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王温舒 (二）

　　
　　王温舒第一次出击，就得到成功，回到衙门，好酒好肉招待手下军兵，给他们请功，道：“兄弟们，请我说，什么是强盗？谁是强盗恶人？我们说谁是强盗，谁就是强盗。这个世道就是谁厉害，谁就是天，谁手里掌握刀枪，谁就是老爷。你们跟着我混，我王温舒保险你们个个发财。我们要做爷，这个爷也不好做，谁挡我们的财路，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谁帮我们，就是我们的朋友，强盗帮我们，强盗也是我们的朋友，只是万事要小心，不要太过分，更不能让上司知道，都把嘴给我放严实一点，我是你们的大人，也是催命鬼，给我牢牢记着。”
　　王温舒的厉害这些军兵已经领教了，齐声回答：“谨遵大人号令。”
　　楚云在当地很有名，有些武艺，平时喜欢结交朋友，家道殷实，骑马外出办事，回来的时候，打马奔驰，撞倒了一个老人，当时没有在意，却被人看见，报告给了巡防御史衙门王温舒。
　　王温舒一听，马上召集军兵，先赶到老人家里，老人已经咽气。让军兵抬起老人，赶到了楚云家里，直接就闯了进去，楚云一见，大吃一惊，赶紧出来，道：“大人，你们这是……？”
　　王温舒道：“你这凶徒，可知大汉律法。”
　　楚云还不知怎么回事，道：“大人，小民没有作奸犯科，此话何意？”
　　王温舒道：“抬上来。”几个人将老人抬了进来。
　　王温舒道：“你这凶徒，骑马撞死老人，不闻不问，还有何说？给我抓起来，带回巡防御史衙门。”
　　楚云忽然想起自己骑马回来的时候，好像马蹄子撞到了什么东西，当时没注意，道：“大人，这也许是小民疏忽，小民愿意给老人送终，给老人家补偿，求大人放过小民。”
　　王温舒道：“迟了，我早就听说你目无王法，横行一方，今天做下恶事，还想活吗？”
　　楚云知道不好，就想逃走，眼睛刚往后看了一眼，几十张弓箭就“嘎吱吱”拉开了，只得束手就擒给军兵捆绑起来。
　　军兵趁机进屋，将屋里的金银珠宝全部掳掠一空，带着楚云回衙门。
　　走在路上，王温舒悄悄对班头道：“将这个家伙带回去，免不了有司衙门审问定罪，不过是个误伤人命，罪不至死，何必麻烦，干脆砍死，少了多少麻烦？”
　　班头道：“有理。”不走了，让几个军兵用弓箭射死楚云，解了绳索，尸体扔在郊外，都回衙门去了。
　　楚云在郊外被军兵杀，家里被抢，楚云家人告上长安丞，御史大夫衙门，求张汤做主，张汤传来王温舒问道：“楚云家里告你抢劫，草菅人命，杀死楚云，你怎么说？”
　　王温舒道：“刁民的话，大人也信？这楚云为害一方，是当地一霸，经常纠结不法之徒。骑马飞驰，撞死百姓，不闻不问，有人证。我去抓他，竟然抵抗，逃跑，给军兵乱箭射死，只当是为当地除害，何罪之有？刁民的话，大人也信。”
　　张汤道：“若真如你说，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你去吧，我自会处理。”
　　就这，杀了一个百姓，抢劫了百姓家财物，竟然没事，还有功劳，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从此当地百姓知道了王温舒的厉害，谁不恐惧，很多强悍之人都老实了很多，只怕祸事上门。
　　汉武帝是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对于强悍的官吏很支持，，认为以恶治恶以暴制暴是最好的办法，鼓励官吏这么做，因此造就了很多酷吏，而这些以杀人为功的官吏就会得到重视，王温舒嗜杀，杀了很多人，不但无罪，反而很快被升迁为广平郡都尉，辅佐郡守负责全郡的军事和治安，成了一郡的主要长官之一。
　　
　　却说这广平地方很大，也不安宁，王温舒自我感觉责任重大，要治理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官匪勾结，以贼治贼，首先他要给自己寻找和笼络一些鹰爪，替自己办事，自己可以坐享其成，而且事半功倍。
　　一段时间后，王温舒找到了十二个人，这都是什么人呢？
　　牛蛮子、寿通，边文杰，扈修、燕自励、冀查、浦江、尚农、温别庄、晏柴、阎充、艾明，这十二个人可不是好东西，都是广平地方上的恶人，经常做不法勾当，打闷棍，套白狼，抢劫掳掠，都是万人恨得角色，王温舒将他们平日的所为都了解的清清楚楚，这才下令全部抓捕，很快就将这些人全部抓到广平郡都尉衙门，先饿了两天，然后全部提出来，一个一个进行审问，进行判决。
　　王温舒命令将牛蛮子带了上来。
　　“牛蛮子，今年三月你打死一个老者，抢劫铜钱十二串，可有此事？”
　　“老爷，老者是自己跌倒撞到石头上，跟小人可没关系。”
　　“你他妈的少给我狡辩，一个月后你奸淫刘庄的姑娘，姑娘上吊自杀，跟你也没有关系了？”
　　牛蛮子说不出话来了。
　　王温舒道：“按照你平日的所作所为，判你个斩立决不冤枉你吧？”
　　牛蛮子叩头道：“老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先关起来，随后听判。”王温舒道，这就给衙役押下去了。
　　又把寿通带了上来。
　　“寿通，去年七月贼人抢劫南府府库，有你吧？听说你好赌博，输了很多银子，你家里铸钱吧？”
　　寿通道：“老爷，您可能误会了，我做生意赚了一点钱，作奸犯科的勾当小人可不敢做。”
　　王温舒道：“放你妈的臭狗屁，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老天长眼睛着呢！你仗势欺人，欺负王小三，王小三不服，把你供出来了，还将你抢劫府库的银子带来一锭，银子上还有官印。王小三是不是傻子，有银子要往官府送，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说？”
　　寿通说不出话来了。
　　王温舒道：“抢劫府库，罪莫大焉，判你个斩立决不冤枉吧？”
　　寿通叩头道：“老爷超生，我再也不敢了。”
　　王温舒道：“拉下去，随后听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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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十几个恶人都是劣迹斑斑，按照法典，都是斩立决，决不待时。当下，王温舒审完了，将这些人关了起来，晚上，让人给这些人送去一顿酒肉，请他们享受，这些人都以为完蛋了，第二天就要上路，谁有心吃酒，唉声叹气。
　　第二天，王温舒让人将这些重罪囚犯都放了出来，带到了后衙，这些人不知道老爷是什么意思，各怀鬼胎，来了。
　　王温舒坐在正中，道：“坐了，你们都坐了，老爷我有话说。”
　　这些人不敢坐，都跪了下来，王温舒笑了，道：“都起来，坐下，听我说。”
　　这些人哪敢起来，王温舒也不勉强，道：“你们犯的都是死罪，不过，犯的是大汉国的法典，没有犯我王温舒家的法典。你们和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我也没有必要把你们送上法场。人常说：遇方便时行方便，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老爷思前想后，决定饶了你们的死罪。”
　　这些人没有想到，犯了死罪，老爷一句话就把他们给饶了，分明是从十八层地狱里一下子提到天堂上来了，全部跪倒叩头不止，有几个还流下了眼泪。
　　王温舒道：“你们可给我听着，我饶了你们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从此以后你们必须跟着我老爷，给我老爷办事，不可以阳奉阴违。老爷我治理广平，不希望广平地方出现什么不平安，干系就在你们身上。若有贼人在广平地方残害百姓，胡作非为，你们要马上给我来报告，我马上去缉捕贼人，保一方平安。若你们知情不报，或者和贼人通同一气，给我察觉，马上处死，决不再绕，听清楚了没有？”
　　十几个人赶紧回答：“老爷放心，小的从此就是老爷身边的一条狗，您让咬谁就咬谁。”
　　王温舒道：“这还差不多。好了，话已说尽，都回去吧。你们的案卷可都在老爷我的手里掌握着呢！不要忘了，老爷我随时可以取尔等性命，好好给我干，争取戴罪立功，立功赎罪。”
　　诸位叩头，离开衙门回去了，担惊受怕几日，终于松了一口气。
　　牛蛮子回家，胆战心惊，心道：我只有给老爷立功，才可以将功赎罪，要不然，完蛋了。
　　他没事了依旧横行乡里，这日，家里来了一个江湖人物，寻找牛蛮子，牛蛮子马上热情接待，摆设酒肉让这个人享受，这人道：“我叫云中鹤，北方人士，流落江湖多年，最近打听到东郡县刚收了赋税，有银子几万两，很快就要解往京城，道路我已经勘察清楚了，广平鸡鸣山下是必走之地，周围十里没有人烟，我们就在那里截住取了，如何？”
　　牛蛮子道：“壮哉！不过我们两个人，屁用不顶，就是有十分本事，也派不上用场。赋税银两，必然是军兵押运，最少也会有五十名甲士，我跟你去打劫，岂非笑话，哈哈哈！”
　　云中鹤道：“不瞒牛兄讲，我们还有五十几名同党，分散在各乡各村，一句话就集聚起来，我们埋伏在鸡鸣山下树林里，看见金银车，马上射箭，射死几十个，其他的都会长兔子腿，谁不要命呀？官兵怕死，没有什么了不起。打劫了金银，我们马上分赃四散，官府就是抓，也让他们找不到人，如何？”
　　牛蛮子道：“好，我参加，日子定了没有？”
　　云中鹤道：“四月十二，云霞岭下白云观聚集，随后去鸡鸣山埋伏，守株待兔。”
　　“好”牛蛮子答应，二人喝完酒，牛蛮子将云中鹤送了出来。
　　晚上，牛蛮子悄悄到了广平郡都尉衙门，求见都尉王温舒，看门的道：“老爷已经休息了，明天来。”
　　牛蛮子道：“我叫牛蛮子，赶紧给我禀报去，不然我弄死你，是老爷让我来的，误了大事，小心你的脑袋。”
　　吓得门卫赶紧进去禀报。
　　王温舒听说牛蛮子前来，知道准有事情，马上接见，牛蛮子便将一群贼人要抢劫东郡县赋税之事报告给了王温舒，王温舒大喜，道：“我知道了，你不动声色，一起去行动，不要让这些贼人怀疑，保护好自己，老爷我自有安排。”牛蛮子去了。
　　话说四月十三日，东郡县的赋税金银车在五十名甲士的护卫下，往京城而去。
　　刚到鸡鸣山下，忽然从树林里冲出一群贼人，张弓就射，雕翎箭不断地飞进护卫甲士群中，当时就射死了二十多个，甲士一见，寡不敌众，丢下金银车，往回就逃，这群贼人上前将金银车围住了，挥舞刀枪欢呼。
　　正在这时，从两面山上冲下来一百余官军，边冲边射箭，箭如飞蝗，射死几十个贼人，随后将这群贼人给围住了，想跑都没路。
　　官军气势汹汹，手拿大刀长矛和弓箭，一个将军骑在马上，“哈哈”大笑，道：“等待你们多时了。”不是别人，正是都尉王温舒。
　　贼人知道今日凶险，拼命只有一死，投降也许还能留下一命，赶紧丢下武器，跪下乞命，不敢再抵抗。只有云中鹤，一见不好，一纵三丈高，意欲依仗高强武功逃命，官军乱箭齐发，只当射鸟，这个贼头就这样给射死在鸡鸣山。
　　王温舒围住了贼人，收缴了武器，将这些贼人赶到一边，只拉过来一个贼人，令他蹲下。一使眼色，手一挥，官军挥动刀剑上前就杀，将投降的几十个贼人全部杀死在鸡鸣山下。王温舒留下了的那个贼，却是牛蛮子。
　　王温舒从金银车取了两锭银子，丢给牛蛮子，道：“你可以走了。”
　　牛蛮子跪下叩头，道：“小民感谢大人。”拿了银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温舒对手下军兵道：“我记得刚才逃走了十几个贼人。”
　　军兵很知趣，道：“大人说的对，这些贼人很狡猾，也很凶悍，逃走十几个也在意料之中。”
　　王温舒道：“他们一人带走一个包裹，估计抢走几千两银子没问题。”
　　军兵道：“是呀，他们可真凶恶，宁舍命，不舍财呀！”
　　王温舒“哈哈”大笑，道：“兄弟们，每人拿二十两银子，回家孝敬父母，谁吃喝嫖赌可不要让我知道，知道就准备屁股挨棍子。”
　　一群军兵道：“谢谢王大人。”
　　王温舒打败贼人，抢回赋税金银车这件事情，很快在广平地方传开了，王温舒大公无私，将夺回来的赋税银两拉到广平郡守衙门交公，郡守很高兴，道：“王大人劳苦功高，我一定给大人请功。”
　　王温舒道：“郡守大人，王温舒是都尉，抓贼本是本分，只要我们地方没事，我也就阿弥陀佛了。”
　　东郡县听说广平郡都尉打败贼人，夺回了赋税车，感激非常，当下备了两份厚礼来广平郡，拜见郡守和都尉，想收回赋税金银。
　　郡守也不想多事，道：“赋税金银我已经封存，随后你可以领走。你不该谢我，要谢就谢都尉王温舒大人，这次赋税失而复得，全部是他的功劳。”
　　东郡县令感激不尽，随后去领赋税金银，这一查点，发现少了一万两千两，就对广平郡守说了，道：“大人，少了这么多的银两，这可怎么办？”
　　广平郡守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收了多少赋税，又运了多少金银？这谁能说得清？可以叫王温舒都尉来问一问。”
　　王温舒给叫来，一听这话，勃然大怒，道：“东郡县令，你他妈的真是个中山狼呀！给你们追回了赋税，不知感谢报恩，反咬一口，你是什么意思？难怪人心不古，没人愿意做好事，只要做好事，就会被人诬陷，少了一万多银子是不是？是我拿了，你去告去，我在家里等着你。娘的，还跑了几十个贼人呢，哪个人身上没有一包银子，真他娘的晦气，以后你们那里发生了贼情，不要找我们帮忙。恩将仇报，什么东西？！”
　　东郡县令一见王温舒发怒大骂，知道得罪人了，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了，跪下道：“都尉大人息怒，都是下官的错，不该说这些没高低的话。我绝对相信大人。请恕罪，我这就回去了。回去了。”低三下四，跟个孙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