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凤舞日月剑（十四）

第十四回

艺高学深老侠论武术;居幽德贤慧女掩真情

话说齐思渊齐思忠老弟俩，正在商谈天凤和海龙之事，忽听练功场上人声嘈杂，像是吵闹，即起身前去探望。只见天彪天豹正和天凤吵得面红耳赤。
原来天凤和海龙来到演武练功场，天凤遂将海龙引荐给两个哥哥。海龙看天彪天豹立在面前，恰似南天门的两个门神，虎气森森，威风凛凛。那天彪身高八尺，腰阔十围。白净面皮，偏生兜腮红胡须；鼻直口方，硬添几颗甜麻子。眉弓似耸立的山脊，双眸如闪光的夜灯。有万夫不挡之勇，含顶天立地之概。一对护手斧，舞动神鬼泣。那天豹呢？个头和天彪不差上下，紫膛色的面孔，肌重肉厚，吼一声如炮如雷，跺一脚四周震动；手使一对铜锤，足有百十斤重。这二人粗鲁爽直，尤其那天豹，好胜争强，认理不认人，打死不倒架，冻死迎风站。两个粗人见妹妹带着客人来看练功，就相互逞能炫耀其本领来。你走一路拳，他练一通锤，海龙看他们虽有蛮力，功夫还欠扎实，还需下几年苦功夫。不过，他嘴上没说，脸上也不显露，待两个粗人问他练得如何时，他只是笑笑道：“两位大哥都不错。”这“都不错”，是指人的品貌、性格不错，还是说他们的功夫不错，任凭两位粗人去领会。
天凤是何等这人，海龙的心里她看得一清二楚，心想，两个哥哥的功夫如此之差，还狂妄自大，不让他们吃点苦头，焉知尺短寸长？便道：“二位哥哥，俺看你俩的功夫平平，花花胡胡，胡胡花花，只能打无能之辈，倘遇高手，难以取胜。”
两个浑人一听，哟嗬，妹妹是哪壶不热提哪壶，当着白面书生之面，竟揭哥哥的疮疤，灭哥哥的威风，太令人作气！天豹吼道：“小三，你说哥哥不行，咱俩走两步？别看前些日子斗你不过，如今不同了，哥哥长本事了。”
天凤笑道：“二哥长本事了？”
天豹道：“长本事了。”
天凤道：“想跟俺试试吗？”
天豹道：“正想着呢。”
天凤道：“二哥可别又躺在地下量地皮。”
天豹闻听此言，哇呀呀！气得乱蹦乱跳乱吼。
天彪插言道：“小三太会吹牛，大哥先与你走一路，倘若你败了呢？”
天凤本来就想比试比试，生怕两个哥哥在海龙面前不出手，故意用话刺激他们，今见两个哥哥中计，心中暗喜，便道：“我若败了，跟哥哥后面爬三圈，哥哥要是败了呢？”
天豹道：“哥也不是孬人，俺——”他本想也说“爬三圈”的话，话到嘴边又停住了。他情知不是天凤的对手，所以改口道：“就不做你哥哥。”
天凤道：“俺一人打你一人，不算真本领，俺想和两位哥哥一起比个高低。”
两个浑人一听，大怒道：“小三，你也太贬低哥哥了！你不是说海龙武艺如何如何吗，依哥哥之言，你和海龙对我们两个，咱们一对一，决个输赢。”说着就要动手。海龙怕伤和气，当然不比，无论天凤怎样劝说，两个浑人如何激将，他好歹不上场。天凤无法，又心生一计，道：“不比武的也好，我等比文的。”
两个浑人听说比文的，以为要讲什么孔孟之道，儒家治学，上哪儿愿意，天彪背不出“人之初，性本善”，天豹分不清“天地玄黄”，他们说什么也不愿意出这个丑。
天凤道：“俺不是要比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两个哥哥，你们不说只比拳脚，不比孔孟吗？我等就专谈武术。看谁懂得最多，最精，最深，谁就算赢。”
天凤这是一箭双雕，既为难两个哥哥，又是试试海龙武艺的这碗水有多深。这好比做文章，首先要求立意，其次才是炼句、炼字。意高、句美、字活，才能使文章完美。天凤道：“两个哥哥，你们哪个能说出从古到今有多少家拳门？”
两个浑人被她一问，天彪如同张飞认针线——大眼瞪小眼；天豹恰似洋鬼子看戏——傻了眼。天彪望望天豹，意思是你说，别丢脸。天豹瞅瞅天彪，意思是你说，别出丑。天凤知道两个呆瓜哥哥说不出来，便道：“龙哥哥，你说给他们听。”
天彪道：“对，让他先说。”
天豹道：“对呀，让他先说，他说不出来，俺再说。”
呆子还蛮有呆点子。
海龙不愿说，但经不起三个人的纠缠，只得施礼言道：“说起咱们中国武术，那是历史渊源。中国可称拳国。民间拳术技击，旁门别派甚多。仅我所知，就有七十二家。”
天彪道：“哪七十二家？”
海龙道：“第一是太祖七十二式，第二是百八罗汉拳，第三是少林三荡拳，以下是：弥祖拳、七十二横拳、三十六合拳、二十四擦马拳、十八闪翻拳、十三太保拳、混元一气拳、二囿拳、吕洪二打拳、九进飞龙拳、地趟拳、斜串辛丘拳、蛟龙拳、寸锦张关东拳、华拳、黄佑拳、大洪拳、臂挂手拳、黑虎边拳、金刚拳、开山拳、金鹰拳、关西拳、十把内外拳、十二勾拳、太岁拳、戬拳、韩拳、小洪拳、猴拳、伏虎拳、七圣拳、孟甦七式连拳、南拳、十二形意拳、阴阳八卦拳、酒醉八仙拳、戳脚拳、太祖拳、功力拳、查拳、李逵硬蹦拳、荫家拳、朝阳拳、靠山拳、十荡腿拳、通臂拳、浒拳、如意拳、耿子拳、寻河八大拳、螳螂拳、小十拳、郑思缠封法、温元短拳、燕青粘拿跌架法、马籍短打拳、绵盛面掌拳、怀德摔踩法、金相磕手通拳、八极拳、刘兴搂钩踩法、谭方滚漏拳、五祖鹤阳拳、崔连窝里抱锤拳、明堂拳、六合拳、阴阳太极拳、看家拳。”
天豹道：“俺的娘娘老子来，这么多拳呀门的，门呀拳的，俺能进了门，还出不了门呢。”
天凤见海龙对武术之事如此精通，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天彪心里称赞，可口里仍不服输。道：“海龙弟，这么多的拳门，你说说那种拳最厉害？”
好家伙，这一问过劲，海龙还真不好回复。武林门户之见相当厉害，各门各派皆道自家拳术高人一等，如今在这武当派的门内，怎好轻易表态。
天凤太精，连忙插嘴道：“依我看，哪家拳都高，就看你功夫到没到。”
天彪不高兴道：“谁让你多言！”
天凤道：“偏要说，偏要说！容你说就不容俺说？俺还要说一遍，哪家拳都高，就看你功夫到没到。”
天凤是齐家掌上明珠，一家人都让着她，天彪干气没办法。
天豹这时大声道：“俺看哪家拳都不如武当拳，咱们武当派最高！”
天凤争辩道：“门门拳都高！”
两个浑人齐声争道：“武当派最高！”
正在争吵间，齐思渊老弟俩赶到了，天凤连忙向齐思渊告状，说两个哥哥欺负她。齐思渊责怪天彪天豹道：“你俩人是做哥哥的，岂能同老三一般见识？太没家教！”
天彪明知爹爹护着天凤，气得脸色发白，胡须直竖，毫无办法。
天豹嘟囔道：“爹爹太偏心！”
天凤在一边看着发笑。
齐思忠白了天凤一眼，道：“你怎能跟哥哥如此无理，也不怕海龙贤侄笑话！”
天凤见海龙望着自己，脸上不觉飞红，不再言语。
天彪这时对齐思渊道：“爹爹，你说哪家拳最高？”
老侠听说海龙小小年纪有如此渊博的才学，暗暗称奇，料得此子将来必有出息，欲将一身武艺传授于他。这是听天彪询问拳门高低，便道：“若论拳门高低，讲讲也好，无奈海龙也不是外人，老父就献丑了。”
天凤忙给二位老人端来椅子，下人又送来香茶。老侠呷了一口香茶，看了看众徒儿，清了清嗓子，道：“海龙贤侄讲的拳门虽然很多，可流行的不多。像查拳、少林拳、华拳、洪拳、刨拳、太极拳、形意拳、心意拳、螳螂拳和八卦掌，会的人多一些。若问拳门高低，各家皆有其所长，有其所短，要求也各不相同。像查拳，要求动作紧凑，刚劲饱满。炮拳则干净利索，发动充实。南拳要苍劲有力，拳势激烈。华拳则形象优美，气魄雄伟。太极拳连绵不断，动作柔美。螳螂拳进退自如，刚柔相济。心意拳则以意领气，心与意合。形意拳刚中有柔，形意合一。少林拳闪转腾挪，抡摆反踢。八卦掌则行步轻如鸿毛，静止稳如磐石。”
海龙插言道：“伯父，人说少林有南北之分，各有不同，小侄尚未搞清，伯父能否赐教？”
老侠道：“少林是以长江为界，江北为北少林，江南为南少林。南北少林又分五大流派，像嵩山少林，峨嵋少林，武当少林，福建少林，广东少林。南少林讲究蓄劲，劲力突出，气势豪迈，声情激越；北少林则强调够张，舒展大方，窜蹦跳跃，潇洒优美。南拳北腿，南拳讲稳健，沉着，身正，步稳，短拳多，跳跃少，腿法低而多伸屈，下盘稳固，富有阳刚之美。北拳则架子大，节拍强，不够不张不算功夫。跳就跳得最高，纵就纵得最远，快则最快，力则尽用。”
天凤道：“伯伯，讲讲咱们的武当拳吧。”
老侠道：“让你爹爹说吧。”
齐思忠道：“我等武当拳起源于武当山。武当山是秦岭的一个山脉，位于鄂西北，又名太和山，乃道教之名山。.此山方圆八百里，那天主峰高达千丈，乃武当山最高之处。山里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一十一洞，还有三潭、九泉、十池、九井、十石、九台之胜迹。明朝河南张三峰，少年出家，中年植武当山元和观落脚。他观看了鹤蛇嬉斗之动作，创立了绵段和长拳两套动功，发展了动静结合的太极十三式。明弘治年间，武当山紫霄宫的第八代宗师张守性，把祖师张三峰的太极十三式和华佗的气功五禽戏溶合一炉，成为武当太乙五行擒扑二十三式，为武当派代代相传。武当拳讲究手腿并用，腰随胯转，以指空擒拿为主。要求虚灵顶劲，含胸拔臂，沉肩垂肘。周身要灵活，形意相随。双手怀抱式，脚走括号式，要招招有式，步步有力。武当拳总是非困不发，纯用内功。因此号称内家拳。拳术动作有好多种，诸如：白猿出洞，双峰拜日；意马悬崖，海底顶云；犀牛望月，翻身托天；青狮抱球，闪跃金庭；花鹿采芝，伏饮清泉；雄鹰探山，双擒鸡群；仙鹤腾空，飞舞风云；黑熊反掌，威震森林；彩凤凌空，百鸟齐鸣，等等，我不一一叙述了。”
二爷每说一个式子，便做一个样子给大家看。众人无不佩服二爷的功夫。
老侠道：“各个拳门都有自己的门户，而等应善于识别。像少林男派拳法的开始式是平拳当胸，左拳横搭，右掌虎口，脚下踩短马桩。出手时踏中宫，走洪门。少林的宗派是进三步，退半步。少林的掌发‘小天星’，这招厉害，尔等要切记。若遇此招，需用太极拳中的‘倒转七星步’，即可闪开。如若对方用‘腿力跌荡’，突踢你下盘时，这一招乃少林十八罗汉手中最为得势的招数，只有用太极中‘跨虎登山’这一招方可破掉。倘若遇到八卦掌，尔等要切记，八卦掌是最讲究开式的，它的开式是用双肩抱拢，双手如抱婴儿，立掌当胸，指尖、鼻尖、脚尖，三尖相招。掌不离肘，肘不离胸，一掌应敌，一掌护身。右掌往左臂一贴，就展开了‘八卦游身掌’的开式。说到太极拳，乃依据太极图的学理，由无极而生太极，由无相而生有相，由静而生动。太极是以柔克刚，以巧降力，四两拨千斤，静以制动，总而言之，不问哪一门的武术，外功也好，内功也好，主要看你的悟性。个人的功夫进展如何，不是靠讲解指示所能求成的。俗话说，欲求惊人艺，需下死功夫。水滴石穿，功到自成。就看尔等的造化了。”
二位老侠的一番武学讲得众人心怡神驰。海龙尤觉茅塞顿开。真是多一师，多一艺；多一事，多一智。金谷荒原，埋有明珠。僻山野潭，藏龙卧虎。倘若埋头井底，怎知天外有天。若能得两位伯父指教，那该是何等的佳事。
天凤道：“伯伯，你讲得太好了，俺脑袋瓜子好像开了窍。”
二爷道：“你早要如此用心，跟你伯伯还能多学一些呀！”
天凤道：“如今补学也不迟呀？你老人家不是常说嘛，亡羊补牢，犹未未晚。俺就是浪子，如今回头也可成为金不换嘛。”
老侠道：“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耶。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武术亦是如此。小三要想学得更多东西，何不随你龙哥哥一同去江湖闯荡一番？大丈夫当雄飞，不应雌伏。”
天凤巴不得展翅蓝天，鱼跃江湖，高兴道：“能到外面闯闯，那自然是好，不知爹爹和娘可曾舍得。”
二爷道：“只怕你逞强好胜，惹是生非，给你龙哥哥带来麻烦。”
天凤道：“孩儿一切听从龙哥哥还不行吗？”
二爷道：“你还得看看你龙哥哥愿不愿意带你出去。”
海龙道：“两位伯伯如此看重晚辈，海龙真乃三生有幸。凤弟要跟我出去，晚辈求之不得，哪有不愿意之理？只是晚辈报仇心切，一路腥风血雨，只怕给凤弟弟带来诸多不便。”
天凤道：“龙哥哥，你不要推辞。为伯伯报仇，小弟理应有份，死生淡薄，岂惧风险劳苦？”
老侠道：“贤侄就带她去吧，小三功夫不错，路上是你的好帮手。想那神秘谷的高疤眼之流，皆武林高手，心狠手辣之辈，多一人总是多一份力量吧。”
天彪天豹也争着要跟去，老侠道：“尔等功夫欠火候，尚需锤炼一时方可下山，以后我会带你们去的。就是他们俩，现在也要在这学会齐家独门功夫才行。”
天彪和天豹知道父亲的脾气，老人家一句千金，更改不得，只得悻悻作罢。
二爷道：“眼看到了春节，不知长安今年办灯会否？”
老侠道：“办也罢，不办也罢，都不要过问，免得招惹是非。”
两人又叙说了一阵，见时辰不早，老侠遂令摆酒设宴招待二爷一行。酒足饭饱，二爷便带着海龙他们回府。天凤和海龙打马前行，二爷慢腾腾跟在后面，有意让他们拉点私房话。就听海龙问：“凤弟所骑之马何名？”
天凤道：“此乃赤兔胭脂马，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是爹从关外降得，马主分文未取，还赠了鞍辔。”
海龙道：“这倒真巧，与我的马天生一对，我这马叫千里蹄雪一点红，也是他人所赠。”
天凤道：“龙哥哥，亏你有这马，不然我俩可就无法同行了。”
海龙道：“俺也是这样想法，你若无此马，休想赶上我哟。”
二人一路说着，不知不觉先到了家里。天凤老远就下马喊道：“娘，孩儿回来了。”
海龙下马见老夫人道：“伯母。”
天凤瞪了海龙一眼道：“理该叫娘才对。”
海龙难以启口。
天凤道：“你我二人，既结为兄弟，你的娘就是俺的娘，俺的娘就是你的娘。”
海龙觉得天凤责怪有理，也亲热地叫道：“娘！”
海龙的一声“娘”，把个鲍氏夫人喜得眉开眼笑，乖乖儿喊了一大堆。她一手拉一个，左看看，右瞧瞧，越看越喜欢，越瞧越如意。心想：真是天生的一对玉人儿。若能成为婚配，白头偕老，老身死也瞑目了。
不一时，齐二爷回到家中，把海龙又是夸了一通。
此时，海龙回书房正欲歇息，天凤偏偏拖他四处转悠。他只得随着。来之上房，海龙望见一颗大夜明珠，心中纳闷，道：“凤弟，你家的这颗夜明珠怎么如此之大？何处所得？”
海龙这一问，把个天凤引得捧腹大笑。
海龙被笑得莫名其妙，道：“凤弟笑从何来？”
天凤装出海龙的声腔道：“笑你可笑。”
海龙更是糊涂，道：“可笑何来？”
天凤道：“你这书呆子，这哪里是什么夜明珠，分明是灯。”
海龙不信，走上前去细看，道：“凤弟休要愚弄于俺，这是什么灯？”
天凤笑着去把那扇装着灯的暗洞打开，拿给海龙一看，原来是一个大蛤蜊壳，特地磨得像灯罩一样，又薄又透明，外表看来，恰同夜明珠一般，海龙这才恍然大悟。看看时候太晚，天凤只得让海龙回房歇息。
天凤兴仆仆来到老夫人身旁，老夫人道：“你爹都跟我说了，他想让你跟海龙出一趟门，不管如何，你是他的人，理应作他的贤内助。可是，心里总有点放心不下，你虽是男装，究竟乃女儿之身，路上千辛万苦，危机四伏，你能承受了吗？”
天凤道：“娘，不要紧的，孩儿自小在山里滚爬，何等野兽没见过，岂惧区区蟊贼？”
夫人道：“你与海龙名为兄弟，实乃夫妻，这段姻缘是万分难得的。海龙年少气刚，立志很大，你不可强夺其志。为此，要你俩结伴而行，游历四海，朝夕相处，出入虎狼之中，这是你爹、你伯伯、你婆母和我共同的主意，不过，你暂且不可泄露真情，等你公公的仇报了，再挑明不迟。海龙这娃娃知情达理，他不会违拗老人之意。好在你等尚且年轻，耽搁三五年也没啥大不了的。有机会，到你二姨家看看，你二姨夫居朝为官，能否托他给皇上奏本，替你公公伸冤，另叫你二姨有空带君玉来住几日，别的娘也无甚不放心之事。你这身功夫，量也无妨，再说，这阵子，你还得陪海龙跟你伯伯和你爹把‘有我无你’功夫学好。”
天凤一一应允，天天和海龙苦练齐家独门功。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到了大年三十，齐家伴着海龙度过春节。在这期间，大雪不停，天凤和海龙，风里雪往，苦练功夫，看看到了正月初十，老天才放晴。海龙觉得功夫已经学成，再也蹲不住，二爷只得让他出门。
这天，二爷夫妇将海龙和天凤送至庄外，二爷一再嘱托道：“海龙贤侄，你等先莫去寻找高疤眼，可先去广东，找到你二姨夫，备说缘由，让他敬请皇上，替你父伸冤。倘若不行，我和你大伯伯会带人去找你们的，共同破神秘谷的。你也不必回家，我这边会派人去保定告诉你母亲信息的。”
天凤毕竟第一次离开秦岭，心里有点酸楚，她望着母亲，眼泪丝丝道：“娘，爹，我知道你们心里难过，恕孩儿不孝了。你们可要多多保重身体。”
鲍夫人道：“看你这孩子，又跟为娘耍贫嘴。今日娘不但不难过，反而很开心。只要孩儿听海龙的话，我和你爹就放心了。”
天凤道：“孩儿一定照你们的话去做。”
二老叮嘱了一番，又送他们一程，直到他们的马消失在雪野里，这才回府。
再说海龙和天凤骑着一红一白两匹马，踏着积雪向前飞驰。他俩不离开秦岭便罢，这一离开秦岭，可就闯下大祸来了。
正是：马蹄踏碎冰雪地，长鞭击破寒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