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时光恋人

　　如火如荼的文化节拉开序幕了。
　　因为历时一个月，所以各项比赛安排得倒不是很紧密。运动会在十二月中旬。朗诵赛则是十二月五日。
　　许皓不能来看苏雨的朗诵赛，但是400米赛，他就算逃课也会来。
　　学校一号礼堂内，台下座无虚席，第一排则是评委。苏雨和周妍坐在后几排，看着满礼堂的人头，心里直发怵。她们抽到的序号是10，中间的数字，不好也不坏。
　　在她们前面朗诵的新生居多，气势很强大，激情飞扬，很吸引人的眼球，评委们给的分也比较实诚。几场看下来，苏雨心里还是挺有谱。
　　很快轮到她们了。
　　一个白色短外套，黑色长裙，一个黑色短外套，白色长裙。一个长发披肩，一个高高扎了个马尾。一个气质安静，一个气质活跃，两个服饰与气质截然相反的美女婷婷地走上讲台，立时获得了满堂彩。掌声中苏雨尽量平静地在稿架上放好朗诵稿，然后扫视了一下评委席，这一扫不得了，正扫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天哩，欧阳凡什么时候混到评委席上去了！
　　幸亏是周妍反应快，报过朗诵题目后又是先朗诵。周妍心理素质明显比苏雨好得多，声音清亮平稳，情感把握得很好。苏雨迅速整理好情绪，很自然地接上了下一段。苏雨的声音低沉委婉，正适合朗诵情感深沉厚重的部分。
　　因为朗诵稿已背得很熟的关系，紧张时只需在稿件上溜一眼就知道下文了，所以她们的目光可以带着相应的感情，淡定从容地投在评委和观众身上，让人容易受到感染。
　　朗诵完后，礼堂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在欧阳凡轻轻摇晃的大拇哥的灿烂笑容中淡定地走下台来，苏雨才发现自己掌心都是汗。坐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立即收获无数目光的礼赞，苏雨有种如芒在背、逃之夭夭的冲动。
　　在又一轮朗诵结束后，苏雨她们的成绩也出来了。9.80分，目前最高分。
　　苏雨和周妍开心地互击了一掌，别提心里多高兴了。9.80分唉，再有多好表现的人才能超过她们哦！苏雨朝欧阳凡看过去，也不知道这家伙打了多少分！之前听她们朗诵几次，每次都挑一堆刺呢！话说这家伙怎么不声不响地混到评委的？评分时不会放水吧？
　　接下来的比赛，她们看得很轻松，直到婀娜佳人风玲儿上台。苏雨讶然，没想到风玲儿也参加了朗诵赛啊！抽签的时候没看到她呢！
　　美人终究是美人，风玲儿上场时同样获得了满堂彩，有几个明显是捧场的，巴掌拍得山响。
　　美人也是有真才实学的，朗诵起来声音圆润清爽，脱稿朗诵的一首诗愣是像唱歌一样的动听，苏雨也听得入了神。
　　看来，风玲儿将是她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呢！
　　结果很快揭晓，9.75分，0.05分之差，苏雨她们险胜。苏雨庆幸，还是人多力量大！
　　苏雨目光漂向风玲儿，发现她脸色平静，荣辱不惊，并没有因输了0.05分而表现出忿忿不平或恼羞成怒，心里不由暗赞一声。只是她目光一直凝视着欧阳凡的方向，说不出的寥落。
　　苏雨情绪无端地低沉起来，她总希望有情人有美好的结局，即便是对她有敌意的人。谁都有不懂珍惜的时候，风玲儿美丽至此，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的。可是有时候就是这样，一错过便是千古恨，想挽回，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欧阳凡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什么样的错，竟至一点机会都不肯再给？
　　一下午的时间，朗诵赛就结束了。在风玲儿之后，一个三年级的男生同样获得了9.75分，与风玲儿并列第二。苏雨她们第一名的位置始终无人能憾动。
　　苏雨心中并没有想像中的兴奋。她们的成功结合了多方因素，别出心裁的打扮是周妍的主意，朗诵稿是欧阳凡准备的，经过充分的练习、背诵后，她只不过是发挥出了基本的水平。所以她也没什么值得太兴奋的。
　　比赛结束后周妍找叶海林报喜去了，天色不早了，苏雨的心情无端地寥落，不愿回宿舍，就慢慢地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碧波塘来了。
　　坐在台阶上，托腮凝望着塘水，思绪却漫天飞扬。
　　她的心情不太好，全部是受了风玲儿的影响。
　　恋爱中的人，也许本就是情绪起伏不定的吧！她本也想赶快回到宿舍，将得到冠军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许皓的，可是心情不好，便全无兴致了。许皓在做什么呢？昨天才收到信的，今天却感觉又过去许多年一样了。
　　坐了好久，暮色渐起，肚子倒是饿了。站起身打道回府，一转身却看见欧阳凡坐在高了几级的台阶上，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欧阳评委，坐在那吓人哪！”苏雨白了他一眼。
　　“看美女沉思的背影，在构思一首诗。”欧阳凡淡然道。
　　“还真是才高八斗呢！随时随地文思泉涌！”苏雨失笑。
　　“你才是好文采，一句话两个成语！”欧阳凡抿唇笑道。
　　苏雨直到欧阳凡身边坐下来，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混上评委的？”
　　“什么叫混！这是实力！”欧阳凡骄傲地说，“堂堂校报副主编，做个评委也要靠混么！”
　　苏雨恍然：“哦！堂堂副主编呢！”不小心把“副”字说得重了点。
　　欧阳凡脸不变色，坦然自傲地说：“主编大人只是挂了头衔不做事，实际上绝大部分事情是我做的！”
　　苏雨呵呵笑了：“主编大人是谁？”
　　“咱们的校长大人！李载厚。”欧阳凡说，顿了一顿，又说，“就是李春绢的爸爸。”
　　“啊！”苏雨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是因为校长，才对李春绢另眼相看的吗？”
　　“我怎么另眼相看了？”欧阳凡瞪她一眼。
　　苏雨喃喃无语，是啊，似乎他对李春绢更毒舌不客气些。
　　“李春绢是个好女孩，我拿她当小妹妹看待。”欧阳凡正色道。
　　苏雨不说话，心中说不出的不安。半晌，才想起一件事，问道：“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怎么？想做我女朋友？”欧阳凡戏谑调侃的样子。
　　“你美得哩！”苏雨瞪眼，“我是想弄清今后还要面对多少刺客！”
　　“很多！”欧阳凡笑道，“我曾经引导了种种潮流。”
　　“什么潮流？”苏雨好奇心大起。
　　“比如，我在文章中写过‘黑白是永远的潮流色’，然后全校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女生穿衣打扮黑白配；我说一口流利英语的女生让人眼前一亮，结果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女生去补英语，学校英语角几乎被挤暴；我说碧波塘不逊清华，结果编辑部收到的稿件全部是吟咏碧波塘的……”
　　“哇！”苏雨惊呆了。
　　“然后我讲了这几件事例后，对面这个女生傻掉了。”欧阳凡忍着笑说。
　　苏雨“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着欧阳凡满脸得色，也只能叹服。
　　“可是，近年的报纸上我没看到你的文章啊！”苏雨沉吟着。
　　“我后来用了笔名。”欧阳凡说。
　　“是吗，还可以用笔名啊，笔名是什么？”苏雨连忙问。
　　“你自己去看，肯定可以看出来的。”欧阳凡笑道。
　　苏雨撇嘴。
　　“话说，你得了冠军，不请我吃饭庆祝一下么？”欧阳凡眨眨眼。
　　“今天？”苏雨感觉有点突然，“那得把周妍叫了一起。冠军是两个人的嘛！”
　　“她与叶海林如胶似漆的，你何必破坏人家心情！”欧阳凡看白痴一样的。
　　“可是单独跟你一起，我怕别人说闲话啊！”苏雨犹豫道。
　　“嗤，你是自己心里有鬼，怕你男朋友多想吧！”
　　“我心里有什么鬼！”苏雨火了，“请就请，怕你啊！”
　　“那就走吧。我空着肚子来找你的！”欧阳凡狡黠地笑。
　　“到哪儿？你随便点！”苏雨豪迈地说，其实她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吃饭的地方。
　　“学校后门，有个情调不错的小餐厅。”欧阳凡笑着说。
　　“这是情侣餐厅啊！”两个人走了半天才来到欧阳凡所谓的“情调不错的餐厅”前。只是，苏雨皱着眉望着餐厅的名字：时光恋人餐厅。
　　“没人规定叫这个名称的就一定是情侣餐厅吧！”欧阳凡若无其事地说，“老板别出心裁地招揽顾客罢了。”
　　好吧，来都来了，又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餐厅，再说太纠结名称问题也太不豪迈了！
　　走进去，苏雨发现自己又错了。谁说不该纠结名称的，全部是符合情侣共餐的布置，一个一个的小包间，没有现代化的照明设施，都是烛光照明。每张桌上另有两只蜡烛，漂浮在盛了清水的玻璃盅里。
　　“呃，一年前不是这样的啊！”欧阳凡也惊讶不已，继而又叹道，“老板真有才啊！”
　　“鬼才！”苏雨撇撇嘴。
　　有巧笑嫣然的年轻女服务上前，把他们带到一个包间前。很幸运，那是唯一空着的包间。
　　服务员将菜单递给欧阳凡，又把蜡烛点燃。
　　欧阳凡打开看了一眼，笑眯眯地将菜单递给苏雨。
　　苏雨打开菜单，又傻眼了，全部是情侣套餐。连菜名都旖旎万分，什么“美丽记忆”、“温馨时光”、“甜蜜笑容”、“且共今生”之类的，看得苏雨又皱眉又脸红。
　　“你推荐一个特色菜，非情侣之类的吧！”苏雨很不自然地对服务员说。
　　“那就‘时光恋人’吧！”服务员微笑道，“我们餐厅的特色菜。”
　　“能吃饱么？”苏雨很土气地问，她可是填肚子来的。
　　“能！我们餐厅的饭菜份量都很足。”服务员掩唇而笑。
　　苏雨点头：“那就这个吧。”
　　“需要酒水么？”服务员又问。
　　“红酒。”欧阳凡微笑着说。
　　苏雨瞪他：“学生不能喝酒！”
　　欧阳凡笑眯眯地看着她：“你是小学生？中学生？”
　　服务员笑着走了，苏雨瞪着欧阳凡：“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欧阳凡疑惑的神色。
　　苏雨不理他，托着腮四处打量餐厅，半晌才叹道：“原来竟有如此地方！许皓每次来我多半带他吃食堂，唉，真是太没情调了。”
　　“许皓是你男朋友的名字？”欧阳凡笑问。
　　“是啊！皓皓月明兮，皎皎当空。有位佳人兮，在水一方。”苏雨酸溜溜地胡诌道。
　　“咦，这几句酸诗出自哪里？我怎么不知道？”欧阳凡疑惑地问。
　　苏雨“咕咕”地笑了半天，总算某人也有不知道的。
　　“当然是我男朋友自创的！有才吧！”苏雨调皮地眨眨眼。
　　欧阳凡撇撇嘴：“酸不拉叽的！”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苏雨笑嘻嘻地说。
　　说话间菜和酒都上来了。苏雨好奇地去研究所谓的“时光恋人”。一份绿油油的青菜芯，油光水嫩的样子，旁边排列着几根碧绿的长长的葱叶；一份糖醋排骨，红红的排骨汁引人食指大动；一份红椒炒苦瓜，红绿相间，飘着油炸椒籽的香味。另有一大碗面条，面条竟是整的，一整根。
　　欧阳凡打开红酒，见苏雨对着饭菜发愣，便加入到研究行列。
　　“这青菜和葱，是指青葱岁月的吗？排骨是酸甜口味的，苦瓜和辣椒就是指苦和辣了。可是这面条又是什么意思？”欧阳凡沉吟良久，若有所思，却有点迟疑。
　　苏雨崇拜地望着他，乖乖，这才华真不是盖的，一眼就看出来了，自己还摸不着头脑呢！
　　正好服务员来上餐具，欧阳凡赶快虚心地请教面条的意思，服务员说：“这面条寓意长长的人生，吃的时候，从两头同时吃。长长的人生路上，青葱岁月时你们相遇，共尝过爱情的酸甜苦辣，最终有缘牵手一起走下去。”
　　欧阳凡微笑谢过，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苏雨感动了。这餐厅的老板真的是个妙人，这份“时光恋人”真的是独具匠心，精心精致得让人想流泪。
　　不忍吃啊，看着想着就饱了！
　　欧阳凡托腮望着苏雨发呆的样子，眼里是迷离魅惑的光芒，掩在蜡烛摇曳的光影里。
　　不知过了多久，苏雨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抬头看欧阳凡安静深思的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哲人回归现实了？”欧阳凡微笑着说。
　　“哲人肚子饿了！”苏雨调皮地说。
　　“那么，先从哪道菜开始吃呢？”欧阳凡笑问。
　　“按服务员介绍的，应该从面条开始。”苏雨睿智地说，“可是这一碗面条吃完了，还用吃菜嘛！”
　　“那就吃一部分啊！”欧阳凡说，“青葱岁月，本就是人生才开始。”
　　“有理！”苏雨说着，用筷子小心地挑着面条，找到面条的一端。欧阳凡也很快找到另一端，两人相视一笑，开吃。
　　如果是情侣，头碰头倒是浪漫温馨，只是他们两人不是情侣，欧阳凡倒无所谓，苏雨可老大不自然了，结果面条拉出来长长一截，桌子上淋了一堆汤。
　　欧阳凡看着桌上的汤，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苏雨脸红了红，赶快夹起青菜，嘀咕道：“开始相遇了。”
　　青菜那么清亮，看着像生的，入口却酥软爽滑，还带着葱香味儿。真让人意外，还以为青葱只是摆设呢！
　　糖醋排骨也是酥烂可口，酸中带甜，甜而不腻。只是苦瓜又苦又辣，苏雨吃了一口，挣扎着咽下去，就再没勇气吃第二口了。
　　欧阳凡却若无其事地吃完几片，然后回味一下说：“苦到尽头处却留了一丝甘甜，果然是传说中的苦尽甘来！不错。”
　　苏雨苦着脸看他，他笑笑，又殷勤夹了一片给苏雨：“苦瓜含丰富的维生素C，具有清热消暑、养血益气、滋肝明目的功效，还具有抗癌等作用，实在是养生美容之佳品。你再尝尝！”
　　苏雨愁眉苦脸地吃下一片，狐疑地瞅着欧阳凡：“你怎么背得这么熟？”
　　欧阳凡再夹起几片，说：“苦瓜还有‘君子菜’之称，因为它与其它菜同炒时，苦味不会渗到别的菜中。它只苦自己，不苦别人！让人钦佩！”
　　听他说得天花乱坠的，苏雨倒真的觉得苦瓜是个好东西，便努力又吃了几片，却始终没尝到苦尽甘来的滋味。
　　“人生百味都已尝遍，此时应在酒中沉醉！”欧阳凡倒了杯红酒放到苏雨面前。
　　“我是乖孩子，不喝酒！”苏雨瞪了他一眼。
　　“红酒不是酒，是水果之精华，美容佳品！”欧阳凡说。
　　“你又什么都知道！”苏雨不自觉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是苦的！”
　　“良药总是苦口的！”欧阳凡笑，端起杯子，朝苏雨道：“祝贺你！”
　　苏雨与他轻轻碰一下杯：“我不敢居功，是你和周妍的功劳。”说完，一饮而尽。
　　欧阳凡轻笑着饮尽酒，然后说：“好的剧本，好的道具，也需要好的演员去演绎的。”
　　“你就不能让我谦虚一下么！”苏雨嗔道。她没喝过酒，一杯下去，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了。拿着空杯子，瞅着欧阳凡问：“你评分时没放水吧？”
　　欧阳凡正色道：“我若放水，岂不是对你太不尊重！”
　　苏雨笑嘻嘻地点头：“这还差不多！这样赢了风玲儿心里也坦然。”
　　“你们形象和实力分均高，风玲儿形象分高一些。”欧阳凡说。
　　“其实风玲儿现在是真的喜欢你的，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硬？”苏雨小心地说。
　　“有你的心硬么？”欧阳凡斜睨了苏雨一眼。
　　“你干嘛栽赃陷害，我的心像面团，最不禁捏了。”苏雨怒道。
　　“你干嘛帮风玲儿说话，李春绢才是你的好朋友吧！”欧阳凡笑道。
　　苏雨一愣，是哦，昏了头了，斗争良久，还是说：“那还是选李春绢吧！她善良可爱，决不会负你。”
　　“你是媒婆啊！”欧阳凡没好气地，“还是我妈？”
　　苏雨干笑道：“我是红娘，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你弄清楚谁是谁的情人没有呢？”欧阳凡说。
　　苏雨干笑，举起酒杯：“喝酒喝酒！食不言，寝不语。”
　　“热恋中的你，为什么会有忧伤的神色？”欧阳凡突然问。
　　“热恋中的女孩子本就是多愁善感！”苏雨干笑，“喝酒喝酒！”
　　“他让你不开心么？”欧阳凡继续问。
　　“没有！想起他我就很开心！是我自己无聊，动不动伤秋悲月的！书看多了。”苏雨苦笑。
　　“我看你是喝多了。剩下的酒都是我的了，我也要来伤秋悲月一下！”欧阳凡拿过酒瓶。
　　“我才是东家好不好！”苏雨迷蒙着双眸笑嘻嘻地说。
　　“你想我背着你回宿舍么？”欧阳凡笑着说，“你想，我还不敢呢，免得落个诱骗美女的罪名。”
　　苏雨一个激棱，是了，在情人餐厅与欧阳凡一起喝酒喝醉了，传出去自己死都来不及，当下将杯子倒扣了，再也不沾一滴酒。
　　欧阳凡自嘲地笑笑，顾自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气喝下去了。
　　“喂，不要钱的酒也不能这样喝吧！你慢点喝，吃点菜。”苏雨说着，跟他夹了好多菜放在他碗里。
　　“难得让你请一次客，这么小气么！”欧阳凡边喝边笑。
　　苏雨无语，只好自己吃菜。原本看着想着，就差不多饱了，现在再吃吃喝喝，就更饱了，菜其实没怎么动。想着不能浪费店老板的苦心，便卯足了劲埋头苦吃。
　　剩下半瓶酒，一会儿就见底了，菜也吃得差不多了，两人分工合作得倒挺好。
　　“老板，再来一瓶酒！”欧阳凡豪迈地喊。
　　苏雨吓了一跳，天哩，欧阳凡大男人一个，还真的伤秋不成！赶快阻止他。欧阳凡双眼迷离地笑着说：“骗你的！再喝你要破产了。”
　　苏雨瞪了他一眼：“你喝饱了吗？喝饱了咱们走吧。”
　　“不行，还没吃完！”欧阳凡指指那碗面条，“还有大半辈子没走呢！”
　　“我吃饱了，你一个人全吃完，不许浪费！”苏雨笑道。
　　“不行，万里长征不能毁在这最后一步！”欧阳凡道，“你必须跟我一起吃。”
　　苏雨摸摸肚子，看看欧阳凡半耍赖半央求的眼神，只好认命地捞起面条。欧阳凡笑嘻嘻地认真地吃，一直吃到最后越来越短，苏雨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心内没来由地一个激荡，力道没控制好，一下子把面条咬断了。
　　“唉，本来到最后应该是唇碰唇深情一吻的。”欧阳凡惋惜地说。
　　苏雨红了脸啜道：“你美的哩！谁跟你深情。”
　　欧阳凡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说：“你可以买单了。”
　　苏雨叫过服务员算了账，伸手去掏钱，伸了半天硬是没伸到口袋里去，低头一瞧，哪有什么口袋，身上还是朗诵比赛穿的衣服，口袋都没有，哪来的钱包？心中瓦凉瓦凉的，脸上却像着了火。
　　“大老板在这里！”只听欧阳凡说道，掏出一张大票子递给服务员。
　　苏雨一脸糗样地瞪着他。
　　“这是天意！老天爷要让你再陪我吃一顿饭。”欧阳凡笑意盈盈地说。他刚才就想了半天了，苏雨衣服貌似没有口袋，她会把钱放哪儿？
　　苏雨沮丧地发誓：一定要养成饭前查看钱包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