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发烧了

苏雨在头疼如裂的感觉中醒过来。醒来后发现自己和衣而卧着，房间里漆黑一团。
手搭上额头，额头烫得吓人。原来是发烧了，怪不得头如此的痛。
打开灯，发现自己是睡在欧阳凡小金屋的房间里。欧阳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喉咙干得冒火，眼睛也在胀痛着。喘息了半天，挣扎着起床，去厨房找水喝，然后再想点退烧的法子。
打开房门，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却见客厅连着阳台的门也开了，欧阳凡快步走近来，原来他一直待在阳台上。
“你醒了，怎么了？”欧阳凡一脸关切地问。
“头痛，发烧了！”苏雨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欧阳凡大惊，冲过来摸上苏雨额头，“好烫，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发烧了？”
“可能是之前的感冒一直没好彻底！”苏雨嘶声说。
欧阳凡一把将苏雨抱起来，急急地说：“我送你去医院！”
苏雨赶快说：“没那么娇贵，不就是发个烧么，大晚上的赶到医院一折腾，怕是要翘辫子了。冷毛巾敷敷就行了。”
欧阳凡犹豫一下，又急又懊恼地快步走向房间，“可能睡觉着凉了，都怪我，认为你没脱衣服，就没开空调！”
“你倒是喜欢揽责任！”苏雨无力地白了他一眼。
“你别说话，把衣服脱了乖乖地躺好！”欧阳凡把苏雨放到床上，脸色阴沉沉地生着他自己的气，找到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苏雨依言脱了外衣钻到被窝，欧阳凡忙了一大气，一会儿后端来白开水，苏雨咕咚咚灌了一大气，喉咙好点了，头还是疼得不行。欧阳凡准备了冷水盆放在床前，拧了冷毛巾敷在苏雨额头上，又拧了一块毛巾要帮苏雨擦脖子等部位，苏雨抢过毛巾把欧阳凡赶出去，自己处理了，才将欧阳凡叫进来。
欧阳凡苦笑道：“都病成这样了，还讲什么男女有别么？”
“本来就有别！”苏雨的脸红通通的，嗓子也哑了。
欧阳凡心疼地帮她换了块毛巾，说：“算了，你嗓子不好，少说话。上次你感冒时我倒是买了退烧药，可惜放在宿舍里。我现在给你重新买。你先敷着，如果想睡就睡一下。”
苏雨点头，却又起了操心的毛病，看看时间都快凌晨了，担心地说：“现在还有药店开门么？”
“不是有一些二十四小时药店么，实在不行我去宿舍拿，要不去医院买。你就别操心了，赶快休息好，可别烧得厉害了！”欧阳凡拭了一下苏雨脖子温度，似乎还是那么烫，心急如焚，急匆匆就往外走。
幸亏摩托车还在，寂静的夜里，苏雨只听得欧阳凡大力踩离合器的声音，然后又听得油门轰轰的声音，摩托车便飞速冲出去了。苏雨的心提了起来，喃喃地说了声“小心”，随后一声轻轻叹息，心里面酸酸涩涩的。
不知过了多久，苏雨自己换了块毛巾，然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再次醒来时，欧阳凡回来了。苏雨只觉得一阵凉气扑面，便看到欧阳凡端了水和药来到了她面前。
“买的吗？”苏雨张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欧阳凡脸上焦虑更重，将带着寒气的棉袄脱掉，侧身在床头坐了，轻轻地将苏雨扶起来，给她披上棉袄，然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拿了药放到苏雨口中，又喂她喝水。然后说：“转了几条街，没有药店能开门，只好回宿舍拿的。幸亏平常我人品还可以，跟各门房大爷大婶们都熟。”
苏雨咧咧嘴，丝毫不惊讶他居然能听懂自己的唇语，吃力地展露了一个笑容。欧阳凡轻轻地将她放回床上，给她松松地盖了被子。然后换了一盆水，重新换了毛巾。边做事边碎碎念着，“不知道长时间敷冷毛巾会不会对身体不好，也不知道烧到了多少度，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唉！该去学学一些常识了。总之还是怪我，干嘛那么性急，把你急病了。”
苏雨感觉头不那么疼了，精神也好了点，便用力地说：“我好多了！”
欧阳凡脸上有了喜色，伸手拭了拭苏雨颈间温度，苏雨不再躲闪，欧阳凡伸手间也是那么地自然。“是好些了！希望不是心理感觉！”
苏雨笑笑说：“你也休息一下！”
欧阳凡摇摇头，想了想，到厨房捣鼓了半天，端来一杯果汁，说：“发烧需要大量喝水，喝太多了睡觉又不好，就喝点果汁吧！”
苏雨迷迷糊糊刚要睡着，闻言挣扎着起身，欧阳凡像刚才喂药一般操作，喂完果汁，又给她喂了半杯水漱了口。苏雨内心暗叹，如此细心地待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自己的母亲能做到吧！
漱完口，欧阳凡又静静地搂了她一会儿。苏雨不再挣扎，安静地依偎着他，感觉心也似乎平静了下来。经过这一阵子的折腾，她感觉自己与欧阳凡的距离，倒是更近了些，不觉轻轻叹息。
“苏雨，你要快点好起来！好起来了才能再凶我，我也不会再生气了！”欧阳凡轻轻说。
苏雨眼中忽然有了泪意，便掩饰般滑到被窝里，背对着欧阳凡躺了。
欧阳凡叹息着，想了想还是又帮她敷了冷毛巾，然后拿了凳子在床边坐了。“你睡觉，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苏雨内心交战了半天，指指床的另一头，意思是要欧阳凡到床上躺着。反正有空调，他不脱衣服睡应该没问题，只要不共被子，特殊情况下，自己也不能太古董了。而且，他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应该不会对病人趁火打劫。
欧阳凡笑了。折腾这么久，此刻方才是真正的开心地笑着，仿如雨后薄云初霁，灿烂得苏雨心神一阵恍惚。
“等你好点了，我实在撑不住，会考虑到你的床上躺一会儿的！”他眉目间情意深深，“到你的床上”这几个字便显得意味莫明。
苏雨用力瞪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不理他了。
欧阳凡兀自傻笑了一会，又去烧了两瓶开水，返回来时苏雨已沉沉地睡着了。
欧阳凡又拭了苏雨体温，感觉确实退了一些，便放下心来。只是他还是不敢睡觉，便拿了本书，坐在床前看起来。
“许皓！许皓！”不知过了多久，苏雨突然扭动着身子，嘶声地大喊起来。
欧阳凡脸色大变地跳起来，一摸苏雨颈间，又发烫了！糟糕，起了反复了！欧阳凡的脸也白了起来。毛巾重新敷上，也顾不得苏雨会不会害羞了，又拧了另一条帮她擦拭颈间、腋下、后背等部位。手忙脚乱间，他自己也急得一身汗。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嘀咕了一声“该死”，赶快关了空调，开了窗子。房间内沉闷的空气一下子得到了缓解，欧阳凡又进行了几轮冷敷和擦拭，苏雨终于渐渐安静下来。“许皓，许皓！”她喃喃地叫着，声音里满溢的痛楚和悲伤，双睫轻颤间，两行泪水顺颊而下，欧阳凡心疼得直颤。
“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欧阳凡将脸颊轻轻贴在苏雨脸上，感受着她发烫的的脸上流下的泪水，第一次对自己的做法起了不安和怀疑。
待得苏雨彻底安静下来，欧阳凡才松了一口气。反复拭着苏雨体温，欧阳凡一刻也不敢合眼。这一次的反复终归是有惊无险，苏雨体温终于降下来后，欧阳凡自己也快虚脱了。关了窗户，爬上床，在床的另一头和衣睡下，本想眯一会儿就起来的，结果一直睡到大天亮。
欧阳凡在寒意中醒来时，苏雨还沉沉睡着。一看时间，早上七点了。幸亏是周日。欧阳凡一骨碌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拭苏雨体温，谢天谢地，恢复正常了。苏雨脸色平静，脸颊上潮红也已退去。欧阳凡心安之下，一个喷嚏冲了出来，赶快冲出房间，冲到阳台上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睡得太死了，没盖被子，可别感冒了！欧阳凡赶快服下双份量的感冒药，才去洗漱做早饭。

在熟悉的香味中醒来，苏雨肚子叫得轰轰的。小米粥的香味！
头还有点昏沉，眼睛却清明了，精神头也恢复了不少。苏雨穿衣起床，走到外间，见厨房一个灶头上正微火煨着土罐粥，一阵一阵的香味正从冒着热气的土罐中袅袅而来。另一个灶头上还有个蒸锅，蒸着四个鸡蛋。
苏雨走到洗手间门口，听得洗手间里正哗哗地水响。欧阳凡在洗澡么？苏雨转了一会儿，又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发呆。
一会儿，房门无声地开了。欧阳凡湿着发顶着毛巾伸进脑袋，见苏雨已起来了，高兴地说：“你起得正是时候！快，先去洗个澡，我刚洗完，里面正热乎着呢！然后赶快吃早饭。”
苏雨点头，去找自己的行李，欧阳凡道：“洗漱用品我已帮你清了放在卫生间了，你直接带换洗衣服进去就行了！”
苏雨做了个“谁让你擅动女孩子行李”的表情，嘟着嘴巴找了衣服洗澡去了。
欧阳凡开了房间空调，将早饭摆上餐桌，然后边看报边等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