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明骚易躲，暗贱难防

　　俗话说，对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方法追求，陈枭楠对祈颜那是下了真功夫的。可惜祈颜那个小丫头沉得太稳了，以至于让他这样的人都有落败的挫折感。可能是这年头，女人都是上赶着找他，而他好像一直处于一种王者的地位，送来一个，喜欢了就留下，不喜欢就撇在一边，好像一切都属于理所当然。可是，这当口遇见了祈颜，他不得不放下身段来追求她，可是就这一个月的陪伴也没把她感动了，这是何等一个冷的女子。他虽是有点气馁，可依然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或者可以说征服欲，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想得到，越是拒他千里之外的，他越是上赶着。人哪，有时候就得脸皮厚厚的穷追不舍，才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酒吧的那一个月是难熬的，也是考验他意志的。在那里滴酒不沾，真是一种难熬的忍耐。不过至少可以少喝点，保持脑袋清醒。等祈颜下班，他就那么默默地再把她送回去，连他自己都对他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从未有过的耐心，从未有过的低三下四，从未有过的执着。
　　这两年在社会上闯荡很久了，连他自己也忘记了他曾经也是一个好人，而且曾经也纯情过。只是他想做个不再浪荡的人，好像还真没人相信，他一认真，所有的人都发笑，觉得装得不像。
　　对于前妻的一些事情，好像早就从他的记忆里抹去了。他都想不起来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了，或者说好像他们在一起没多久，那女人就得了忧郁症。原因很简单，她受不了他成天的花天酒地，逢场作戏。其实他很想告诉她，他那不是认真的，只是生意场上的潜规则，或者可以说是一种暧昧。而他也并没有假戏真做，只是她并不知道，她觉得受了他的蛊惑，而他太不珍惜她与他的爱情，于是分道扬镳了。这样也好，当时他觉得这下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干他自己的事业了。其实，现在想来，或许那个时候太年轻，还不懂爱情。不过，那都是过去时了。对于他的前妻，他在她身上好像并没有付诸多少爱，直到梦儿的出现。所以，现在回忆起来，依然是轻描淡写，无关痛痒。
　　关于梦儿，他自觉是爱她的，但是她有没有爱过他，他自己竟然也不确定。他们相识在酒店，那天他在酒店跟客户吃饭，远远望见梦儿在一桌前推销着酒，她穿着还是那身紧致的时装裙，穿梭在那些咸猪手之间，她倒是也不惊，笑容依然媚气十足。那天他被那些人强灌了好多白酒后才买了她推销的洋酒。当她从卫生间出来时，他也正好去卫生间，也不知道是否没有站稳，她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而四目相对时，竟然产生出了几许氤氲。
　　陈枭楠一直自诩自己不是那种容易受诱惑的，可诱惑这东西，跟吸食鸦片差不多，当你意识到自己已经上瘾时，早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然后梦儿就搂着他的脖子笑得花枝烂颤，那如兰的呼吸吹在他的脸上，痒痒的，麻麻的。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缠在了一起，他的一只手就默默地探进梦儿的衣襟里，一寸寸地攀爬，迂回、摩挲着，梦儿被弄得刺痒痒的，先是咯咯地笑着，然后是绵软的喘息，再后来两个赤裸的身体笼罩在月白色里，纠缠在一起，海潮般的情欲在涌动翻滚、淹没撞击着。这么回忆起来，好像他们的遇见就是为了上床似的。其实他不知道，梦儿能与他这么轻易上床，跟别人也会等同，她本身就是一个尤物。
　　但当他发现了她的另一桩情事后，就像吃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本来他一直认为找到了性福，就是找到了爱。这个梦儿可比他的老婆会激发他的情欲，于是他一边迂回在老婆的身边，一边把梦儿做为他的编外老婆养了起来。
　　他为她买了房子，里面放置了她喜欢的高档家俱，还弄了一张大床，那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那个时候的他是勇猛的，他的家里早已经没有人再等他了。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归宿，留恋在梦儿的身体里不能自拔。他不许梦儿吃药，自己也不戴套。他希望某一天跟梦儿有了孩子，梦儿便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过一辈子。女人对这样的话触动很大，哪个女人找男人不是为了最终有个归宿，梦儿也一样，而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找的男人更在乎他们。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梦儿幽幽地说。
　　他咪着眼笑起来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暧昧，不至可否地回答了梦儿。
　　“可能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吧。”
　　梦儿倒也满意于他这样的回答，一个男人若对自己的女人无奈，一定是不忍伤害她的，最起码也有一些娇宠在里面，而这宠爱与爱，好像是一种模糊的概念。但从陈枭楠的一举一动来看，他是爱她的。可是，那个他怎么办？她一直认为那个人也是最爱她的，或许是她更爱的还是那个人吧，但却一直未给她一个承诺，也没有说要娶她。现在她有了陈枭楠，她也知道这样玩早晚要出事，可就当要解决掉他的时候，还是被陈枭楠发现了。
　　他有一种被耍了的暴怒，曾经的他们在一起，一直是恩爱的，至少给外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时间长了，连他自己都相信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但后来发生了这事，让他一度不知道是替谁养了这么个小贱人。这就好像他一片真心的要带给她一个归宿，而给她却毫不留情地在进门前给他带了一顶绿帽子。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他一直追问那人是谁，但梦儿那小妮子嘴巴严得像上了锁，死活不招。他骂她不要脸，她却如煮熟的鸭子不怕开水不怕烫般地说：她是不要脸，但她只要爱。和着她与那个人才是真爱，而他算什么呢？算是协肋别人挖自己的墙脚，而又不遗余力地替人家买单。
　　从梦儿走后，他又恢复了浪子的本性，赏了梦儿几个大嘴巴，放了她。其实对于打女人他是不屑的，可有的女人就找打。她要是被打了可怜巴巴一下吧，他或许还能动个恻隐之心，怜香惜玉一下。只可惜，这一巴掌就好像把他们这几年的情份打没了，一切从这个巴掌开始两清了。两清就两清，对于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他陈枭楠不稀罕。
　　他也承认，他跟梦儿是动了真情的，可梦儿到底对他有没有真情，这个他依然不能确定，由此，突然觉得他在女人这方面有些失败。真是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啊。
　　不过，他也有点感谢这个贱女人，如果不是她，他怎么又来泡吧，不泡吧怎么能遇见祈颜?不遇见祈颜他怎么知道那半辈子他是白活了，没见过这么一个漂亮而又冰清玉洁的女人。
　　而那个肖媛媛更是一个感情的过客，好像他们之间只有暧昧是共存的，旁的关系也就是你前进一步，我后退一步的。你逗逗我，我勾引勾引你，玩玩闹闹的一种关系。因为他从来没把她列入他的女人们的队列里，肖媛媛的胃口很大，当时的他自恃没有这种底气。这样的女人找男人，无外乎就是找钱、找地位，会有什么真爱？从梦儿那里，他体会得淋漓尽致了，他不会为了那样的女人再倾注什么。生意场上的风月女人，太老到，有时候要跟她们玩感情，好像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他不想把这些精力都耗费在这些女人身上，很累。直到他遇到了祈颜，就像当初遇到他前妻似的，有一种特别想疼爱她的冲动。
　　这一个月中，他觉得自己有蜕变的几率，只是好像没人认可。都在奇怪像他这样的人，怎么突然对个清纯的小丫头动了念头？或者有什么企图吧。其实人们不知道，他唯一的企图就是想把她追到手，他觉得祈颜漂亮得放哪里也不放心，最好的地方是放在他的家里，由他来呵护，那是最安全的。
　　祈颜开学了，离开了酒吧。他好像一下也无所事事了，没有监管的对象。他除了去公司上班，有时候会莫名的把车停在校园对面的马路上，在那静静待会儿，林莫北说他走火入魔了，他也认可，就算走火入魔了又能怎么样。
　　酒吧，他偶然间还会去的，只是吧台上再没有祈颜靓丽的身影，而他的目光也只限于停留在琉璃杯与晶莹的液体之间。现在这酒杯就是他唯一的情人，他时不时用嘴在它的身上亲吻着，随着次数的增多，那些晶莹瞬间就全跑到了他的喉头，随着接二连三地吞咽，让它们有所归属。
　　他自己的公司还是固定的老客户，新的客户还在发展中。这是一家年头很长的公司，前辈们打好了江山，他是若干个后备的一员。生意还不错，做了很多年也积攒下很多老客户。这年头，朋友多了好办事，就连这些客户都是些朋友的朋友介绍的，相对来说还比较好打交道。手底下有一帮精英，他们会替他打点好的，他目前的工作好像也只限于在决定性的文件上签个字什么的。
　　偶尔也会心不在焉，会盯着某一处发呆，或许他真的得了恋爱综合症。有时候他想去学校看看她，可又怕旁人的说三道四让她对他一拒千里。现在的他对祈颜好像只剩下远观了，旁的机会祈颜根本没给他留。而即便是这样，也是他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