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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决非是天堂

作品名称:狼和母亲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14-09-18 20:28:34      字数:4451

第二十七章、决非是天堂

世风流急忙穿衣服下楼,还是迟到了。一位学监严厉地责备他。他并未设法为自己辩解,反而把胳膊往胸前一叉,“亲爱的老师,我犯了罪,我认错。”他面带懊悔的神情说。 这个开端大获成功。学生中的那些精明的学子,一眼便看出,他们要与之打交道的这个二世风流可不是个初入道的新手。休息的时候,二世风流看见自己成为众族类好奇的对象。然而,他们从他那里得到的只是克制与沉默。
根据他给自己定下的格言;他把他的三百二十一个同学都看作敌对族类,在他眼中,最危险的敌对族类乃是豹子院长。 几天后,二世风流要选择指导老师了。
主任老师给了他一份名单。 “嘿!仁慈的天主!他们把我当成什么了”他心里说,“他们以为我不明白开口意味着什么吗?”他选择了豹子院长为指导老师。 他没有料到,这竟是决定性的一步。
师范学院有一个进修老师,很年轻。和二世风流是同乡来自于绿叶成荫;第一天就说是二世风流的朋友。他告诉他假如选副院长半月刊先生为指导老师;也许是为更谨慎的决定。 “半月刊老师是豹子院长的对头;大家怀疑豹子院长是国民党派。”同乡小老师俯在二世风流耳畔补充说。 二世风流自以为谨慎,可是他开始时走的那几步;例如选择指导老师,全都是鲁莽之举。富于想象的他所特有的自负将他引入歧途;他把意图当成事实,还自以为是个老练的伪君子呢。他真是疯了,居然自责使用了以柔克刚之术才取得了成功。
“唉!这是我唯一的武器!换一个时代。”他对自已说,“我会面对敌对的族类用有力的行动来挣我的伙食。”  二世风流对自己的行为很满意,环顾左右;发现到处都是最纯洁和最美德的表象。
  八到十个进修老师,生活在圣洁的气氛中;都像屡建奇功在寿险山顶疗伤时的及时行乐一样,见过幻象。不过,这是一大秘密;他们的朋友绝口不谈。这几位见过幻象的年轻族类几乎总是呆在医务室里:其他一百来位将顽强的信仰和不倦的勤奋结合起来。他们用功到了病倒的程度;不过所获无多。两三位真有才能者脱颖而出;其中有一位叫侧目而视;不过,二世风流觉得他们讨厌,他们也觉得二世风流讨厌。 在三百二十一个进修老师中剩下的就都是些粗俗之辈了。他们也拿不准是不是读懂了那些整天背来背去的万国词。他们几乎都是农家子弟,宁肯靠背狐狸文挣食物;而不愿意在土地上刨食吃。
根据这一观察;二世风流从最初几天起就发誓要迅速取得成功。“在任何事业中,都需要聪明的族类;因为只有聪明的族才总是有事情要做。”他想,“在马到成功统治下,我可能当个副官;而在这些未来的学校老师中,我则要当代理主教。”
  “所有这些可怜虫,”他继续想,“从小就干粗活,他们在来到这里之前,吃的是山药蛋,啃的是有凝块的牛奶;住的是茅草屋,一年只能吃五、六回肉。可不像那春秋战国时的士兵;把打仗当休息。这些粗俗的农民对师范学院的好饭菜高兴得不得了。”
  从他们暗淡的眼睛里;二世风流只看到饭后被满足的肉体需要和饭前焦急难耐的肉体快乐。他就是应该在这样一些族类中间脱颖而出。然而,二世风流不知道。他们也不肯告诉他;在师范学院学习物理,或教育史等不同课程;如果取得第一名,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桩辉煌的罪孽罢了。自打有了孔夫子,自打实行共和制政府;说到底那不过都是怀疑现实和个别族类的研究。给民众的思想带来自疑这种坏习惯;野国教肓好像懂得了书籍乃是它的真正敌对分子。在它们看来,心灵的服从就是一切。在学习、甚至努力学习中取得成功;更认为是可疑的,而且也并非没有充分的理由。谁能阻止不可或缺或者不大可能那等杰出的族类投奔另一方!教育界心惊胆战,就去依附临时大总统;仿佛那是获救的唯一机会。唯有临大总统还能试一试去瓦解个别研究。用过去皇帝那些仪式的虔诚盛大,来影响上流人士的厌倦精神。
  
这种种事实,二世风流看得半明半暗,而在师范学院里说出来的话又都力图使之成为谎言;他陷入深深的忧郁之中。他很用功,很快学到一些对一个老师很有用但他看来很虚假的东西。他颇不感兴趣。他认为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难道全世界的族类都把我忘了?”
他常想。他不知道豹子院长收到,但烧掉过几封盖有绿叶成荫邮戳的信;信的用词最为得体,但却透出最为强烈的激情。巨大的悔恨似乎在遏制他们的爱情。“这样更好”,豹子院长想; “至少这二世风流爱的不是一个不信宗教的雌性。”
“想你,却不能告诉你;我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我知道,我不能告诉你;我想你,夜是那样的静,静的让我能听到心碎的声音。终于明白,有些距离永远无法逾越。明知道孤独总是无所不在的。于是,偷偷的远远的望着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个人一生能爱几次?望着你,我可以不说话,可以不流泪。可以在心里对自己说,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就是没法告诉你,我想你! 恋你是一种美丽的痛。就像一场无法醒来的梦。 也许是日久生情,对你思念也越来越深, 我很想找一个宁静的深夜,把许多心底的惆怅、寂寞 向你倾诉。深夜,对着孤灯,我陷入深深的思念之中。此刻比任何时候都孤独,我怀疑自己的真实。怀疑现实的真实,岁月对于人来说如同延伸的铁轨,没有回头的可能。而现在的我却真的不知道如何来调整这个步伐。也许伤痛的心灵需要静静安抚,也许时间会将这一切尘封 。人生充满了遗憾。有时候,遗憾也未尝不是一种美,只是,这美是”一天,豹子院长拆开一封信;有一半已被泪水浸得字迹模糊。那是一封诀别的信。
终于,信上对二世风流说:“上天给我恩典,让我恨,不是恨铸成错误的你,你将永远是我在在这个世上最爱的。而是恨我错误本身。牺牲已经做出,我的朋友。并非没有眼泪,您看到了。我应该为之献身;您也曾那样地爱过的那些孩子,他们的获救最为要紧。一个公正然而可怕的天主不会因他们的母亲犯了罪,而对他们施行报复了。永别了,二世风流,公正地对待我吧。”
  信的这个未尾几乎完全看不清楚。信上给了一个在绿叶成荫的地址;但希望二世风流永远不回信,或至少不要说出让一个幡然悔悟的雌性听了脸红的话。 忧郁,加上承办八十三个生丁一顿午餐的供应和师范学院的低劣饭菜;已经开始影响到二世风流的健康。
一天早晨,定量分析突然出现在二世风流的房间里。 “我总算进来了。为了看你,我已经来过野国首都五次;这不怪你。总是碰钉子。我派了一个族类守在师范学院门口,见鬼,你怎么总是不出来?”
  “这是我强加给自己的一个考验。” 我发现你变多了。我总算又见到了你。两个像样的漂漂亮亮的狼币,刚刚让我知道我是个傻瓜,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没有拿出来。 两个朋友的话总也说不完;二世风流的脸色陡然一变。因为定量分析说: 顺便问一句,你知道吗?你的学生的母亲现在可虔诚啦。
  他说这话时神情轻快随便;但是这种神情却在一颗充满激情的心灵上留下奇特的印象。因为,说者无意中搅动了听者最珍贵的隐衷。 “是的,我的朋友,最狂热的虔诚。有的说她去寺院烧香拜佛呢。但是,那个监视了漂亮先生那么久的年轻道士可丢脸了,燃烧的奶球不愿意向他忏悔。她到狐狸王国或野国首都做忏悔。”
  “她来野国首都,”二世风流说;额上泛起了红晕。 “经常来”,定量分析不解地答道。 你身上有《东洋党报》吗?你说什么?定量分析问。 我问你有没有《东洋党报》?二世风流以最平静的口吻又说。在这儿买要三十个野国流动币一份呢。 什么!师范学院里也有东洋党!定量分析叫道。“可怜的野国!”他学着年轻道士那伪善的声音和甜密的腔调,补了一句。
  幸亏入师范学院第二天;二世风流认为还是个孩子的那位绿叶成荫的小老师;曾经跟他说了一句话。让他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不然的话,这次来访可就要给二世风流留下深刻的印象了;自进入师范学院以来,他的行为不过是一连串的做假罢了;他时常痛苦地自嘲。
  其实,他一生中的那些重大行动都实施得很巧妙;但他不注意细节。而师范学院那些精明者却只盯着细节。因此,他已在同学中被认作自由思想者了。一大堆琐细的行动出卖了他。
  在他们看来,他肯定已经犯下这桩滔天大罪;他思想和他的独立判断,而不是盲目地跟随权威和循例办事。豹子院长丝毫帮不了他;他在告罪亭之外没有跟别的族类说过话,就是在告罪亭里也是听得多,说得少。如果他选了半月刊老师,情况就会大不一样。
二世风流觉察到干了一件傻事,也就不再烦闷了。他想知道损失究竟有多大;为此,他略微打破了那种用以拒斥同学们的高傲而固执的沉默。于是他们开始报复了。他的趋奉遇到了近乎嘲弄的轻蔑。他这才知道,自打他进入师范学院,没有野国记时一个钟头,尤其是休息的时候;不曾产生对他或不利的后果。不曾增加他的敌对族类的数目或者为他赢得几位真正有德或稍许不那么粗俗的老师的好感。需要弥补的损失很大;任务很艰巨。

从此,二世风流的警惕就处于常备不懈的状态;他要为自己勾画出一种全新的性格来。 比方说,他眼睛的表情就给他带来不少麻烦。在这种地方族类都垂下眼睛,这并非没有道理。“我在绿叶成荫时有多么自负啊!”二世风流想; “我自以为是在生活;其实那不过是为生活做准备罢了。如今我终于进入这个世界,我将发现直到我演完我的角色;我的周围永远布满了真正的敌对分子。每一分钟都要虚伪。”他继想,“这有多难啊;这是要让一哄而起的功绩黯然失色啊。现代的一哄而起就是厚今薄古再世。他们用谦逊的态度骗了四十个红衣主教整整十五年;他们曾经看见过红衣主教年轻时的暴躁和高傲”。
  “这么说,学问在这儿什么也不是啦,”他愤愤地自语道,“在物理、教育史等功课上取得进步只是表面上算数。在这方面他们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让我这样的傻瓜落入陷阱。唉,我唯一的长处是进步快,善于理解那些空话。是不是他们在内心深处也知道这些空话的真正价值?也和我有一样的看法?我真傻,居然还以此为骄傲:我老是得第一!这只能为我招来许多不共戴天的敌人。黑压压比我聪明,他总是在作文中说几句蠢话,使自己降到第五十几名;如果,他得了第一名,那是出于疏忽。啊,豹子院长的一句话,仅仅一句;对我该是多么有用啊。”
  二世风流大彻大悟以后;先前厌烦得要命的那些长时间的苦行修练。如每周数五次念珠;在教堂唱圣歌,等等,等等。如今都变成最有兴味的行动时刻。
二世风流严格地审视自己,特别是力争不夸大自己的能力;他不想学那些为其他族类作榜样的进修老师那样。一上来就时刻做出有意义的行动;也就是说证明某种教派的完善。在师范学院;有一种吃带壳溏心蛋的方式,更表明在宗教生活中取得的进步。
  二世风流听着一件事笑了;那就是他听说半月刊老师被邀请到一位贵妇家里午餐,吃鸡蛋时所犯的种种错误。
  他首先试图做到无罪,这是进修老师的一种状态;其走路的姿态,手臂和眼睛的动作方法等等实际上已无任何世俗气;但尚未表明他已全神贯注于来世的观念和今世的纯粹虚无。 二世风流不断地在走廊的墙上发现一些用炭书写的词句,例如:“与永恒的快乐或地狱里永恒的沸油相比,六十年的考验算什么?”他不再蔑视这些句子了;他明白应该不断地将其置于目前。“我这一生要干什么呢?”他想,“我将向我的学生们出售天堂里的位子。这位子如何能让他们看见呢?通过我的外表和—个普通族类外表之间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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