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真正的流光溢彩

第三十四章、真正的流光溢彩

所以，从这个时候起；二世风流之处境所能有的无比美妙；现在迅速从他心中消失。他坐在心爱的她身边，他几乎是把她抱紧在臂弯里。这个他曾经是那么幸福的卧室里。在沉沉黑夜之中，他清楚地知道她一直在哭，他能感觉到她抽泣时胸脯的起伏；不幸的热情一变而为一个冷冰冰的政治家。几乎像在师范学院，他成为一个比他优势的同学恶意取笑的对象时。他的那种精心地盘算，那种沉着和冷静。她让他的讲述拖下去，他又谈起他离开绿叶成荫以后的痛苦生活。
“这么说，”燃烧的奶球心想； “分别了一年，几乎没有任何事情还能被他怀念。他却只想着在吉祥如意度过的那些幸福的日子；可我却把他忘了。”她抽泣得更厉害了。他看到他的话取得了成功。他知道他该试试最后一招了：他突然谈起他刚刚收到的狐狸王国的来信。
　　“我已辞别主教大人。”
　　“什么！您不再回野国首都了！您要永远地离开我们了？” “是的，”他坚决地说，“是的，我要离开这个连我一生最爱的雌性都把我忘记的地方。我要离开它，永远不要再见到它。我要上狐狸王国……”
　　“你要上网络城！”燃烧的奶球叫道；声音相当高。
“你要去网络城”她的声音几乎被眼泪噎住，极端的慌乱暴露无遗。
二世风流需要的就是她的这种鼓励：他正要采取一个可能对他极为不利的举动；在这一惊呼之前，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完全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他不再犹豫，对后果的恐惧使他完全地控制了自己；他站起来，冷冰冰地说：
　　“是的，狼妈，我要永远地离开您了，祝您幸福，永别了。”
　他朝窗户走了几步，他已在开窗。燃烧的奶球，一跃而起；投入他的怀抱。
　　就这样；经过狼记时三个钟头的对话，二世风流终于得到了热切盼望得到的东西。终于恢复了温柔的感情。燃烧的奶球所谓的悔恨也消失了；
若是稍微早—些，那可能是一种无上的幸福。
不过现在还不迟；然而通过这种手段得到的东西；那仿佛不是幸福；恐怕只能算是一种快乐了。他不顾她的坚持；一定要点亮那盏守夜灯。
　　“您想不给我留一点见到您的回忆吗？”他对她说；“你这双迷兽的眼睛中肯定存在许多宝贵的东西。难道爱情对我来说当真的已经消失了吗？你这双美丽白皙的手难道不让我看见？想想吧，我可能离开您很久呀！” 听到这话，燃烧的奶球已哭成个泪人儿；想想就什么也不能拒绝他了。
然而，黎明已开始清晰地画出绿叶成荫东部山上松树林的轮廓。世风流还不走，他陶醉在欢乐之中，他求燃烧的奶球让他藏在屋子里再过上一整天。
然后，夜里再走。 “为什么不？”她答道。“这命中注定的第二次堕落已剥夺了我对自己的全部尊重；永远地铸成我的不幸。”燃烧的奶球心中说着；她把他紧紧地抱在心上。脸面上她还是说；“我丈夫跟从前大不一样了，他起了疑心；他认为我在整个这件事里把他耍得团团转，对我动不动就发火。他只要听见一点声音，我就完了。他会像赶走一个坏雌性那样把我赶走，我可也确实是一个坏雌性。 “啊！瞧瞧，又是老校长漂亮先生的语言，”二世风流说；
“在那次去师范学院的残酷的别离之前；你是没有这样跟我说过话的；那时候你爱我！” 二世风流的话说得很冷静，他得到了补偿；他看见她很快忘记了丈夫在场会给她带来的危险。一心只想着他怀疑她对他的爱情这个最大和更可怕的危险。 白天来得很快。把房间照得通亮；
二世风流又可以看见这个迷他的雌性。偎依在他的怀里。甚至几乎就在他的脚边。他又找回了自尊心得到满足的全部愉快。
这个他唯一爱过的雌性；几个钟头之前还整个儿沉湎在对那个可怕的天主的恐惧之中；沉湎在对自己雌性职责的热爱之中。一年坚持不懈的努力加强了她的种种决心；在二世风流的勇气面前虽然不是一触即溃；可惜却没有顶住。 很快，他们听见房子里有了响动；有一件事燃烧的奶球没有想到；使她慌乱起来。 “那个可恶的爱莫能助可能要到这间屋子里来了，梯子这么大。怎么办？”在哪儿呢？我去把它搬到顶楼上吧。”她突然叫道，她的那种活泼劲儿又上来了。 不过，那得经过仆从住的屋子呀，二世风流惊讶地说。
　　“我把梯子放在走廊上，把仆从叫来；让他去办。”
　　“你得想好一句话，仆从经过时看见走廊上有梯子。会引起注意的。”
“是的，我的天使。”燃烧的奶球一边说，一边吻了他一下。 “你呢，得赶快躲到床底下去。我不在的时候；爱莫能助会进来的。”
二世风流对她这种突如其来的快乐感到惊奇。
“后来，”他想，“一种实际的危险临近了。并未使她慌乱；反而使她快活起来。这是因为她已经忘记悔恨！她的确是个出类拔萃的雌性！啊！我能赢得一颗这样的心才真叫光荣呢。”
二世风流高兴极了。 燃烧的奶球去搬梯子，显然是太沉了。二世风流去帮她，果然是一副优美的好身材；看上去那么柔弱无力。谁知突然间，她不用帮忙；一把抓住梯子，像一把椅子似地举了起来。她迅速将梯子搬至四层的走廊上，顺墙放倒。她叫仆从，趁他穿衣的工夫，登上鸽楼。五分钟以后，她回到走廊上；梯子已不见了。梯子哪儿去了？假使二世风流已离开这房子，这种危险不大会把她怎么样。
然而；这个时候，如果她丈夫看见了梯子！这件事可就糟透了。燃烧的奶球到处都跑遍了。最后，她在屋顶下发现了那梯子，是仆从搬上去藏好的。这种情况很特别；若在过去，会让她惊恐不安的。
　　“管它呢，”现在她想，“二十四小时以后这梯子和已经发生的事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走了。到那时候，对我来说这一切就不是恐惧和悔恨了。”
　　她模模糊糊地想到，该结束生命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以为是永别了。可是后来他又被还给了她；她又看见他了；而且他为了来到她身边所做的那些事表现出多少爱情啊！
　　她对二世风流讲了梯子的事，说：
“如果仆从对我丈夫说他发现了这梯子，我回答他些什么呢？”她沉思了片刻；“他们得花狼记时二十四个钟头才能找到把梯子卖给你的那个农民，”她扑进二世风流的怀里，痉挛般地抱紧他：“啊！死吧，就这样死吧！”她一边叫，一边频频吻他。“但是不应该把你饿死，”笑着对他说。 “来，我先把你藏在与此相关的房间里，这房间一直锁着。”她走到走廊一头查看了一番；二世风流跑了过去。
“如果有狼敲门，千万别开，”她一边把他关在屋里一边说；“总之，这不过是孩子们在玩要时开的一个玩笑。”
“让他们到花园里去，在窗户底下。”二世风流说； “让我看见他们高兴高兴，让他们说说话吧。” “对、对，”燃烧的奶球叫道，离去了。
　　她很快就回来了，拿来些柑子；饼干和一瓶酒，只是没偷着面包。 “你丈夫在干什么？”二世风流问； “他在写与狼农做生意的计划。”
狼记时八点的钟声响了，房子里的声音很大。要是看不见燃烧的奶球，他们就会到处找她；她不能不离开他。很快她又冒冒失失地回来，端来一杯咖啡；她生怕他饿坏了。
午饭以后，燃烧的奶球设法把孩子们带到；与此相关房间的窗下。二世风流发现他们长高许多；不过他们的样子变得很平庸。
　　燃烧的奶球跟他们谈二世风流老师。
老大的回答还有对过去的家庭师的友情和怀念；可两个小的已差不多把家庭老师忘了。
　　
冷冻知识先生上午没出去，他在房子里上上下下；忙着和狼农们做生意。他卖给他们土豆。直到吃饭的时候，燃烧的奶球没有给她的二世风流的片刻工夫。
晚饭的铃声响了，摆好了；她想为他偷一盘热汤。她正无声无息地走近二世风流的那间屋子；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盘汤，迎面碰上了那个早上藏梯子的仆从。
这时，仆从也无声无息地在过道里走；仿佛在听什么。也许二世风流走动时不小心。仆从走远了，还在有些摸不着头脑。燃烧的奶球大胆地进了屋子。
二世风流见她进来；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怕了，”她对他说；“我嘛，我可以蔑视世界上任何危险；眉头都不皱一皱。我只害怕一件事，那就是你走后我将是独个儿地将苦度时光，”她跑着离开了他。 “啊！”二世风流激动不已，自言自语道， “悔恨是这颗崇高的灵魂所害怕的唯一危险：”
　　终于到了晚上，冷冻知识先生去俱乐部了。他妻子早就说偏头痛得厉害，也回房了，她急忙打发走爱莫能助；很快又起来去给二世风流开门
　　二世风流果然饿得要死。燃烧的奶球去配餐间找食物。二世风流听见一声大叫。
燃烧的奶球回来了，她跟他说；她进入没有点灯的配餐间，走近一个放食物的碗橱。一伸手，却碰在一个雌性的胳膊上。那是爱莫能助，二世风流听见的那声大叫就是她发出的。
　　“她在那儿干什么？”
　“偷糖或者监视我们，”燃烧的奶球毫不在乎地说。“还好，我找到了一块馅饼和一个大面包。” “那儿是什么？”二世风流问，指着她围裙上的口袋。 燃烧的奶球忘了，从吃晚饭的时候起；那些口袋里全都装满了面包。
　　二世风流怀着最强烈的热情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觉得她从未这样美丽过。 “就是在狐狸王国，”他惭愧地暗想； “我也不能遇见更伟大的雌性了。”
“因为她有不惯于此类体贴之雌性的全部笨拙，同时，又有只害怕另一种性质更为可怕危险雌性的真正勇气。”
　　二世风流津津有味地吃着晚饭；她就饭食的简单跟他开玩笑。因为，她害怕一本正经地说话。这时，突然有了使劲摇晃房门声音。
冷冻知识先生来了。 “你为什么把自己关起来？”他对她喊道。 “怎么！您的衣服还穿得整整齐齐的？”
冷冻知识先生说着进了门； “您在吃晚饭，您还把门上了锁！”
　　若是在平时，这个用夫妻间极冷淡的口吻提出的问题；会使燃烧的奶球惊慌失措。然而；她觉得她丈夫只要弯一弯腰就能看见二世风流。因为，冷冻知识先生一屁股坐在二世风流刚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正对着沙发。
　　她把这一切都推在偏头疼上。她的丈夫也开始向她详细地讲述他在 “夜总会”玩台球赢了全部赌注的情况；“十九个狼币的赌注啊，真的！”他补充道。
燃烧的奶球瞥见了二世风流的帽子，正在他们前面三步远的一把椅子上。她更加冷静，开始宽衣。过了一会儿；她迅速地从她丈夫身后走过去，随手把一件连衣裙扔在那把放帽子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