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凤舞日月剑(二十五)
作品名称:龙飞凤舞日月剑 作者:江苏黄云峰 发布时间:2010-04-20 09:21:35 字数:7780
第二十五回
山庄避暑避暑非避暑丹青写意写意何写意
红孩儿不知道玉皇阁在什么地方,想找个人打听一下,可是四处不见人影,正在为难之际,忽见桥对面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来至桥上,索性站在那儿抽水烟,红孩儿章君亮甚喜,便要去打听,忽听其中一个人道:“愣兄弟,人说你是个愣冬瓜,我看一点也不过分。你怎么不想想那白眉大仙岂能是让你这凡人看的?你咋想起来去偷看的,倘若得罪大仙,我看你这条小命啊,哼,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另一个道:“猛大哥,我神差鬼使,看也看过了,你说咋办呢?”
大猛道:“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就多买点果品供供他,说不定大仙不与你一般见识。”
二愣道:“对,对,我回去就办,天亮了,咱们快走吧,快去敬白眉大仙。”
红孩儿心想,他俩人讲的白眉大仙说不定就是小白猿侯老西,可是,玉皇阁在那儿呢?对了,且跟他俩走一遭再说。
红孩儿跟着更夫来至一个地方,只听大猛道:“哎,愣兄弟,玉皇阁到了,你先去给白眉大仙磕头,求他宽恕。”
二愣果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祷告:“白眉大仙,请您老开恩,只怪弟子鬼迷心窍冲撞了您,万望您老宽恕。下次我再买好酒好吃的供您。”
二愣一边磕头,一边祷告,那模样让红孩儿看了直想笑。
大猛见二愣磕头,自己也跪了下来,祷告白眉大仙,给他封妻荫子,给他荣华富贵。
红孩儿心想,管它是大仙,还是侯老西,我且上去看看再说。于是纵身上了玉皇阁。
那大猛忽然看到红光一闪入了玉皇阁,大惊道:“愣兄弟,你看到什么没有?”
二愣道:“我啥也没看到,你不说不准看大仙的吗?”
大猛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团火球嗖地一声,飞上了玉皇阁,你说是啥东西呢?”
二愣道:“听老人说,这玉皇阁乃神仙歇息的地方,曾住过红云大仙,莫非是红云大仙来了?”
大猛道:“差不离,咱俩得赶快祷告。”边说边磕头,犹如捣蒜一般。
且说红孩儿跃上玉皇阁,见一人躺在供桌上打呼噜,身旁放着一大堆东倒西歪的空酒壶。几个盘子散落一旁,里面上的果品,被吃得一干二净。这个调皮的小红孩儿,从香炉里拣出一根香,跃上供桌,直捅侯老西的鼻孔。
小白猿侯老西因为酒喝得太多,睡意正浓,梦里尚在花果山和孙悟空戏斗呢,忽觉鼻子痒痒,即用手挠挠揉揉。
红孩儿见捅不醒他,便跳下供桌,索性连人带桌一起掀倒,壶盘碗盏稀里哗啦全落在地上。侯老西还以为是孙悟空打的,连叫:“不算不算,再来!”
楼底下正在祷告的两个打更人,听楼上乒乒乓乓,以为是两个大仙争位抢食打起来了。大猛道:“愣兄弟,快跑。两个大仙打架了,你我谁也不能帮,那个也得罪不起,快跑!”
二愣道:“咱俩谁也不帮,去看看热闹吧,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神仙打架呢。”
大猛道:“你不要命啦?神仙打架,凡人看不得,一看就烂眼,你想眼瞎呀?快走,别惹祸!”
二愣只得跟大猛慌忙忙,逃之夭夭。
再说侯老西见自己跌倒在地,以为是孙悟空打的,便一骨碌爬起来,操起柳叶刀,对着来人劈头盖脸就砍。
红孩儿往桌边一闪,笑嘻嘻道:“大仙息怒,我是来请你的,打不得。”
小白猿侯老西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面前之人,哪里是什么齐天大圣孙悟空,分明是一个小屁孩。只见这孩子红衣红裤,红脸蛋,头上的羊角辫子,一晃一晃的,煞是逗人喜爱。这才收起刀,喝道:“你是谁家的娃娃,敢来惹你七大爷?”
红孩儿笑道:“侯老七,侯七爷,俺乃是河南章君亮,江湖上叔叔大爷都叫俺红孩儿。”
侯老西道:“我不管你是红孩还是黑孩,快说因何来到此地?说出道理倒还罢了,说不出张王李赵来,哼哼,看我不把你这牛魔王的孽子一把掐死,让你回不到观音菩萨那里,省得出来惹大爷生气!”
红孩儿道:“猴子爷,(他故意将侯七喊成猴子)你听着,俺是奉玄青师太之命,特来请你的。”
侯老西道:“请我何故?”
红孩道:“师太说你知道,她说要你三日之后的晚上,去荆州府后花园打麻猴,你千万不能差误。”
小白猿侯老西几次出入荆州府都是走的前院,他从未敢去过后院。他知道后院是淫妇住的地方,那女子心狠手辣,童家坞交手已有所知。再说后院四下设有机关,一旦误入,命都难保,无事他才不去闯那个风险呢。今日听了红孩儿的话,知道玄青带人来闹荆州府,捣那贼窝,心中自然欢喜。便道:“娃娃,三日后我一定去,你回去转告玄青吧。”
红孩儿退出玉皇阁,飞身而去。侯老西赞道:“真不愧为法正和尚的得意弟子,小小年纪,竟如此身手,了不起。”
不说小白猿侯老西如何准备去荆州府,也不说红孩儿回禀玄青之事,回过头来再叙于海龙。
话说绿衣女子救过莲英后,一再嘱咐海龙要稳住伍彩萍,摸清她的行踪,搞清伍彩萍到底是否像江湖上所说的淫贼,还是一个蒙冤的女子。并要海龙找到那张九连环图。
海龙虽然搞不清她俩谁是真郡主,但,还是点头应允,以便查明后再做定论。
绿衣女子穆梦梅走后,海龙回到伍彩萍的内书房。伍彩萍带着丫鬟宽慰了海龙一番,方才离去。
书房里只剩下海龙一人,他哪里睡得着,便出门练功,练了几下,心不在焉,复回房中,躺在床上,表面上装作休息,心中却在思虑,暗想,莲英因何被抢,底细不明,不过,人已经被救走,倒也了却一番夙愿。只是天凤贤弟不知如何,我一天一夜未归,他的病情如何?他会不会为我焦虑?玄青师姑说的那机关图纸到底藏在何处?如何探寻到手?这一切的一切,必须费工夫查明。
海龙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尚无头绪,着实烦躁。正在这时,忽然发现有个人影从碧窗外闪过,他忙从床上跃起,闪在窗后。起初,他以为是伍彩萍派人前来监视,可是,只听叭嗒一声,一件东西从窗棂外飞进,直落在他的床铺上。海龙停了一会儿,悄悄走至床前,见是一张叠起的方纸儿放在那儿。伸手抓起,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寄语小侠细参祥,贵友义仆罹祸殃,暂作彩萍三日婿,进府寻图破落网。”下写一个“玄”字。
海龙看后,不禁大惊,心想,果然如此,想那天凤贤弟找不到我,岂能不舍去性命前来救我?唉,他为何不想想那荆州府高人很多,四处皆有机关埋伏,硬闯瞎碰,岂不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海龙此刻如同老牛掉进枯井里——有力使不出,只好遵照玄青的话去做。他知道照玄青的话去做必能救出天凤的。于是,急忙烧掉纸信。海龙心细,他怕焚烧的纸灰会引起伍彩萍怀疑,便走到书案,打开文房四宝,磨了一砚浓墨,随手抽出一张伍彩萍平时用的信笺,铺在案上,写起诗来:“一南一北路迢迢,雾漫关山锁断桥。春风无情人有意,紫燕双双寻旧巢。”“春花秋月年复年,呕心沥血俩相怜。幸蒙垂青感知遇,何日方得月儿圆?”
海龙正写着,忽听有人推门,门闩住了。便从外间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公子又睡了吗?是否要茶要点心?”
海龙怕来人疑心,遂坦然开门,进来的正是伍彩萍的贴身丫环玲儿。只见她提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茶壶,手里托着一个红漆盘子。她将盘子放到桌上,揭开盘中点心盒盖,海龙一看,乃什锦糕点:蜜麻酥、天花饼、橘红糕、乌梅糖、薄荷蜜、破核儿、泽州饧、糖豌豆、甘露饼、玉霄糕,色香味俱全,令人口馋。玲儿又拿过茶杯,斟了一杯玉液人参汤,放在海龙的面前,道:“公子请用点心、人参汤。”说着用眼角儿对书案上飞快地一瞟,见那张墨迹未干的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两首诗,又道:“天刚亮,公子就作诗了?”
海龙笑道:“不知何故,一到生地方就睡不着,再加上刚才刺客闯府,更是难以入睡,闲着憋得慌,随便写写,不好就烧掉了。这不,我又想烧了。字不好,诗又差,郡主看到会笑话的。”
海龙说着假装要烧,玲儿道:“我瞧这字,这诗都好,别烧了,留给我吧。”
也不管海龙愿不愿意,顺手将诗拿过,收了起来。玲儿原本不怀疑海龙,只是看到纸灰才有点疑心。暗想:公子大清早爬起来,在书房里烧东西何故?便从门缝里向内窥望,见海龙又伏案写东西,就借口送点心来到房内。
海龙见玲儿将诗收起,也不在乎,便拉着她的手,低声道:“郡主还在睡觉吗?”
玲儿调皮地一挑眼皮道:“怎么刚离开一会儿,公子就心神不安啦?”说完,竟咯咯地笑了起来,接着就催海龙趁热喝汤吃点心。
海龙微微地尝了一口点心,喝了一点参汤,对玲儿说困了,便和衣倒在床上。玲儿忙着替他脱去靴子,盖上锦被,见他闭眼睡了,才轻手轻脚地收拾好盘盏,盖上砚池,插好笔,退出房外,关好房门,消失在晨雾之中。
海龙迷迷糊糊竟睡了一个回笼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连忙起身下床。玲儿听内室响动,知道海龙醒来,忙打来洗脸水,让海龙漱口净面。这是大丫头月红捧着托盘走了进来,盘内是盖子碗。月红道:“请公子先用粥,一会儿郡主就来陪公子进早餐。”
海龙来至桌边坐下,月红掀开碗盖,里面是燕窝粥,香喷喷,热气腾腾。玲儿递过调羹。
海龙道:“郡主在何处?”
月红道:“正在梳洗,让我先送粥来,她马上就回来的。”
玲儿只是暗暗地掩口嬉笑。
月红退出来问道:“妹子,你老是偷笑什么?”
玲儿道:“这个书呆子,对郡主真是着了迷,一时半刻念个没完,不一会儿就说了两三次,你说不逗人笑吗?”
月红道:“你不要说,他与我家郡主真还称得上郎才女貌呢,说实在的,我也巴不得将他招为郡马,你看,他待人多宽厚,多和气,妹子,他若是郡马的话,你我这些做下人的,日子会过得更欢洽。”
海龙在家就不喜欢吃燕窝粥,所以吃了几口便放下汤匙,道:“月红玲儿,你们替我把这碗粥吃了。”
月红见公子这样和气,心中热乎乎的,道:“公子,还是你吃吧。”
海龙道:“我是不喜欢喝这种东西,你们快喝吧。”
玲儿和月红虽是伍彩萍的贴身丫头,但伍彩萍从不把这样的好东西赏给她们吃过,今日见海龙如此优待她们,心中既快慰又感激。玲儿泡了一杯香茶送给海龙,月红忙去打水给海龙净面。
不一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阵环佩叮当响声,知道郡主来到。玲儿赶紧打起门帘,海龙也起身迎出。
伍彩萍今天清晨穿了一身淡妆。上面是雨过天晴色水衫,下面乃杏黄色长裤,点花罗裙,绣花的水红色软鞋,俨然一位大家闺秀。那苗条细长的身材,俊秀迷人的脸蛋,真象出水芙蓉,临凡的仙子。任凭你是铁石心肠,也会被她迷得丢魂失魄。
伍彩萍见海龙迎了出来,便脉脉含情,慢闪秋波,巧于海龙双眸相对时,不由得两颊一红,道:“公子早安。”
海龙道:“郡主早安。”
二人走进书房,分宾主坐下,月红又献上香茶。伍彩萍笑着对海龙道:“昨晚公子追贼受惊了,不知后来可曾安睡?恕妾身照料不周。尚望见宥。”
海龙道:“郡主说哪里话来,蒙郡主不弃,优待不才,偶遇狂徒相扰,自应见义勇为,不才大意失足,若非郡主挽之于危,早成碎骨,似此大恩未报,又多承郡主青睐,心中甚是不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至于追贼过后嘛,实话相告,不才思前想后,难以入寐。”
玲儿道:“郡主,有关公子之事,正欲禀告呢。”
于是,玲儿把昨晚所见之事,一一告诉伍彩萍,并见海龙写的诗词递于郡主。伍彩萍心中暗喜,思想世人皆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确实如此。她所经历过的男人,没有一个能逃出她的石榴裙下的。这个海龙也恐怕不能例外。于是接过诗词细细地看了一番。
伍彩萍很自信,这也是由于她出身富商大贾人家所养成的。凭她的美貌,多少官商大豪,多少王公国戚,多少公子哥儿,甚至外国的大使洋商,无不一见倾心,为之唾涎欲滴。她皆虚于周旋,或纵或擒,视如玩物。独有海龙,她竟一见钟情。如果说全福洞是为了玩他,那末荆州府里确是动了真情。她看了海龙的诗后,道:“公子,你真乃天下奇才,既能文,又能武,文武皆备,世上难得。”
海龙笑道:“偶书此以抒情怀,郡主过奖了。”
伍彩萍道:“诗虽好,只是情太低。”说着也抽出一纸,执笔舔墨,挥挥洒洒写了起来。
海龙见她运笔如神,字体娟秀,暗暗佩服,心想,此等女子,不但技艺高强,且深通文墨,人才难得。如若真的不是淫贼荡妇,倒是一个不戴头巾的女中丈夫。
伍彩萍写好了诗词,见海龙痴痴地望着自己,便微微含笑,面带桃花,道:“公子,妾虽素爱诗词,只是习学肤浅,随手拈来,难入大雅之阁,望公子不要见笑。”
海龙接过诗词,见上面写道:“世事浮云一瞬间,自古恩义两难全,正是花好月圆时,何须禀手问苍天?”海龙看后,脸一红,道:“郡主高才,乃闺阁中才女,乃巾帼中英雄,不才五体投地。”
伍彩萍笑道:“公子过誉,古人云,文字之交,如磁吸铁,肝胆相照,情同意合,你我今日相聚,正所谓三生缘定,但愿公子不弃残柳之姿。”
哟嗬,求亲来了。海龙能愿意吗?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父仇未报,什么样的女子他也不能接受,别说像伍彩萍这样的淫妇。不过,为了图,为了义,他得装,而且要装得像才行。于是道:“承蒙郡主下顾垂青,敢不从命?但你我婚姻之事,须名正言顺,不可草草,以免遗笑天下。”
伍彩萍道:“那是自然,我当禀明老王妃与王兄,大招天下豪杰,公之于众,公子,贱妾能侍候公子终身,死亦瞑目。”
两人越谈越情投意合,越说越水乳交融。殊不知一个是实心实意,一个是虚与周旋。正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两人谈话,众丫头不准在内,都乐得出去玩耍,只有铃儿在外件侍候茶水。这是大丫头月蓉走了进来,问道:“郡主,早餐摆在何处?”
伍彩萍道:“就摆在后房内,我马上与公子进餐,以后不叫你们不要进来。”
月蓉应着低头退出。
伍彩萍道:“公子,以妾之意,此处即是你家,一切均由你做主,且莫受拘束。”说毕即陪海龙到后房用餐。
进了后院,气势恢宏,房舍屋宇之阔气,摆设陈列之豪华,真乃人间世上少有。那些西洋进贡来的东西,海龙从未见过。正走着,忽听廊下叫道:“郡主回房,赶快打帘。”
海龙顺声望去,只见鹦鹉打趣。那鹦鹉见海龙随郡主之后,又忙叫道:“客来看茶,客来看茶!”
早有人掀起堂屋竹帘,请二人入内。有那调皮的小丫头摸清了他们的关系之后,便教鹦鹉学舌。这鹦鹉甚是乖巧,对海龙叫道:“郡马驾到,郡马驾到!”
众丫头被逗得吃吃地偷笑不止。伍彩萍脸皮虽厚,此刻也羞得满脸通红,嘴上骂了句“该死的鹦鹉!”心里却乐得要命。
此时东西配房出来十几个丫头,一色的宫娥打扮,花枝招展。伍彩萍一招手,那些丫头都整整齐齐鸦雀无声地站在海龙面前,然后同声施礼道:“参见公子。”
海龙虽出身大家,似这种势头倒未见过,他用手摸了摸衣袋,想掏出银子赏赐,可袋中只有几两碎银,实在拿不出手。伍彩萍见状,忙道:“月红,去把箱子打开,那里面有个红包裹是公子带来的银子,拿来每人赏二两。”
月红忙取出银子按数发给众人,众丫头谢赏退下。伍彩萍又将身旁的几个贴身丫头叫来,对海龙道:“这是玲儿和月红,你已经认得,这是月蓉、月华,那是惜花、凝香、明珠,我跟前有十个贴身丫头,还有翠玉、金花、银花三人留在府中,以后这些丫头,你可以随时使唤。”
海龙见银包裹在旁边,便借花献佛,乐得做个人情。于是打开包裹,叫玲儿每人分四两,玲儿等人自是欢喜不尽。
月蓉摆好早餐,便请海龙和伍彩萍入室用餐。内室系彩萍卧室,自然比别处更佳。桌上摆满了盘盏,皆为夏天用的名菜,仅点心就有十几种。彩萍让海龙上座,海龙也不客气。伍彩萍又亲自替海龙拿了个荷叶卷饼。海龙吃了两个水晶包子,一个卷饼,喝了一碗莲子粥。
伍彩萍道:“次餐不知公子中意否?”
海龙故意温暖伍彩萍道:“郡主乐意的不才皆乐意。”
伍彩萍听后,更是芳心跳动激烈。女人大概都是如此,只要痴迷于那个男子,男子说什么她都相信。包括聪明的女人。
饭后,玲儿打了净面水,二人洗罢手脸,又谈文论武起来。
玲儿此刻插言道:“郡主,听说于公子善于丹青,何不麻烦他替您画张像儿?”
伍彩萍听了正中下怀,便道:“公子,你就替丫头们画几张,也让她们开开眼界。我已经派人送信回荆州府,午后我俩就回去。现时无事,你就画吧。”
海龙无奈,便让人取砚研磨。这时凝香、惜花,拿来了彩笔,用水润开后,放于案上。海龙挽起袖子,拿起笔管,将宣纸顺直铺平,对伍彩萍笑道:“不才班门弄斧,请郡主不要见笑。”
海龙看了一眼伍彩萍,便在纸上勾点画剔起来,但见那纸上不一时便出现一幅美人图,那神态,那身姿,如同伍彩萍站在纸上,栩栩如生。
月红、小玲儿叫道:“郡主,你看这不是你吗?”
伍彩萍瞧那画儿是跟自己一模一样,更是高兴之极。海龙在画上落了款,然后放下笔,笑道:“献丑。”
月蓉这时站在板凳上,将画好的美人图挂在穿衣镜旁边,伍彩萍走到镜子前面,看看自己,又看看美人图,拍手叫道:“真乃神笔,公子,真乃神笔!”
此时房中挤满了小丫头,七嘴八舌地都争着让海龙给她们画像。伍彩萍嗔怪道:“你们叫什么,没一点规矩!”
众丫头顿时垂首呆立,鸦雀无声。
海龙道:“你们都过来,我给你们画一张群体像。”
众丫头望了望伍彩萍,见伍彩萍点头应允,才挤眉弄眼地一齐站到海龙面前。海龙拿起笔,把她们细细地看了一遍,就挥毫把那天在塔下同她们相遇时的情景画了下来。海龙的天赋极好,记性极佳,丫头们那天骑的什么马穿的什么衣服,他都画得丝毫不差。海龙画完七八个丫头,正要再画最后的三个丫头时,彩萍见状,就叫画她和海龙同行的事,海龙无法,只好在空白处添上伍彩萍和他并辔而行的图形。画好后,可把伍彩萍和众丫头看呆了,只是叫好。她们指指点点,道:“这是我,那是你……”
伍彩萍坐在一旁,静看房中情景。不觉想起往日,一人空守帐帷,寂寞无聊,今日如此热闹,俨然换了天地,瞧瞧海龙,文质彬彬的外貌,温文尔雅的姿态,雍容大方的风度,和蔼可亲的模样,真令她着迷。心想,若能和他白头偕老,那真是天大的福气。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丫头来报,说府中派人来接郡主。
伍彩萍连忙走到前厅,只见总管查申正在廊下侍候,便道:“老总管公公,前来何事?”
老总管忙上前施礼,并递上伍知府的书信。伍彩萍打开一看,是伯父亲笔,上书:“侄女,见书速回,有事面议。”
伍彩萍看后对总管道:“告诉老爷,我即刻回府。”
海龙见伍彩萍回来,便问:“郡主,适才何人到此?”
伍彩萍也不相瞒,道:“是老总管送信来的。”
伍彩萍把信递与海龙,又道:“本拟午后回府,看来府中有急事,不然也不会让老总管送信,我须即刻回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能否跟我一同回去?”
海龙巴不得进荆州府,听说让他进府,自然高兴。道:“既然府中有事,我和郡主宜速去为是。”
伍彩萍便叫众丫头整顿所用之物,一起回府。小玲儿和月红特地将两张画子取下,收在箱内,也带回荆州府。
伍彩萍道:“公子骑马还是坐轿?”
海龙骑马怕人误解,便道:“我看还是陪郡主坐车回府,如此路上还能谈谈,郡主以为如何?”
彩萍道:“这样甚好,正合我意。”
伍彩萍分赴玲儿备车。玲儿出来后对月红使了个鬼脸,道:“怎么样?你看这两位,寸步不离,形影难分了。”
月红笑道:“看你个鬼丫头,俗话说夫唱妇随,举案齐眉嘛,他俩一个情来,一个意去,天生一对,地成一双,当然舍不得分开了,等明儿你有了心上人,也会那样的。搞不好,比他俩还难。”
玲儿笑着追打了月红一阵,又赶紧去备车。
伍彩萍留下几个大丫头留守庄园,剩下的全部跟随回府。前面是月蓉、惜花,带几个丫头骑马引路,后面是明珠、凝香尾随,她和海龙坐在车上,由月红、玲儿陪伴。一路上,前呼后拥,直奔荆州府驶去。
这一去,定时要闹个天翻地覆。
正是: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出一山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