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
作品名称:狼和母亲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14-09-01 15:52:48 字数:7144
第七章 仇恨
孩子们崇拜二世风流,可是二世风流却丝毫也不爱他们。仿佛二世风流的心思在别的什么地方,任由这此小家伙们去做什么;他的形象是在耐心地对待,冷静,公正,喜怒不形于色。
然而受人爱戴,因为他的到来可以说扫除了这个家的烦闷。他是个好家庭教师,问题是对于上流社会;他感到的只是仇恨和厌恶。这个社会实际上只是在餐桌的末端接纳了他,这也许是在解释他的仇恨和厌恶。在几次盛大的宴会上,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对周围的一切怀有的仇恨。月亮节那天,绿肥红瘦先生在冷冻知识先生家里成为谈话的中心。二世风流借口看孩子们,跑进了花园。他嚷嚷道;“对廉洁的颂扬多么动听啊!仿佛这是唯一的美德,然而对于一个管理穷狼的福利之后显然他把自己的财产增加两,三倍的族类,却又那样的敬重,那样的阿谀奉承。我敢打赌,他连专供弃儿使用的经费都要捞。而这些可怜的狼的苦难是比其他狼的苦难更为神圣的!啊!恶魔!恶魔!而我也是一种弃儿呀;父亲,哥哥,全家都在恨我”。
月亮节的前几天,二世风流独自在一片小树林里散步,一边念着功课经。这片小树林俯瞰忠心耿耿大道,狼称“观景台”。他远远看见两个哥哥从一条小路走过来,他想躲也都躲不及了。这两条粗鲁的狼看见他这一身漂亮的黑衣服,极其整洁的外貌。以及他对他们赤裸裸的轻蔑,使他们不禁妒火中烧,他们把他揍了一顿,直打得他满脸是血,昏死过去。燃烧的奶球和绿肥红瘦先生,专区区长和平利用先生一起散步,偶然来到这片小树林,她和他看见二世风流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以为他死了。她是那样的激动,直让绿肥红瘦先生嫉妒。
绿肥红瘦先生的担心未免早了一点儿。二世风流觉得燃烧的奶球很美,然而正是因为这美,他恨她;这是阻止他发迹的第一块礁石,他险些撞上。他尽量少跟她说话,想让她忘掉头一天促使他吻她手九牛二虎之力那种狂热。
燃烧的奶球的雌仆役爱莫能助很快爱上了年轻的家庭教师,常在她的面前谈到他。爱莫能助对于二世风流的爱情,为二世风流招来了一条雄狼的仇恨。狼记时的一天,二世风流听见这条雄狼对爱莫能助说:“自从这个肮脏的家庭教师来了之后,你就再也不愿意和我说话了”二世风流受冤,他并不肮脏。可是,出于漂亮的小狼崽的本能,他倒是加倍注意仪表了。 加倍的还有绿肥红瘦先生的嫉恨。他公开地说;一个年轻的教师不应该这样爱打扮;二世风流不穿袍子,他穿的是套装。
燃烧的奶球注意到二世风流和爱莫能助说话比往常更了,她又了解到这些交谈是二世风流的衣服不够穿引起的。二世风流的内衣很少,不得不经常送到外面去洗。在这些小事情上爱莫能助对二世风流很有用。这种极端的贫困是燃烧的奶球没有想到的,她深受触动。她想送他一些礼物,但是不敢,这种内心的斗争是,二世风流带给她的第一次痛苦的感觉。在此之前,二世风流的名字对她来说,完全是一种纯粹的,全然精神性的快乐感觉的同义词,她一想到二世风流的贫穷就焦虑不安。
终于,她跟她的丈夫说要送二世风流一些内衣。
“真傻,”冷知识先生回答说:怎么搞的!给一个我们完全满意,为我们服务得很好的狼崽送礼,只有在他不好好干的情况下,才需要刺激他的热情。 ”
燃烧的奶球对这种看问题的方式感到丢脸;要不是二世风流来了,她原本是不会注意到的;她每次看见那些年轻教师的极其干净,但也极其简单的穿着;她都要对自己说;“这可怜的孩子,真难为他们了”。
渐渐地,她对二世风流缺少产生那种同情;不再感到奇怪。
有些外来的雌性族类中,在相识的狼记时的头半个月里;很可以把她们当成傻子,燃烧的奶球就是其中之一。她对狼生毫无经验,不喜欢说话。命远将她抛进一群粗俗的狼中间,然而她天生一颗敏感而倨傲的心,狼生而有之的那种追求幸福的本能,使她在大部分时间里面对那些狼族类的行为浑然不觉。
但是燃烧的奶球假若受过一点狼族类生活的教育,那么她那淳朴的天性和灵活的头脑就会引狼注目。然而她作为雌性继承者,是由狂热崇拜“动物世界”,对与动物世界为敌的“文明社会”。怀有深仇大恨的,宠物爱好者教养成狼的。燃烧的奶球有足够的理智,把她在宠物爱好者那里学到的一切视为荒谬。很快忘掉。但是她没有任何东西来代替,结果变成什么也都不知道了。她作为一笔巨大财产的继承狼,在过早地成为阿谀奉承的对象。还有她坚决地倾向于宗教的虔诚,这都使她具有一种完全内向的生活方式。
燃烧的奶球表面上极其随和,也善于克制自己的狼子野心;常被绿叶成荫市的雄性作为榜样让他们的的妻子学习。市长冷冻知识先生也引以为自豪。
其实,她的这种惯常的精神壮态,不过是一种最高傲的脾性造成的。任何一个因其骄傲而被称道的公主;对那些侍从贵族围绕着她的所作所为给予的注意,也要比这个看起来如此温柔;如此谦逊的雌性狼。对她丈夫的所言所行给予的注意多出不知多少,在二世风流到来之前;她关心的实际上只是她的那些孩子。他们的头疼脑热,他们的痛苦;他们的小小欢乐,占据了她的这颗心的全部感觉。除此外,在文明社会修道过她;她只热爱自己。
热爱自己,这是文明社会的宠物爱好者给她狼生的礼物。当她和小财神青玉水晶同居之时,她就把这个礼物放弃了。在和狼主冷冻知识先生结婚之后,生活经历给予她的礼物是,她不愿意对任何族类说事情的思想。她孤僻自己,她的一个孩子的一次发烧;几乎能让她急得如同这个孩子已经死了一样。
结婚的最初几年,倾吐衷肠的需要促使她把这痛苦说给丈夫听。然而碰到的总是一阵粗鲁的大笑;耸耸肩膀以及关于雌性的傻念头的几句粗俗的格言。此类笑话,如果和孩子们的病痛有关,就会象匕首一样扎进她的心里。离开了盲目时代的雌性狼;也就离开了宠物爱好者的那种殷勤的,甜得腻烦的奉承。那料,丈夫狼主冷冻知识却相反;他是在殷勤,奉承中粗鲁;在殷勤,奉承中对金钱和地位的推崇;对一切与利益无关的事情露骨的麻木不仁。对一切感到不快的推理所怀有的盲目仇恨。以上这些东西对雄性这个性别来说;燃烧的奶球认为都是自然而然的,就像穿靴子戴毡帽一样。
狼记时许多年之后,燃烧的奶球还是对这些嗜钱如命的族类感到不习惯;然而,狼记时许多年来她还是生活在他们中间,二世风流的成功之路盖出如此。燃烧的奶球对二世风流这颗高尚而骄傲的心灵充满了同情;从中得到了美妙的,洋溢着新鲜事物的魅力的快乐。她很快就原谅了二世风流的极端无知,这无知又很快成了二世风流的一个可爱之处;她也很快原谅了他的举止生硬,因为这生硬她竟能加以纠正。她发现他的谈话居然也得一听,那怕是说一条横穿公路的狗被急驶大车压死,这种痛苦的场面使得她丈夫听了是哈哈大笑。
可是二世风流呢,她看见他绷紧了乌黑的,弯得好看的眉毛。渐渐地,她觉得他宽厚,灵魂高尚,仁慈只存在于这个年轻的教师身上,她把这些美德在高贵的心灵中激起的同情之心,甚至钦佩之情,都统统地送给予二世风流。
假若在野兔子空间,二世风流和燃烧的奶球的关系;很快就会变得非常简单,因为在野免子空间,爱情是旅游的产儿。年轻的家庭教师和他的腼腆的雌性狼主,可以找出好几个板本的爱情故事。甚至在动员大会剧院的台词中,可以找到对他们的处境的说明。可以勾勒出要她们扮演的角色,提出可供他们模仿的榜样。而这榜样,虚荣心迟早要逼着二世风流照着去做。尽管并无丝毫的乐趣,甚至还会感到厌恶。
在绿叶成荫这座小城里,气候的炎热可以让最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变得具有决定性。在这种比较阴沉的天空下,一个贫穷的狼崽只能野心勃勃。因为他那颗敏感细腻的心灵,使他需要一些花钱的享受。他天天都看见一个性熟透了的雌狼。这雌狼打心眼儿里规规矩矩,心思全在孩子们身上。没有必要到动员大会的故事和舞台上寻找行动的榜样。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在逐渐中做成,这反倒是更多一些自然。
燃烧的奶球想到年轻的教师的贫穷,常常感到心头一热,流下泪来;有一次让二世风流撞见,她正哭得伤心“啊,狼妈,你遇到了什么不幸吗?”“不,我的朋友,”她答道,“去叫孩子们吧,我们散步去。”
她挽起二世风流的胳膊,靠着他,那方式让二世风流觉得奇怪。她这是第一次称他为“我的朋友”。散步快结束的时候,二世风流注意到燃烧的奶球是脸色通红,他发现她已经放慢了脚步。
“可能有的族类你说过,”燃烧的奶球说,她并不看他,“我是一个很富有的姑母的唯一继承狼,她住在狐狸王国常常送我许多礼物。我的儿子们取得了进步,完全是你的努力的结果;为了表示我的感激之情,我想请你接受一个小小的礼物。
不过是几狼币罢了,你好买些内衣。不过”她的脸更红,并且打住不说了。“不过什么,狼妈?”二世风流问。“就不必跟我丈夫说了。”她说着低下头。
“我出身卑微,狼妈,但是我并不低贱,”二世风流说,停止脚下步;并且挺直身子。 “我们的关系太特别了,所以你对此还会是考虑不够的,如果我对冷冻知识先生隐瞒有关我的钱的任何事情,那我就连一个低贱的狼崽都不如了。”
燃烧的奶球吓呆了。“自从我住进这个家里来,”二世风流继续说;“狼主先生已五次付我三百六十狼币,我随时准备把我的帐本给狼主冷冻知识先生看;给随便什么族类看,甚至给恨我的绿肥红瘦先生看”。多么不通狼性的一通发泄啊!二世风流算是舒服了许多。可是燃烧的奶球则脸色是一直苍白,浑身发抖。直到散步结束,两只狼都没有本事来恢复中断了的谈话。仿佛他们都要只有造乱的本事,仿佛她们都没有平乱的本事。反正两只狼谁都没有本事能找出话韪来恢复中断了的谈话。在二世风流那颗骄傲的心里,对燃烧的奶球的爱情是越来越不可能了。
至于燃烧的奶球,她尊重他,敬佩他;可她以前曾为此受到申斥呀!她借口补救她无意中使他蒙受的屈辱,就容许自己给予他最温存的体贴;这种态度的新鲜感使她整整幸福了一个礼拜。结果,二世风流的愤怒得到了部分的平复。但是他远远没有看到其中,他与个别族类之间的好感有什么相似之处。“看看,”二世风流心想“这些有钱族类就是这样。他们侮辱了别的族类,接着他们以为装装样子就能加以补救。”
燃烧的奶球有一肚子的话要讲,况且她太天真;尽管她拿定注意,还是不能不把她把钱送给二世风流以及受到回绝的事说给丈夫听。
什么,狼主冷冻知识先生大为光火,“你居然能够容忍一个下等狼崽的拒绝”。由于燃烧的奶球听见“下等狼崽”这个字眼就叫了起来。
狼主冷冻知识先生转变语气说“我要像已故阿司匹林亲王一样,他在向新夫人介绍内侍时说;‘这些都是我们的仆役’,我给你读过过眼烟云,《回忆录》中的一段,这对我们的特权来说至关重要。住在你家里的任何一条族类,倘若不是绅士,并且接受一份工资,那他就是你的仆役。我去找这位二世风流先生谈谈,给他一百个狼币。”“啊!我的朋友,”燃烧的奶球战战战兢兢地说;“千万别当着仆役们的面呀 !”
“对,他们会嫉妒的,而且有理由,”狼主冷冻知识先生说着就去了,他在盘算这笔钱的数目是不是太大了。燃烧的奶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痛苦得快要晕过去了。“他要去羞辱二世风流了,”她在想; “而且是由于我的过错”。她厌恶自己的丈夫,用双手捂住脸。她发誓绝不再说心里话。
她再见到二世风流的时候,浑身哆哆嗦嗦。胸口抽得那么紧,连一句最简单的话都讲不出来。她在窘迫中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住。
“怎么样?我的朋友,”她终于说,“你对我的丈夫可满意?”“我怎么能不满意呢?”二世风流苦涩地笑了笑,“他给了我一百狼币。”燃烧的奶球望着他心里面没有底。“把你的胳膊给我”她终于说,这种勇敢的劲儿二世风流从未见到过。
她竟敢一直走进绿叶成荫的书市,毫不在乎书库老板有自由主义思想的可怕名声。她为儿子选购了狐狸王子的书。不过她知道这都是二世风流想读的书。她要求孩子们就在书店面把各自的名字写在分给他们的书上。燃烧的奶球大胆地采用这种方式,向二世风流道歉,她为此而感到幸福。
二世风流却因为在书市里看见那么多书而感到惊讶。他从未进入一个如此世俗的地方,他的心砰砰直跳。他想不想去猜测燃烧的奶球的心里想些什么,只一心一意地捉摸;像有他这样的学狐狸文的年轻狼崽,有什么办法能得到其中的几本。最后他有了一个主意,有可能巧妙地让狼主冷冻知识先生相信。应该把出生在绿叶成荫市的著名贵族的历史;拿来给他们的孩子们狐狸文译狼文的材料。经过狼记时一个月的策划,他看到这个主意成功了。甚至不久之后,他在和狼主冷冻知识先生谈话的时候,居然敢提到一个对高贵的市长来说困难得多的行动,即在书店里订阅书籍,虽说这等于帮助一个自由党狼发财。冷冻知识先生也认为,他大儿子将来进军校听到有族类提及某些著作。让他大儿了也能够明智地说:“就是这些著作我也‘亲眼目睹’过。”
然而,二世风流也看到冷冻知识先生死活不肯再前进一步,他猜想其中必有不可言明的原因,但是猜测不出来。“我一向认为,先生;”有一天,二世风流对冷冻知识先生说;“一位可敬的贵族,例如菜篮子家的族类,其名字出现在书商肮脏的登记册上是很不合适的。”
冷冻知识先生的额头开朗了。“对于一个学野国历史的穷学生来说,”二世风流继续道;口气谦卑了些,“如果族类有朝一日发现他的名字写在一个出租书籍的书商的登记册上,这是一个很大的污点。那些西洋党,东洋党和西伯利亚党之流,会指责谁借过最下流的书。谁知道那各党派会不会在我们名下;写上那些邪恶的书的名字呢。”
但是,二世风流走入歧途。因为他看见到冷冻知识先生的脸上又挂着困惑和生气的表情。他不敢去看冷冻知识先生,他没有再说下去。他在心里面想“我抓住了这个家伙。”几天之后,最大的那个孩子当着冷冻知识先生的面,问二世风流,《每日新闻》预告过的一本书。“为了使各党派找不到任何理由感到得意,”二世风流回答说“同时又使我们能够解答大功率先生的问题,可以让你府上地位最低的仆役到书店去登记。”“唔,这个主意不坏,”冷冻知识先生说,显然,他很高兴。
“不过要明确规定,”二世风流说;看他的神情,他的那种严肃,近乎惋惋惜,对于一个眼看着期望已久的事终于成功的族类很是合适,“应明确规定这仆役不得拿任何小说。这些危险的书一旦进入府上,就会腐蚀雌性仆役和雄性仆役本性。”“你忘了政治性小册子,”冷冻知识先生傲然地补充说。他孩子的家庭教师想出的这个巧妙的折衷办法博得了他的赞赏,不过他不想表现出来。
二世风流的生活就这样由一系列细小的谈判组成,他很关心它们的成功;远胜于关心燃烧的奶球对他的偏爱之情。这种感情只要她愿意,就能从她的心里看出来。
二世风流一直生活在其中的那种精神状态,在绿叶成荫市的市长家里又得以延续;在这里和在他父亲的锯木厂里一样,他打心眼里蔑视周围的族类,而他自己也遭到他们的憎恨。专区区长和平利用先生,绿肥红瘦先生市长家的其他朋友。每天都要对眼前发生的事议论一番,二世风流看出他们的思想多么不符合事实。比如对一个行动,二世风流觉得可以称赞;却恰恰要受到他周围这些族类的谴责。他的内心总是这样回答他们;“怎样的一群恶狼啊!”或者“怎样的一帮蠢狼啊!”有趣的是,他虽然那样地骄傲,却常常不懂他们说些什么。
二世风流长这么大,推心置腹地谈过话的只有老外科军医一个而已。他仅有的那么一点点见解,不是与猴年马月的辛辛苦苦有关,就是与外科手术有关。他年轻,勇敢,喜欢听关于最痛苦的手术的详尽叙述,他心想;“我连眉头都要不皱一皱”
燃烧的奶球第一次试图跟二世风流谈谈教育孩子以外的事情。他就大谈外科手术,她吓得脸色煞白;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除此之外二世风流一无所知;这样,他跟燃烧的奶球一起生活。遇到两狼独处的时候,就会出现一种奇怪的沉默。在客厅里,无论他的举止多么谦卑。她总在他的眼睛里发现一种精神优越的神态。所有她家里面来的那此族类,他都要不屑一顾。她若单独和他在一起,哪怕短短的一刻;她也会看到他明显地发窘。她感到不安,因为雌性的本能告诉她这种窘迫毫无温情可言。
二世风流从老外科军医关于他所见过的上流社会的叙述中;讲出了一种莫明其妙的看法。根椐这种看法,在他和雌性在一起的场合。只要大家不说话了,他就觉得丢脸。仿佛这沉默是他一条狼的错。在两条狼单独谈话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是使他百倍的痛苦。关于一条雄性狼和一条雌性狼独处时应该说些什么?他的想象中充满最夸张,最缥缈的观念。只能在他的慌乱中为他提供一些令不能接受的主意,他的心灵堕入五里雾中。
但是,他摆脱不了最让他丢脸的沉默。
于是,在他和燃烧的奶球及孩子们的长时间的散步中。原本严肃的神情,由于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就变得更加的严肃了。他极其看不起自己,如果他不幸强迫自己说话;他就会说出最为可笑的事情来。最糟糕的是,他看到并且夸大了他的荒唐,然而他看不到的是他眼睛的表情。他的眼睛那么美,显示出一颗那么热烈的灵魂;犹如那些好演员,它们有时赋予事物一种本来并没有的迷狼的含义。
燃烧的奶球注意到,他跟她单独在一起时永远都要说不出什么正经的事来。除非有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不再去想如何把一句恭维话说得漂亮。由于她从家里来的朋友们那里,听不到什么新颖的出色的思想;所以她能怀着极大的乐趣,欣赏二世风流的智慧的闪光。
自从马到成功倒台以来;向雌性献殷勤被从绿叶成荫的风俗中清除出去,严厉得不留一点痕迹。个个族类都要害怕失去自己的地位,骗子在狐狸族中寻求支持。伪善只能在各党派的圈子里,获得长足的发展。烦闷变本加利。除了读书和打工之外,在绿叶成荫市;就再也没有别的消遗。
燃烧的奶球是一位虔诚的姑母的富有继承狼。她和青玉水晶同居,嫁给冷冻知识,有生以来。连与爱情多少有点相似的感情也都从未体验过。也从未见过,只是文明社会的那些个。
宠物爱好者,对她谈过爱情。但是她们向她描绘一种令狼作呕的景象。以至于爱情这种字眼在她的心目中;就意味着最下流的淫荡。偶尔也有几本小说落到她的眼下,她在那里发现的爱情被当着一种例外;甚至被当作是不自然的。幸亏这种无知。燃烧的奶球才感到十分幸福,不断地关心二世风流,绝想不到要对自己有丝毫的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