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男人就该有男人样

　　这顿饭后，祈颜也该去陈枭楠的公司报到了。可是，余校长安排岳老师找人交接的事，依然没有结果。祈颜可不想去求他，但他不来安排交接，她就依然还得在这个学校待着。当然她也可以甩手走掉，可是她不想那么做，等她一走，再让那个岳老师倒打一耙，好象说不清了似的；但她也不能用余校长来压他，因为他总是有理由，比如他有时间，她没时间，要么就是没有老师肯接收什么什么的诸如此类的理由。而祈颜也不知道他在等待什么，或者是等着她去请他吃饭，去跟他说好话？那是他这一辈子别想的，如果没有那天的表白，如果没有那几天随意压她的电话，她可能会找他。有了那样的芥蒂，她对找他是不屑的。
　　那么，我们就耗着吧，大不了，我丢下这边直接走掉就好了。说归说，她还是不忍的，因为有余校长，她不忍心伤了余校长的心。
　　于是，这几天一直耐着性子等他来找她。不过，就在昨天下午，岳主任却主动来找她了，而且态度真的是180度大转弯，对她笑容可掬、关怀备至，真有点让她有种错觉，这人是岳老师吗？打从那天聚会他说完那番话，她没理他，他就总是针对她。其实她也知道，只是懒得跟他较真。她调动的事，他也就是有拖延几天的权力，他想做什么她心里知道得很，但就是不给他机会，反正她也不急。他迟迟不办事，总有一天余校会找他。但她却没想到陈枭楠比余校长还急，他直接派人找岳主任长谈了一下。当然了，在这之前她是不知道原委的，只当是岳主任良心发现了。
　　上次陈枭楠也隐约知道她的学校，有人故意找茬。现在也不打电话了，直接就过来了。这天他又来了，而且这次他带来了一部手机和一张卡，以便联系方便，省得他老找不着她，这心里总是不安稳。这样可以告诉她是公司配的，每个公司的职员都必须24小时开机，当然这是指部门主管。但是没有她消息的空档，比那些部门主管不在更让他煎熬。
　　之前他已经派公司的公关部的主管来过了，也就是他的办公室主任。他让他来找找岳主任，跟他谈谈，其实就是让他识相一点。告诉他识实务者为俊杰，不要跟个小姑娘过不去，说到底也就是吓唬吓唬他罢了。他也跟他的办公室主任说了，咱们是文明人，不动手，但要比动手的结果更让他害怕就可以了。这个男人跟他跟了十多年了，是他的得力助手，有时候他一个眼神，不用说话他就可以意会。当然，不是代表公司，而是以祈颜朋友的身份去的。于是，他的办公室主任带了两个小伙子大体交待了下，就去找那个姓岳的了。
　　对于这些，他根本不用管，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了。结果是很令人满意的，而且还有些好笑。原来，有些人就是对女人横眉冷对，那是因为他们觉得女人好欺负。而当一个跟他身体素质旗鼓相当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不用多说，他那欺软怕硬的劲头，就不自主地露了出来。
　　男人总该有一个男人样，在女人面前耍威风的男人，那就更可笑了。做为一个男人，你可以活得不象人，但你一定要活得象个男人，不要象个多嘴多事的女人，唧唧歪歪，让人瞧不起。
　　女人是世界上最美的一种个体，也是最伟大最值得尊重的。因为每个人的出生都来自他们的母亲，母亲也是女人。女人用她们乳汁哺育了整个人类，女人不但能孕育出帝王，也能孕育出伟人，女人的伟大就不言而喻了。而这个世界如果离了女人是最悲哀的，女人因牺牲、奉献而伟大，但女人更是男人奋斗的动力。
　　他今天来的目的第一个是带祈颜走，第二目的就是请余校长与岳主任吃饭，感谢他们这么多年来对祈颜的关照。当然也想看看这个岳主任被谈了话，是个什么样子。而且即便是祈颜要走了，也不给他们留话把子，好象是欺负了他似的；即便是欺负，也要让他有嘴说不出来。就象给了一个嘴巴，再喂他一个甜枣，安慰一下吧。
　　他径直来到了祈颜的宿舍，敲了下门。
　　“进来。”
　　他笑咪咪地进来了，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盯着祈颜看。心里美滋滋地想，今天就抱得美人归了。当然了，不能这么笼统地说抱着归，不过是他把美人拉在他的身边，他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可以天天看到她的一颦一笑。好象，他的幸福目前只限于此了。
　　“是谁？怎么进来不说话呢？”祈颜抬起头来看到了陈枭楠。
　　“是你呀，怎么进来一声不吭呢？”
　　“哦，呵呵……你在干嘛呢？”
　　“没事，我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昨天岳主任找我了，今天再交待一下，我在学校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哦，这是早晚的事嘛。”他没有说他让人来找岳老师的事，说得多了，怕引起祈颜的反感。好象他们不够君子，其实对于小人就得先小人后君子这样的方法。只是有些事他不必跟她说，他要的是结果，想必她也是。其他的事，根本就是无足轻重。
　　“哦，我还以为你使坏了呢，岳老师变得那么和蔼可亲，连我都快不认识他了。你不知道他以前有多严肃，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一直严肃着倒也罢了，这样也显得让人敬畏，可是他从严肃一下变得流里流气才是让人最不能适应的。而后那些针对我的小把戏，我都不好意思提了。”祈颜说完笑了。
　　陈枭楠却没笑。
　　“咦，你怎么没笑？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要么就是你做过什么吧？”
　　“我？没有啊，我什么也没做，倒是今天打算做点什么。”
　　“没说实话吧？那岳主任怎么一下那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了？”
　　“我想，可能是良心发现吧。”
　　“会吗？”
　　“怎么不会，人都是有多面性的。你想啊，可能你以后去了我的公司，一不小心发达了，他还不得上赶着来巴结你啊。”
　　“这样？不过，你说你今天打算做点什么，做什么呢？”
　　“我们今天中午请你校长和主任吃顿饭吧，也可以说散伙饭。”
　　“不用了吧，那天不是已经散过伙了吗？还一个劲的散？这倒显得好象我恋恋不舍的了。”
　　“话不是这么说。你说你调动，余校长可以完全不签，可以就卡在那儿，为什么后来签了，这说明他是善良的，也是他爱惜人才的一种表现方式。我们是不是该谢谢他？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是心甘情愿为别人做事的。还有你那个岳主任，虽然他有诸多毛病，但是人无完人，后来他不也松口了吗？交接工作的安排也做得很好，让过那天聚会的事，之前他对你一直挺照顾的不是吗？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感谢他一下？人啊，在成长的路上无论是碰到了对你有帮助的人，还是给你设卡子的人，那都是一个成长的经历，也是你成熟的动力，所以我们依然要感谢他们。”
　　“你说的倒是头头是道的，那就依你说的办吧。”
　　“好。”
　　中午饭他们去了希尔顿酒店，那是一个90年代初期的饭店，在当时来说相对豪华一些。祈颜来上海这么多年，还一直没来过。因为，她的家庭情况，让她觉得这些东西离她很遥远。不过，这次跟陈枭楠出来，也是平生第一次。
　　席间，余校长与岳主任跟陈枭楠倒是很谈得来，她发现，陈枭楠跟各种人都可以打交道，而且好象都特别的和谐，或许这是生意人应该具备的素质吧。从这一点来看，她还是蛮欣赏他的，做事总是有条不紊，把所有事情想得面面俱到。然后还时不时地给所有人夹着菜，上来一道菜后，给大家做介绍，然后依次给大家拨在碗里。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样豪华的饭店吃饭，透过余光开始扫描四周，这是她从小到现在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她的眼睛就往四下里看。这顿饭吃得详和而又愉快，除了祈颜大家都没少喝，尤其是岳老师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们还一直夸她是个懂事的孩子，而且学校损失了这么个人才很可惜；说祈颜有福气，找了陈枭楠这样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祈颜跟着他走，他们就放心了。好象，她从此嫁了一般。但是，这种场合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着头，也不插话，给足了他面子。
　　其实她一直挺纳闷的，这岳老师一下变正常了，一定跟陈枭楠有关，他是怎么让他改邪归正的呢？对于这点，她比较好奇。
　　她站起身来说：“你们先吃着，我去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她走在饭店的走廊里，突然有点转向，这雅间太多，七拐八拐的，她竟然找不到自己来时的雅间了。印象中，顺着这条长廊走到尽头再拐个弯儿就到了。她也没打算问服务生，就那么慢慢的往回溜达。快要到尽头的时候一个雅间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白净的脸上端正的五官，微微发福的身体，依旧挺拔。她的眼睛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就让她呼吸急促，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是他，果真是他，真是冤家路窄。瞧瞧现在他被上等社会的生活滋养得越发白净的面庞，让她一眼认出了他。她扶着墙边努力让自己镇定，而他并没有认出她来，这点是她所庆幸的。看见了他，她突然很激动，这个男人是给了她生命的人，但却是在她的少年时期毁了她梦想的人。
　　她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包间，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头上微微出了些汗。
　　“祈颜，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陈枭楠看祈颜面色苍白地进了雅间，问道。
　　祈颜努力地微笑了一下：“没事。”
　　“真的没事？”陈枭楠不放心，他觉得她一定是有事，这种样子的她是他从没见过的。只是，校长和主任在她不方便说吧，于是他不再盘问。
　　给她倒了一杯水，温和地说：“喝点水吧。”
　　她点着头：“嗯，谢谢。”
　　余校长说：“我吃好了，下午还有事，也不能太晚去学校，我们这就回去了。”
　　“是啊，我下午还有一个小组会要开，我看就这样吧，谢谢你们的款待。”
　　“也好，那我找我的司机送你们回去。”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打车回去就行。祈颜，记得常回来看看。”余校长说。
　　“嗯，我会的。”
　　“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们。”岳主任说。
　　“不会的，您们慢走。”
　　“我来送你们到楼下。”
　　“不用，不用。”
　　“那怎么成，我送你们下楼，看你们上了车，我再上来。祈颜，你先在这里等我。”陈枭楠看着脸色稍稍好看一点的祈颜说。
　　“好，你去吧。余校长、岳主任，那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慢走。”
　　“好。”三个男人相跟着出了雅间，一直向楼下走去。下得楼来，饭店门口到是很方便，很多出租车。陈枭楠一招手就来了一辆，他塞给司机30元钱，告诉他把他们送到哪里；余校长本来是推脱着不让司机拿的，结果陈枭楠一直坚持。于是他们二位上了车，与陈枭楠互留了电话，短暂地告别一番就离去了。
　　陈枭楠回到了他们的雅间，看见祈颜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他走上前去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了，我们也走吧。”
　　“去哪儿？我那儿？”陈枭楠笑着。
　　“美的你，我还得回学校，我的东西还在那儿呢，还得收拾着拿走。”
　　“呵呵……我送你。”
　　“行了吧，你还送我，看你现在的样子，警察叔叔可是最喜欢找醉猫的。”
　　“我打电话，找我的司机过来，今天是真的有点喝过劲了。”
　　“我看余校长他们两个喝得也够呛，今天谢谢你替我请他们二位，不过，你们干嘛喝那么多？”
　　“不会是心疼我了吧？”他美滋滋地笑，凑过来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起身摇晃了下，有点没站稳。
　　“地球都对你没有吸引力了，还美呢。”
　　“那当然了，地球哪有你对我有吸引力。”他嘿嘿笑着。
　　“我们走吧。”
　　“你不等你的司机了？我把钥匙留给大堂了，我们打车回去，不等他。”他神秘兮兮的样子，让她觉得有点好玩。
　　“去哪儿？还我们。”
　　“当然是去你那儿了？”
　　“你不回家睡觉去，去我那儿干嘛，我还要收拾东西呢。”
　　“我就是要帮你收拾，才去的啊。”
　　“诶呀，不用了。你快回去吧啊，好好睡一觉。我今天收拾好了，明天你再帮我拿过去，再说你不说要给我分配宿舍的，那不得收拾一下？我一去就可以住了？”他喝多了，她不想在这种地方跟他扯皮，就哄着他说，好赖把他哄回家去就行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了。
　　好说歹说，终于跟陈枭楠的两个同事将他塞进车里。
　　“夏小姐，我们送送你吧?”
　　“不用了，我学校还有事，你把他安全送回去就可以了。”祈颜微笑着说。来的是陈枭楠的办公室主任苏文和司机，这是苏文第一次见祈颜，心里由不得说，怪不得陈总这么上心，原来这姑娘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太漂亮了。
　　祈颜对他们笑了笑，说：“我走了，再见。”
　　“啊好，再见。”再看陈枭楠，已经歪在座椅上睡着了。
　　苏文上了车对司机说：“走吧。”
　　“去哪儿？”
　　“陈总家。”
　　车拐了一个弯儿，向陈枭楠家住的小区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