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编辑部惊魂

　　“初见你第一眼，你恍然眼神，亮了我的眼；第二次见你，你笑得很傻，看得我眼花……”走在安静的校园小道上，欧阳凡边走着八字步边没腔没调地唱。
　　“嘘！今天不是周末，大家都在上晚自习！”苏雨赶紧竖指阻止。
　　欧阳凡蓦然转过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苏雨面前，轻轻拿掉她放在唇上手指，然后温柔地抚着她的唇，喃喃地说：“好想尝一尝……”
　　苏雨内心又是一荡，赶快一个箭步跳开道：“欧阳凡，你不要借酒装疯！”
　　欧阳凡笑嘻嘻地说：“傻丫头，逗你玩呢！”
　　“戏花高手！”苏雨咬牙切齿。
　　“不谦虚，把自己比作花！”欧阳凡戏谑道。
　　苏雨离他远远地，防狼似地瞪着他。惹得欧阳凡哈哈大笑。
　　“喂，花前月下，道路安静，即使不是情侣，并肩谈谈天说说地，也是很诗意的，你躲那么远做什么？”欧阳凡目光如水般地瞅着苏雨。
　　苏雨不吭声，只是防备地盯着他，半晌才说：“对于酒鬼，还是防着点好。要不然便宜被他占了，第二天一醒酒，什么都不承认！姑娘我岂不亏大发了！”
　　欧阳凡笑得震天响。冷不防冲过来搂过苏雨肩膀，“你倒是提醒我了！”
　　“欧阳凡！你是这样的人么？”苏雨挣不开，跺脚怒道。
　　“一会儿！就一会儿！”欧阳凡在苏雨耳边轻轻地说，说不出的温柔、诱惑和缠绵的语气。
　　苏雨全身僵住了。这是冷疙瘩欧阳凡么？他到底是醉还是没醉？是真情还是假意。
　　欧阳凡把苏雨紧紧搂在怀里，脸颊不住地蹭着苏雨发丝，沉重无比地叹息一声：“我该把你怎么办才好？”
　　苏雨愣了半晌，终于叹息着说：“欧阳凡，你把我当成谁了？”
　　欧阳凡沉默半晌，才悠悠地说：“风玲儿！”
　　苏雨一呆，这个人怎么回事，风玲儿不是心心念念想着倒贴，唾手可得吗？他干嘛还在这里叹气装疯！
　　唉，可是，李春绢怎么办？
　　“你忘不了她，却又不接受她，好奇怪的人！”苏雨试图挣脱欧阳凡怀抱，奈何他抱得很紧，“喂，我送你去见她啊！你别这样抱着我啊！男女授受不亲啊！”苏雨在他耳边大声叫。
　　“噗嗤”！欧阳凡一下子笑不可抑，“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老天爷，你是这个时代的人吗？”
　　苏雨趁机挣脱出来，跺脚怒道：“欧阳凡，你个阴险奸滑、卑鄙无耻、好坏不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小人！”
　　“哇，这么多形容词，我怎么你了？”欧阳凡一脸疑惑的样子。
　　“你借酒装疯，占人便宜！”苏雨恨恨地说。
　　“我只不过是有点不开心，借你的肩膀靠一下。”欧阳凡委曲地说，“你不是说你是我的朋友嘛！借一下肩膀，犯得着把我说得那么不堪吗？”
　　“那，你真的还喜欢着风玲儿？”苏雨怀疑地瞪着他。
　　欧阳凡神色郑重地点头。
　　“那你还装作无情地对她！”苏雨白了他一眼，“欲拒还迎？欲仰先抑？”
　　“哦哟，成语大师，你话真多，肩膀再借我一下可以么！”欧阳凡又笑嘻嘻地说。
　　“不借！你个阴险小人！”苏雨没好气地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表面上高傲清高，冷淡毒舌，其实喜欢耍赖、傻笑、揩油、酗酒，没个正形，啊呀，真是看错人了！
　　“怎么办？我阴暗面被你尽数看到了！”欧阳凡哀叹。
　　“幸亏早早地识破了你的真面目。”苏雨庆幸。
　　“识破晚了又怎么样？”欧阳凡凑近苏雨，“晚了你就失陷了？”
　　“陷你个鬼头啊！”苏雨远离他，哀哀叹道，“绢子，你要怎么办哦！遇人不淑啦！”
　　两个人胡扯鬼侃，追追赶赶，一会儿就走到了教学区。苏雨看看时间，才八点多，还可以去上个晚自习呢。正待与欧阳凡告别回宿舍拿书，却被欧阳凡抓住：“走，到编辑部去玩一会。”
　　苏雨心中一动，校报编辑部哦，一直很好奇，却没机会去看呢！不过，这家伙酒醒没？会不会做出揩油的事？
　　“我清醒啦！”欧阳凡潇洒地转了个身，“看，脚步很稳吧！”
　　苏雨半信半疑地研究了他半天，看他双眼恢复了清明，稍稍放了心，便说：“好，走吧！头前带路。”
　　欧阳凡笑眯眯抓住苏雨胳膊不放，径直向编辑部方向走去。
　　苏雨甩了几下，甩不脱，便去掰他的手，结果被他一把紧紧地捉住了手。这小子，到底酒醒了没有啊？
　　“这是我的手！不是风玲儿的！”苏雨磨牙。
　　“哦！”欧阳凡应道，却是依然不放手。
　　“我生气啦！”苏雨沉下脸来。
　　欧阳凡迅速放开，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苏雨忍着笑摇头。唉，这小子，肯定是存心逗她！
　　编辑部办公室亮着灯光，欧阳凡疑惑地嘀咕：“谁在那里呢？这么敬业！”
　　拐过一堵墙，就到了编辑部的门前。苏雨正探头打量，忽然一头撞到一堵人墙，正要说话，欧阳凡忽然一把搂住她，转到墙后背光处。
　　“你怎么了？”苏雨一头雾水，仍是本能地压低了声音问。
　　“风玲儿在门口！”欧阳凡悄声说。
　　“那不是正好吗，趁你还有几分酒性，鼓足勇气原谅她啊！”苏雨提高了音量，“你不好意思，我把她叫过来。”
　　“嘘！嘘！”欧阳凡一把捂住苏雨嘴巴。
　　苏雨恼怒地直翻白眼，真该多灌他一瓶酒的！可是捂嘴巴就是了，干嘛连鼻子一块捂着，搞得她快窒息了。
　　拼命抠开欧阳凡的手，苏雨怒火万丈恨不得拳打脚踢。欧阳凡歉意地笑笑，一边示意苏雨噤声。苏雨被他搞得没脾气了。
　　“今天不是来编辑的日子，我还是先回去了。”苏雨摇头。
　　“别急，我来想办法把她骗走。”欧阳凡轻声说。
　　“怎么骗？我可不出面。”苏雨赶快摇手。
　　“其实容易得很，你知道她最怕什么吗？”欧阳凡神秘地说，然后突然发出一声耗子叫声。
　　苏雨忍俊不禁，这叫得也太逼真了点吧！欧阳凡赶快再做禁声的手势，一边打手势让苏雨去看风玲儿的动向。
　　苏雨忍着笑，探出头去，看见风玲儿正紧张地东张西望，遂朝着欧阳凡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欧阳凡又大声叫了几声，叫得那个凄厉，就只见风玲儿终于掉头就走。欧阳凡继续叫着，直到风玲儿拔足飞奔，才停下来。
　　苏雨笑得几乎瘫坐到地上。大开眼界啊！某人学耗子居然也学得那么像，他还有什么不会的么？
　　欧阳凡得意地学了几声喵叫，苏雨愈发地笑得花枝乱颤。这人，百年一见的人才啊！
　　欧阳凡拉着苏雨从墙角走出来，走到编辑部办公室。
　　编辑部办公室有苏雨他们上课的教室那么大，里面放着七八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整整齐齐的。四面墙壁上挂着各种画，有一面墙壁上则是各种照片。一面墙角放着几个报夹，报夹上有各种报纸。报夹旁还有几个文件柜。
　　很符合苏雨对编辑部布置的构想。
　　苏雨绕有兴趣地从墙上的挂画开始欣赏。欧阳凡给她做介绍。
　　“这幅画就是碧波塘，一个毕业后在艺术界较有名气的校友画了赠给学校的。”
　　“这幅抽象画，是另一个校友赠送的。”
　　“这张国画，也是校友画的，他成了著名的国画大师。他还给咱们几位校长作了画像，都挂在校长办公室。”
　　另一面墙壁上的照片，则是各位成名校友的，有歌手，有画家，有音乐家，还有作家、企业家等等。
　　一路看下来，多数是艺术系的成就呢！
　　“你们中文系的也不少，”看文件柜中就知道了，很多书籍报纸上都有中文系校友的作品，光整部的长篇小说就有近百本。
　　苏雨惊叹不已，内心也更加感觉到了自己的平凡和渺小。翻着柜中那些著作，心中想着自己哪一天能写出出色的作品来，在这里占上一席之地呢？
　　“感动自卑了吧？”欧阳凡笑道，“每次我感到疲惫和沮丧时，就会站在这里，对着这些作品，自卑于自己的平凡，为自己想放弃的念头感到羞愧。”
　　苏雨笑嗔了他一眼：“你也会自卑沮丧？”
　　“我又不是铁打的英雄！”欧阳凡实诚地说。
　　“我可以借几本校友的小说回去看吗？”苏雨热切地盯着文件柜。
　　“当然可以！好学的孩子是最得人爱的！”欧阳凡说。
　　苏雨大喜，在柜子里挑了三本。欧阳凡看她挑完放在一边，把她拉到门边说：“现在别动，我要关灯。”
　　苏雨奇道：“为什么？”
　　“你等一会儿就知道了。”欧阳凡说着，关了所有的灯。
　　黑暗中，两人并肩靠在门边的墙上。苏雨大气也不敢出，宁静中只听得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
　　欧阳凡突然“噗嗤”轻笑：“你干嘛心跳得那么大声？”
　　苏雨悄声道：“我紧张嘛！”
　　“为什么紧张？因为跟我单独呆在黑暗中？”
　　“你是僵尸啊！你突然关灯呆在黑暗中，好莫明其妙，当然感觉紧张啊！”
　　“我是想做个测试。”
　　“测试什么？”
　　“测试你怕不怕僵尸！”
　　“鬼扯！”
　　“嘘！”
　　两人噤声，只得办公室外面有脚步响，接着有声音传来：“咦，居然关灯了，刚才还开着的。”
　　正是风玲儿的声音。原来她去而复返了。欧阳凡居然猜到她会复返，真是她肚里的蛔虫啊！只是累得苏雨担惊受怕的。
　　脚步声响了几分钟，估计是风玲儿在徘徊。苏雨心中不忍，想开了灯唤她进来，被欧阳凡阻止了。“你怎么解释我们关灯呆在里面的事啊？”
　　是哦！苏雨惊得一身冷汗！这没有亏心事，也怕鬼敲门啊！
　　“她一会儿就会走的。”欧阳凡悄声说。
　　果然，风玲儿徘徊良久，还是走了。
　　一会儿，估计她走远了，苏雨要开灯，欧阳凡还是不让。“再等一会儿，她疑心病很重的。”
　　苏雨惊讶，这是特务时代吗？开关个灯，还想得那么多那么远。
　　“再说，在黑暗中呆一会儿，也不无益处。”欧阳凡说。
　　苏雨无奈，只好傻傻地倚着墙，努力体会呆在黑暗中的妙处。
　　欧阳凡静静地看着苏雨。也许只有在这黑暗中，他才能放肆地、毫无顾忌地看着她。理智一直在压制、谴责着他，可是不断强烈的情感却支配着他的本能。他无法控制自己，想她，想要靠近她，更想要触摸她。想起她刚才羞恼地说他阴险、卑鄙、无耻的话语，是啊，也许他真是这样的人吧，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也许，深心里，他也不想控制。
　　“可以开灯了吗？”苏雨轻声问。
　　“不能。”欧阳凡不想收回自己的目光。“外面还有很多僵尸。”
　　苏雨啼笑皆非，这人越来越过分了，把她当小孩子哄哪！
　　正要强行开灯，外面忽然传来说话声。
　　“我把东西放到桌上就可以了。”是风玲儿的声音。她还真的又回来了。苏雨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按理说他今天应该会在的。这段时间关于比赛的稿件处理不赢呢！”另一个男声说。
　　欧阳凡一个箭步跨到门边，轻轻地将门锁保险带上。
　　很快，传来钥匙响声。接着，钥匙在锁里转了半天，那男声奇怪地说：“奇怪，这锁坏了吗？我刚才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呀！”
　　门里两个人捂着嘴巴无声地坏笑。欧阳凡怕苏雨熬不住，硬是一只手搂住她，一只手覆在她自捂嘴唇的手上。
　　苏雨虽感觉不自然，却不敢挣动，只得僵着身子站着。
　　钥匙在锁孔里转了好大一会儿，苏雨很佩服那男生锲而不舍的精神，一边又在祈祷：赶快走吧！明天再来！
　　“不知道是不是锁坏了！明天要欧阳找人来看一下。要不，你明天再来吧！”男生说。
　　“那好吧！”风玲儿不甘地说。
　　墙外两个人离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墙内两人身体也终于放松下来。欧阳凡叹息一声，不情不愿地放开自己的手。
　　苏雨终于解放，心有余悸地说：“你可以写个剧本了，题目就叫《编辑部惊魂》”。
　　“这个题材不错！”欧阳凡煞有其事地点头，“孤男寡女在办公室碰到一只女鬼，好不容易赶走了，结果女鬼又叫来了一个男鬼。”
　　苏雨哈哈大笑，这人，顺杆爬的速度倒是惊人。
　　终于开了灯。光明啊，真让人感到亲切！
　　“你这段时间很忙啊？”苏雨想起刚才那男生的话。
　　“是啊，要帮学校组织比赛的事，自己又要准备参赛的事，还要赶着采访、审稿。天天逃课都做不赢。”欧阳凡皱眉。
　　“那你还浪费一晚上的时间宰我请你吃饭！”苏雨叫起来。
　　“什么一晚上，就几个小时而已。你又不是还要继续陪我睡觉。”欧阳凡笑着说。
　　苏雨狠狠瞪他一眼，这家伙，又开始不正经了。
　　“如果你觉得愧疚，不如帮我做点事如何？”欧阳凡笑道。
　　“我能做吗？”苏雨不自信地说。
　　“你就负责帮我审稿好了。”欧阳凡走到自己办公桌边，拿出一叠稿件来，放到自己对面的办公桌上。“反正你也研究了很长时间的校报了，应该了解哪些稿件可以采用。”
　　“这些应该是编辑做的事吧？”苏雨开始兴奋激动了。
　　“是啊，本来各系都有编辑组稿、审稿的，但还是有人喜欢将稿件直接投到校报编辑部来。这些，都是直接投过来。”欧阳凡说。
　　“那好吧，我就提前过过编辑的瘾了。”苏雨乐颠颠地在桌边坐下来开始看那些稿件。
　　“你想做编辑？”欧阳凡问。
　　“嗯，校报编辑是我努力的目标。”苏雨点头。
　　“那不是很容易，欧阳老大点头，你直接做就行了。”欧阳凡笑道。
　　“打住！”苏雨瞪他，“我要凭实力进来。”
　　“呵，这么有志气啊！”欧阳凡笑，“怪不得我看你在你们系报上发狂一样的发几篇稿子。”
　　苏雨得意地一抬下巴：“你就等着看吧，马上就会成功的。”
　　“你在系报上发了五篇文章了，可以做校报通讯员了。不如，文化节期间你开始写稿啊！从采访开始。”欧阳凡笑笑。
　　“可是，我没做过采访。”苏雨发愁。
　　“先跟着欧阳主编学啊！”欧阳凡抛过来一个诱惑的眼神。
　　“好！”苏雨欣然点头。欧阳凡虽然有时候没正形，不过真才实学还是有的，跟着他学是个捷径。
　　“那就这样定了，以后你就是校报通讯员，这段时间有空的话就过来帮我审稿，我有采访时，你就跟着我采访。”欧阳凡高兴地说。
　　苏雨点头，半晌又疑惑地说：“你一句话我就成了通讯员了吗？应该有什么审批手续之类的吧？”
　　“就一篇自我介绍就行了。文章么，所有的系报我这里都有，我帮你复印剪辑下来就是了。”
　　“哦，那就沾你光了。”苏雨点头。
　　“欢迎沾光！欢迎揩油！”欧阳凡笑眯眯地说。
　　“谁要揩你的油！”苏雨白了他一眼，真是的，几句话一说又本性毕露了。
　　欧阳凡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拿出一份稿件看起来。
　　苏雨审着那些稿件，说实话，很多看起来都不怎么样。有的过于言词浮华，不知所云；有的言词通顺，但意境平平；还有的通讯报道体裁的，长篇巨作，却又是“懒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看了一会儿，便没劲头了。唉，不知道是自己水平不够看不懂还是眼光太高了。所谓“眼高手低”，苏雨虽自己没写过报道，但好歹也看得不少，如今看这些稿件，看得直摇头。
　　忍不住对欧阳凡说了自己的体会，欧阳凡笑道：“你说的那些，除了浮夸、没意境的，其它的如报道类的，看有无新闻价值，如有，就帮他们刀劈斧砍，没有的，直接PASS就是了。”
　　苏雨点头，把一些剔出来的又捡起来过了一遍，挑了一两篇放在一旁。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稿件看完后一清点，挑出来的也就七八份。而自己已腰酸背痛、几乎都有点审美疲劳了。自此方知编辑工作还真不是件轻松的事，也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有趣。
　　将两摞稿件码好放到欧阳凡桌上，苏雨把筛选结果告诉了欧阳凡，并问他要不要再过一遍。
　　欧阳凡说：“你的眼光我还不信任么？再说，如果不小心漏掉好稿，只能算作者倒霉了。”
　　苏雨瞪眼，这家伙，不是在拷问她的责任心么！“编辑没有责任心，主编能逃得掉责任么？谁叫你选个不称职的编辑。”
　　欧阳凡笑笑，托着腮看着苏雨，蓦然说：“你认真工作的样子真美！如此认真，谁敢说你不称职？”
　　苏雨哭笑不得地瞪着他。
　　欧阳凡放下手中的稿件，看了看表说：“虽然不想跟你分开，但是时间真的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苏雨也看看表，一下子跳起来：“天啦，十一点了。宿舍大门肯定关了。”跳起来就往门外跑。
　　欧阳凡笑着拿了她刚才挑下的书，关上门窗跟了上去。
　　苏雨的走得很快，心里发愁宿舍大门关了可怎么是好。欧阳凡笑道：“别急，我跟管大门的婆婆熟着呢！”
　　苏雨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稍稍放慢了脚步。看来他之前没少深夜送女生回宿舍，跟门管婆婆都混熟了。
　　“看你那针尖大的心眼儿，”欧阳凡失笑道，“好歹做主编也是有些特权的好不？”
　　苏雨释然。这种释然的心情在听到门管婆婆第一句话时就不翼而飞了。
　　婆婆亲热熟络地对欧阳凡说：“小凡，今天又送哪个女生晚归啊？”
　　苏雨狠狠地瞪欧阳凡，欧阳凡摸摸鼻子，尴尬地说：“她是我们新招的编辑，最近不是比赛多吗，她帮忙审稿，不知不觉就晚了。”
　　“哦！”婆婆赞许地看着苏雨，“有才华的小姑娘，不错！”
　　苏雨干笑着跟婆婆打过招呼，又对欧阳凡挥手：“谢谢主编，劳您大驾啦！”
　　欧阳凡笑眯眯地挥手：“客气客气！”
　　婆婆善解人意地说：“小凡下次就不用送她回来了，我认得她，会直接跟她开门的。”
　　欧阳凡笑着道谢，看着苏雨走进宿舍楼，才与婆婆挥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