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桃花盛开的地方
作品名称:狼和母亲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14-10-29 09:54:13 字数:3826
春天来临,
当弯曲的桃树,
在绮窗前盛开怒放;
一只漂泊的狼,在夜色静寂中;
飘忽在桃树近旁。
客居在诗境梦乡。
在梦乡中;
我仿佛是一个诗神;
如果能有一双翅膀;
象鸟儿一样;任意飞翔。
我就会飞进你的心房之中;
在那里,看不见穷和富的较量;
听不到硬币的声响。
在那里;将把悲欢离合遗忘。
如果能有一双翅膀;
我将飞进你的灵魂之中;
在那里;可以穿过风雪冰霜;
离开凛冽的寒冬。
在那里;浩月当空;
可以吸食地热乳汁;
迎接上天的曙光。
狐狸王国记十点的钟声响了。
二世风流无论如何要露面了,幸好,元帅夫人的包厢里挤满了雌性,他被打发到门边上,完全被帽子遮住。这个位置使他免于闹笑话。
齿白唇红在《秘婚记》里绝望的爱情歌声,使二世风流涕泗滂沱。
元帅夫人看见了他的眼泪。这眼泪跟他平时那种雄性坚毅面容形成强烈对比;让这颗贵妇的心终于被打动了;尽管这颗心早已浸透了一个雌性应该爆发的傲气。然而雄性的眼泪所具有的一种最具腐蚀性的东西起了压制作用。另外毕竟她还剩下那一点点雌性心肠;要促使她开口说话。不附加条佣是她在此刻很想享受一下自己说话的声音。
“您看见耳闻目睹家的女眷们了吗?”她对他说;“她们在第三层。”
二世风流立刻颇不礼貌地靠在包厢前面。探出身子。他看见了春暖花开;
她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可今天不是她们上歌剧院的日子呀,”二世风流想;“多么急切啊!”
尽管一个常上她家献殷勤的元帅夫人;热心提供的包厢不合她们的身份,春暖花开还是说服她母亲来到歌剧院。她想看一看;二世风流会不会跟元帅夫人一起度过这个夜晚。
二世风流匆匆进入候爵夫人的包厢。
他的眼睛首先遇见的是春暖花开的泪水和她模糊的眼睛;
春暖花开毫无节制地哭着;
包厢里只有些地位低下的仆从;还有借给她们包厢的那个女友和她的几个熟识的雄性。
春暖花开小姐把手放在二世风流的手里;她好像忘了对母亲的恐惧。她几乎被泪水哽噎住了,她只对他说了这两个字:“保证!”
“至少,我不跟她说话,”二世风流心想;他也非常激动,勉强用手挡住眼睛;说是吊灯晃得第三层包厢的观众,睁不开眼睛。他心里说;“如果我说话,她就会知道我非常激动,”他在劝他自己的心;“因为我说话的声音会出卖我,我可能还是要失去一切。”
二世风流的心己经激动了一整天;此刻,内心的斗争更加艰难。他害怕看见春暖花开小姐又会上来那股虚荣劲儿。他陶醉于爱情和快乐;却极力克制自己,不跟她说话。
依兽生的规律性来看,这是二世风流的性格的最出色的特点之一。一个族类能作出这样的努力克制自己,是会有大出息的。如果命运允许的话。
春暖花开小姐小姐坚持要带二世风流回府。幸亏雨下得很大。候爵夫人让二世风流坐在自己对面,跟他说个不停。他根本不能跟她女儿说话;大家真可以认为侯爵夫人在小心呵护二世风流的幸福;他不再害怕会因过度激动而毁掉一切,就索性疯狂地沉湎其中了。
“我敢说吗?”二世风流回到房间,立刻跪倒在地,忍不住地亲吻忠诚亲王给他的情书。
“伟大的忠诚亲王啊!我有什么不是你给的呢?”他在疯狂中大叫。
渐渐地,他冷静了些。因为他把自己比作一位将军,刚刚赢得了一场大战役的一半。
“优势是肯定的,巨大的,”他暗自想道;“可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一切仍可毁于一瞬。”
二世风流的手激动得发抖,打开了马到成功口授的《回忆录》;狐狸王国记时长长的两个钟头,他强迫自己读;他只是眼睛在看,管它呢,他仍然强迫自己读下去。在这种奇特的阅读中;他的头脑和他的心灵进人至高至上的境界,不停地活动着。
这一些成就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春暖花开这颗心和燃烧的奶球的心很不一样,”他对自己说。
可是他不往下想了。
“因为春暖花开让我害怕,”二世风流突然喊道;把书远远地一抛。“我只有让她害怕,她才会服从我。到那时候她就不敢蔑视我了。”
他在小房间里来回走着,沉醉在欢乐之中。
实际上,这种幸福是骄傲多于爱情。
“让她害怕!”他自豪地重复道,而他是有理由自豪的。“就是在她最幸福的时刻,燃烧的奶球也总是怀疑我的爱情和她的爱情相等。这里,我制服的是一个恶魔,因此,必须制服。”
二世风流知道,狐狸王国记时第二天早晨八点钟;
春暖花开小姐就会到图书室,所以,他九点钟才去,怀着炽热的爱情,可头脑还控制着心。
他也许没有一分钟不对自己说:“要让她老是怀着这个巨大的疑团:‘他爱我吗?’她那辉煌的地位,包围着她的种种阿谀奉承,都使她有些过于自信。”
他发现她脸色苍白,态度平静,坐在沙发上。不过,看上去她似乎动都不能动了。
她向他伸出手;“朋友,我冒犯了您,是的;您大概生我的气了吧?……”
二世风流没有料到她的口气这样平常。
他就要泄露内心的秘密了。
“您要保证,我的朋友,”一阵沉默之后,她又说,她真希望打破这沉默呀,“这是公正的。把我拐走吧,我们去野兔子空间……我将永远地毁了,身败名裂……”
她鼓足勇气把手从二世风流的手里抽回,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会儿,所有持重的感情和雌性贞操又回到春暖花开这个心灵之中……“好吧!让我丢脸吧!”她终于叹了口气说,“这就是保证。”
“昨天我是幸福的,因为我有勇气严厉地对待我自己,”二世风流想。他沉默了片刻;他还能控制自己的心,就以一种冷冰冰的口吻说;“一旦踏上去野兔子空间的路;用您的话说,一旦丢了脸,谁向我保证您还爱我?谁向我保证我坐在驿车里不让您觉得讨厌?我是一个怪物;让您名誉扫地,我只是又多了一个不幸。成为障碍的不是您的社会地位,真不幸,是您的性格。您能向您自己保证爱我一个礼拜吗?”
“啊!让她爱我一个礼拜,仅仅一个礼拜,”二世风流低声对自己说,“然后我就幸福地死去。未来于我何干?生命于我何干?如果我愿意,这幸福立刻就能开始,完全取决于我!”
春暖花开小姐看见他在沉思。
“这么说,我完全配不上您了,”她握着他的手说。
二世风流抱住了她;然而就在这时,责任的铁手抓住了他的心。“如果她看出来我多么崇拜她,我又会失去她。”于是;他又拿出了一个雄性应有的全部尊严,推开了她的胳膊。
当天和以后的许多天里;二世风流知道如何把他那过度的幸福藏住。有时候,他甚至放弃了把她抱在怀里的快乐。但是有时候,幸福的狂热又压倒了他的谨慎而发出种种告诫。花园里有一个藏梯子的金银花廊;他常去那儿远望春暖花开小姐的百叶窗,悲叹她的变化无常。旁边有一株很大的樟树;树干正好挡住他,不让那些好事之徒看见。在一种狂喜的幸福中;他觉得窗子里的树叶在晃动,他无法向谁说这有多美。对他意味着什么?反正有个影子在晃动;在玻璃中晃动。他和春暖花开小姐走过这个使他如此清晰地回想起他那极度不幸的地方,往日的绝望和眼下的幸福对比太强烈了;她的性格他实在受不了,泪水不禁涌上了眼睛。他把她的手拉近嘴唇,说:“这里,我曾思念着您度过我的时光;这里,我曾望着那扇百叶窗,几个钟头地等待着我能看见这只手打开它的那个幸运的时刻”他的心完全地软了。他用绝非臆造的色彩向她描绘他当时的极度绝望。简短的感叹证明了眼下的幸福,这幸福结束了那残酷的痛苦……
“我在干什么呀,伟大的天主!”二世风流突然醒了过来。“我完了。”
在这种过分的警觉中,他相信已经看见春暖花开小姐眼中的爱情正在减弱。那是幻觉,然而;二世风流迅速地变了脸,蒙上了一重死一般的苍白。他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了;一种不无恶意的高傲表情,很快取代了最真实最自然爱的表情。
“您怎么了,我的朋友?”春暖花开小姐温柔而不安地问。
“我在说谎,”二世风流恼怒地说;“我在对您说谎。我谴责我自己,但是天主知道我尊敬您,不应该说谎。您爱我,您忠于我,我不需要花言巧语讨您喜欢。”
“伟大的天主!您刚才对我说的那些令我心醉的话都是花言巧语?”春暖花开小驵说完生气地撅着嘴;后来又松开嘴笑道;“不可能。”
“我强烈地谴责这些话,亲爱的朋友。那都是我过去为了一个爱我却讨厌的雌性编造出来的……这是我的性格的缺点,我向您坦白,饶恕我吧。”二世风流在顺说反说。
刚才露出笑脸的春暖花开这时痛苦的泪水流满了她的脸颊。
“只要有一点点小事让我不快;我就不由自主地再想一阵-----”二世风流说,“我那可恶的记忆力。现在我诅咒它;它就向我提供一个理由,而我也就加以滥用。”
“难道我刚刚无意中做了让您不高兴的事吗?”春暖花开小姐带着可爱的天真问道。
“我记得,有一天,您走过这金银花廊时摘了一朵花。山水画先生从您的手里拿过去,您就让他拿了。我正在两步之外。”
“山水画先主?不可能,”春暖花开小姐带着她那如此自然的高傲说,“我绝不会那样做。”
“我肯定,”二世风流激烈地反驳道。
“那好吧!的确如此,我的朋友。”在春暖花开小姐难过地垂下眼睛。她明明知道,几个月以来,她不曾允许山水画先生有这样的举动。
二世风流怀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情望着她;“不,”他对自己说,“她还是那样爱我。”
晚上,春暖花开笑着责备博取世风流对元帅夫人的兴趣;“一个市民爱一个新贵!也许只有此种族类的心,我的二世风不能使之发疯。她把您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浪荡子。”她一边说,一边玩着他的头发。
二世风流在自认受到春暖花开蔑视的那段时间里。成了狐狸王国网络城穿戴最讲究的雄性之一。即便如此,他仍然胜过此类种族类一筹;
他一旦打扮好,就不再想了。
有一件事仍令春暖花开小姐恼火,二世风流还在抄忠诚亲王的信,并送给元帅夫人。
假若要让黑客忠诚亲王来说,那有什么呢?
------无非是默默地,将那平凡的脸举向天空。永远。
但不能永远,
冷雨秋风洒画廊,
寒夜凝霜添衣裳。
梧桐叶落愁心起,
鸿雁哀鸣声断肠。
两街霓虹摇舞影,
一篱黄菊立秋霜。
满壶浊酒无人劝,
浮生若梦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