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子安气得直蹦高，这疯丫头今天怎么这么怪啊，拍了她一巴掌就急眼了，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拍一巴掌是很正常的事啊，子安百思不得其解，春桃幽幽地说：“子安哥，你真的看不出来吗？小柔一直在爱着你啊！”子安愣愣地说：“什么？这个疯丫头会爱我？你可别开玩笑了！”春桃猛地扑进子安的怀抱，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抱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哭着说：“哥，你怎么这么傻！春桃不值得你这样做！你死了，我和晨晨晚晚还能活下去吗？”子安也紧紧地抱着春桃，擦去她的泪说：“春桃，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傻了，我们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春桃点点头：“哥，为什么我们在一起就那么难啊！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闻柔气得半死，并非是为了子安拍自己的那一巴掌，而是为了子安对自己的漠视，到了现在他还拿自己当小孩子一样对待。车嘎吱一声停在干爹门前，闻柔拎着礼物咣当一脚踹开大门，这可不怪闻柔，两手都拎着东西呢，腾不出手敲门哇，闻柔喊了一声：“干爹干妈，我来了！”可却没人应声，闻柔用脚勾开风门子，看见干爹坐在圈椅里，闷着头吸旱烟，干妈坐在炕沿上抹眼泪，气氛有些压抑，看来是为了子安哥的事情，干妈忙过来，接过闻柔手里的礼品热情地说：“呀，是柔柔来了啊，你这孩子，干嘛拿这么多礼物啊，你爸妈还好吧？”闻柔笑着点点头：“托干妈的福，我爸妈都很好，我干爹这是怎么了？”干吗哼了一声：“别理这个老不死的！俺都快恨死他了！他把你子安哥的头砸破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担心死俺了，不说这些了，闺女我去给你沏水。”干妈抹了一把老泪，转身就去沏水，被闻柔一把拉住：“干妈，你别担心，我路上看到我子安哥了，他没事，和春桃姐姐在一起呢！干妈，你就别去沏水了，咱娘俩唠唠嗑挺好的啊！”干妈摆脱闻柔说：“那怎么行，哪有这样待客的，说出去会被人家笑话。”闻柔只好让干妈去沏水，闻柔疑惑地看看低着头不言语的干爹说：“干爹，你怎么了？见了我也不理我，疯丫头可想干爹了！”广元抬起头不耐烦地说：“别理俺，心里烦着哩！”闻柔一眼就看见干爹脸上的抓痕，有的还渗出血迹，闻柔惊异地说：“干爹，你脸上是怎么弄的？”广元吭哧了半天说：“小孩家家的，别乱打听事！”干妈放下水杯和炒的金黄色南瓜子说：“闺女，快喝杯水暖和暖和。”干妈狠狠剜了他一眼：“他那熊脸上是俺给挠的！”闻柔噗地一声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出去，不可置信地说：“干妈，干爹脸上是被你挠的？”随既闻柔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干爹英雄一世，却晚节不保，居然被干妈挠了一个五花脸，哎呦，这可真笑死我了！”广元黑着脸指着闻柔说：“你要敢把这件事告诉你爹，俺非剥了你疯丫头不可！”
　　闻柔开车回去的路上还憋不住笑个不停，远远地看见春桃和子安居然还在卿卿我我，闻柔刚被压下的火又被勾起，闻柔一脚踩下刹车，按下车窗玻璃，没好气地对春桃说：“你男人都受伤了，还不抓紧带他回去包扎一下，还想再守寡啊！”说完也不停留一轰油门绝尘而去……
　　春桃拉住气得暴跳如雷的子安，焦急地说：“安哥，你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子安见推脱不掉只好说：“没事，让我爹用茶碗砸了一下，这点小伤，不碍事。”春桃拨拉开子安的头发，用手电筒一照，发现子安后脑勺被茶碗砸出一个半圆的深坑，皮肉翻开，伤口已经结了痂，后背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春桃心疼地又哭起来：“广元叔咋这么狠心啊！亲生儿子都下得了这样的黑手！快跟我回家，我帮你包扎一下，受了风可就糟了。”不由分说拉着子安就向家里拖去……
　　春桃用酒精细心地给子安清洗了伤口，又拿来棉纱，子安为难地说：“桃子，这个，这个棉纱就不要缠了吧？给多大事似哩！”春桃只好作罢，放回棉纱说：“哥，你出门的时候可要想着戴上帽子，别被风吹了伤口。”子安敷衍地点点头：“晨晨和晚晚呢？”春桃说：“刚才去找你的时候送回家了。”子安抬头看见房梁上还悬挂着的绳套，就变了脸色，站起身，逼近春桃，用手指着绳子说：“桃子！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春桃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子安又看了看床上凌乱的痕迹心里就猜到了七八分：“告诉我，是不是二鳖蛋又来欺负你了！我这就去弄死他个狗操的！”子安伸手抓住绳头用力一抖，手指粗细的麻绳啪啪啪就断成了几节，掉在地上，子安拉开门一步跨出去，被春桃从背后死死抱住：“安哥，不要离开我，我好怕，我要和你在一起！”子安狠狠地转身：“先便宜那个小舅子一晚上，明天再给他算账！”
　　子安气哼哼地被春桃拉回来，春桃给子安沏上一杯茶，然后打开电视说：“安哥，你饿了吧？你先喝杯水暖暖身体，我去给你做点饭。”被春桃这么一说，子安确实感到了饥肠辘辘：“嗯，你给我煮点面条喝吧！好想吃你做的面条啊！”春桃笑着说：“你想吃我就去给你做啊。”子安掏出香烟，刚点燃就被春桃劈手夺过来：“哥，你就不要吸烟了嘛！”子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说：“好好，我不吸了，你去忙吧。”春桃扎上碎花围裙对子安回眸一笑，子安就沉醉在春桃恬静的笑容里……
　　春桃舀上两碗面，春桃并不像一般人那样揉面。她没有用水和面，而是磕了四个鸡蛋，用鸡蛋和面，这样和出的面筋道有嚼劲还不易湫，春桃的身体有节奏地前后耸动，揉搓着面团，面团在她手中变换着各种形状，春桃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揉面团上，内心的思绪仿佛飞到了很远的地方，只见她一会皱眉，轻咬着下唇，一会儿又眉开眼笑，腮边上浮现出俩个浅浅的小酒窝……
　　春桃揉好面，就将面板放在桌子上，抓了一把面均匀地洒在面板上，开始擀面团，她长长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视线，她腾不出手去撩开头发，只好停下手里擀面杖，对着堂屋喊到：“哥，你在梳妆台上把我的发卡拿过来！头发老是挡住我的眼睛。”子安应了一声，随着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子安进了厨房，拿着那个鹅黄色的发卡说：“桃子，是不是这个发卡啊？”春桃抬起头说：“你帮我带上，我两手都是面。”子安轻轻将春桃的刘海抿到后面，给她戴上发卡，那只粗燥的大手从春桃的脸颊划到她尖尖的下巴上，子安用食指轻轻托着春桃的下巴说：“桃子，你真俊。”春桃别开脸躲过子安的手说：“别闹了，马上就好了。你去堂屋等我一会儿嘛！”子安走到门口，却不肯离去，倚在门框上看春桃擀面条。
　　春桃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子安的手就像带了电一样，被他抚摸过的脸颊一片火热，春桃被子安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她甚至觉得整个脊梁都有些痒了，春桃有些走神，擀面杖都掉了好几次，春桃索性把子安撵走，捂着鼓鼓囊囊的胸，平静了一会儿，才开始将圆圆的面团折叠成豆腐皮的样式，春桃将面团拦腰切断，并在一起，左手四指拱起，按在面团上，菜刀贴着指关节，嚓嚓嚓切下去，宽窄一致的面条从春桃手里活过来，
　　子安一边喝面条一边夸奖春桃做的面条好喝，春桃只是静静地看着子安大口喝面，看着看着，春桃的眼泪就流下来，子安忙放下碗筷手忙脚乱地给春桃擦去眼泪：“桃子，你怎么了嘛，好好地怎么哭了啊！”春桃推开子安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眼泪说：“哥，别担心，我没事，你吃饱了吗？”子安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说：“吃饱啦，桃子做的面条真香，真好喝！”春桃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默默地端起碗筷说：“哥，你先休息一会，我去洗碗。”
　　春桃漫不经心的洗着碗筷，其实，刚才涌到嘴边又咽下去的那句话是：哥，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给你做面喝好不好？但女人的矜持却使春桃硬生生咽下去了那句话，心中却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春桃心思万千地回到堂屋，子安忙将吸了一半的香烟扔到地上，用脚捻灭，不好意思地说：“嘿嘿，刚才我没有忍住。”春桃嫣然一笑，唇边露出两颗小虎牙：“看把你吓得，实在憋不住了，吸几颗也没有问题，别吸起来没完就行，对肺不好。”子安陪笑着点点头，子安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说：“桃子，已经十一点半了，我要走了。”春桃此时的心里，是多么盼望着亲爱的子安哥能够留下来，陪伴着自己一起度过这个漫长冰冷的深夜啊，可春桃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说出挽留子安的话语，春桃的心一下子变得哇凉哇凉的：“哥，你要走了吗？我去送送你。”子安看着春桃无助的眼神，伸手将春桃拥在怀抱里：“桃子，你舍不得我走是吗？”子安的这句话就像一阵春风，春桃觉得自己的心又活了过来，天可怜见，终于让这个木头疙瘩开了窍！春桃也紧紧地抱着子安，目光迷离地说：“哥，我要你陪我一辈子，让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永远在一起……”子安捧着春桃流着泪的脸说：“桃子，从现在开始，我们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谁都不可以！”子安低下头，吻住春桃颤抖的唇，两颗火热渴望在一起的心，终于在这个寒冷的夜紧紧地贴在一起……
　　一番激情过后，春桃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子安怀里，滚烫的脸颊紧紧依偎在子安健壮的胸脯上，用心聆听着子安强劲有力的心跳，手指轻抚过被自己抓咬的青紫色淤血的痕迹，脸上不禁酡红一片，子安紧紧地抱着春桃，感受着春桃的细腻和温暖，春桃抬起头看着子安说：‘哥，你，到现在一直没有过别的女人吗？“子安的目光深邃，他点点头说：“嗯，那次负了你之后，我就发誓，要为你守一辈子。”春桃捧着子安瘦削的脸，摩挲着他鬓边的白发，眼泪溢出眼帘：“哥，你为什么这么傻，我已经是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了，不值得你这么做，你看看你，才三十多岁，就有了白头发，我，我已经承受不起你这样的情意了。”子安用粗糙的手掌擦去春桃的眼泪说：“桃子，快不要这么说，在我心里，你还和以前那样，我陈子安做事什么时候后悔过，其实我心里不愿你承受这些苦难，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这样我心里也会安宁，可老天还是让你遭受了那么多苦难，我心里疼得受不了，就发誓一定要娶了你，来弥补我曾经负过你的心。”春桃的心就像两汪复苏的泉眼，春桃凄苦地说：“哥，有你这一句话，我死也无憾了，可现实是残酷的，是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的，说心里话，我一点也不怨恨广元叔，有时觉得广元叔做得对，在农村，除了那些身体有残疾，二婚的人，谁会愿意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娶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二婚女人过门啊，广元叔说得对，我谁也不怪，谁也不恨，要怪要恨的，也只有我不济的命运……”子安猛地吻住春桃的唇，春桃闭上眼睛，弧线柔美弯曲的睫毛颤抖着，贪恋地索取着子安给她的温柔……
　　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子安目光迷离地说：“桃子，这次我绝不放手！谁也不会拆散我们了，以前我为那个家付出了那么多，也失去了你，可我的心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但是，从今天开始，我要真正为自己活一次！我别的都可以忍让，但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把晨晨和晚晚抚养成人！”春桃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子安翻身压在身下，那粗壮的勃起霸道地挺进春桃的两腿之间，春桃紧紧抱着子安，呻吟了一声，两滴大大的泪溢出春桃紧闭着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