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利诱也讲究火候

　　日子一天天过去，祈颜的六大证很快拿到了。去取证的时候，她内心一阵惊喜，觉得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家里来了信，祈凡也考上了复旦大学，姐妹两个好象这个时候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她学的专业是临床医学。对于专业，是她自己的选择，祈颜在这方面并没有干涉太多。再有几年，等祈宁也考上了大学，妈妈就熬出来了。这几年，真的是难为黑子伯了，帮妈妈不少忙。
　　祈颜其实也问过家里，等祈宁考上大学，她想把妈妈和黑子伯接到城里生活。这样，她就可以好好照顾他们，一年年的过去，妈妈和黑子伯也老了，需要做儿女的来照顾。而她自觉有这个能力，可是妈妈似乎不同意，或许他们觉得只要相守在一起，就没有旁的要求，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祈颜有时候觉得妈妈和黑子伯的那种爱，才叫真正的爱情。
　　想到这些，心中又难免有些悲凉，自己的爱情在哪里？其实就在这所学校也不乏有很多的追求者，可是她都一一回绝了，不是他们不够优秀，而是她有更重要的事做，好象不足以考虑个人问题。而那个陈枭楠还一如既往，有时候她觉得如果没有何耀东，她可能会爱上陈枭楠，这个人除了有点婚姻的前科外，好象还没发现他有什么陋习。但她也知道这只是表面，对他，她还不十分了解。
　　“夏老师，有人找你。”
　　每次都是她在暗暗发呆的时候，有人喊着有人找她，不用看，肯定还是陈枭楠。这个人很执着，对她近乎于痴迷地追随，有几次她差点就被他感动了。可她依然没有忘记她的使命，现在她得让他做事了。因为，她觉得火候正好，烧得多了就糊了，烧得浅了水不开。
　　“怎么又是你？”祈颜故意这么说。
　　“怎么就不能是我？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饭。”陈枭楠说。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吃饭呢？”她突然想逗逗他。
　　“那你又吃过了？”他惨兮兮地看着她。
　　“没有。”祈颜摇着头。
　　“本来我是要在学校的食堂吃的，结果让几个学生给耽误了，给他们讲题。从来还没象今晚感觉这么饿，正准备将就呢，你就来了。”
　　陈枭楠喜出望外，一直以来，无论他提出什么来，总是遭遇祈颜不软不硬的拒绝，唯有这次竟然是这样的让人惊喜。
　　“你喜欢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这大冷天的我们吃什么呢？吃火锅怎么样？”
　　“好啊，那就吃火锅。”陈枭楠的兴奋程度不亚于一个小男孩儿，好象从未有过的感觉。
　　坐下后，他一鼓作气要了很多菜。
　　祈颜一个劲地喊着：“够了，够了，就我们两个人你要这么多不是浪费嘛，那怎么吃得完？”
　　“没关系，我们难得在一起吃饭，我想让这顿晚餐变成一顿难忘的晚餐。”
　　“我想已经够难忘的了，您要了这么多菜，到时候恐怕最难忘的倒是这些菜了。而我们很有可能剩下很多，这样的铺张纯属浪费，很可能这餐厅的人也对我们念念不忘。”祈颜说。
　　“为什么？”陈枭楠不明就里。
　　“因为我们要了这么多菜，而单凭我们两个又力不从心，一时半会儿吃不完。如果吃不完呢，那就只有剩下了。剩下这么多，你我又没法将这些菜带走，这商家还不高兴啊?把这些菜都收起来，再卖给下一桌的客人。可能他们也希望一天当中多来几个这样的冤大头，他们好赚双份，乃至三份的钱，何乐而不为呢？要是我们两个，不小心将这些都风卷残云了呢？那我们的行为就更让人记忆犹新。这饭店的员工会时常想起，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来了两个吃货，将一桌子的饭菜一扫而光。诶！好象我来上海的这几年中，没见过这么吃的。人家都是很精细的吃那种小菜，哪有我们这样狂吃海喝的。”祈颜笑着说。
　　“那有什么，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无以伦比的自在。”
　　“让我猜猜，您一定不是上海本地人。”
　　“你怎么知道？”
　　“从您的吃相看出来的啊。”祈颜低下头来掩面笑了。
　　“我父母家不在这儿，其实跟你是一样的，我在上海上的大学，分配在这边工作，一干就是这么多年。”陈枭楠有点窘。
　　“那您家是哪里的？”
　　“我祖籍山东。”
　　“哦，山东大汉啊，怪不得呢。”
　　“怎么？”
　　“能吃能喝，当然了，外加能干。”祈颜的目的很明确，她开始晕他了，貌似准备向他抛射糖衣炮弹。
　　“哈哈……”听了这些话，他爽朗地大笑起来。他没想到祈颜骨子里，还透着一个小女孩儿的天真与直率。
　　他情不自禁地说：“夏小姐，你很漂亮，也很聪明。”
　　“嗯，很多人都这么说。”
　　“很多人?有多少？”
　　“是的，很多。怎么说呢，反正是很多很多吧。”祈颜说。
　　“那追你的人一定也很多了？”
　　“那当然了，排队排得都好几十里地了。”
　　“唉！我就知道，佳人难觅啊。”
　　“莫非您还没有结婚？”
　　“曾经结过，后来离了，再后来又打算结时，对方飞了。”
　　“我不得不说，您真的很复杂啊。”
　　“复杂吗？我不觉得。可能是一开始有点复杂，后来这不很明了吗？现在我是光棍一根。”
　　“跟我也差不多，我现在也是光棍一根。”
　　“呵呵……夏小姐说笑了。你不同，你是金枝玉叶，不知谁会这么有福气将你娶进门。”
　　“目前为止还没碰到心仪的，也不想随意去趟这水。还有很多人只是看到漂亮的女人就图个新鲜吧，我想那些人可能想到的就是占有，就是玩玩，不会真的当真。”
　　“那你有什么条件呢？”他有些着急地问着。
　　“真心诚意的爱我。”
　　“这要求不高嘛，我觉得很多人会符合这个要求。”
　　“谁说的，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那还得是我爱的才行啊。”
　　“呵呵……那是，那是。夏小姐，考虑好什么时候来我的公司了吗？”他又有点着急，他觉得把这么漂亮一个姑娘放在别的地方，实在不太安全，而现在他与她都是孤家寡人，如果可以，他们其实是很完美的一对儿。
　　“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的那六大证拿到手了。”
　　“是嘛，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怎么不早说？”
　　“这也不算晚嘛。”
　　“早说了，我们就好好去个大饭店庆祝一下了。”
　　“这个饭店也可以啊。”
　　“哦？服务员，来瓶酒。”
　　“先生，要什么酒？”
　　“你们这里都有什么酒？”服务员说了一堆，好象听来听去，只有二锅头。
　　“算了，就来一瓶二锅头吧。”
　　“我不会喝。”祈颜想拦他的。
　　“诶，怎么也得庆祝一下，你可以少喝点。”
　　“那好吧。”
　　陈枭楠打开酒后，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给祈颜倒了一个杯底子。他端起杯来说：“为你取得这六大证干一杯，来，夏小姐，你随意我干了。”他一仰脖子将那一大杯酒见了底儿。
　　祈颜也忍着，将那酒送到嘴边抿了一下，一阵辛辣的感觉直冲鼻子。人喝了酒，就兴奋了，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关于，来我的公司你有没有考虑？”他又提了起来。
　　“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还要再考虑什么？”
　　一杯一杯喝下来，他有些飘飘然。那些晶莹就象浪花一般的在杯中汹涌，随着一阵阵的吞咽，在体内如同血液般的流畅；再看他面前的女人，还是那样的妩媚，那样的清纯，那样的漂亮；她的声音是那样的动听，一颦一笑都深入他的灵魂深处，让他的每个毛孔舒展，让体内的荷尔蒙激活并随之躁动。酒是好东西，酒也可以消除烦恼，还可以把人的情绪调整到兴奋的状态。
　　她喝过酒的脸庞，有一点红云，衬着她白皙的脸庞，娇艳欲滴；眼睛依然那么有神，睫毛长长密密的；那忽闪着的眼眸，让人欲罢不能。这张脸如果再露出那么一丁点似有似无的笑容，那得迷死多少人啊。
　　他仗着酒劲说：“我爱你，很想你。你从学校一毕业就象人间蒸发了一般，我找你找得费尽了心思，象一只没头的苍蝇。还好，连老天都眷顾我，让我终于找到了你。让你来我的公司，你说你要取得那几个证。现在那几个证都取得了，你还要考虑，你这是折磨我脆弱的神经。”
　　祈颜看着他，不知道是着急，还是酒多微红的脸庞。
　　“对不起……”
　　“别再往下说，你现在最需要考虑的就是什么时候爱上我，这个我可以等，你是跑不掉的，我也不会让你随意从我的视线中逃脱。”他把一只手指掩在嘴上，做嘘状。
　　“你这么自信？”
　　“那是，因为我是认真的。而且真心可鉴，明月为证。”他发誓的样子很有趣。
　　“那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为了你，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你帮我查何耀东的一切资料，还有他公司的经营状况。”
　　“你查这些想干什么呢？”他有些警觉。
　　“你就说你帮不帮，行不行？”她幽怨的眼神盯着他，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那是一张白里透着粉的面庞，脸上的五官都配得恰到好处，那么精致，一点瑕疵也没有。红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充满了诱惑，他有一种想吻上去的冲动。
　　“好，我答应你。你这个样子，真的让我有点把持不住，我很爱你，愿意为你做一切事。”
　　“我知道。所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你一定不要拒绝我。”她眨着眼睛说。那眼睛就象一颗黑珍珠一般，亮亮的，还有些许晶莹在里面闪烁。她哀怨的神情，每个看到的男人都会有一种想疼惜她的冲动。
　　“宝贝儿，跟我走吧。”
　　“去哪里？”
　　“去我那儿。”
　　“为什么？”
　　“这样我一睁眼就可以看到你，心里踏实。”
　　“光是踏实吗?”
　　“我不能忍受旁人在你身边转悠，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不。”
　　“为什么？”
　　“我怕你干坏事儿。”
　　“这……”他突然有些囧，可她说的没错，看着她姣好的面容，还有她的一切，他真的有些把持不住了。
　　“我该回去了，你送我回宿舍吧，晚了要锁门的。”说着话，她站起身来。锁门？他倒巴不得那宿舍锁了门呢，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他那儿了。虽然她在这个学校分的宿舍是一个人一间的，但单身宿舍太多的夜猫子，而且这楼房不知道怎么盖的，隔音不好。
　　这次他进了她的宿舍，她没有将他拒之门外。这个房间不大，布置很简洁，一张床铺着素素的床单，显得干净而整洁。
　　“你坐，我给你倒点水，喝了水你就早点回去吧。”
　　“不，我不喝水。”
　　“为什么？”
　　“因为喝完了水，我就得回去了。”
　　“那随你。”她又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你看，你这个宿舍连个卫生间也没有，住在这里谈何方便？”
　　“有啊，公共的，每层楼都有。”
　　“而且这里面这么多人，乱哄哄的想必也休息不好吧？”
　　“挺好的。我觉好，一倒下就睡着了，特别快。”
　　“关于那个事，我办成了你要怎么谢我？”
　　“那个啊，办成了再说。”
　　“不行，你得提前告诉我。”
　　“难道我会骗你啊？”
　　“那可说不定，现在的女孩子都鬼精鬼精的。”
　　“如果办成了，我就去您的公司工作，但是这需要您把我调过去，您总不希望我把这里的工作辞了，去您那边打工吧？那我可就真成了您手里的棋子，您一个不高兴，我就朝不保夕了。”她说完低下了头。
　　“多大点事儿，交给我了。我会尽快为你办理的，你就等消息吧。”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说完这话，他站起身来。其实他是真不想走了，可貌似祈颜并没有留他的意思，而且要是现在他留下来，好象有点趁人之危的嫌疑。人家请你帮忙，你就赖着不走，这不是趁人之危又是什么呢？他陈枭楠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小人，他爱她，但也要等到她心甘情愿地给他，他才可以顺理成章。这样贸然行动，他怕她烦他。说到底还是太在乎，如果不在乎她的感受，他可以象对欢场的小姐那样，直接就上了。可是，在祈颜面前他还是要保留一点绅士风度的。她是夏祈颜，不是玩玩就算了的小姐，她是他今生的挚爱，至少目前为止他是这么认为的。
　　“我走了。”他虽然有点依依不舍，但还是坚决地出了门，一步三回头地开了车门，调转车头离开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