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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十九节、第二十节

作品名称:洗脚      作者:中国陶瓷      发布时间:2014-07-16 14:04:07      字数:4534

  十九
  第二天朱老五开车,和贾金明一起去了省城。上午11点到了之后,贾金明就和自己的同学取得了联系,约出来商都财院学籍档案管理处处长,到“跃龙门”酒家小聚,喝了两瓶茅台。酒饭之后,朱老五便把钱要塞给处长。处长坚决推辞,连说俗了俗了,朋友之间少来这。那同学就说处长很清廉,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打个牌。于是四个人坐下来打“黑七”。处长说小玩,输赢一分十块钱。打到晚上,处长赢了两千多分,那同学也赢了四五百分。处长拿过钱,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来应该尽地主之谊,没想到手气这么顺。贾金明说打牌吗有输有赢很正常。四个人便吃晚饭,又是两瓶茅台。酒足饭饱,那同学提议,一天下来人乏了,给处长洗洗脚。处长提议去一家叫“皇天后土”的洗脚城。于是就坐朱老五的车一块去。这“皇天后土”洗脚城装修得不怎么样,但处长说服务很好。开始洗脚的时候没觉出有什么特殊之处,洗着洗着,处长跟小妹出去了,不见回来。过了一会儿,那同学也带着小妹出去了。朱老五和贾金明相互对视了一下,笑笑。不久,朱老五也起身带着小妹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贾金明和给他洗脚的小妹。
  贾金明看着小妹。小妹也看他,看看低下头笑笑,看看低下头笑笑,几笑几不笑就让贾金明有些心猿意马了。那些黄黄的碎片便在他的脑海里翻飞。他开始还在心里强硬地把持着自己,不想让自己的灵魂瘫痪,但那些碎片像崩散的弹片一样轰击着他,慢慢让他的思想血肉模糊,马上就要委顿了。小妹给他按摩的时候,手又总是在他的小腹下徘徊,还有意无意地触碰他的欲望。每碰一次,小妹看似害羞地看他一眼,他的头脑就晕一次。不久,他再也把握不住自己了,自己的欲望已经坚强地挺立起来。小妹看到这种情况,又羞涩地低头笑了一下,但还是决绝地剥开了自己……他忘乎所以地融化在小妹的温润里。
  深夜告别的时候,处长让贾金明他们再等一天,明天晚上就可以给他们证书。贾金明和朱老五说好夜里赶回去的,看来是回不去了。开始并没有跟妻子请假。现在请假已经来不及了。那就只好回去再找理由。坐在车里,贾金明不想说话,到了宾馆,也没搭理朱老五。朱老五问他咋的了。没想到贾金明突然冲他发了一通无名火,说没想到个个都是见了王八就忘了朋友的货,居然一个个跑出去鬼混,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朱老五表示,是为了给他腾地方,留方便么,贾记者不会连这也不懂吧。贾金明砰砰拍着胸脯,说自己什么人,世风日下,却始终刀枪不入。哪像有些人,见了母苍蝇两眼都跟着发绿。都不想想,在外面做了,回去怎么面对老婆。朱老五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让贾金明不要说了,今后自己改改这方面的臭毛病,争取做一个纯纯洁洁的文化人。朱老五没有看出那是贾金明心虚使的计,像贾金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口水滴到别人的脚面上,给人留下说三道四的把柄。完了事,他跟小妹温柔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一层,就自己掏了腰包,跟小妹单独结了账。不过,这还真是他在外面的第一次,过后心里总是发虚,也总是后悔,想到妻子知道了怎么办,如果传出去自己又怎么做人。他此刻才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喻文洁,又不是妻子不让做,什么时候猴急了,她都迁就着自己呀。现在竟然在外面这样鬼混,如果女人很高雅,吸引得自己昏了头也还勉强可说,明明就是一个洗脚的小妹,乡下丫头,不丑也不算漂亮,自己咋就没有把握住自己,轻易地把自己送入她的虎口了呢?自己咋变得这样下作?贾金明越想越恨自己,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发誓以后不管怎样再不做了,要好好把握妻子那一份情,好好对待妻子。最后他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很机警,等他们一个个战斗结束,他伪装好了一切,让小妹掩藏起她的得意忘形,装着很干枯的样子,坐在凳子上打瞌睡。
  第二天晚上,还在“跃龙门”吃的饭。吃后处长表示不洗脚了去洗澡。那同学就推荐到不远处的铁甲山那儿洗。说铁甲山产铁,矿上就把矿里地下水抽出来,在那儿建了座洗浴城,铁矿质对人体健康很有好处。而且室内室外有浴池,都可以洗。于是就驾车过去,没想到跑了四十多分钟。到了里面,就觉得男服务生比较多,而且个个很细腻,很奶油。下水之后,也没觉得那水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爱说话的处长这时倒很开心,说洗洗就知道好了。洗了一会儿,处长就叫来一名很清秀的服务生,拉着手出去了,原以为他们到外面洗去了,可是,一等也不进来,二等也不进来,问那同学,同学很暧昧地笑,问急了,同学才小声告诉他,男风才是处长的最爱!贾金明一听就有些恼怒,觉得这个处长太不仁义,昨晚上还算是有福同享,今晚黑竟然一个人独享幸福,将这些人扔在黄汤一般的铁水里泡着,太他妈不仗义。既而又觉得处长太腌臜,堂堂大学里的一个处长,竟然去做这种屁事,也太不把自己当人了。可是,那同学却解释说,这才叫和世界接轨!
  两个多小时后,处长才神采奕奕地回来。贾金明心里有些鄙视他。上车的时候,处长才拿出毕业证书。红绒封面,烫金字;里面的内容一字不差,章儿一个不差,还有国家教委的钢印儿。朱老五连声向处长表示感谢。贾金明嘴上也随便感谢着,心里却想,这帮狗日的就是有本事,什么都做得来!
  到了市里,卸下处长和那同学,已经一点多了。贾金明说不睡了,回吧。朱老五表示行,反正也睡不着。因为他成了大学生,兴奋着呢!贾金明坐在车上,闭着眼,懒得说话,想想昨夜的事,再想想今夜的事,想着想着,觉得住在大城市和小城市还是有差别,这个差别就是落后,步伐明显没有大城市快,自己刚刚敢去采野花,大城市的人竟然逮起真正意义上的“野鸡”了。落后,太落后了,特别是观念落后,自己昨天还在为被小妹吞入虎口后悔呢,人家竟然就从男风这一端口和世界接轨了,相比之下,自己昨晚上那事又算什么。这样一想,贾金明就一肚子气,硬把朱老五从驾驶座上拽过来,自己要开车。朱老五没见他开过车,怕出危险,不让。贾金明告诉朱老五,别小瞧了自己,出去采访的时候,常开台里的车。再说了,真撞死了,也不怨他朱老五。朱老五咧咧嘴,道,那俺不也……下面的话不吉利,就没说出口,便疑疑惑惑地把方向盘让给了贾金明,没想到,贾金明还真生不拉几、别别扭扭地把车开跑了。
  二十
  朱老五没去揣摩贾金明的心情,他坐在旁边,只管一路兴致勃勃,反复感谢贾金明这事儿办得地道。贾金明哀叹,还地道呢,回家后,不知老婆咋收拾自己呢,哪还有心思管他天道地道!朱老五说又没有做什么花活,怕啥。如果嫂子逼问,自己去给贾金明作证。贾金明要他别添乱,老婆要知道自己和他一起来的省城,不定怎么吃了自己呢。朱老五问咋的,自己现在也是堂堂正正的大学本科毕业生,嫂子还能不信自己的话。贾金明告诉朱老五,别臭美了,你这学历还不是刚刚拿钱和女风男风换来的,蒙别人还行,还敢蒙自己。朱老五马上求道,贾兄贾兄,以后对外可不敢这么说,好像这毕业证是用屁股换来的,多恶心。贾金明说你还知道恶心哪,你就别张狂。自己知道轻重,不会胡说,因为两个人已经是穿在一根竹签上的蚂蚱,烤了他朱老五,也跑不了他贾金明!他叹气,忧虑自己这一趟惹上的脚臭怕是一时很难洗净喽。
  朱老五嘿嘿一笑,说哥哥,兄弟快香起来了,不久就会成为诗人,可以活得更有脸面、更有尊严了!
  朱老五要香起来了,却让贾金明陷入了家庭麻烦。此次夫妻冷战足足对峙有十五天。十五天的时间,世界的格局极有可能发生重大改变,比如发动一场闪电战,一个国家就会迅速从世界地图上被抹掉。因此,贾金明的世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实乃理所当然。
  那天到家后,喻文洁已经起来了,正在给孩子热奶煎鸡蛋。贾金明便跑到厨房挽起袖子去抢锅铲子,却被喻文洁轻轻推开了。他陪着笑脸,做着检讨,说自己不该不向老婆请假,擅自外出,本来想晚上打手机的,没想到手机竟然没电了,有时候,手机能培养情,也能害死人。自己因为工作没有做完,所以也就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回来好好接受老婆的惩罚。喻文洁很平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分明全是鄙夷和不相信,就端着奶和鸡蛋到客厅和孩子吃早餐去了。
  中午因为赶工作,回来得迟。喻文洁和孩子已经吃过饭,午休了,卧室从里面锁上了,敲门也不应,喊芗芗,女儿也不搭理他。等他到厨房,冷锅冷灶,什么吃的都没有找到。冰箱里什么食品也没有。他只好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下,然后带着懊悔、苦恼和怨愤上班去了。
  晚上有应酬,农业局下属的“古辕白鹅发展有限公司”非要请电视台的领导和几名记者坐坐,要他们帮自己宣传宣传。贾金明后院着火,心里有事,很不愿去。那公司董事长闰青云非缠着他不可,表示自己单位无人能够捉刀,知道贾记者是市里数一数二的笔杆子,金点子又多,一定要劳他大驾,用他的贵手给自己整一篇文章出来,好一鸣惊人。领导还表示,一切做好后,一定再奉劳酬。贾金明打定主意不去的,听到这就动了心。心想只要自己腰包粗了,就不怕家里冒烟后院起火,你不做饭街上有的是,到那时还怕了你不成?于是赌着气答应下来,并公开伸出一根指头,要那董事长给这个数。董事长笑着表示,只要贾记者去,一切都好说,现在是经济时代,更是文化经济时代!听了这话,贾金明心里熨帖些,夸董事长很有前瞻性,目光远大,高瞻远瞩。于是,他就给家里打电话,那头明显有人接,但一听他的声音就给挂了。
  那晚上的饭贾金明自然吃得很郁闷,偶尔露点笑,也是强装出来的,饭后一切活动他都推了,匆匆赶回家。卧室依然进不去,妻子女儿却在卧室里唱歌,母女俩欢歌笑语,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关在欢乐之外。他在卧室门外站了很久,敲了很久,喊了很久,直到妻子女儿关灯睡觉,也没有应他。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盖着一床破旧的薄被子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睡得很不好,因为那床薄被子是娘在他去上大学的时候专门为他打制的,带着娘的关怀。大学毕业后,其他的东西都给扔了,只带回了书和这床薄被,结婚的时候自己也没有舍得扔,没想到妻子专门专又把这床薄被扔给他。看到它就想起乡下的娘,记得上大学走的时候,娘要他好好做人,不管以后咋样,都不能变了色。娘要他记住爹,告诉他爹一辈子做人硬正,死了也没有留下啥话把儿,一辈子没让人戳过脊梁骨。娘现在和哥一家生活,不要他的钱,也不让他耽误工作。喻文洁曾要接娘进城,娘不来,说城里没有认识的人,说来话,自己会闷坏的。其实,娘是害怕和城里的儿媳妇处不好,让自己的儿子在中间受夹板气,看着儿子受夹板气,哪个母亲心里会好受?母亲心里不好受,吃海参鱿鱼,穿绫罗绸缎,母亲也不会幸福哇!他想,娘要是在这,看到自己现在这种情景,不定心里多难受呢!他觉得这就是好媳妇和坏媳妇的差别呀,好媳妇疼着丈夫,也让丈夫的母亲幸福呢;而坏媳妇压迫着丈夫,也让丈夫的母亲难受呢。去上大学的时候,母亲擦泪,他要母亲别哭。母亲说自己没哭,是高兴的。而现在,他仿佛看到母亲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正在为自己痛哭流泪。于是,他为自己孤单可怜,也为想象中母亲为自己担心忧伤,而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水。
  他就在这种回忆自怜中,昏昏沉沉地睡去。等他醒来,妻子女儿已经走了。
  如是过了五天。五天四夜之后,他几乎忘记了自己在省城做的事情,想得最多的是妻子喻文洁的不懂人情,不近情理,不可理喻,甚至觉得自己娶她真是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个个公主脾气,动不动就不动声色地逼你去死。想到狠处,他就有些不能原谅喻文洁了,他妈的,纪晓岚不是曾说过,公主的身上不也就是一堆肉嘛,有什么香啊玉呀的。如果再这样,自己无可奈何,只有提出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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