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子施恩施德弃前嫌 儿子阻三阻四止联姻
作品名称:元笛 作者:肖丰硕 发布时间:2014-07-17 22:09:05 字数:6994
再说刘二宝,回到杨州壹龙堂总部,当时就吩咐手下去准备上等食材,准备晚上招集大小头领作庆。今天,这家伙有点乐晕了。这么多年啥时也没像今天这么顺手过,真是太顺了,简直顺得易如反掌。他想,要每次都这么顺利该多好,要真这样,自己也早发财了,也就早洗手转行做起正当生意来了,这么着,自己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头露面去各地风光风光。哪儿像现在经营这么个小摊子,还背着个贼的臭名呢。他东想西想的,一时思绪万千起来。
傍晚时分,壹龙堂议事厅里,彩带高悬,灯火辉煌。这时,大小头目们都来了。他们三五成群地议论着今天的事,不时地为刘二宝歌功颂德,欢声笑语响起一片。酒楼的小厮们尤其忙碌,他们出出进进的,时间不大便把各色美味佳肴陆续摆上桌子。
宴席开始后,人们纷纷找位子坐定。这时,刘二宝开始讲话了。“弟兄们,今儿大家辛苦了!”“我们不辛苦,堂主辛苦了!”人们欢呼着。刘二宝打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说:“弟兄们太客气了,没你们,光我一个能做啥?啥也做不成。今儿,我要说句顶顶重要的话,那就是,只要大伙儿精诚团结,我们以后的日子就会更好,只要大家携手同心,我敢保证大家顿顿都吃香的喝辣的,有无尽的银子大把大把享用……只要大家伙儿好好跟我干,你们的福,你们家里人的福,老婆孩子的福都在后面了……我们闯天下,赚下银子,干啥不好啊!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干大事,做难事,挣大钱。决不要整天缩着做小事,赚小钱,图小利,那样是没出息的,也是最无能,最可耻的。总起来一句话,大家只要跟我好好干,前途就会越来越明亮,银子就会越拿越多,家里人,还有老婆孩子就会跟着越来越享福,所以我们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家里的老婆孩子也要更努力,争取多干点大事,干点再大的事,干点比再大的事还要大的事!弟兄们,为了我们的买卖越来越兴隆,干杯!”“干杯!”“干杯!”人们一片欢腾,场面异常热烈。就在这伙人推杯换盏大吃二喝之际,前店的伙计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他前言不搭后语地道:“堂……堂主,来人了,不好了,来人了,坏事了,有人砸店来了!”“啊?”刘二宝吃了一惊,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伙人已凶神恶煞般地冲进了议事厅。他们见人就打,见桌子就掀。厅堂上顿时乱作了一团。呆愣了片刻,刘二宝便缓过神儿来,大喝一声止住了这帮人。他厉声喊道:“你……你们是什么人?受了谁的指使?敢来我这儿撒野,也不打听打听,我刘某人是干啥的?”“你是干啥的,你不就是个街头无赖,一个臭要饭的叫花子吗?”话音未落,只见外边的人群分开,进来一伙人,为首的正是大管家侯亭,少爷白十力和白家九虎。
见是他们,刘二宝不由一愣,强堆出笑脸道:“哟,这不是白家各位公子?那位不是侯管家吗?你们闯入敝所,有何见教啊?”“你少装蒜!”侯亭厉声道,“我且问你,你因何抢劫我们银两?”“银两?”刘二宝嘿嘿一笑,“你这话把我说糊涂了,啥银两啊?谁看见你们银两了?”
此时,白大力有些奈不住性子,把手一挥,人们一拥而上又要动手。“慢,慢来!”刘二宝制止道,“咱们都不是外人,有很话好说,有事好商量。”白十力用鼻子哼了一声,道:“呸!说得好听,谁跟你不是外人,你让谁有话好说,你抢了银子,得了便宜,自然啥都好说了,可我们的银子咋办,江上死了那么多人咋办?你今天要给个说法,不然咱们马上见官去……”说着,一把揪住了刘二宝的衣领。
听他这么一说,刘二宝才弄清怎么回事,不由得暗自懊悔,悔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劫了船,而且还是劫了与自己素有来往的白家的船。对于白家在当地的势力,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凭他根本就斗不过人家,况且无论黑道白道,还没见过谁不给白家面子,更没有谁轻易得罪白家。可是,既然此事已触犯了人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不如一口咬定说没做过这事,反正他们又没亲眼看见,也没啥证据,这样也许能搪塞过去。想到这儿,便坚称自己和江上劫船的事无关,甚至大喊冤枉。
见他如此狡辩,白十力挥手就是一个嘴巴,打得刘二宝一趔趄,脸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侯亭冷笑一声道:“姓刘的,你还抵赖?想这几个人,你总该认识吧?”说着,将逃回来的几名伙计带到了前面。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大管家,就是他,就是他冒充军官抢的我们的银子!”白十力指着刘二宝的鼻子厉声道:“这回你还有啥说的?你说咱们是私了,还是到官府大堂上说去?”
此时,刘二宝可真傻了眼。本以为那些家人都捆住手脚,扔江里淹死了,可谁成想还有活着的,这还得了吗,这可是活证据呀,只要一经官府,自己就全完了,壹龙堂也全毁了,这可是杀头的重罪呀。想到这儿,他腿一软,跪在了白十力等人面前,不住地磕头求饶。指天发誓说,决不知是白家的船只,如果知道似的打死也不敢劫。并宣称如数退回脏银,亲自去向白老爷负荆请罪。
侯亭嘿嘿一阵冷笑道:“如数退还?你以为如数退还就行了吗?我们死的那些条人命咋办?人家家里向我们府上要人怎么办?”“抚恤金,封口费,安葬费都我出!”刘二宝道。“你出?人家家属告到官府咋办?我们不也跟着你落个包庇的罪名吗?”白十力道。“这……”刘二宝的精神防线这时全崩溃了,他低声下气地问:“各位少爷,大管家!我……我任凭你们处置,你们说吧,只要我有,我愿意砸锅卖铁赔偿你们……”侯亭和白十力互相交换个眼色,厉声问:“你到底抢了我们多少银子?”“啊!十五箱!”“不对,是十六箱,我们查过了,整丢了这个数儿!”“啊!十六就十六”“到底是不是十六箱?咋还就,难道我们冤枉你了?”“啊!是是是,是十六箱!”这会儿,刘二宝只能心里叫苦,明明是十五箱,却硬被对方多说一箱。他现在毫无办法,只有违心地承认。
侯亭轻蔑地扫了他一眼,道:“我们要求,照一倍的数目赔偿,你愿意不愿意?”“啥?这么多?”刘二宝心里一翻个儿,他有心不答应,可又不敢说。但是,这家伙必竟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经验老道。经过他软磨硬泡,好说歹说,讨价还价,终于把数目讲到了三十箱,净赔了一倍的银两,另外对死难者的赔付,也全由壹龙堂负责。
双方交易达成,恐口无凭,于是取来文房四宝,刘二宝亲自手写了张三十箱纹银的债契,画了押。约定十天之内,将银两送到白府,并亲自去给白老爷赔理道歉,逾期一日,则银两翻倍。圆满地处理完这一干事情,白家人这才“撤兵”回府。
刘二宝此次出征,可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虽然他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无可奈何。关于这段公案,后来在江湖上被传得尽人皆知,做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一度成为笑柄。其实,对于壹龙堂来说,经过多年经营,储蓄的银子还是比较丰厚的,从中拿出一些做赔,根本不成问题,损失的也只是个小数目。可是,刘二宝看中的却不是钱的多少,而是自己面子没处搁。自己打了半辈子雁,到头来竟被雁给鵮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那样,将会被同行嘲笑和蔑视的,要果然如此,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下去?还怎么继续吃这碗饭呢?他越想这些,心里便越烦、越懊恼,后来索性一连几天都没出门,日日以酒浇愁。酩酊大醉之后,不是打人就是摔东西,吓得手下人时刻都心惊肉跳,谁也不愿意到他跟前去。
这天,正当他酒后发狂的时候,瓜州宜兴茶楼的王掌柜来看他。
王胖子和刘二宝是多年的老搭档,两人感情深厚,在壹龙堂的地位举足轻重。下面的人一见他来,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说:“王爷,您快去劝劝堂主吧,都好几天了,喝了酒就这样,也只有您能劝他,您就劝劝他别喝了,再这样,身体就完了!”
王胖子让人把门打开。几个人踮着脚尖,轻轻推开门,见刘二宝仍在发酒疯,扭头就跑。刘二宝见王胖子进屋,先是一愣,接着便嘿嘿地狂笑起来,摇摇晃晃地抓起酒壶,用手一指道:“你来……来的正好,来……喝……喝酒!”往前没走几步,便瘫坐在地上。王胖子将酒壶夺去扔了,扶起他道:“堂主,你咋喝成这样儿?你看你,你再怎么也是一家之主,你这样子……手下的弟兄们怎么看……你还得振作起来才行!俗话说,只有常胜仗,没有常胜将,谁还没个闪失……”刘二宝见他劝,便收敛了脾气,不再胡闹。
王胖子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道:“遇上这种事,堂主的心情我还不清楚?你难过,咱全堂上下的弟兄谁心里好过?事儿既出了,咱不认也得认了,白家势力那么大,而且还有人证,这回凭谁不破点财也过不去!依我看,甩了这点小钱儿,把事情摆平,没摊上官司就福天了,还用说别的!啥是本事?这就是本事!这么轻松就甩掉了这么大一个麻烦,这就是你的本领大,还懊恼啥?”
话是解愁的良药,要不为啥遇上难事要有人劝呢。此时,刘二宝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就豁亮了,两眼也放光了。他当即就安定了,也不吵不闹了。过了一会儿,他主动喊来手下,收拾屋子,打扫地面,自己也梳洗了一遍,换了身干净衣服,回来继续陪王胖子聊天,顺便也商量了一下赔偿白银海的事。两个人直聊了两个多时辰,王胖子才回瓜州去。
约定的日子很快到了。这天,刘二宝来了个特殊打扮:他脱光了上衣,打着赤膊,露着脊背,特意找来几根带刺的荆条捆在身上。他要学古人,来个负荆请罪。这主意是王胖子出的。
出门时,他怕人笑话,贼头贼脑地溜出去,赶快一头钻进棚车里,然后一声令下,几十辆大车一字排开,静悄悄地去了白府。
白银海的府第是个大宅子,前后有多重院落。在宅院的后面还有漂亮的花园,亭台楼阁,假山湖池,小桥竹林,一应俱全。这里真可谓清新雅致,环境优美,为当时扬州数一数二的私宅。但是,在那年月,白银海虽住得好,又有钱,可政治上却没地位。士农工商,这商排在最末。人们称他老爷,也只是对他的尊重。他没做过官,按理不应这么叫。可是大家硬这样叫,也没谁说不妥。因为从早对有钱人就兴起了这种称谓,由于官府不屑追究,所以在民间便以讹传讹地普及开来。
今天,白家一大早便开始等刘二宝。大厅里坐着白银海和他那十个儿子,以及大管家侯亭。堂外台阶下,像衙役站班似的排开了两队家丁,气势十分威严。
白家的会客厅名义上是客厅,实际上是办公场所。白银海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处理生意上的事,决策一切重大事项,接待来往的客商和所有重要的宾客。正因如此,大厅的里里外外装饰的富丽堂皇,各式名贵家具擦拭得锃明瓦亮,在厅堂的正中还挂了幅巨大的牡丹富贵图,左右配着对联,写的是:
福旺财旺运气旺,
家兴人兴事业兴。
晨时刚到,家人跑着进来禀告说,刘二宝的车队到了。白银海等人听这话,马上来了精神,各自整衣敛笑严肃起来。时间不大,刘二宝等人便走进大厅。只见他一扫往日的威风,见了白银海二话不说,跪下就是三个响头。随行的人也效仿着磕头。“白老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这儿给您赔礼了,上次都是手下人误传情报,也是我一时糊涂,才犯下了如此大错,要知道是您的船时,就借我个胆子也不敢劫,这次务请您老人家饶了小的,小的们下次再也不敢了,不仅如此,我们全堂兄弟还义务为您的商船保驾护航,以效犬马之劳……有关上次约定的银两,小的已如数运抵府上,请您老人家派人过目查收……小的们无有他愿,唯请您老饶过我们这一回……”说着,又是三个响头。刘二宝的其他手下也不往叩头。
看到他们如此狼狈,白家人都乐了。这时,白银海满面含笑地走过去,亲手将刘二宝搀起。“刘堂主,你太客气了,这是怎么说的,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冲撞了一家人么?太误会了,太误会了!扬州城谁不知道你刘堂主和我是朋友?遇上这种事,一定是误会了!这一点,我白某十分相信,不过……堂主你今天,也太过了,这成啥样子了!”他示意两旁的家人道,“快快快,快帮刘堂主去了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换上衣服……”家人们听了,忙七手八脚地帮着除去荆条,找来衣服让他穿上,并招待他坐下说话。这会儿,那些手下也被扶了起来。
刘二宝做梦也没想到会受此礼遇,这时他只是小心地应对着,也不知对方接下来要唱哪一出,所以心里十分惶恐不安。白银海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尽量说些轻松的话题,在一番天南海北地胡聊之后,将话题一转,道出了一番让全场人震惊的话。“刘堂主,咱们之间的友情还是有的,我相信,你不可能为了那几箱银子就毁了我们之间的义气,这里边肯定咋着闹误会了!这回呀,我看这样……你呢,也别太在意这件事!我呢,也把度量放宽些,很多事咱们往后该合作还合作,该配合还配合,我想把银子的事这么处置!你呢,说实在的也不容易,你就把我那十五箱留下,你那十五箱你还拉回去,我一两也不要你的,我说话算话……”
此时,刘二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仿佛在作梦一般。他很怀疑这是做梦,所以连掐了自己几下,直到感觉疼痛时,才信以为真。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儿来,曲膝给白银海跪下道:“白老爷,您就是我重生父母一般……老爷……我真的太对不起您了……”说到这儿,不禁流下了眼泪,又要磕头,被人们拦住了。白银海把他扶到坐位上道:“堂主,你休要如此,咱们乃自家兄弟,还客气啥?话又说回来了,任凭哪一家儿,还有马勺不碰锅沿儿的?过去了,就算了!过去了,就一切都海阔天空了,咱们依旧是一家人、依旧是好兄弟!”
这番话说得刘二宝心里热乎乎的,他双手抱拳道:“白老爷,您的大恩大德,我刘某只要一口气,以后必当报答!从今往后,只要您言语一声,我壹龙堂的弟兄谁说个二字,我定不饶他……我们愿为您效犬马之劳,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白银海哈哈一笑道:“堂主,你太可气了,自家兄弟有话好说,好说!”
白银海这种不计前嫌的风度,彻底把刘二宝折服了。此时,感动得他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只有左一遍、右一遍地称谢。白银海瞅着他不住地笑。
不知不觉间,临近中午。白银海吩咐在大厅里排开宴席,热情款待刘二宝这一干人等。他们推杯换盏,笑语喧天地直喝到午后未时才结束。酒足饭饱之后,刘二宝带着他的手下,还有那十五箱银子,千恩万谢地告辞出来。临上车,他还不顾阻拦,恭恭敬敬地给白银海磕了三个响头。手下人也磕了头。自此,刘二宝成了白银海真正的奴才,壹龙堂也沦为了白家的地下护院和为非作歹的工具。
送走了这帮人,回到大厅,白家兄弟和大管家侯亭心里都不痛快。白大虎满脸怒气,发火儿道:“到手的银子,就这么白白地飞了,我们那天不白忙活了?”侯亭也埋怨说:“老爷,他们把银子都拉来了,您咋不和谁打声招呼,就让他们拿回去了……这不会太过了吧?您老还真指望他们报答您?我看玄……”白十力也不满地说:“您老做得太过了,这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这是些啥人?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历来不看好他们……”
白银海笑了笑道:“你们哪,肚量就不能放大点儿?几箱银子算啥?我是这么想的,像咱也算是家大业大的人家,树敌莫如交友,况且这等小人,你若惹急了他,何等坏事做不出来?就不如暂且放他一马,有句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往后也许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呢……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刚开始,我也转不过这弯儿来,但冷静下来想想,还是这么处理比较好……”几个人见他如此说,都不住地冷笑。
白银海进一步解释道:“在这个世上混,不是件容易的事,往后不光要团结壹龙堂的人,各地各处的英雄豪杰都要交往,只有这样,我们的船,我们的物才安全……舍小利,图大利是我们商人的本事,可千万别鼠目寸光只看眼前啊!”他一转眼对白十力严肃地说:“尤其是你,以后要跟爹多学学,年轻人血气方刚,动不动就想着整治别人,到头来是会吃亏的……今天不光说这个,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说了,像咱们这种人家,虽说有几个钱,但毕竟官府里没啥自己的势力,做生意黑白两道哪儿没人行得通?不信邪不行,不信邪,你挣了钱也拿不家来,搞不好还得搭上性命,这些事,你年轻,不大懂啊!”他缓了缓,叹口气道,“年轻人懂啥呀,得上一定年纪,有了一定阅历,才能渐渐醒悟过来……这两天,我想过了,打算给你结门亲,我一会儿就找花媒婆过来,对象嘛,不是别人,就是咱杨州知府的千金,听说这女孩儿温淑贤良,饱读诗书,针线又好,哪儿都好,咱若能攀上这门亲,祖宗坟上一定是冒青烟了……”
白十力用鼻子哼了一声,道:“一头儿炕热的事,您老讲它干啥?花婆婆不是去过两回了吗?两回都白跑了,人家又不愿意,老痴心妄想这个干啥?”这句话触怒了白银海,他把脸一沉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懂个啥?好事多磨,你知不知道?多跑两趟算什么,跑得趟数越多,越显着咱诚心!”他还想往下说,却被白十力打断了。“爹,孩儿年龄尚小,只打算一心读书,不打算提这个……我求您老别说这个了好不好……”
白银海这会儿真生气了,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你懂啥?你这年龄还小?我看是不小了,再说娶亲也不耽误读书呀,你不急,好姑娘哪个等你,这事由不得你……”他一转脸对侯亭道,“一会儿你叫人把花媒婆找来,这事儿不急不行,那姑娘也不小了,晚了还有咱的份儿?”侯亭答应一声,出去了。那十虎对白银海今天的表现都很失望,由于心里不服气,没一会儿工夫,全闷闷不乐地走了。大厅里只剩下白银海一个人。
过了工夫不大,侯亭回来了。他告诉白银海,已把人打发出去了。这样,两个人一边等花媒婆,一边聊起天儿来。侯亭道:“像那知府大人的千金,要人品,有人品,要才品,有才品,品貌一流,家世又好,想的人不知有多少呢!”白银海道:“光想有啥用?光想不行动,啥事都成空!”“上两回,知府大人是怎么回复的?”侯亭问。“就说他女儿年龄尚小,打算过两年再说,也没准说不行!”白银海道。侯亭一皱眉,道:“拿年龄当托辞,心里还不定咋想的呢!”白银海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紧攥了一下拳头道:“管他咋想呢,只要他没明确拒绝,咱就继续提去,我就不信,用诚心打动不了他……”
侯亭见他主意这么坚决,也不好再说别的,于是就把话题岔开,聊起其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