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女人也会调戏男人

　　酒吧的夜景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或许这种地方就是让红男绿女们迷恋而沉醉的场所。那种细细的、浅浅的东西，不停地滴落在盛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给人一种慢慢的、沉下去的感觉。那些迷失在音乐与酒的香醇里的人们，都让祈颜体验到了一种蜕变的焦灼。
　　吧台对面，一中年女人与一青年男子正耳鬓厮磨，男子贪婪地搂着女人柔细的腰肢。祁颜不禁感慨，当时间剥夺了众多女人的青春容颜和多姿身形时，竟额外开恩地赐予她依旧曼妙的神力。来这个酒吧消费的人据说都是些比较有档次的人物，所谓的档次，也就是卡一大堆，钱一大堆，情人也一大堆的那种。突然想起一句话，越上流的人也就越下流。
　　“诶，夏祈颜，知道阿峰他们说什么吗？”
　　“不知道。”
　　“他们两个好象一直在说你的事。”
　　“我？”祈颜上下打量着自己，好象全身上下没有哪一个地方不妥，一切都很正常。
　　“这人不会是跟阿峰一伙的吧？”杨雪儿说这话时，眨着眼睛笑了。
　　“跟阿峰一伙？”
　　“嗯，跟阿峰一样，没安什么好心眼儿。”
　　“诶诶诶，你说谁没安好心眼儿啊？我怎么你了，最近总在说我的坏话？”阿峰一脸邪气地看着杨雪儿。
　　“那你跟他鬼鬼祟祟地说什么那？关于这新来的妞儿的什么好象是。”
　　“好耳朵。这妞儿马上就要跳出火坑，去天堂了。”
　　“什么火坑、天堂的，从你这嘴里出来的话真难听。”杨雪儿瞪了他一眼。
　　“我是说，陈枭楠看上她了。”
　　对于他们说的，祈颜并不是一点没听到，只是她觉得没必要跟这些人钉对钉铆对铆的。随他们说去，跟她有什么关系。再说，她冷眼看了看阿峰，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她觉得这个阿峰的表现看起来象个小泼皮，跟开始在总经理办公室看到的第一面有所不同。那时感觉他还不错，现在看来，他痞气很重。
　　“莫非他想让祈颜做小？”
　　“唉！女人没文化就是可怕。人家听说是名校的高材生，就打算挖在他的公司当个白领金领什么的。看看你那水平，一张嘴就是二奶啊小三儿的，没品味。”
　　杨雪儿翻了一眼阿峰，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是，自己怎么就想到那儿去了。不过，就是做小也没什么不好，象陈枭楠那种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多金，以后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有什么，现在的社会不就这样么？你要是没权，就得有钱，你要是这两样都没有，那怎么也得有点姿色，不然在这个社会上怎么立足呢？很多女人活着不就为了男人么？女人上再多的学那不都得一样嫁人么？自己干得再好，也不如嫁得好，这是千真万确的真理。
　　迄今为止，还没有这么一个人走进她的生活。如果说能力，阿峰这个人就不错，可是这家伙花花肠子太多，好像可以当很好的玩伴，当老公貌似不够格。像她这样的人，也不要求什么，要找就找一个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人的男人就好。那个夏祈颜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女人到了一定年龄就该找个好人嫁了，男人负责养家糊口，女人负责貌美如花。
　　陈枭楠来到了肖媛媛的办公室门口，做样子般地敲了下门，就直接进去了。
　　他的突然闯入让她有些吃惊：“稀客，真是稀客啊。”
　　“是吗？其实你这里我天天光顾的，只是你肖总深居简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当然就成了稀客。”他笑着说。
　　“最近忙吗？”
　　“还可以。”
　　“你是有什么事吧？”
　　“那好，我就不绕了，开门见山了。刚在你的吧台发现一个绝世的美人，你可不可以把她让给我？”
　　“哟，这是谁进了陈大老板眼啊?”
　　“呵，其实你知道的，就是刚来的那个大学生。把她让给我，她不适合在这里工作，我要让她去我的公司。在那里她才会真正的展开拳脚，干事业。在这种地方，她学不到什么。要是控制力不好，还会被那些乌七八糟的吧男吧女们带坏了。”
　　“呀，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怜香惜玉了？再说了，你是她什么人啊？还一口一个学坏了，是块玉到哪里都是，如是一块易于变色的石头，其实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肖媛媛笑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已经决定了，我们老朋友了你不会这么点面子不给吧？”
　　“看你说的，多大点儿事，这人你带走吧！不过，她在不在这儿干都无所谓，她要是自己愿意上你那儿，我决不阻拦。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你那是大公司，那都是白领甚至于金领，是多少人羡慕的工作。而我这里不同，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乌合之众。”肖媛媛这口气说得像气话了。
　　陈枭楠笑了。
　　“你看，我随意说一句，你不会当真吧？我只是说这酒吧里来的人，太复杂，可没说你如何。你可不要想太多哦？”陈枭楠的笑容意味深长，好像带有很多别的成份。肖媛媛也不再说什么了，她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达不到目的决不会罢休。不过，他可真会来，今天那大学生头一天上班就让他赶上了。这是缘分？好像还有点牵强。
　　“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也没问问人家过得好不好？”肖媛媛嘟着嘴说。
　　“不好么？洛启明什么没有？跟着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哪一点儿不好呢？”
　　“枭楠……”
　　“怎么了？”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这些，你就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肖媛媛眼圈一红，有一份凄凉在展现在她的脸上。
　　“怎么？”
　　“他现在变本加厉，偶尔才到我这里。我想可能是我老了，对他再也没有吸引力了，他又去找新欢去了。男人，其实就是一个猎手，总是在找新鲜的猎物来充实自己的生活。而女人，就成了这样的牺牲品。”肖媛媛幽怨地说。
　　“你有没有考虑另外找个人嫁了？”
　　“我这样的人谁会要呢？再说，这间酒吧有一大半的股份都是洛启明的，如果他撤走，那我这酒吧就没法开了，那我该靠什么去生活？再说了，你，愿意娶我吗？”
　　“呃，这……”陈枭楠被肖媛媛这一问，有点难为情，他支吾着，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哈哈……跟你闹着玩呢，可别当真哦。”肖媛媛看着他的囧样，笑了起来。她站起来，走到陈枭楠的身边，抬起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脸庞。这张脸上沧桑还未染浸，但是却有硬硬的胡子茬，这手感一度让她很着迷。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小不起眼儿的人物，根本给不了她要的生活。而洛启明可以，现实摆在她的面前，那么她就当之无愧地选择了后者。而现在，她发现她后悔了，陈枭楠这个男人还是很有潜力的，现在的他男性魅力越来越吸引着她，而他的生意也越做越大，虽在商界不能跟洛启明平起平坐，但也不次于他。可是，她从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激情，有的只是距离，而且是那种不可逾越的鸿沟。
　　在传统的思维中，多是男人调戏女人，少有女人反其道而行之。实则不然，现在受调戏的常常是男人，而且这调戏也不是见不得人的龌龊词汇，反而演变成了趣味横生的暧昧雅词。
　　“我想你了，枭楠。”
　　“嗯，谢谢你的惦记。”陈枭楠没想到她来这一出，有些措手不及。看来是她在洛启明那里满足不了爱，正饥渴难耐。可他陈枭楠也不是当初了，有人巴结着往上贴，他也得择优录取，这或许就是有钱人的蜕变吧。人都有多面性，包括肖媛媛，看她在人面前那种笑容可掬、亲切可人的样子，绝不会想到她竟然还会想着调戏陈枭楠。
　　他觉得他再在这里跟她纠缠，不一定会出点什么事。其实，这个女人很漂亮，也很性感，但是她是洛启明的女人，他不想动她。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再说人常说女人是祸水，他可不能为了一时的痛快，毁了他跟洛启明之间的所谓友谊。如果，他就这么上了洛启明的女人，那么在朋友圈，貌似也会让他抬不起头来，世上的女人千千万，像肖媛媛这样有主的，他根本不稀罕。
　　刚才她抚摸他脸的余温好象还在，女人软软的手掌摸在他的脸上麻酥酥的，让他有种迷醉的感觉，但他很快恢复了理智。看来酒多了不是好事，他是来干什么的，好在还没有忘记。
　　“嗯，关于刚才跟你说的那事，就算我们说定了。”
　　“哪件事啊？”肖媛媛本来陶醉着她与陈枭楠的暧昧中，他突然的抽身，转了话题，让她有点不适应。
　　“看看，贵人多忘事，我还没出门呢，这就忘记了。”
　　“哦，还是那个大学生的事啊。只要她愿意，你想带她去哪儿，我都不拦着。这算明确的表态么？”肖媛媛娇嗔地说。
　　“好，有你这句话，我这就跟她说去。”陈枭楠直接出了办公室，奔着吧台来了。远远的健步如飞，脸上好像还春风得意的样子。
　　“瞧，他回来了。我先走了，我可不想介入他这事儿，感觉是我从中做了什么似的。”阿峰一转眼儿就隐没在了各色灯光下，剩下了吧台中的杨雪儿和夏祈颜。其实祈颜根本没时间理他，她想把吧台这几种酒都记住，到时候杨雪儿让她打下手的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那人几步就到了吧台，话还没说，先在脸上挂满了灿烂的笑容。
　　“夏小姐，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去新亚实业有限公司工作。”新亚在当地算个大企业了，这是祈颜在来到上海的一年中了解到的。祈颜觉得有点太突然，她没有做声，继续做自己的事。
　　陈枭楠有点尴尬，但耐着性子又重复说了一遍。
　　“您是跟我说话吗？谢谢您，陈先生，可是我在这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我觉得像你这么个清纯的女孩儿不该在这种地方，你可能涉世不深，不晓得酒吧里有多乱。我希望你去我公司工作，也知道你一定有这个能力，希望你不要拒绝。”
　　祈颜微微一笑：“谢谢您，陈总。我觉得我在这里很好，没什么不妥，大家对我也还不错。我本来就是勤工俭学的，干不了多少时间，也就是一个月，我看就没必要再到您公司了吧？还占个位置。”
　　他一下子被挡了回去，有点窘。他何尝不知道她就是来勤工俭学的？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这样可以让他们之间更熟悉，他已经认定了她就是他的第二个春天。即使是来到了他公司，什么都不干，那也无妨，只要让他天天能看见她，就心满意足了。
　　“那也没关系，你到我公司就当是实习，将来等你毕业了，也可以选择在我们公司工作，我们公司也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如……”
　　“真的谢谢您，我考虑一下好吗？今天就先不答复您，我想您不会介意吧？”祈颜笑容可掬地说了这一番话。
　　“哦，不介意不介意。”他嘴里说着不介意，心里其实像小猫抓了一般的急。他哪里是不介意，他是太介意了。可是，他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做得太露骨，那样不是显得有些太急不可耐了，回头再把她吓跑，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有些懊恼，还有一种受挫的感觉。可是，这小姑娘并没有真的拒绝他，而是说要考虑下，明天答复他，他不由得有点佩服她。一个小姑娘，没有涉世经验，却在这种地方应付自如，真是不简单哪。
　　他若有所思地坐在他的台子上。既然她没答应，那么就这样看着她也很好，就当是跟她在一起了吧。他冲一个侍应生打了个响指，那侍应生应声而来。
　　“先生要什么？”
　　他想威士忌是不能喝了，不然喝多了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举动，好赖这也算是他与她的第一次见面，不能把好印象毁了。他把一个毛老头放在盘子中：“来四瓶科罗拉。”想着就这么慢慢地啜饮，好等她下班。她是一个学生，一定没有人来接她，这么漂亮一姑娘一个人走在午夜的街上，那是多么的不安全。但如果有了他的保护，这些就都不在话下了。他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像欣赏着一幅绝美的油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