之后的最后决定。
他不再想他可能挨枪子儿了,他困得不行。
狐狸王国记时第三个月第二天一大早;二世风流就到了网络城之外三十狐狸里的地方;
去敲严厉的豹子先生的门。
二世风流大为惊讶;他发现豹子先生对他的忏悔并无过分的惊奇之感。
“我也许有该自责的地方,”先生对自己说,担心多于气愤。“我相信我已猜到这桩恋情,我对您的友情,不幸的孩子,阻止我告诉她父亲……”
“他会怎么样呢?”二世风流急忙问。
“你看呢?”豹子先生问;
“我看有三种可能,”二世风流说,“第一,耳闻目睹先生让我自杀,”
他谈了那封留给侯爵的绝命书;
“第二,趣味性伯爵要求跟我决斗,我当他的靶子。”
“您会接受吗?”先生大怒,站了起来。
“您还没有让我说完呢。我当然不会向我恩人的儿子开枪”。
“第三,他可能让我离开。如果他对我说:‘不能去狼王国,而是去老虎王国,’我会服从的,那时候,他们可以掩盖春暖花开小姐的状况。不过,我不能容忍他们除掉我的儿子。”
“不必怀疑,这将是那个堕落的者第一个念头……”
豹子先生主说,在狐狸王国的网络城,春暖花开陷入绝望。
她早晨狐狸王国记时七点钟见到父亲。
他给她看了二世风流的绝命书,她发抖了。
她就怕他以为结束生命才是最高贵的:
“而且没有我的允许吗?”她想;痛苦变成了愤怒。“如果他死了,我也死。”她对她父亲说。“您将是他的死因……您也许会高兴吧……但是我要向他的亡灵起誓,首先我将戴孝。我将公开我的二世风流寡妇的身份;我还要散发讣告。您瞧着吧……您等着吧,我不会胆怯懦弱的。”
女儿春暖花开的爱情达到了疯狂的程度。
这回是耳闻目睹先生目瞪口呆了,他开始稍许冷静地看待己经发生的事情。
中午吃饭时,春暖花开小姐没有露面。
侯爵如释重负。特别是他发现她什么也没有对母亲说,就更感到宽慰了。
二世风流下了马,春暖花开让仆从把他叫去,几乎当着女仆的面投入他的怀抱。
二世风流对她这种狂热并不大放在心上,他经过与豹子先生长谈之后;已变得很老练,很会算计了。他的想象力已被对各种可能性的估计闷死。
春暖花开小姐眼里噙着泪,说她已看见他的绝命书。
“我的父亲会改变主意的,我求您立刻动身去QQ街。”春暖花开小姐说;“骑上马,赶在他们吃完饭之前走出府邸。”
二世风流的神色始终是惊奇的,冷淡的;
一只鸟开始飞翔意味着黎明;
一只鸟开始降落意味夜的来临。
所以春暖花开一下子哭了出来。
“让我来办我们的事,”她激动地嚷道,紧紧地抱住他。“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离开你。给我写信,写给我的女仆。让别个写信封,我会给你写很长很长的信。再见!逃吧。”
她最后一句话刺伤了二世风流,不过,他还是服从了。“命中注定,”他想,“就是在最好的时候,这些族类也知道如何刺痛我。”
春暖花开小姐坚决地抵制她父亲各种谨慎的计划。
谈判的基础只有一个,其余的她都不愿意:
她将是二世风流太太,和她的丈夫在野鸡王国过清贫的生活。
或者在狐狸王国网络城住在父亲家里。
她断然拒绝秘密分娩的建议。
“那样的话就有可能开始对我进行诽谤和悔辱。结婚后两个月,我和丈夫出门旅行,我们不难把儿子说成是在某个合适的日子出生的。”
她的坚定开始碰到的是盛怒,最后竟使侯爵疑惑不决了。
这一次,耳闻目睹候爵的心软了,他对女儿说:
“瞧!这一万狐狸币是向壁虚构年金的证书,把它送给你的二世风流,让他快办,别让我把它收回来。”
二世风流知道春暖花开小姐喜欢发号施令,为了服从她。他就赶了四十狐狸里的冤枉路:他在披星戴月和佃户们把账目算清;侯爵的恩惠给了他返回的机会。他去求豹子先生收留他;豹子先生在他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己经成了春暖花开小姐最有用的盟友了。侯爵每次问到他,他都证实公开结婚以外的一切办法在天主的眼里都是罪恶。
“幸好,”豹子先生补充说,“世俗智慧在这一点上与宗教一致。春暖花开小姐一副火爆脾气,自己都保不住秘密,别个还能指望秘密能保住一时一刻吗?如果不接受光明磊落公开结婚,兽世间将在长得多的时间里关注这宗奇怪的门户不当的婚事,必须一次把什么都说出来,表面和实际上都没有任何秘密。”
“的确,”侯爵陷入沉思。“这样办的话,如果婚后三天还有族类议论,那就成了糊涂族类的嚼舌头了。应该利用政府采取重大反阴谋诡计措施机会,悄悄地跟着把事情办了。”
耳闻目睹先生那两,三位朋友想的跟豹子先生一样,他们认为,重大障碍是春暖花开小姐果断的性格。不过,听了这么多好意见之后,侯爵先生心里还是不能习惯于放弃让女儿坐小凳子的希望。他的记忆和想象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招和欺骗,那在他年轻时还是可能的。屈服于需要,害怕法律;他认为对他那种地位的兽物来说,是荒谬丢脸的事。十年来他为了这个心爱的女儿想入非非;美梦联翩,如今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谁能料到?”他对自己说。“一个性格如此高傲,天赋如此超绝;对自己姓氏比我还要骄傲。狐狸王国最显赫贵族老早前来求婚的女孩子,竟会出这样的事!
“应该放弃一切谨慎。这个时代一切都乱了套!我们已走向混乱。”
任何理由也不能摧毁十年的美梦所建立起来的王国。
所以,侯爵并不认为生气是明智的,
然而,他又下不了决心饶恕;
“这个二世风流要是能出个意外死掉就好了,”
耳闻目睹候爵有时候自言自语。
就这样,他那伤心的想象从追逐最荒唐的幻影中得到些许安慰。
这些幻影使豹子先生那些明智的道理起不了作用。
狐狸王国记时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谈判没有前进一步。
对在家庭事务和在政治事务中一样,侯爵常有些远见卓识,连着三天都很兴奋。这时如果一个行动计划是建立在正确推理之上,他就不喜欢;他认为正中下怀的推理必须支持他的心爱计划。三天之中,他怀着一个诗人的全部热情和兴奋进行工作。把事情推至某个阶段,过后就不管了。
谁管谁呢?
诗云;“失去爵位你孤独;我茫然。--------
在我们初见那夜。你就允许我留下。
秋夜高爽,微风清凉。
但是不久浓雾掩来,又跟着是雨;
之后,天明前乳白色月。然后雷电大作;
洪水冲来。完,完,完。”
二世风流开始还对侯爵的迟缓感到困惑,可是过了几个礼拜。他开始猜到,耳闻目睹先生在这件事情中还没有任何确定的计划。
候爵夫人和府里的族类都以为二世风流到外省去处理地产事务去了。其实他是躲在豹子先生的住宅里,几乎每天都春暖花开小姐见面;
而春暖花开小姐则每天早晨去父亲那儿呆一个钟头;有时候父女两几个礼拜都不谈那件萦绕在他们脑际的事情。
“我不想知道这个他现在何处,”一天,侯爵对她说,“把这封信给他吧。”
春暖花开小姐读道:
“查号台的土地;收入两万零六百狐狸王国币,一万零六百狐狸王国币给我女儿,一万狐狸王国币给二世风流先生。当然,土地也一起给你们。告诉公证者拟两个赠与契约,明天就给我。此后,我们就不再有关系了。唉!先生,这一切岂是我该料到的吗?”签名是;耳闻目睹侯爵
“太谢谢您了,”春暖花开小姐高兴地说;“我们要在目无法纪和胸怀大志之间的古堡定居”她又兴奋不已地继续道;“据说那地方跟野兔子空间和野鸡王国一样美。”
这份赠与使二世风流极为惊讶。他不再是大家曾经认识的那个严厉冷漠的狼崽了。儿子还没出生,其命运已经吸引住他的全部心思。对一个如此贫穷的他来说;这笔意外的财富还是相当可观的。他不禁生出一份野心,他眼看着他妻子;或者说他有了一笔三万六千狐狸币的年金。不久前他把月亮撞得粉碎,撒满了整个大地。现在他要把碎片收集拢来;虽然恢复不了原来的形状;可还是能将那些碎片让天空更蓝。
至于春暖花开小姐,她的全部感情都融进了对丈夫的崇拜之中。出于自尊,她一直把二世风称作丈夫。她的巨大的、唯一的野心就是让她的婚姻得到承认。她时时都在夸大她表现出的高度明智,把自己的命运和一个出类拔萃的雄性之命运结合在一起。在她的头脑里,族类的才干是很时髦的东西。
几乎是持续不断的分离,事情的错综复杂;
谈情说爱时间稀少;都使二世风流从前制订的明智策略所产生的好效果变得越来越全面了。
春暖花开小姐现在真地爱上了这个雄性;却又很少见到他,她终于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