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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洪三奎惜金惹祸端 冯国文凭友呈吉祥

作品名称:元笛      作者:肖丰硕      发布时间:2014-08-14 22:38:00      字数:9789


  入夜后,人们都不免紧张起来,两眼直盯着密林深处,身子伏在在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此时已是初冬时节,北风吹得人浑身发凉,有两个厢兵忍不住打起了喷嚏,许忠和李能赶忙令他们捂住嘴。
  今天的夜色特别美,只见星斗满天,银河如雪,天边还有一弯淡淡的月牙儿。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树枝被风吹得不停地晃动,并发出呜呜的声响,就仿佛有人吹响了管乐一般。
  此时,齐仲虎根本没心情观赏这些,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和贼人交易的事,由于心里害怕和恐慌,紧张得浑身不住发抖。他暗自盼望着午夜快些降临,可是他越着急,时间过得越慢,就像故意和他作对一般,后来好不容易才熬到了约定的时间。这时,许忠和李能等人都激动得心嘣嘣直跳,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前面,只等贼人一到就立刻展开行动了。
  但是,这伙盗贼到底还是失约了,人们直等到子时过了也没见人来。就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从树梢间飞出一把匕首,不偏不倚正插到齐仲虎的帽子上,吓得他当即晕了过去。庄丁们赶忙扶起他又呼又叫,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这时有人已将匕首拔下来,只见上面还穿着张字条,借着火光一瞧,是这样几个字:
  今夜四更城南武圣祠交易,过时不候,后果自负。
  许忠和李能看过字条,都不禁皱起了眉头。许忠道:“这帮家伙真狡猾,这儿不来了,地点也改了,大概是发现我们布控了!这么一来,咱们忙了半天,不都白费了?”李能想了想道:“情况变了,咱也得跟着变,这有啥办法……我估计有半个时辰赶到那边差不多,不过要快去,到了那儿悄悄地布控,千万别打草惊蛇,决不能让他们有一人漏网!”说着立刻传令,命大家快速朝武圣祠奔去
  今天,这群厢兵和衙役们可到了霉,在林子里冻了半夜没见一个人,这回又要往县城那边跑,虽然心里不愿意,可命令下来谁敢不听,于是全都撒开腿玩儿着命往武圣祠赶。齐仲虎他们这时也没别的选择,只好套上车拉着银子稀里呼噜地跟着往那边跑。但是,只走到半路,齐仲虎便觉得头皮一阵发凉,用手一拂,发现是把刀子。拔下来一瞧,上面穿着字条。借着火光看时,不禁脊梁骨直冒凉气。只见上面写道:
  回王家林场交易,再泄天机,定取尔狗命。
  看完这个,齐仲虎当即就傻眼了。现在他是真服了这帮人。他哪还敢再告诉许忠和李能,只好命人悄悄地调转车头,原路返了回来。当他们一路颠簸着眼看就要到林场时,突然被一队人马包围了。在灯笼火把的照耀下,一个黑脸汉子哈哈大笑,骂道:“齐仲虎,你个龟儿子,你到底服不服老子?要不服,我再陪你多玩儿上几个回合!”
  此时,齐仲虎已顾不得别的,只考虑保命要紧。他一翻身滚下马来,叩头道:“好汉爷,只要您饶了我的命,要啥都给你……”其实他不认识,此人正是洪三奎。只见洪三奎用马鞭一指道:“齐仲虎,我实话跟你说,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所以我们无心害你,要害你似的,你早没命了……今天,我只和你做个买卖,你出钱,我出东西!”说着他一挥手,“来人,把东西抬过来……”他的话音未落,就见两名壮汉抬来一副简易担架,上面有什么东西用布遮盖着。洪三奎道:“齐仲虎,你辨认一下,这是不是你家少奶奶的尸体……”
  齐仲虎当即一愣,赶忙过去查看。见果然是一具女尸,样子很年轻,面目已无法辨认,且已腐烂发臭,令人作呕。他望了几眼,赶紧用布盖上了。洪三奎问:“这尸首是不是你家儿媳?”此时齐仲虎也弄不清到底是谁,既然体型模样相似只好认下了,况且他也不敢和洪三奎对证什么,于是连忙道:“是……此人正是我家儿媳孙氏……”洪三奎道:“好,既是你家尸首,我现在就还给你……只是,我要的银两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我全带来了,这个一点儿都不会差,请好汉爷验看查收……”齐仲虎说着,命人把银子一箱一箱抬过来。
  当洪三奎一伙儿看到这白花花的银锭时,都乐坏了。有人一五一十地清点过之后道:“三爷,一点儿不差,整一万两!”洪三奎很高兴,在马上一拱手道:“齐员外,现在交易已达成,你认回尸首,我拿走银子,咱们各不相欠,往后也各不相扰,我等告辞了!”说完,领上这帮人打马扬鞭全走了。望着洪三奎等人的背影,齐仲虎叹息了很久,无奈只好载着尸体回家去了。
  再说许忠和李能两个人,领着厢兵衙役们一路小跑赶到武圣祠时,却没见齐仲虎他们追过来,便心中很疑惑。当时间过了四更以后,才知道上了当。气得许忠直跺脚,骂道:“一帮狗娘养的,真他妈滑,比狐狸还滑还精,到底让他们骗了!”李能道:“生气有啥用?依我看,现在齐仲虎已经把银子给他们了,这时说啥都晚了……”许忠道:“不能吧,能有这么快?”李能道:“你还小看那些贼?俗话说得好,贼是小人,智过君子……他们把我们引开,就是要单独和齐仲虎交易,要不为啥齐仲虎他们没来?”“对呀,他准是往这儿来的半路上又收着贼的信了……怪不得呢,原来是这原因!”此时许忠恍然大悟。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许忠道:“现在,咱一个贼也没捉着,回去咋向老爷交代呀?”李能想了想道:“别急,急啥?这才刚到那儿……我看,后头的好戏还没演完呢,说不定他们一会儿就自己送上门儿来,这有啥准头儿?”许忠疑惑道:“这可能吗?他们好不容易得了手,现在早跑得没影儿了,送啥送呀,你……你别说傻话了!”李能笑笑道:“你还不信,要不咱俩打个赌,我说他们一会儿还回来!”“回哪儿?回这儿?”“不是这儿,是关帝庙,我猜他们一会儿准去哪儿聚群!”“这个么……还差不多,那咱们咋办?”“咋办?到哪儿等着去呗!还能咋办?”“对,等他们去,这回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两个人拿定主意,立刻领人去了关帝庙。
  再说洪三奎一伙人,得到银子后并没回关帝庙,而是直接去了双水镇码头。原来他们早就准备好船只,计划得手后马上从水路逃走。这件事说来也巧,待全部人马上了船,准备起航时,洪三奎却猛然想起有罐金子忘在关帝庙里了。如果这次不带走,就不知何年何月来取,那时金子的主人就不知姓张姓李,虽然他也意识到再回那里危险,但思来想去总是觉得不舍,于是便对麻老五说:“要不,你再辛苦一点儿,跑趟关帝庙,把神像后面那罐子金子取回来,这回要不带走,以后还不定便宜了谁……”麻老五答应一声,牵马就上了岸。这时,李金和王银凑了过来。李金道:“三爷,要不让我们去吧,我俩正好有几件衣服忘了带,落那里了!”
  洪三奎道:“我都说让你五叔去了,还咋派你们去呀!”王银道:“他去就他去,让他帮我们带回来也行,就放在大殿东墙角的席子上了……”洪三奎冲麻老五道:“老五,要不,你帮他们捎来得了!”麻老五从上次遭李金嘲笑便心怀不满,这回听说让他带东西,很不乐意,道:“我跑趟腿儿本来时间就紧,还让我带东带西的,这……这烦不烦呀,我看让他俩去得了,我正好清闲会儿!”李金道:“三爷,你听到了吧,人家都说这话了,还是让我们去吧!”没等洪三奎答应,李金和王银就窜上了岸,夺过缰绳就上了马。洪三奎骂道:“小兔崽子们,就这么爱跑腿儿,跑了半宿还没跑够?不过,这样儿也好,正好有人不愿意去,你们爱去去吧!”两个人听这话,当即催马扬鞭跑上了官道,顷刻间便跑得没了踪影。
  从李金和王银一走,洪三奎就坐在船头盼他们回来,只要两个人一到,马上就可以开船离开这是非之地了。但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直到天快亮时还是不见人影儿。这下子,洪三奎再也坐不住了,立刻派人去查看,结果去的人只把那罐金子和衣服取回来了,并没看见李金和王银。此时,人们已感到事情不妙,都急得不得了。尤其是老汉李二颠,他到岸上不知瞭望过多少回了。后来,洪三奎见天光已大亮,便派出两个人到岸上打探消息,其他人则乘船躲到安全地带去了。
  再说知县丁家俊,自从遇上这起盗尸案之后,整个生活全被打乱了。本来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在他的眼里无足轻重,可是既然收了人家的银子情况就不同了,天底下哪有收人钱财不替人消灾的?再说不卖点力气办案,他那心肝宝贝苏圆圆也不答应他。自从出了这事,苏圆圆就像着了魔一般死盯案子的进展,每次去必提,每次去必催,弄得他心里不胜其烦。昨天丁家俊又去找苏圆圆,结果这一夜也没得好脸儿,弄得他很下不来台,有心发脾气但又不敢,所以从早上升堂点卯时心情就不好,这会儿他无精打采地处理完公事,刚要退堂,却有衙役来报,说许忠和李能回来了,还捉了两个贼人。
  丁家俊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立刻将一干人等召到堂上。原来,许忠和李能领人刚埋伏好,就遇上李金与王银去取东西,结果没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他们。这时,两个人虽然被衙役们踢踢打打地推上大堂,但仍不服气,仍挺着胸脯昂着脖子,两眼直视着知县。衙役们费了很大力气才按他们跪下。许忠和李能叙述完昨天的抓捕过程,站到了一旁。
  丁知县看了李金和王银一眼道:“你们正值年轻力壮,为何不务正途做个良民?或许是长辈误导之故耳!今日本官念尔等年幼,给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供出同党,协助本官捉住他们,就免去罪过,放你俩回家,你们看这样如何呀?”李金道:“我们本来就是良民,是他们不问青红皂白,硬抓我们来的,我们有啥罪呀?为啥平白无故逮我们?”王银也道:“早上我俩从庙跟前过,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让他们给绑上了,然后就带这儿来了,我的大老爷,我们太冤了,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丁知县把脸一沉道:“尔等口口声声说是良民,我且问你们,听口音尔等绝非本地人,你们来此做甚?还有那马匹从何而来?为何还带有兵器?难道安善良民也需它们防身吗?”几句话,问得这俩支吾半天也答不出一句。丁知县一拍堂木道:“我一眼就看出你们在撒谎,昨夜官府正组织人捉拿盗贼,那关帝庙就是贼人窝点,尔等若非同犯,去那里做甚?分明是巧言搪塞本官,看来不打你们,难说实话,来呀……拉下去各打三十大板,稍后再问……”衙役们听这话拖下这俩挥棍就打,直打得皮肤破裂、鲜血直流。再次拖到堂上时,两个人已是有气无力,连跪都跪不稳,只好趴在了地上。
  丁知县喝道:“不受皮肉之苦,焉说实话,你二人还不如实招供,等待何时?”李金咧嘴道:“你个狗官,我们都是堂堂良民,招认啥?供啥?难道你让我们指鹿为马?”王银也咬牙道:“我俩又没做歹事,招认什么?你这样诬良为盗罪才大呢,我们要上告,我们要找知府大人评理去……”见二人如此嘴硬,丁知县不禁怒火中烧,拍桌子道:“来呀,给我上夹棍,给我上夹棍,给我狠狠地夹,看尔等招也不招……”衙役们取来刑具,二话不说,托起两人便夹,只疼得这俩当堂昏死过去。用水泼醒后,仍不招供。又继续行刑,还是不招。如是者三次,仍是不吐一字,气得丁知县破口大骂:“真是死硬的刁民,真是不可救药的无赖之徒,汝等年纪不大,竟如此顽固不化……再不招认,还动大刑!”
  此时,冯师爷动了恻隐之心,劝解道:“老爷,我看算了吧,此等歹徒,哪个不是这般刁钻凶顽,我看即便打死他们,也无益于破案,不如暂且将他们收监,待日后捉住同犯一并发落!”无奈,丁知县只好吩咐将二人拖下去,关进大牢。
  单说李金和王银两个人,这次过堂着实被打得不轻,双腿也被夹得红肿起来,疼痛难忍。当他们被关进牢房时,已是动弹不得。幸好有两个同牢的人可怜他们,有药帮他们敷上,还弄来温水帮他们擦洗。吃不下饭,便讨来稀粥一点点喂他们。就这样经过三五日的调养,身体才慢慢地好起来。
  后来,这几个都渐渐地熟稔了,经过询问得知那俩一个叫张力,一个叫郭锦虎,也是因为盗墓进来的。大概是由于同命相怜的缘故,他们的关系越处越近,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郭锦虎两个从李金口中得知,齐仲虎收了个假尸,并损失了一万两银子;而李金他们也知道了这俩才是真正盗走齐家尸体的人;双方都相互佩服得不得了。
  这天,当李金和王银能活动着下地走路时,四个人悄悄地商议起来。李金道:“我琢磨着,我家三爷不能不管我俩,到时候,咱四个一块儿逃走!”郭锦虎道:“这里看管得这么严,咱从哪儿逃?怎么逃呀?太难了!”王银胸有成竹地说:“这不算啥,要走,咱就从正门儿出去……你放心,三爷他们会有办法的……”郭锦虎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没再吱声。而李金和王银则相互看了一眼,当即笑了。
  第二天上午,牢房里又开始清运粪便了。犯人们在狱卒的监视下,纷纷把马桶拎到房门口,等着有人把马桶倒了以后再拎回去。这时,有个破衣啰嗦、满脸横肉的汉子拉着粪车走进牢里。他逐个儿把马桶里的粪便倒进粪车,之后把空桶放回屋门口。当走近郭锦虎他们的门前时,李金一眼便认出了是麻老五。麻老五装着谁也不认识,倒完粪,放回空桶时,悄悄扔进来一个纸团儿。李金赶紧用脚踩住了。
  等狱卒走后,李金悄悄捡起展开一瞧,见上面写着四个字:四更出笼。看过之后,立刻将它放进嘴里吞掉了。当那三个听说有人来救他们,都乐坏了。他们心情激动地盼着天黑,盼着半夜,盼着四更,盼着早一点出去。但是今天的时间过得比任何时候都长、都难熬,仿佛时光凝固了一般,以至于后来把四个人的眼睛都快盼蓝了。
  四更天终于到了,就见窗外突然火光冲天,接着就有人大喊:“失火啦,快来人哪,救火呀!”一下子监狱内外全都骚动起来。狱卒们纷纷跑到院儿里去救火,一时间乱成了一团。在这当口,只见几个狱卒不仅不往外去,反而跑进牢房里。他们径直来到郭锦虎几个的房前,只一锤便把门锁砸开了,接着拉起他们就往外跑。
  此时,人们只一心救火,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直到这伙人快到监狱大门口时,才被守门的狱卒发现。但为时已晚,士卒们没容阻拦便被全部打到,这伙人逃出大门后,瞬间便消失在夜幕中了。
  盗墓贼就这样轻松出逃,而且还是好不容易才捉来的,这下子可把管狱的牢头吓坏了。他不敢隐瞒,立刻就把情况报告给丁知县。丁知县一听这消息,肺都气炸了。当即找来许忠和李能,让他们领人在城内四处搜捕,但是直到天亮也没寻着半个人影。
  丁知县仍不甘心,命令四门紧闭,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无论官民商户皆不能免,直闹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跳,整搜了半日还是没寻见人。无奈,他只好在午时开放城门,令衙役们去城外各处缉捕。这件事一时间闹得全县上下尽人皆知,街坊间更是传得神乎其神,成了民众们茶余饭后的头号谈资。
  原来,洪三奎为了营救李金和王银,做了一整套的准备。人被救出后,他们先逃到一处城墙边,接着就抓着早已备好的绳索爬过了城墙,趟过了护城河。到了河岸,马上就坐上了等待的马车,一路很顺利地来到双水镇。当车子接近码头时,只见人们早在这儿迎候了。李二颠看见孙子回来,激动得眼泪直流,道:“你个傻小子,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似的,我怎么向你爹妈交代呀,你可惦记死我了!”李金道:“爷爷,你难过啥?我不是回来了吗,这叫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李二颠道:“要不是三爷领人救你,你能出来?快别说那混账话了!”李金道:“三爷和弟兄们自然是该感谢,可是没有我那两个恩人,我和王银恐怕活不到现在,刚入狱那会儿,我俩被打得都快不行了,是他们伺候我们吃喝拉撒,没他们我俩哪有今日,说实在的我们更该多谢他们呢!”说着,将郭锦虎和张力介绍给大家。人们分别见过礼,李二颠一揖到地,说了许多感激的话。郭锦虎道:“老人家,您千万别这样,要不是你们大家救我们出来,我们哪里逃得出,说谢,我们应该多谢你们大家才对!”他们相互客气了好一阵,这才分手告别。
  洪三奎见人员都已上船,立即命令起航。在黑暗中,只见船已出去很远了,那李金和王银还向岸边挥手,喊:“张兄弟,郭兄弟!你们多保重啊,我们后会有期!”岸这边也喊:“我们会见面的,你们要多保重,祝你们一路顺风!”郭锦虎和张力也向他们挥着手。
  两个人目送着船只走远了,看不见了,这才商议自己的事情。郭锦虎道:“他们也走了,咱们也该想想咋办了,我琢磨着自从咱俩出事,我们的船肯定走不了,还得停在这附近,不如我们找找看,肯定能找见!”“你说的对,我也这么想,我们在在跟前找找,没准儿走不远就能遇见了!”说着,两个人摸着黑儿,在岸边寻找起来。
  但是,那船隐藏得离码头太远了,他们一直寻到天亮也没找见。就在两个人着急上火、不知所措之际,却刚好望见郭老三顺着岸边小路朝这边溜跶,两个人赶忙迎了过去。原来,郭老三一觉醒来,正打算去镇里买吃的。当他发现眼前的郭锦虎和张力时,惊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这俩过来施礼搭话时,才确认是真的。喜得他眼泪模糊了双眼,嘴哆嗦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赶忙把二人带到了船上。
  郭老三听完郭锦虎和张力的叙述,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道:“多谢仙佛保佑,多谢老天爷保佑!也多谢那些义士们帮助!这事儿要让你爹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多高兴呢!”此时,郭锦虎才注意到船上只有郭老三一个人,船舱内外冷冷清清的,便问:“我爹呢?吴公子和孙小姐呢?”郭老三道:“我还忘了告诉你们了,你爹和吴公子,还有孙小姐小顺子他们都被城里的冯师爷接到家里去了,那冯师爷是孙小姐的舅舅,这些日子他一直为你俩开脱官司,出了不少力呢!”听到这儿,两人人才恍然大悟。张力道:“怪不得狱里的看守对我们那么好,又给弄药,又给弄吃的,原来是他在帮忙啊!”郭锦虎道:“我也纳闷许多天了,你说咱又不认识人家,非亲非故的,咋对咱那么好呢,还教给咱咋应对官司咋回答审问啥的……原来背后有这么个大恩人哪!”
  郭老三道:“城里这帮人为你俩的事可发了大愁了,这回要知道你们这样平安回来,那还不乐死?你们先坐着歇会儿,我出去买点吃的来,吃了饭,我就去给他们报喜去!”说完,转身出了舱。过了约半顿饭的工夫,郭老三便回来了,手里还拎着热气腾腾的早点。三个人吃完饭,郭锦虎和张力躺进底舱去休息,郭老三则兴高采烈地进城报信去了。
  再说师爷冯国文,从早上去衙门里听卯便听说盗墓贼全跑了,后来牢里的管事也偷偷给他报信,说他的两个关系人也被这伙贼人拐走不知去向了。为这事,冯师爷急坏了,也愁坏了。一方面是担心郭锦虎和张力的安全;另一方面是不知道怎么和郭振山和孙美琪说这事。
  他陪丁知县处理完公务回到到家,正赶上衙役和厢兵们挨户搜查。在冯家,这帮人只不过是走了个过场,在院儿里转了一圈儿就走了。但这也把郭振山孙美琪他们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冯师爷也没瞒着,就把自己听到的全告诉了他们。知道实情后,人们全都有些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了好一会儿,郭振山才说:“要是这样的话,咱还得去找找他们,估计这帮人倒不至于害他们,也许是误认为自己一伙儿的了,要不逃跑带他们干啥?”冯师爷道:“这个暂时还弄不清,不过……找也得下午出去,估计上午城里搜查不完,是不会开城的,咱们还是听听消息再说吧!”郭振山见他这么说,也就没言语。
  午饭后,冯师爷让仆人去外面扫听情况。没多久,那仆人便风风火火地回来了,说现在城门已经开了,并有人告诉他,说官府在城里啥也没搜着,午后徐忠和李能又领人到城外继续搜查去了。此时,郭振山再也耐不住性子,和冯师爷说了一声便要出城去。恰在这时,有个仆人来报告,说看船的郭老三来了。冯师爷赶忙传话下去说有请。时间不大,就见郭老三兴冲冲地走进客厅,由于过于激动,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他冲冯师爷一边施礼一边道:“冯师爷……回来了,好好儿的,都回来了……”郭振山一把扶住他道:“三哥,别急,你慢慢儿说,啥回来了?”冯师爷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追问道:“不用急,你说是啥回来了?谁回来了?”
  郭老三急得一跺脚道:“唉!我都乐糊涂了,我是说,我二侄儿和张力回来了!”“真的?在哪儿了?”大家惊喜万分。“在船上,一早回来的!”郭老三稳了稳心神,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道:“真是苍天有眼,真是谢天谢地呀!这回可好了,张公子和美琪可以夫妻团圆了,我们又可以继续赶路了!”
  此时,把冯师爷可乐得不轻,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连吹灰之力也没费,人便平安出狱,谁敢这么想?那不疯了吗?而恰恰是谁也料不到的事,如今却活生生的成为了现实。要以他的推测,还不知要费多少周折才能把他们保出来呢。这下好了,人情面子也不用求了,大把的银子也不用花了,闹了个四全其美皆大欢喜。这会儿他越想越高兴,简直都快乐晕了。
  大家高兴过一阵之后,郭振山拱手道:“冯兄,我们在这儿也麻烦你这么多天了,令外甥女和张公子的事也圆满解决了,我们也该告辞上路了,我打算今天就乘船北上,咱们兄弟也只好后会有期了!”冯师爷施礼道:“兄弟呀,你还这么客气?如果不是你们仗义相救,我外甥女他俩焉有今日,为此还连累令郎受了那么多委屈,吃了那么多苦头,这大恩大德,我冯谋及全家将永志不忘,今后贤弟如有用得着冯某之处,我等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若以冯某感念之情,是该留恩公多住些日子,然外面风声紧迫,冯某也不敢强留,另外我外甥女美琪与张公子亦须快走,免生意外……如此一来,我们兄弟也只好暂作分别,以后再见了,往后你经过这里,一定要来我这儿,那时再多住些日子……今日,冯某就不多留诸位了,天黑前我为大家饯行,然后我把恩人们和美琪两个一块儿送到码头去!”两个人相互客气了一阵,冯师爷就回后宅为美琪收拾行装去了。同时,他也悄悄派人去准备船只,并将美琪两个路上应用之物都提前运到码头。郭老三给大家报过信之后,早就回去了。
  晚宴提前进行,还没到申时便开始了。这时,宾主频频举杯,彼此说了很多暖心的话,场面极其感人。孙美琪一想到即将离开舅舅远去,真是又伤心又高兴,她在席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弄得大家不知如何是好。人们只有不停地劝慰她。这会儿,月娥和小红小翠她们倒是很高兴,因为马上就要继续北上,过不多久就可以到京城了;她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酒宴一直持续到酉时才结束。
  定更后,几辆马车趁着天黑悄悄驶离冯宅,然后穿街过巷,没多久便驶出了西门,一直朝双水镇方向跑了下去。今天,冯师爷亲自去送这些人。在车上,他陪着郭振山说着闲话,不知不觉间就快到镇子了。恰在这时,忽然伏兵四起将车子拦了下来。在灯笼火把的照耀下,只见徐忠和李能双双站在了车前。一见这场面,车上的众人都吓坏了。郭振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就要出去格斗,被冯师爷使劲捅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徐忠说话了。“车上的都下来,接受检查!你们这么晚了,这是去哪儿啊?”厢兵衙役们也在一旁乱喊乱叫。冯师爷稳了稳心神,下车拱手道:“呦,我当是谁,原来是许都头和李都头呀,难道连我的车也要检查吗?”徐忠嘿嘿一笑道:“原来是冯师爷呀,恕我眼拙,没认出来……不过这么晚了,您老不在家歇着,这是去哪儿啊?”冯师爷冷笑一声道:“难道连我也要盘查吗?我送个亲戚去趟双水镇没犯啥律条吧?”徐忠道:“您去哪儿,我怎么管得着,我等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在一旁,李能拱手道:“冯师爷,您可别生气,丁老爷今天吩咐过,无论是谁进出码头都要检查,您虽说是官家的人,可也不能例外呀,我们护送您到镇上如何?”听这话,冯师爷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说:这下可坏了,他们一过去,看到张力两个不就露馅了吗,到时候谁能走得了啊!可是……现在不依他们又不行……想到这儿,他左右为难,但也不得不点了点头。
  就这样,车辆继续前行,厢兵衙役们在两旁追随着。车里的人们都吓得心惊肉跳,不知如何是好。当车辆驶进镇里,离码头还有一里多路时,只见前面又有几队厢兵打着火把拦住了去路,有人喊:“这些车辆是谁的?要去哪儿啊?”这时,李能催马跑到前面道:“这是冯师爷的亲眷,要乘船到外地探亲去,我们都检查过了,没可疑人员,你们快闪开放行吧!”厢兵头领有些疑惑,问:“为啥不白天乘船?非要夜里走……”他话没说完,就被徐忠打断了。“你管啥时候走呢?冯师爷愿意啥时候走就啥时候走,这些与你何干,快快闪开,休要误事!”厢兵们听这话,马上闪出一条路来,让车辆过去。快要接近码头时,李能冲车里喊:“冯师爷,前面就到码头了,你们过去上船吧……祝贵宝眷一路顺风!”说着,命厢兵衙役们都停下脚步,站到了路边。
  至此,冯师爷才弄明白,原来徐忠和李能还真是来护送他们的,心说:弄不好他俩早就知道我的秘密了,只是没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今天若不是有他们帮忙掩饰,可能事情就麻烦了!想到这儿,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冲这俩拱了拱手,一低头就过去了。
  车辆很快驶到码头岸边,人们下了车,这儿早有船在等候了。此时,孙美琪一见张力,二人不禁抱头痛哭,哭了许久才被大家劝住。之后,两个人双双跪倒在郭振山面前,感谢他和众人的救命之恩。郭振山赶忙把他们扶起来,说了许多安慰的话。最后这俩又给冯师爷磕了一个头,这才上船。这边,郭振山等人也纷纷和冯师爷辞行,他们相互客气了一阵,也上了船。后来两艘船终于起航了,它们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只见距离都很远了,船上的人们还相互挥手。冯师爷直望着船只融入夜色,什么也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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