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共和多艰难 3

　　泸州是个很古老的城市。古称江阳，夏、商时代属梁州之域，到了周代这个地区属于众诸侯国中巴国的辖地。公元前316年春，秦国灭巴、蜀两国，设置了巴郡，管辖包括江阳在内的大片土地。道里西汉景帝六年，也就是公元前151年，封苏嘉为江阳侯。在长江与沱江交汇处，设置江阳县。从从此以后，一直到南北朝的南朝梁大同年间，也就是公元535—546年之间，正式建泸州。这个城市风景秀丽，文化底蕴丰厚，民风也很朴实。为了纪念这次战役在长江边的绝壁上刻了“护国岩”三字，每个字1米见方。下面又了286个字，大意是“民国四年，前总统袁世凯叛国称帝，国人恶之。滇始兴师致讨，是曰护国军。锷实董率之，逾军师次蜀南，与袁军遇于纳溪，血战弥月，还宫大洲驿，盖将休兵以图再举”下面署着“蔡锷题，民国五年七月勒石”。
　　因为此役主要依仗朱德的六支队，故战役结束后护国军在泸州整编，朱德的部队晋升为第二旅，就由朱德出任这支滇军的旅长，下面的分队也都改编成团的建制。君舒玉的四分队改编为二团，就由君舒玉担任团长，师富强出任参谋长，另外调来一个叫王景峰的担任副团长。当时在护国军中，君舒玉是唯一的女性团长。自从护国军进驻以后，多数部队没有进城，也是担心会扰民的问题发生。负责驻防泸州的朱德部队，除去一个旅部和一支警卫部队，其他各团都驻扎在郊外几个坝子上。
　　朱德的旅部位于市中心水井沟的朱家山，原来是诗人陶开永先生宅邸。朱德还在这里组织“东华诗社”，以文会友，以诗言志，旨在“大力宣传，振兴东亚中华；高声呼吁，打倒西方帝国。”是一座砖石木结构建筑，二进四合院。院子左面还有庭院式花园，朱德在里面栽种了不少的兰花。他就住在一楼一底的二层楼房里。
　　
　　连续数次战斗中，君舒玉的第二团战功显著，受到朱德高度重视，进驻泸州时就把驻守龙透关的重任交给了二团。龙透关在泸州市西郊南临长江，北濒沱江，如伸出的一条神臂雄锁二江，从陆路入城的必由之路。据县志上记载：“蜀汉诸葛亮依山势为城，蜿蜒曲折，以两江岸边为起止，长数华里，名曰龙透关。”到了清同治二年，也就是公元1863年，重建古龙透关还建了3座烽火台和两道关门。
　　战事松怠了君舒玉也有闲情逸致了，她便常常邀请师富强一起去两江汇合处看风景。两个人除去谈到眼前的战事，也会聊些个人的事，相互就有了解。师富强得知君舒玉，竟是名震东南的君舒同胞妹非常敬佩。舒玉也渐渐知道了，原来这个师富强是朱德的同乡，四川仪陇县人。朱德出来参加辛亥革命的时候，师富强就跟着出来了。因为作战勇敢，有很有头脑很受朱德重视，是六支队著名的战将。
　　这天两个人站在长江边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看江景，一阵猛烈的江风吹来，君舒玉身子朝江中趔趄过去，师富强手疾眼快，一把将君舒玉搂进怀里。那随着江风而起的一个巨浪，撞击在他们脚下的岩石上，浪花卷起直到他们身上。也幸亏师富强提起已经将舒玉裹紧，否则真会被江水浇透了衣服。浪头一过，师富强顾不得和舒玉打招呼，就抱着她跳上岸去。
　　在岸边找了个干燥之处，才小心翼翼地将舒玉放下来，说：“对不起，君团长，刚才失礼了。”
　　君舒玉却笑着拍拍自己的军装，说：“这有什么失礼的？咱们都是军人，都是战场上的生死兄弟。你为了保护我抱了一下，有什么了不起？我是新派不在意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再说，打战的时候也不分什么男女。”
　　话是这么说，其实，当师富强抱住自己的时候，却有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甚至想师富强可以多抱一些时间。只是战争让君舒玉变得少了许多女孩子的阴柔，反而多了几分男性的阳刚之气。虽然心中已经产生一份好感，却又不愿意为此分心，便几句话敷衍过去。
　　到了7、8月里，随着袁世凯下台，护国战争胜利结束，南北议和之后，驻守在泸州的滇军第二旅，渐渐成为一支独立的只服从朱德领导的部队。朱德治军甚严，第二旅驻扎在泸州期间，各团都在勤加操练。几个月下来，这支部队已经成为整个滇军中最有实力，英勇善战的劲旅。
　　
　　护国战争期间广州处在一个很微妙的地位上。表面上广东的道台府和广州的府台，都还在接受北京政府的节制，服从袁世凯的指挥。故而袁世凯才会调了龙觐光的北洋军粤军第一师去进攻云南，打算抄护国军的后路。袁世凯却没有想到，龙觐光的哥哥龙济光，已经在当年君舒同的影响下，接受了孙中山共和的观点，坚决反对袁世凯称帝，尤其不满意，袁世凯和日本人的二十一条。龙济光尽管当时没有宣布脱离北洋政府，却对北洋政府的命令抱着阳奉阴违的态度。这也是龙觐光的第一师始终进展缓慢的根本原因。等龙觐光在云南一向护国军缴械，龙济光立刻随之响应，宣布广东省独立。
　　当初吴翠让君舒玉和邱大河，带领一部分自卫队的成员赶赴云南支援护国战争，自己和秦达宽留在广州策应，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牵制龙济光。
　　龙济光是北洋政府的将军，在没有明确表示独立之前，随时可能出兵进攻云南的护国军。那样的话，就会造成护国军腹背受敌。一旦形成这种局面，护国战争毕将失利。但是、龙济光对自卫总队心中十分忌惮，倒不是因为这支民众武装，真的具有多大的实际战斗力；而是因为这支力量在广州民众心中的影响力。自从广州水火双灾之后，君舒同和自卫队，就像神一样成了广州民众心中的圣灵。
　　龙济光清楚的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眼下时局混乱，谁要成为一方诸侯，就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个是手上有一支实力强大的军队，另外一个就是有民众拥戴。龙济光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当年因镇压会党有功，被任命为广西右江道尹。孙中山领导镇南关起义，龙济光又率部前往镇压，用革命党人的鲜血染红头上的顶带花羽，因功升为广西提督。龙部扩充为30个巡防营，拥兵一万六千多人，调任广东陆路提督兼警卫军副司令。不断在广东发展势力，显赫一时的军阀。
　　辛亥革命爆发后，广东宣布独立，清朝统治崩溃。广东军政府成立，龙济光迫于形势，不得不表示归顺军政府，被任命为广东安抚使，他趁机将军队扩充为两个师一个旅，依靠武力控制了广东政局。1913年，袁世凯令龙济光为广东宣抚使，率兵讨伐陈炯明。龙率军直抵广东，解散了广东的议会，得以在广东专制绝治约三年。直到君舒同在广州的各种革命活动大大削弱了龙济光的力量。1916年4月，滇桂黔粤四省军警同盟会发出通牒，限龙济光24小时内独立，袁世凯也授予意他“独立拥护中央”。龙济光被迫宣布独立，但通电中既不责备袁世凯，也不支持护国军。
　　袁世凯死后，龙济光急忙取消独立，表示服从中央，被黎元洪委任为广东巡抚使。这时的龙济光也是声名狼藉，人人痛骂，孙中山指斥“粤人恶龙甚于洪水猛兽”，广东各界也纷纷呼吁罢斥龙济光。吴翠亲自找到龙济光的府中警告他，如果继续在广州为非作歹，搜刮民脂民膏，她就要带着自卫总队，把龙济光赶出广州城。
　　可是龙济光居然丧心病狂，切断了护国军李烈钧与肇庆的联络，企图让李烈钧第二路军狐立无缘。他没有想到会被李烈钧打得连连败退，被迫请和。当时，中央、广东各地方军队都在迫使龙离开广州。他一面拖延，一面加紧运走财物，将在粤三年夺取的的上千万元的财产运走，一直到吴翠奉了孙中山的命令，率领广州自卫总队逼着龙济光离开了广州。
　　
　　广州的实际控制权，再一次掌握在了代表革命党的广州自卫总队手里。吴翠和秦达宽成为广州的实际领导人，不过吴翠完全没有想到在巨大的权欲诱惑下，秦达宽的想法正在悄悄发生变化。偏偏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吴翠要临盆了，她不得不离开了自卫总队的领导位置，回到了君府待产。
　　为了迎接孙子出世，黄瑶璐提前一个多月从姑苏来到了广州，把君舒华一个留在姑苏照顾生意。这天吴翠刚刚打算离开君府的时候，突然发动了。黄瑶璐立刻护送她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