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别无出路

第二十三章、别无出路

不过，在这里大家还只能让这个微不足道的族类，留在他那些微不足道的忧虑之中。谁让你狼主冷冻知识需要的是奴性，却把一个勇者弄到家里去呢？你怎么就不好好地善择一下呢？在人世间这种创世纪的惯例是，一个有权势的贵族若遇上一个勇者。即杀之，逐之，囚之或辱之，使之傻得居然痛苦而死。幸好这里痛不欲生的并非勇者。
狼王国的小城绿叶成荫和众多如野兔子空间那祥的民选政府的最大不幸；乃是不能忘记世界上还存在着冷冻知识先生那样的族类。在一个几万族类的城市里，是这些家伙制造舆论；而在一个拥有宪章的人世间里，舆论是可怕的。一个高尚宽洪的族类，可能是您的朋友。但他住在百里之外；就只能根据您住的那个城市的舆论来判断您。而舆论恰恰是那些碰巧生下来就成为富有稳健的贵族傻瓜们制造的。谁出头谁倒霉！
午饭后，他们立刻回吉祥如意了，可是狼纪时只过了一天，二世风流看见他们全家又回到绿叶成荫 。 狼纪时一个钟头不到，二世风流就发现燃烧的奶球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不禁大为惊讶。他—出现；她就中断了她和丈夫的谈话，好像还希望他走开。二世风流不用她表示第二次，他就变得冷淡而持重了，燃烧的奶球看出来了，但并不想问他。“难道她要找一个接替我的人了吗？”二世风流想。“前天她还跟我那么亲密！有的说这些贵妇行事就是如此。简直像国王一样，一个大臣刚刚还是恩宠尤加，回到家里却收到一封信，宣布他已失宠” 。
他注意到，在这些他一走近便要戛然而止的谈话中；常提到一座属绿叶成荫市所有的一处大房子。房子很老，但是宽大；舒适，面对学校；背靠医院，地处最繁华的商业区。“这座房子和一个新情夫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呢？”二世风流自语道，忧伤中。他反复吟涌“日月同辉”中最美丽诗句。他觉得这两行诗很新鲜，因为燃烧的奶球教给他还不到狼记时一个月。当时，这两行诗的每一行都受到他多少誓言和多少抚爱的驳斥啊！ 雌性心常变，傻瓜信以为真。
　　狼主冷冻知识先生乘驿车去野国首都了。这次旅行是狼记时两个钟头内决定的，他显得很苦恼。回来时；他把一个用灰纸包着的大包裹扔在桌子上。 “这就是那件蠢事，”他对妻子说。 狼记时一个钟头以后，二世风流看见贴布告的仆役拿走了那个大包裹。他急忙跟上去。“我在头一个街角就能知道这个秘密。”
二世风流焦急地在贴布告的仆役身后等着，那仆役用大刷子在布告背面刷满浆糊。他很好奇，布告刚贴好；他就看见上面的一则通告，很详细，说的是用公开招标的方式，出租冷冻知识先生和他妻子在谈话中经常提到的那座又大又老的房子。出租招标定在狼记时次日两点钟；在市政府大厅，以第三支燃烧的香火熄灭为时限。
二世风流很失望；他的确觉得时间有点短：如何能有时间通知到所有的竞争者呢？再说，布告是狼记时十五天前签署的，他在三个地方仔细看过全文，看布告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他去看那座待租的房子。门房没看见他走近，对一个邻居神秘地说， “哼！哼！白费劲儿！睁大眼睛先生断言他用三百狼币就能租下来。市长还顶牛，结果被代理主教无足轻重召到主教府去了。” 二世风流的到来似乎使两个朋友大感不便，他们不再多说一句话了。
他岂能错过这次出租招标。阴暗的大厅里族类很多，个个都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互相打量着。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个锡盘，锡盘上点着一支红香；火光在一闪一闪的。拍子钎子在喊道，“先生们，三百狼币！” “三百狼币！这太过份了，”一个族类低声对旁边的族类说。
二世风流正好在他们俩个族类中间。“这值八百多狼币”我要出更高的价。你这是自讨苦吃。你跟绿肥红瘦。胡思乱想先生；和可怕的无足轻重代理主教他们一伙作对，有什么好处！
　　“三百二十狼币，”那一位喊道。 “大傻瓜！”这家伙应道，“这儿正有一个市长的密探，”他指了指二世风流，补了一句。 二世风流猛地回过头，想跟说这话的家伙算帐，然而，两位蛇王国的两条蛇根本不再理会他了。他们冷静，他也就冷静了。这时；第三支红香的火光灭了，
拍子钎子用拖长的声调宣布房子租给马王国的佳期先生。为期九年，租金是三百三十狼币。 市长一走出大厅，大家伙儿就嚷嚷开了。 “佳期的冒失给市府挣了三十狼币。”一个族类说。 但是胡思乱想先生，一个族类答道，“会报复佳期的，够他受的。” “多么卑鄙！”二世风流左边的一个胖子说，“这座房子，我可以为我的工厂花八百狼币租下来，而且我还觉得便宜呢。”
　　“哼！”一个年轻的制造商国民党答道，“胡思乱想先生不是教会的吗？他的四个孩子不是都领助学金吗？可怜的族类！绿叶成荫市又得多发他五百狼币的补助了。就是这么回事。” “市长居然未能阻止！”第三个族类说，“他是东洋党徒，也不是好东西。” “他不偷？”另一个人说，“他不偷谁偷！都装在一个公共的大钱袋里啦，年终瓜分。他的家庭老士在这里，咱们走吧。”

二世风流回去了，情绪恶劣；他看见燃烧的奶球也愁眉不展。 “您去看招标了？”她问。 “是的，狼妈，我在那里荣幸地被视为市长先生的密探。他如果听我的，就该去旅行。这时，狼主冷冻知识先生来了，他沉着脸。吃晚饭时没有一个族类说话。狼主冷冻知识先生吩咐二世风流随孩子们回吉祥如意，旅途颇愁闷。她安慰她丈夫： “您也该习惯了，我的朋友” 。
晚上；大家围坐在炉子周围，谁也不说话；唯一的消遣是听燃烧的竹子在噼啪作响。这是最和睦的家庭都会遇到的那种愁闷时刻。一个孩子快活地叫起来： “有来拉门铃的了！有来拉门铃的了！” “见鬼！如果是佳期先生以道谢为由来纠缠，”市长叹道； “我就对他不客气；这也太过分了。他该谢的是胡思乱想，我还是受牵连的呢。这件事要是被那些该死的国民党派报纸抓住；把我写成一个蠢笨先生，我又能说什么呢？” 这时一个极漂亮的蓄着黑黑的大胳腮胡的族类，跟着仆从进来了。
“市长先生，我是别无出路先生。这里有一封信，是那狐狸王国大使的随员更有甚者骑士在我动身前交我带给您的；”别无出路先生神情愉快，又望着燃烧的奶球说：“狼记时九天前，夫人；您的表兄我的好友更有甚者说您会说野兔子空间语。” 这个别无出路先生的好兴致一下子使这个愁闷的夜晚变得欢乐愉快。
燃烧的奶球一定要请他吃夜宵。她让全家人都动起来了，她无论如何要让二世风流忘掉一天之内；在他耳朵响过两次的那个密探的称呼。别无出路先生是个有名的歌唱家，很有教养；又很快活，在狐狸王国；这两种品质已不大可能并存了。夜宵后，他和燃烧的奶球唱了段二重唱。他讲的故事也很迷大家。凌晨一点钟；二世风流让孩子们去睡觉，他们都嚷嚷起来。 “再讲一个故事，”老大说。 “这是我自己的故事，少爷”。
别无出路先生说。“八年前；我像你们一样是那狐狸王国音乐学院的一个年轻学生，我的意思是说像你们一样大；但是，我可没有这荣幸，做美丽的绿叶成荫市市长的儿子。 这句话让狼主冷冻知识先生叹了口气，他望了望妻子。
　　“吹胡子瞪眼先生，”年轻的歌唱家继续说，稍微夸大了他的口音，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吹胡子瞪眼先生是一个极其严厉的老师。学院里大家都不喜欢他，可是他希望大家一举一动都仿佛喜欢他似的。我是能出校门就出校门，我去忠于职守小剧场；在那里可以听到天仙般的音乐：但是，天哪！我怎么才能凑足狐狸币买一张正厅的座位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他看了看孩子们，孩子们笑了。“上一阶段先生，忠于职守小剧场的经理，听我唱歌。那时我是狐狸记年十六岁，他说：这孩子可是个宝贝呀。
　　你原意我雇你吗，亲爱的朋友？他来对我说。 您给我多少钱？ 一个月四十狐狸币。先生们，这是一百六十狼币呀。我以为看见天开了。我对上一阶段先生说：可怎么让吹胡子瞪眼先生放我走呢？ 　“让我去办”。让我去办！”老大喊道。
　　“正是，我的少爷。上一阶段先生对我说：亲爱的，先来签一份合同。我签了字，他给了我三个狐狸币。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然后他告诉我该做什么。” 第二天，我求见可怕的吹胡子瞪眼先生。他的老仆从让我进去。 找我干什么，坏小子？’吹胡子瞪眼说。
　　老师！我说，我对我的过失感到后悔，我再也不翻铁栏杆离开学院了。我要加倍努力学习。 要不是我怕毁了我见过的最美的雄性低音；我早就把你关上十五天了。只给面包和水，小流氓！
　　老师我说：我将成为全院的榜样，请相信我。但是我向您求一个恩典，如果有族类来求我到外面唱歌，替我拒绝他。求求您，说您不能同意。
　　见鬼，谁会要您这样一个坏蛋？难道我会允许你离开音乐学院吗？你想取笑我吗？滚！滚！他一边说一边要朝我屁股上踢一脚，不然的话，当心去啃干面包蹲监狱。 “狐狸记时一小时以后，上一阶段先生到院长家”。我来求您成全我，他对他说，‘把别无出路给我吧。让他到我的剧场去唱歌，今年冬天我就能嫁女儿了。
　　您要这个坏蛋干什么？吹胡子瞪眼对他说，我不愿意，您得不到他，再说，就是我同意。他也不会离开音乐学院的，他刚对我发过誓。
　　如果只关系到他的个人意愿，上一阶段严肃地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我的合同，歌唱合同！这是他的签字。 “吹胡子瞪眼勃然大怒，一个劲儿地摇铃叫仆从”。
　　把别无出路赶出音乐学院！他叫道，暴跳如雷。就这样，我被赶出来了，可我哈哈大笑。当天晚上，我唱了一首归去来兮咏叹调。小丑想结婚，掰着指头计算成家需要的东西，老是算不清楚。“啊！先生，请您给我们唱唱这支咏叹调吧，”燃烧的奶球说。
　　别无出路唱了，大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直到凌晨两点钟；别无出路先生才去睡觉，他的优雅的举止；他的快活与随和，迷住了这家子。
　　第二天，狼主冷静冻知识和燃烧的奶球给了他几封入宫所需要的介绍信。
“这么说，到处都有虚假，”二世风流说，“看看别无出路先生，他要去狐狸王国接受一个薪俸六万狐狸币的工作。没有忠于职守剧场的经理上一阶段的手腕，他那神奇的声音也许晚十年才能为人所知和欣赏……真的；我宁肯做别无出路而不做冷冻知识。他在社会上不那么尊贵。但他没有像今天的招标那样的烦恼；而且他的生活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