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宝贝儿，亲我一下

聚会终于在人们的东倒西歪、信誓旦旦的豪言壮语中结束了，祈颜跟随着大家的脚步也回到了学校。这一晚上的闹哄哄，着实让祈颜开了眼界，看到了各种人的嘴脸。现在她倒有些庆幸，幸好她不必再在这个地方待着了。原本以为学校是纯净的地方，其实那只是表面，他们藏污纳垢的地方都很隐秘，以至于让你觉得这个注重知识与学识的地方，有时候也不尽然。
　　“呵……”长出一口气，算是对自己这一晚上的释放吧。
　　祈颜端了盆子，去浴室冲了凉，准备睡觉。将门锁好，拉了灯，躺在床上想自己的心事。陈枭楠这动作也太快了点，让她有点猝不及防，而且也不知道他把关于何耀东的资料整好了没有。这些天来学校忙忙的，也真没跟他打听。可是，他就这么直接把调令开了出来，可能是已经办妥了吧？那他怎么不拿来给她，就这么急着去办理她的调动，这人也太自觉主动了。
　　祈凡呢，说周末过来呢。过就过来吧，反正让她也看看自己的工作环境，让她也放心。以后的学习会越来越忙，姐妹之间可能最多的接触就是电话聊天了。去陈枭楠那边，等安顿得差不多再跟她说。这也属正常的调动，想必她没有什么想法。毕竟是专业对口，我想哪个大学生也希望自己毕业后能找到一个专业对口的职业，因为那样干起工作来，可以得心应手。祈凡她也上了大学，想必她可以理解。
　　洛菲菲呢，来过两次电话，依然是她爸那点破事儿，但好象她爸并没有想进一步有所行动，依然想跟她妈过日子。只是这个小情人，依然飙着。不知道是时间长了丢不开啊，还是别的原因。但洛菲菲不依不饶，她从家里搬了出去，去学校寄宿了，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有时间去看看她，她可不希望这个孩子因为这事，变成了问题少年，影响她的学习，那就得不偿失。或许觉得她对洛菲菲也有一种责任，是什么呢？近乎于姐妹？或是师生？其实，她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儿，懂事又内敛。但是，内敛的人一旦爆发起来，也是很可怕的，估计还不好控制局面，不知道她会用什么办法对付她爸及他的小情人。
　　还有祈宁、妈妈和黑子伯，他们怎么样了？她真想他们，上次去信，她让祈宁领上妈妈的黑子伯去县里照张照片，给她寄过来。把他们都放在身边，这也是她的一个念想。她发现，她现在心里装的人很多，每一个亲人、每一个朋友都在她的心里，好象哪个也放不下了似的。有这么多牵挂怎么能放开做事？可是，这些人并非过客，他们是她生命中的陪伴，如果有可能，她希望他们永远陪着她，陪着她走完春夏秋冬，陪着她走完人生的每一道沟坎。
　　“晓东……”当这个名字闪现在脑海的时候，心猛地疼了一下。这是她觉得他是第一个在心里产生爱的念头的男人，他怎么样了？过得好吗？毕业那天吃的冰淇淋，竟是他们最后一顿午餐。预示着他们就此别离，而且永不再相见，或许他们之间就这么一点缘分。
　　一夜的辗转反侧，让这夜显得漫长而寂寞，快到凌晨时，祈颜终于安安静静地睡去。
　　一大早的，隐约感觉有人喊她。
　　“夏老师，夏老师……”
　　她迷迷糊糊地应着：“来了，来了。”吧嗒一下睁开了眼睛，心中一阵懊恼，这谁啊，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觉，不会是祈凡吧？
　　她穿戴整齐后，洗了把脸就冲了出来。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了树下的陈枭楠。
　　“怎么是你？”
　　“吃惊？”他今天没有穿得那么正式，倒是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我以为是我妹妹来了。”祈颜说。
　　“哦，这么说是有点失望？”
　　“也没有，只是感觉有点突然。”
　　“不打算请我进屋坐坐？”
　　“你来得不巧，我还没收拾屋子呢，就在这儿聊吧。”
　　“看你好象没睡醒的样子，休息不好？”
　　“没有，我睡得很好。没想到，你这人办事效率还挺快的嘛。”
　　“那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谢谢你。”
　　“我听教育局的朋友说，调令在你校长那儿卡住了？他要干什么呢？”
　　“舍不得让我走吧。”
　　“看来，我是抢了一个香饽饽了？”
　　“也不是，余校长他很看重我，希望对我重点培养，我却不能留下来。”
　　“哦？那么说，你后悔了？”陈枭楠步步紧追着说。
　　“没有。我夏祈颜就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只是觉得他对我很好，而我有些愧对他的器重。关于何耀东的事，你给我查清了吗？”她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都查清了，而且这次我还给你带来了，你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还包括他家的成员一系列的事情，全部查清。说说，你怎么谢我？”
　　“我那天不也说了吗？事情办成，我就去你那儿。貌似您已经办成了这件事，而我只等交接过后，就可以去您那里了。好赖也去了您的手下了，希望您以后能多关照。”
　　“那是，一定会的。不过，你为什么非要查何耀东呢？你跟他……？”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我也是帮朋友的忙，就我自己而言只是对他有些好奇罢了。”她就这样把陈枭楠搪塞过去。他不想跟他过多地谈起他，她怕一下控制不了情绪，让陈枭楠窥视到了她心中的殇，或是她心中的秘密。
　　“听说，他老家是甘肃那边的，好象也是穷乡僻壤的。”
　　“哦，是嘛，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祈颜违心答了一句，她现在不想让他知道这么多，她现在只是在调查他，还没到抓到他把柄的时候，一下对人就吐露了真情实感，那么以后还怎么继续下去？关于陈枭楠，她还在观察阶段。对他给予她的帮助，她一一都记在心里，以后会回报他的。但是，对于他想探究她内心的这一点点殇，她还没有准备好，或者只是想保留一点神秘感。
　　“其实，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你，做什么事都做不到心上。还有，为什么最近你就象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了？打你单位的电话，总说你不在。”陈枭楠有些气恼。
　　“打电话找不到我？可是我并不知道啊，没有人告诉我，有我电话。而且我没蒸发，一直都在。就在昨天，我们学校还专门为我开了欢送会，一起出去吃的饭，也依然没有人提及天天有人打电话找我啊？”祈颜说。
　　“是吗？那就怪了。”
　　“是不是你打错了啊？”
　　“没有啊，你电话我怎么会记错。有时候就干脆盲音，有的时候会是一个男的接，告诉我你不在。你是不是故意躲我？我把你交给我的任务都完成了，而且由于你拒接电话，让我很心急，我是不是该拷问你一下的？”
　　“那怎么会呢？关于盲音，我想说是不是电话坏了啊？男的接的？那男的说话是什么样的呢？或者说是什么声音？”祈颜觉得可能有人使坏吧，如果她对陈枭楠有什么想法，她自己会告诉他的，不会没理由地躲着他。况且，她还希望他帮她做很多事，怎么会无来由地销声匿迹？
　　“那男人说话，好象也没什么特别的，倒是声音稍微有一点沙哑。”陈枭楠如是说。
　　“哦。”祈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突然就笑了。
　　“怎么？我利用工作的间隙给你打电话，结果还是这样的，真想跳过来亲自问问你，这是电话的毛病，还是你告诉单位的同事，你不愿意接我电话啊。”陈枭楠虽有些诧异，但他仍急着说他这两天的动向。
　　“没什么。谢谢你，真的是难为你了。”她友情地抱了抱他，这让陈枭楠一下欣喜异常。但是，听陈枭楠说那接电话的人，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她一下就猜出了他是谁。而且一定是他，准没跑。如果说没有那次聚会在一起他的表白，她可能不会知道他是出于一种什么目的，而现在却是再明白不过了，他就是变态，没安好心眼儿。但是，她一直不明白，岳老师平时很严肃，而且他的妻子她也见过不止一次了，长象普通但待人很平易近人的，有这样的妻子的男人也应该是个绅士才对，可怎么他竟然总做一些近乎于龌龊的事情。
　　就象那天聚会时，他说的那些话，流里流气，哪象个老师啊。这家长们不知道学校有这么个“人才”，若是知道，谁还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所学校来，真是给学校丢脸。而且他做的那些就是小孩子的把戏，比如截获人家电话，要么接了电话告诉来找的人，你找的人永远不在。这好象不该是一个男人所为吧，可是眼前却真有其人。她由衷地鄙视他，开始对他有的点点好感，随着那天的聚会和今天听到他的所作所为消失殆尽了。
　　“是不是你知道是谁了啊？”
　　“嗯，如果判断准确，应该是我们英语组的岳老师。”
　　“哦？这是个什么人物？他可以代替你回话？”
　　“没有人可以代替我。只不过，他是我的直接领导，也可以说是我们英语组的组长吧。”
　　“哦，我明白了。如果不是你要离开了，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单纯地要看么？”
　　“是啊，就是看看他，顺便让他长点记性。”陈枭楠微微一笑。
　　“你不会是想让他满脸开花吧？”
　　“那倒不至于，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黑社会？对于他这种小人，不足以让我有所行动。再者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而后他又转向她，凝视着她的脸：“你其实早该从这里搬出去，这里根本不是你的天堂。”
　　“我现在除了这里，还真没去的地方。”
　　“我都说过了，你可以去我那里。”
　　“你是说，你们公司也有单身宿舍？”
　　“呃，也有。但是，我会给你分一个单独的宿舍，那间房在我的隔壁，当我每天一睡醒的时候，不用走出房门就可以看到你。”
　　他走到她跟前，深情地看着她。
　　“宝贝儿，这么长时间没见我，想我了吗？”他说罢，低下头来不由自主地探寻着她的唇。
　　她轻轻的别过头去：“您看您，这可是校园，您想成为学校的一道风景线吗？”
　　被她这么一说，他才醒悟，这还一直站在外面呢。他拉着她，一溜小跑进得她的宿舍，抬脚将门关上。
　　“宝贝儿，亲我一下。”他笑咪咪地说。
　　祈颜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不行，下边。”祈颜别转脸去，陈枭楠用手轻轻捧起她的脸，用嘴探寻着她的红唇。她的唇象她的人一样，新鲜而多汁，兴奋一下子充斥了他的全身。
　　他伏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瞧，我都硬了，你是不是能体量我一下？”
　　祈颜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裆部说：“不行，这大白天的，你会弄出很大动静的。”
　　“我们都小声点儿。”
　　“那也不成，你太结实了，我担心你把我的床弄散架。再说，一会儿我妹妹还要来的。”
　　一听祈颜的妹妹一会儿来，他有些沮丧。不过，这个时候确实是有点不妥，好象他来得早了点，如果是晚上，那他就真的不走了。他抱着祈颜的手一直不愿撒开，在她的唇上、脸上吻了又吻，这才恋恋不舍地撒开。
　　祈颜这个时候，走到床铺，赶紧收拾了一下，打开了窗户。
　　“我开一下窗户，来点新鲜空气，不介意吧?”
　　“哦，不会。”陈枭楠来到小桌子的前面，拉出来椅子坐了下来。看着祈颜的床铺，闻着祈颜的味道，都让他有点受不了这种诱惑。还是坐在椅子上比较稳妥，现在好象一坐在床上，他就有点想入非非。
　　为了掩饰他的尴尬，他问：“你妹妹也来上海了？探亲？”
　　“不是，她在上海上大学。”
　　“哦？哪个学校？”
　　“跟我一个学校。”
　　“哦呵，你们姐妹真厉害，都考上了名牌大学。”
　　“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只要努力，我看看人人都可以。”
　　“那也不一定，学习这东西，一半是努力，一半还是要靠天赋的。有的人天生就是学习的料，无论上课听与不听；有的人不管怎么努力，却总是在末尾徘徊。”
　　“那你是属于哪一种的？”祈颜笑着问他。
　　“我跟你一样当然属于前一种了。”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上学的时候可是很努力的，不然该跟不上了。”
　　“你那么聪明，我觉得听一耳朵就差不多了。”
　　“可我上课的时候，不止一耳朵，我满耳朵都是老师讲的课。”她说着又笑了。她笑起来真好看，他觉得能天天看着她的笑容就可以满足。
　　“我来烧点水，给你沏茶吧。”
　　“谢谢，终于有人知晓我渴了。”他说完狡黠地笑，将衬衣扣子解到了第二个。
　　她笑笑说：“那我去打水。”
　　祈颜去打水，陈枭楠就坐在桌边翻看她的书。这个时候，有人轻轻敲门。一个怯怯地声音响了起来：“这明明是姐姐的宿舍啊，请问夏祈颜住在哪个房间？”
　　陈枭楠抬了头，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站在门口。打扮很朴素，但依然掩不住她天生丽质的面庞。看她的五官跟祈颜有些相似的地方，那这个小姑娘，一定就是她的妹妹了。
　　“哦，你是祈颜的妹妹？”
　　“是的，你是谁？”
　　“哦，我是她朋友。进来坐，她打水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哦，好。”祈凡应着，却不迈步。朝后看着，心里想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她有点怕这个陌生的男子，她觉得她这么走进去，跟他坐在一起，多别扭。
　　“呵呵……别怕，我不是坏人，你进来吧。她一会儿就来，要不这样，我出去，你进来。”陈枭楠自觉他长得不象坏蛋，怎么把这个小姑娘吓得连门也不敢进。
　　“哦，不不。我还是站在这里等她，您坐吧。”
　　“那，随你。”
　　“祈凡，你怎么不进去？”祈颜打水回来，看到立在门边的祈凡。
　　“姐姐，里面有个男人，我以为走错了房间。再说，我也不认识他，还是站门口等你回来吧。”
　　“您瞧瞧，把我妹妹都吓得不敢进来了，你怎么吓唬她的？”祈颜佯装生气地说。
　　“他没吓唬我，只是我想站在这里等你，他还说，要不他出去我进来呢。”
　　“哈哈……”祈颜忍不住笑了。
　　“来祈凡，我给你介绍。这是陈总，这是我妹妹夏祈凡。”
　　“您好。”
　　“别叫我陈总，这多见外，叫我大哥好了。”
　　“那，陈大哥您好。”
　　“哦，好。听祈颜说你也在复旦上学？”
　　“是的。”
　　“你学什么专业的？”
　　“临床医学。”
　　“哦，这是要当医生啊，这敢情好，以后有病什么的就找你了。”
　　“那要等我学成之后。”
　　“没关系，没学成前，大哥自愿给你当实验品。”
　　“哈，你倒是蛮有牺牲精神啊？”
　　“那当然了，为了让祈凡早日成为一个名医，我得做这个奠基石啊。”
　　“那我先替祈凡谢谢你了。”
　　“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我请客，我们出去吃饭吧。祈凡到上海上学，祈颜胜利调动工作，这几大喜事赶在了一起，我们好好庆祝一下，怎么样？”
　　“好啊。不过，今天我请客。”
　　“别跟我争，我来请。”陈枭楠说。
　　“好啦，陈大哥和姐姐你们两个谁请，你们自己商量，说到吃，我真的有点饿了呢。我们吃什么呢？”祈凡说。
　　“小馋猫。”祈颜爱怜地刮了下她的鼻子。
　　“今天我请，因为祈凡在。祈颜，你想请，哪天单独请我，就这么定了。”他竟然说一不二的就这么定了，祈颜也不好再跟他争。
　　陈枭楠发动了车子，载着两个如花的少女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