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冰凝的焰火
作品名称:狼和母亲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14-10-12 09:19:32 字数:4001
“这下可严重了,”
二世风流想……
“而且太明显了,”
他想了想之后又对自己说:
“这位美丽的小姐可以在图书室里跟我谈。感谢天主,她有完全的自由,侯爵怕我让他看帐,从不到图书室来。怎么!耳闻目睹先生和趣味性伯爵,这两个唯一上这儿来的族类几乎整天不在家,他们什么时候回府,也很容易看见,而崇高的春暖花开小姐,即使向她求婚是一位君王也算不得过于高贵,却要我干一件糟糕透顶的冒失事”!
“显然,他们想毁了我,至少也要嘲弄我。他们先是想用我的信来毁掉我,幸亏我的信写得谨慎;那好!他们现在需要一个光天化日之下的行动。这些漂亮先生们以为我太傻或者太狂。见鬼去吧!顶着最亮的大月亮,爬梯子上二十五尺高二层楼!他们有的是时间能看见我,即使邻近府邸里的族类也能发现我。我爬在梯子上可好看啦!”
二世风流上楼回到自己房间,一边吹口哨,一边整理箱子。
他已决心走了,信也不回一封。他自己跟自己回了一封信。
内容是“那时你们想看我爱情之凄婉飘零,一定会嘲笑我的遭遇;既然你不给我爱情和宁静,那就请你赐予我充满痛苦之荣誉。”
可见他那种明智决定并没有给他带来内心平静。
“万一春暖花开是真的爱我呢!”
他关上箱子,突然对自己说,
“那我就在她的眼中扮演成一个十足懦夫角色了。而我,我没有高贵出身,我必须有伟大品质;这可是真金白锒,不是好听的假设;由响当当行动证明过了的……”
他反来复去思考了一刻钟。
“否认有什么用?”他终于说道;
“我在她眼里将是一个懦夫。我失去了上流社会最出色的雌性,在童子鸡公爵舞会上大家都这么说,而且也失去了极大快乐,看不见鼓起勇气侯爵为了我而被牺牲了。他可是公爵的儿子,自己将来也要当上公爵。一个可爱的年轻族类,有着我所缺少的种种优点:机智、高贵的出身、财富……”
“这个悔恨将要折磨我一辈子,不是因为她,情妇有的是!名誉只有一个!……连老虎都会这么说。而现在,显而易见的是,我在遇到第一个危险面前就退却了,因为跟更有甚者骑士决斗不过是个玩笑罢了。这一次可完全不同了。我可能成为那些仆从射击的靶子;不过,这还是最小危险;最大危险是我可能名誉扫地”。
“这下可严重了,我的孩子,”他学着野国首都的口音快活地补充说,“事关名誉呀。一个被命运抛到像我这么低地位上的可怜虫,绝不会再找到这样机会了;我以后会交上好运的,但总会差些……”
他沉思良久,迈着急促的步子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突然停住。他卧室里放着一尊红衣主教精美大理石胸像;不觉间吸引住他的目光。这尊胸像好像在严厉地望着他;责备他缺乏在狼王国狼崽性格中如此自然的那种大胆。
“在你那个时代;伟大的狼崽啊,我会犹豫吗?”他不知其可。
“往最坏里说,”他最后想,“假定这一切是个圈套;那对一个雌性来说也是很危险;很麻烦的。他们知道我不是一个钳口不言的族类。要我不说话,得杀了我才行。这在狐狸王国纪年三世纪耳熟能详那个时代可以,而现在,没那个敢。如今这些族类不一样了。春暖花开小姐受到那样嫉妒!明天,她的耻辱就会传进四百个客厅,而且是怎样地津津乐道啊!”
“仆从们私下里叽叽喳喳,议论我受到明显偏爱,我知道,我听说过……”
“另一方面,她的信!……他们可能以为我会把信随身带着。他们在她卧室里把我抓住,把信枪走。我可能要对付两个,三个,四个族类,谁知道呢?可是他们到哪儿去找这样的族类呢?在狐狸王国网络城什么地方能雇到嘴严的族类呢!法律让他们害怕……当然罗!一定是山水画,鼓起勇气,院士自己来干。这种时刻,还有我在他们中间露出傻相,一定已把他们迷住了。当心趣味性伯爵的手枪啊,秘书先生!”
“好吧!等着瞧!先生们,我会让你们挂上彩。我会像邀功士兵相映成趣那样朝你们脸上打……至于信嘛,我可以放在安全的地方。”
二世风流把最后两封信各抄了一份,夹在图书室那套精美《唉声叹气全集》第一卷里,原信则亲自送到邮局。
他回来之后,又惊奇又害怕地对自己说:
“我将投身于怎样的疯狂啊!”
他竟有一刻钟不曾正面考虑他当夜要采取的行动。
“但是,如果我拒绝,以后我会自己看不起自己的!我会成为我毕生反复怀疑的对象,而这样的怀疑乃是不幸中最大不幸。那种结果不是被狐狸尾巴的情夫已经体验过了吗!要是一桩很明确的罪行,我相信我会比较容易地饶恕我自己;一旦承认了,我就置诸脑后”。
“怎么!我要跟一个拥有全狐狸王国最高贵姓氏之—者竞争,而我自己将很乐意表示甘拜下风!实际上,不去就显懦弱。这句话决定一切,”
二世风流嚷道,站了起来……
“再说,她真漂亮!”
“如果这不是背叛,那她为我所干出的是怎样的疯狂啊!……如果这是愚弄,当然罗。先生们,是否认要真对待这种玩笑,那就在我了,而我会认真对待的。”
“可是,要是我进去时他们捆住我胳膊呢,他们可能已经在里面装了什么巧妙机关了!”
“这好像是一场决斗,”
他笑着对自己说,“我剑术教师说过,有进招就有破招。但是仁慈天主希望有个了结,就让两者中有一个忘记招架。再说,我有东西回敬他们。”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把手抢。尽管火药还有效,可他还是换过了。
离约定时间还要等好几个钟头,二世风流为了找点儿事情做,
他决定给定量分析写信:
“我的朋友,只有在发生意外情况下,等到你听说我遇到了怪事,你才可以拆开所附信件。到那时,把我寄给你手稿上的专名去掉,抄八份寄给蛇王国、豹子王国、大象王国,野兔子空间等地的报馆。不管什么记时十天以后,把手稿印出来,先寄一份给耳闻目睹侯爵先生。半个月后,把余下的在夜间撒向绿叶成荫大街小巷。”
这份短短为自己辩白的回忆录,以故事的形式写成,定量分析只有在发生意外时才能拆看,二世风流尽可能不牵扯春暖花开小姐,不过他还是非常准确地描绘了他自己处境。
二世风流刚封好包裹,晚饭铃声响了。他心怦怦跳了起来。他想象力还在他刚写的故事里,尽是悲剧性预感。他看到自己被仆从抓住,捆起来,嘴里塞着东西,被带进地下室。一个仆从看着他,如果贵族家庭的荣誉要求这件事有一个悲惨结局,使用那种不留痕迹毒药,很容易了结这一切;那时,可以说他死于疾病,然后把他的尸体抬回他的房间。
像个悲惨故事的作者一样,二世风流也被自己编的故事打动了,进入餐厅时竟真地感到了恐惧。他—个个看过那些穿着华丽号衣的仆从。他研究他们的相貌。
“被选派执行今晚任务的是哪几个呢?”他想。
“在这个家里,总会念念不忘,或常常提及那个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的宫廷。若是他们认为受到了冒犯,那她们做起事来要比其他同等地位的族类更为果断。”
他望着春暖花开小姐,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家里的打算。她脸色苍白,完全是一副中世纪的模样。他从未发现她的气度如此崇高,她的确美丽、威严。
他几乎要爱上她了。
“是她预感到我会死吗?她脸色这样苍白!”
他对自己说:“她的苍白也可能是宣布了她的伟大计划”。
晚饭后,二世风流装作散步走进了花园。但是他觉得枉费了心机,因为他等了许久也不见春暖花开小姐露面。这个时候假若能跟她谈谈,也许会解除他心上的重负。
为什么不承认呢?他害怕!由于他决心行动,他就无所顾忌地沉浸在这种感觉里了。
“只要我能在行动的时候找到必需的勇气,”
他对自己说:“此刻与我的感觉到会有何关系?”
他去察看地势和梯子的份量。
“我命中注定要使用这种工具!”他笑着对自己说,“在这里如同在绿叶成荫。多么不同啊!那时候,”
“燃烧的奶球”他回忆着“嗨”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不必怀疑我为之冒险的那个雌性。而且危险也是多么地不同啊!”
“我要是被打死在冷冻知识先生的花园里,我根本不会丢脸。他们很容易把我的死说成是原因不明。在这儿,什么可恶故事不会编造出来啊。在山水画府;鼓起勇气候爵府;院士府;等等。总之在所有的地方,都会让我在后世兽眼中成了恶魔了。”
“狐狸王国记时在两、三年内,”
他笑着说,不免自嘲一番。但是这个想法让他泄气。
“谁能替我辩白呢?就算定量分析能把我留下的小册子印出来;不过是又多了一种耻辱罢了。怎么!一个官家收留了我,我得到殷勤的接待;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是作为回报;我却刊印小册子抨击那里发生的事;败坏雌性的名誉!阿!万万不行,我们宁愿被谁蒙在鼓里!”
他正要给定量分析写信;又很快取消原来的决定。
狐狸王国记时十一点的钟声响了。
他转动房门的钥匙,弄得哗啦哗啦响,像是自已把自己锁在了屋里。
他蹑手蹑脚地去观察整座房子,
尤其是仆从们住的五楼,没有任何异常。
候爵夫人的一个雌仆在举行晚会,雄仆们在兴高采烈地喝着酒。
“高兴地笑成这样了啊那些族类,”
二世风流想;“大概他们不参加夜里的行动,要是他们参加那就应该更严肃些才是。”
最后,他到花园一个黑乎乎的角落里站定。
“如果他们计划是瞒着家里的仆从,他们会让负责抓我的族类从花园墙上爬过来。”他的眼睛在警介性地扫射着;“如果鼓起勇气先生在这件事中稍许冷静些,他应该在我进入她房间之前就让族类把我抓起来,让他想娶的族类之名誉少受些损害。”
他作了一番军事侦察,而且非常精确。
“事关我的名誉,”他想;“如果我干出什么蠢事,我自己都认为没有理由对自己说:我没有想到。”
秋高气爽,阴暗逐步退走;二世风流再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可打了。现在他必须放弃一切,尽快地投入战斗。
狐狸王国记时十一点左右,月亮升起来了。
狐狸王国记时十二点半的时候,月亮已经把府邸朝花园那面墙照得通亮。
“她真是疯了,”二世风流心想。
狐狸王国记时一点的钟声响了。
趣味性伯爵的窗子还有灯光。
二世风流一辈子还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只看到这次出击的种种危险,没有丝毫的热情。
他去搬那架巨大的梯子。等了五分钟,他看看她会不会改变主意。
狐狸王国记时一点五分,他把梯子靠在春暖花开小姐的窗口上。
他手上拿着抢,慢慢地往上爬,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受到攻击。等他上到了窗前的时候,窗子无声地开了。
“您来啦,先生,”春暖花开小姐对他说。非常激动,“我看了您一个钟头了。”
二世风流感到很局促,不知如何是好。他根本上就没有考虑到爱情。窘迫中,他想他应该大胆一些,就试图拥抱春暖花开。
“不!”她说着,把他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